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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文豪從返城知青開始 第251章 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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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還在飛馳,鏗鏗鏗鏗。

孫朝陽走了兩步,說聲“有了。”便一清嗓子朗聲道:“逐詩向遠方。”

車廂中其他三人一聽,心想,原來是要做五言律詩。五言詩在古詩詞中最難,一是要對仗工整,二則因為句子短,幾乎冇有什麼花活技巧可言,講究的是簡單質樸,返璞歸真。

任何藝術形式,如果朝複雜裡弄最好辦。但隻要向簡單上靠,就全靠內容和主題。

這一點是最難的。

孫朝陽繼續念道:“寧辭征途險。”

這兩句的大概意思是一個少年為了理想和胸中抱負,為了自己的理想,不畏艱難險阻去向遠方。

很普通的開篇,很寡淡的詩句。

李可染的麵上頓時出現不以為然的神色。

而大林則滿麵憂色,五言絕句總共才四句,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半,如果接下來兩句還是這樣,朝陽的臉可就丟大了。

至於馬拉沁夫則笑吟吟地看著眾人,他是第一流的詞作者,國學修養深厚。自然知道接下來兩句纔是關鍵,應該是要點題了。

孫朝陽:“仗劍欲登程。”

還是平淡的一句,但馬拉沁夫的眼睛卻亮了。

孫朝陽:“未能過安檢。”

逐詩向遠方,

寧辭征途險。

仗劍欲登程,

未能過安檢。

頓時,車廂裡突然安靜,耳邊依舊是節奏明快的鏗鏗,鏗鏗聲。

關鍵竟然是最後五個字。

這詩寫的分明是畫中那個提著柴刀正在例行檢查的青年,但也不全是,你可以把他當成古代的遊俠劍客,正要遊曆天下追逐詩和遠方。但出門走不了幾步,就被安檢給攔下來。

詩歌言簡意賅,充滿了反轉和諷刺。

忽然,李可染猛一拍桌子:“妙,太妙了,老馬,你這位小兄弟是個妙,。畫兒送他了。”

馬拉沁夫也大笑:“什麼叫送,明明是人家用詩跟你換的。”他又拉住孫朝陽的手:“朝陽,這詩我要了,就發在下一期的《民族文學》上,再配上這張畫兒,不就成為我文學界的一段佳話了嗎?等著我給你寄稿費。”

孫朝陽故意哇哇叫道:“早知道你要刊載我的這首詩,我就寫長一點,寫他個幾十行。這才四行字,估計也就幾塊錢稿費,虧了,虧了。”

李可染撫掌大笑:“我的畫兒如果印在書上,怎麼也比朝陽小友你的稿酬高些。”他提起筆,在那幅《萬山紅遍》上把尋了個空白的地方,將孫朝陽那首詩錄上去。一邊寫一邊問:“題目是什麼?”

孫朝陽:“《詩和遠方》贈李可染。”

“好個詩和遠方,小友,咱們這次去內蒙,就是為詩和遠方。老馬,還有酒冇有,我和朝陽小友繼續喝。”

馬拉沁夫:“我們蒙古人哪能冇有酒。”

他就從行李箱裡又摸出兩瓶白酒,抓了一把花生米扔桌上,招呼大家繼續喝。喝著喝著,就大聲唱起歌來:“金盃銀盃斟滿酒,雙手舉過頭,炒米奶茶手把肉,今天喝個夠。朋友朋友請你嚐嚐,這酒醇正,這酒綿厚,讓我們肝膽相照共度春秋……”

唱得真不錯。

他一唱,孫朝陽他們也加入其中,滿包廂都是酒香。

火車終於過了華北平原,進入山區。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出現一大片高原平地。正是盛夏,滿目都是油菜花,還有散落在一片黃色中的村落。

李可染叫了一聲好看,喊道:“朝陽小友,寫首詩。”

孫朝陽已經醉了,哈哈笑道:“拿畫兒來換啊。”

李可染:“畫就畫。”就提起筆飛快畫了個鬥方。

孫朝陽:“酒!”

“喝酒的人都是好漢子。”馬拉沁夫將杯子遞過去。

孫朝陽一飲而儘,詠道:“綿綿十裡繞孤村,坐愛馨香不閉門。夏日閒居無一事,獨看花海到黃昏。”

唸完,他撲通一聲栽倒在李可染床上,發出響亮的鼾聲。

又是一首好詩,和先前那首五言絕句的質樸和充滿反諷意味不同,這首七言意境開闊。大林聽得心中又是讚歎又是難過。

李可染是中國畫大宗師,馬拉沁夫單靠他所作的歌詞《敖包相會》就能流芳百世,孫朝陽更是驚才豔絕,就好像滕王閣裡的王勃。這三人都是當世最頂尖的人物,他們詩酒唱和,自己坐旁邊竟然插不進一句話,隻能默默飲酒。

但自己又是幸運的,能夠和這樣三位人物在一起,見證這場佳話,此生足矣。

當天晚上,孫朝陽竟和李老先生擠了一夜。到次日淩晨,火車停靠在呼和浩特,自治區文化係統派車來接。

馬拉沁夫是大乾部,李可染又是一代宗師,那邊調了個上海派小臥車過來。至於孫朝陽他們,則坐解放牌大卡車。

馬拉沁夫和李可染要出席其他社會活動,需要暫時和孫朝陽分開。老馬拉住孫朝陽的手說他先去忙幾天,在培訓班舉行結業儀式的時候再趕過來給學員們見次麵,一路珍重。

李可染年紀大,走路有點踉蹌。孫朝陽扶他上車,抱歉地說是自己的錯,讓他喝那麼多酒,如果李老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冇辦法交代了。

李可染:“人生不過百年,關鍵是要活得痛快。來自治區免不了喝酒的,昨天當提前熱身。走了,走了,朝陽小友,回北京之後記得找我玩,我再給你畫驢。”

孫朝陽:“那我再給你帶河間驢肉火燒,不對,您是畫牛的。下次見麵你幫我畫一副田單火牛陣,畫他上百頭牯牛。”

李可染大驚:“年紀大了,畫不了,畫不了。”

孫朝陽心中得意,這次碰到李可染哄得老爺子開心,得了他三幅畫,發大財了。他琢摸著,三幅畫中,畫油菜花那副鬥方因為尺寸最小,收藏到二十一世紀,估計值個兩三百萬。

驢子那副貴些,大約六七百萬的樣子,不知道如果上拍賣會最後是多少錢。

至於《萬山紅遍》,這個係列好像隻有十幾幅,都上億。

當然,三幅畫都是不可能賣的,要留在手裡當傳家寶。自己不懂文玩,一直不敢在古董和藝術品市場下手,怕就怕買到贗品。今天這三幅畫是李可染先生親手送給自己的,絕對真品,十足真金,十足真金。

解放牌座位有限,孫朝陽雖說是領導,但隨行有三位女同誌,自己卻不好意思坐駕駛室,就把座位讓了出去,自己和大林爬車廂中去。

三人中林彩霞瘦小不占位置,但齊娜是大長腿,沈紅更是個大胖子,她們擠在裡麵,瞬間把空間塞滿,齊娜的臉都貼在窗玻璃上,在壓力下變成二向箔。八十年代內蒙古的道路很差,基本都是土路,路麵很多炮彈坑,一顛簸,駕駛室中的女人們叫成一片。

孫朝陽和大林在車廂裡,三百十六度全景天窗,又涼快,爽得不要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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