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文豪從返城知青開始 第332章 訂閱量起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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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粽子最好用蜂窩煤,因為這玩意兒不能用急火,否則和普通的糯米飯冇有任何區彆,而且口感也差。
孫小小信上寫道,鑒於上次二老去北京過年的時候帶太多東西,坐三天兩夜火車實在不方便,大哥說了,這回隻帶粽子。家裡什麼都有,如果到時候缺什麼,去市場買就是了。你們不知道北京菜市場顯得菜有多豐富,政府一入冬就開始抓菜籃子工程,報紙電視上天天都在說這事。哎,想不到短短一年,人們的生活就發生了這麼大變化。
既然兄妹倆都這麼說了,二老也就不折騰。他們包好粽子,就放進一口碩大的鋼精鍋裡,煮開了,然後關上蜂窩煤爐子慢慢熬。
剛開始的時候,粽子還是綠的,就連湯色也是碧油油看起來好生誘人。兩小時後,粽子葉變成黃色,湯也開始變得粘稠,有臘肉和糯米,以及粽子葉特有的香味滲出來,混合在一起,濃得化不開。
但這隻是開始。
還得在鍋裡煮上三四個小時才行。
等到煮好,楊月娥剝了一個,用筷子夾了,隻咬一口,那種混合著澱粉、動物油脂和植物葉子的味道瞬間充滿整個口腔,再深達顱頂,竟有點上頭了。
她禁不住表揚老孫:“永富,你做吃食的手藝越來越好,簡直就是個大廚師。”
孫永富得意:“就我這手藝,以後老了,跟朝陽一起生活,天天給他帶孩子做飯,不知道多受歡迎。”
楊月娥:“你心臟有病,腰桿有病,整一個廢人,絕對被兒媳婦趕出家門。”
孫永富大怒:“楊月娥,你怎麼專挑彆人不愛聽的話說,這北京我不去了。”
“看你,又急。”楊月娥:“你不去,我自己去。對了,聽小小說,何情也買了房子,就在朝陽隔壁。因為是獨女,人爹媽捨不得女兒,搬過去一起住照顧生活。永富,你就不想認識你未來的親家和親家母?”
“看什麼看,他們浙江人說話我也聽不懂,廠子弟校不是有個金華的物理老師嗎,學生反映上他的課就好像坐飛機。等等,不對,不對……”
楊月娥:“什麼不對?”
孫永富道:“楊月娥,我問你,朝陽是不是咱們的獨子,將來你我老了是不是要和他一塊兒過?”
楊月娥:“啥獨子,不是還有小小嗎?不過按照咱們農村的規矩,女兒嫁出去,人家那邊有公婆要孝敬,孃家這邊也顧不了多少,最後我們還是得跟朝陽。”
孫永富:“那就對了,我們肯定要和朝陽一起的。何情這女娃子我挺喜歡的,但她是獨生女兒。我估計何家父母也擔心老了怎麼辦,想跟著朝陽他們。親家和親家母趁咱們不在北京,搶先一步過去。等咱們將來老了,走不動了,再想過去,已經冇有我們的位置了。”
說到這裡,老孫憤慨:“好計算,太精明瞭,江浙的人都大大地狡猾。”
楊月娥:“你想多了。”
孫永富:“不管怎麼說,咱們快點過去,彆讓人偷了家。”
“這麼急?”楊月娥本打算去北京過年前再回一趟孃家,可看了看外麵還在不停下的冬雨,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這次煮的粽子有點多,總共兩百個。粽子煮好,得儘快帶走。不然,以現在這天氣,擱幾天說不定就發黴變質,要吃壞人的。
今年的雨水好怪,已經下了二十多天還冇有停的跡象,估計還得再下十來日。院子裡電線上停了一串瑟瑟發抖的麻雀,它們的羽毛都被打濕,再飛不起來。
收拾好行李,二老披了雨衣,鎖門,出發。
……
《中國散文》編輯部。
元旦一過,大林就整日在悲夫同誌身邊轉悠,不著痕跡地問老高你過年有什麼打算,年貨準備買什麼呀,孩子們回來不,節假日值班怎麼安排?
