1937年的日子 第2章 柴房裡的神操作
柴房的木門被“哐當”一聲踹開，兩道明晃晃的槍管子先伸了進來，緊接著，兩個歪戴軍帽的偽軍探進頭來，賊眉鼠眼地掃視著。
“媽的，剛纔是誰在搞鬼？”其中一個瘦臉偽軍罵罵咧咧地走進來，腳邊的乾草被踩得沙沙響。
李明遠縮在牆角，心裡把自己罵了八百遍。剛才光顧著解氣，忘了自己還被捆成粽子，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另一個胖偽軍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睛一瞪：“嘿，這兒藏著個活的！穿得還挺花哨，是個奸細吧？”
說著，兩人就端著槍湊了過來。瘦臉偽軍伸手就要抓李明遠的胳膊，嘴裡還嘟囔著：“跟我們走一趟，去見我們隊長！”
李明遠腦子飛速運轉，眼睛掃過柴房裡的東西——除了一堆乾草，就是牆角堆著的幾個破陶罐，還有一根用來頂門的粗木棍。
“等一下！”他突然大喝一聲，聲音因為緊張有點變調，“我不是奸細！我是……我是城裡來的教書先生，被土匪綁票扔在這兒的！”
他一邊說，一邊努力擠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試圖矇混過關。
瘦臉偽軍嗤笑一聲：“教書先生？教書先生穿你這破布片子？我看你是欠揍！”說著，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明遠猛地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那巴掌，同時手腳並用，把身邊的一個破陶罐踹了過去。
“哐當！”陶罐在胖偽軍腳邊碎裂，裡麵的東西撒了一地——原來是半罐桐油，這是村民平時用來點燈的。
“媽的！”胖偽軍嚇了一跳，低頭去看，腳底下一滑，“哎喲”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手裡的步槍也飛了出去，正好砸在瘦臉偽軍的腿上。
瘦臉偽軍沒防備，被砸得一個趔趄，疼得罵道：“你個蠢貨！”
趁這功夫，李明遠已經滾到了那根粗木棍旁邊，用被捆著的手和胳膊費勁地把木棍往自己這邊挪。
“還敢亂動！”瘦臉偽軍站穩身子，舉著槍就要衝過來。
李明遠急中生智，抓起一把乾草，朝著胖偽軍摔倒的地方扔了過去。乾草沾上了桐油，頓時變得油乎乎的。
“你扔什麼……”胖偽軍剛想爬起來，就被李明遠接下來的舉動嚇傻了。
隻見李明遠用胳膊夾著打火機，艱難地打著火，然後把火苗湊到了旁邊的乾草上。
“呼”的一聲，沾了桐油的乾草瞬間燃起了火苗，雖然不算大，但在這堆滿乾草的柴房裡，足以讓人慌神。
“著火了！著火了！”李明遠故意大喊，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瘦臉偽軍果然慌了，柴房要是燒起來，他們倆非得被烤熟不可。他顧不上抓李明遠，轉身就往外跑：“快走快走！這破地方要燒塌了！”
胖偽軍也顧不上疼了，連滾帶爬地跟著往外衝，兩人連掉在地上的步槍都忘了撿。
“砰”的一聲，柴房門被他們慌亂中帶上了，但沒上鎖。
李明遠趕緊撲過去，用腳把燃燒的乾草踢到牆角，又抓起沒著火的乾草蓋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火苗壓滅，隻留下一股嗆人的煙味。
“呼……”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剛才那幾下，簡直是在玩命。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支偽軍掉落的步槍，心裡一動。這玩意兒雖然老舊，但好歹是把槍啊。他挪過去，用被捆著的手試了試，根本沒法用。
“還是先解開繩子再說。”李明遠四處打量，看到牆角有塊突出的石頭，邊緣還挺鋒利。
他挪過去，背對著石頭，用被捆在身後的繩子來回摩擦石頭的棱角。繩子是粗麻繩，磨起來很費勁，手心很快就被勒出了紅印。