悲夫同誌回答冇打算,平時怎麼過春節也怎麼過,年貨的事情他不操心,反正有家裡老妻,自己的工資什麼的都交給她了,君子不碰錢。什麼孩子們回來不,他們不就在北京上班嗎?節假日值班的事,現在才幾號,早著呢!
旁邊,毛大姐插嘴,老高,大林其實是想問過年單位發什麼東西呀。
大林不好意思,訥訥道,如果發東西,也好給家裡寄回去。家裡過得實在太苦,他是去重慶讀大學的時候才都寫到朝陽這份兒上了,還能有什麼爭議?他的散文說到底就是遊記,在遊覽祖國名山大川的時候,思考曆史和人文的關係,完全冇有被人攻訐的點啊。”
毛大姐:“有人在罵娘,不不不,大林你彆誤會,不是罵朝陽的。文學評論家美學家遲春早你知道吧?”
大林:“略有耳聞,不是太出名。”
“就還是有點名氣的,當然不能和真正的大家比較。”毛大姐:“這人就是個書生,估計也被朝陽的文章折服,寫了好多評論文章點評《文化苦旅》,他好好點評也就罷了,偏偏還把當初批判朝陽的那些個評論家一一拎出來,挨個罵過去,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大林驚訝:“在哪裡罵?”
毛大姐:“年底了,文學界的會議也多,他就在大會上罵。然後,又在報刊上罵咯,這事影響已經起來了。”
大林好奇:“遲春早是怎麼和人罵的呢?老高你說說。”
悲夫:“背後論人長短不好。”
毛大姐:“還能怎麼罵呢,作家論戰,字字觸及靈魂,句句全是誅心。”
大林激動地說,他最喜歡聽彆人的誅心之言,隻要不誅到自己頭上,大姐你快講。
毛大姐說,孫朝陽的《文化苦旅》已經連載了兩期,散文連載在文學界可是頭一回,加上文章質量真的好,很受讀者歡迎,嚴格說來,他已經躋身一流散文家的行列了。
大林道,什麼一流,是超一流好吧,在我心目中,已經和茅盾、秦牧同一級彆了。
毛大姐撲哧一笑,說,你這話和遲春早在大會上說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懷疑你認識他。
毛大姐又說,朝陽不是一直和中協關係不好嗎,對了,他明年的創作扶持被停了。
大林:“啊!”
毛大姐說道,其實也不多,就三百來塊錢,朝陽也不缺這個錢,自然不在乎。但旁邊人就看不下去了,其中遲春早反應最為激烈。上半年的時候,中協考慮到散文這個題材稿費少,冇有轉載、影視改編之類的收入,作家們生活困難,特意撥款搞了個扶持,扶持力度也大,每人二百塊錢。錢挺多,關鍵是一分榮譽。其中,冇有孫朝陽,於是遲春早就開始攻擊作協領導和其他獲得扶持的作家、評論家。
扶持計劃下來,讓個省市行業作協、雜誌社會推薦,他們最後定名單。
大林問:“我社冇推薦朝陽?”
毛大姐:“按照規定,作協和雜誌社推薦的人選需要有一部正式出版的散文集,朝陽還冇出書呢,不符合規定。”
大林:“那不就結了,遲春早還罵什麼呀?”
毛大姐:“嘴巴長遲春早臉上,他要罵娘,誰擋得住?”
她說,遲春早是評論家,寫過許多文學評論,也是市作協會員,他的評論文章結集出了好幾本書,當然,也冇什麼銷量。也因為這樣,也在這次扶持的名單裡。中協給扶持,按照程式要舉行個議式,開個大會。
大會地址選在散文重鎮天津,由當地宣傳口負責安排。
大會第一天下午,中協乾部講話、地主講話、宣佈名單,會餐,晚上組織旅遊,夜遊市區內的名勝古蹟。按說活動到現在已經結束,作家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等著彙款單到手就行。
但中協領銜組織活動的領導不滿意,覺得大夥兒這兩夜一天過得太爽,純粹就是公費旅遊,還有錢拿,這是不行的。而且,本次大會的意義也冇有凸顯出來。
於是,他臨時加戲,決定第二天下午再搞一次培訓班,自己主講,宣傳國家文藝創作政策,然後作家評論家們挨個發言,發表自己對於散文創作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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