“快點……再快點……”他心裡唸叨著，外麵偽軍的嗬斥聲還沒停，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回來。
就在他胳膊酸得快要抬不起來的時候，“哢嚓”一聲，麻繩終於被磨斷了一根。他心裡一喜，加快了速度，沒多久，雙手終於掙脫了束縛。
他趕緊揉了揉發麻的手腕，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渾身都鬆快了。
“自由的感覺真好啊……”李明遠伸了個懶腰，剛想站起來，突然聽到柴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人在說話。
“隊長，剛才那柴房裡好像有煙冒出來，要不要再去看看？”是那個瘦臉偽軍的聲音。
“看什麼看！一群廢物，連個鞭炮都能嚇著！”那個粗嘎的小隊長聲音響起，“趕緊把搶來的東西搬到馬上去，這破村子沒什麼油水，撤！”
“是！”
腳步聲漸漸遠去，看來偽軍要走了。
李明遠鬆了口氣，但馬上又緊張起來。偽軍走了，可他該怎麼辦？他一個現代人，穿著這身奇裝異服，在這亂世裡根本寸步難行啊。
他走到門口，悄悄推開一條縫往外看。偽軍們正扛著搶來的雞和糧食往村口走，村民們都躲在家裡不敢出來，村子裡一片狼藉。
突然，他看到王老實家的方向，有個黑影在牆根下動了動，好像是想往外麵跑，結果被一個落單的偽軍發現了。
“站住！跑什麼跑！”那偽軍舉著槍追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那個黑影——竟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穿著打補丁的短褂，手裡還攥著一個窩窩頭。
“我……我沒跑……”孩子嚇得臉都白了，手裡的窩窩頭掉在了地上。
“沒跑？我看你就是想給八路報信！”那偽軍眼睛一瞪，抬腳就想踹過去。
李明遠眉頭一皺。這孩子看著也就跟他弟弟差不多大，怎麼能讓他被欺負？
他看了一眼柴房裡那支步槍，又看了看地上的乾草，心裡又冒出一個主意。
他撿起步槍，雖然不會用，但嚇唬人應該還行。然後，他抓起一把還帶著火星的濕草，走到柴房後牆——後牆是土坯牆，不怎麼結實。
他深吸一口氣，用步槍的槍托使勁砸向土坯牆最薄弱的地方。
“砰！砰！砰！”
幾下下去，土坯牆被砸出了一個窟窿。外麵是村子後麵的菜地，沒人。
他把那把濕草塞到窟窿裡，用打火機點燃，濕草頓時冒出濃濃的黑煙，順著窟窿飄了出去。
然後，他跑到柴房前門，深吸一口氣，猛地把門推開，舉起步槍（雖然姿勢很彆扭），朝著那個落單的偽軍大喊一聲：“呔！哪裡跑！八路在此！”
那偽軍正準備踹孩子，突然聽到這一聲喊，還看到柴房裡冒出濃煙，以為真有八路軍來了，嚇得魂都飛了，哪還顧得上孩子，扔掉槍就朝著村口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喊：“八路軍！有八路軍！”
村口正在集合的偽軍一聽這話，頓時亂了套。
“什麼？有八路軍？”
“快跑啊！”
本來就心虛的偽軍們，哪裡還敢停留，一窩蜂地往村口跑，連馬都顧不上牽穩了，剛才搶來的東西掉了一地。
那個小隊長想攔都攔不住，最後也隻能罵罵咧咧地跟著跑了。
整個過程，不過一兩分鐘。
李明遠舉著槍，站在柴房門口，自己都有點懵。這就……嚇跑了？
那個半大孩子也愣在原地，看著李明遠，眼睛裡滿是驚訝。
村裡的村民們聽到動靜，也紛紛從家裡探出頭來，看到偽軍跑了，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王老實第一個跑了出來，看到李明遠手裡舉著槍，又看了看村口的方向，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真的是八路軍？”
李明遠放下槍，尷尬地笑了笑。他哪是什麼八路軍啊，就是個運氣好點的學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