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文豪從返城知青開始 第359章 漫長的一天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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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時代有兩個階段最重要,一個是初二,一個是高二。
小學屬於啟蒙階段,學習其實很輕鬆。學生在這六年除了讀書識字,主要的任務是建立起良好的學習的習慣,規範行為。在這六年,其實大夥區彆都不是太大。滿分一百分的卷子,基本上所有人都能拿到九十來分,除非你的資質實在太差。
到了初二,數理化一上強度,大家的分數飛快拉開,優等生和差生很容易被分辨出來。有經驗的老師基本上能看出自己的學生將來學業如何,人生大約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這個階段學生比拚的是資質,是天賦。
到高二,文理分科,要在這期間把整個高中的課程上完,準備迎接未來的高考。然後是不停刷題,刷題,刷題。這是一個很艱苦,很枯燥的過程,不少天賦好的學生因為扛不住掉下馬來。所以,這一階段大夥兒比拚的是意誌力和執行力。
十年寒窗,良好的學習習慣、性格、天賦、意誌力、執行力,一層層競爭下來,能夠最後走進大學殿堂的,都非凡品。說穿了,高考或者說應試教育就是人才的篩選過程。八十年代的高考,更是如此。
八十年代的高考升學率非常低,像省會級大城市,也就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升學率,很殘酷。
但北京卻不一樣,因為大專院校多,高得離譜,升學率基本可以到四成。二十一世紀,985甚至能到百分之七點一。
這也是孫朝陽一定要讓妹妹孫小小來北京唸書的緣故,如果在老家,大學是冇指望的。
孫小小所在的附中是全國重點,一般來說,每個班級也隻有區區兩三個人考不上,其他都能過關。
她在數理化上麵有天賦,但這種天賦放在附中隻算是過得去,根本算不得什麼,若想考上心儀的大學,隻能拚命。她讀書很苦,冇日冇夜的背書刷題,基本冇有休息的時候。
這次放寒假回家,孫小小的生活很有規律。上午的主要任務是睡覺。一睡就睡到十一點,直到母親楊月娥忍無可忍砸門了,才迷迷糊糊起來刷牙洗臉吃飯。
孫朝陽以前曾經試過不叫醒她,看小妮子能睡到幾點。結果妹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人直接睡到下午三點。
孫小小吃過午飯後,會聽一小時音樂,然後開始一天的學習。先是刷題,刷得累了,就起身在院子裡走兩圈,背誦課文。如此反覆,直到晚飯。晚飯結束,陪父母大哥看半小時電視新聞,又開始刷題,到夜裡十二點才洗腳上床。說件好玩的事情,孫朝陽客廳裡有一麵落地穿衣鏡,正好可以照到電視機螢幕。孫小小直接在鏡子裡看電視,說是這樣可以保護眼睛,她們班級上一水的小眼睛,醜得很。
小小的學習和生活枯燥機械而刻板。
孫朝陽記得剛重生的時候,妹妹還是個小圓臉,紮著兩支小辮的黃毛丫頭,可愛得要命。但一轉眼,她的個子就躥上去了,人也苗條了。小圓臉變成了錐子,小辮子換成了齊耳短髮。眉宇間多了一種文雅一種成熟,對,她已經是個大人了。
記憶中,在自己重生的那個世界,當年的妹妹還在老家念高中,那時候的她土裡土氣,無憂無慮,整日咧著嘴咯咯笑,和現在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看她讀書辛苦,孫朝陽忍不住問:“小小,你這麼拚,究竟想要什麼,一個好成績,一所大學,成就個人理想?”
孫小小讀了很多哲學書,聽到大哥問,她想了想,回答說:“我也說不好,其實,以我現在的學習程度,拿個還算過得去的成績,考一所大學問題不大。至於理想,現在說起來太空泛。但我覺得人活著就得給自己製定一個又一個目標,比如下次考試拿多少分,今天我要把《過秦論》背下來,下星期我要存一塊錢,下個月我要做十個引體向上。有了目標,纔不至於精神空虛。”
孫朝陽:“嗯,用大白話說就是,人生就是要可勁兒地折騰,要想想還能弄出什麼花樣。”
孫小小:“我思故我在。”
孫朝陽:“好像不能這麼理解吧。”
孫小小:“其實,我的天賦在學校裡真的算不了什麼,我們那裡天才太多了,比如蔣小強。我不用功,那是不行的。蔣小強這種生物我是不能理解的,整天就是玩,還經常惹禍,就冇看到他學習過。可聽人說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什麼東西都是一看就會。和這種生物比較,真的讓人喪氣,你說我能不努力嗎?”
孫朝陽笑起來,你和他比什麼。那孩子一副捱打相。他是天才又怎麼樣,不一樣被你抽。
孫小小吐了吐舌頭說,她當時也是出於義憤,衝動了。其實,像蔣小強這種優等生是老師的心頭肉,不好惹的。上次有個高年級的男生欺負小強被他班主任看到,老師也不管誰對誰錯,直接給了高年級男生一飛腿,跟少林寺裡一樣。
妹妹假期也不好好休息,搞得整天頭髮亂糟糟的,臉色也不是太好,孫朝陽有點擔心,決定帶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於是,他就拍了拍孫小小的門:“小小早點起床,下午跟我去個地方。”
孫小小迷糊著開了門:“啥事啊,冇看到我正在睡覺嗎?下午要做題的,另外下學期的課程還要在寒假提前預習了。老師現在講課的課程拉得很快,高二就要上完所有課程。你如果不提前自學,聽都聽不懂。”
“勞逸結合嘛,下午何情要去試演出服,著名設計師設計的。你跟我一起去看看,開開眼界。”
“啊,何情姐姐又試演出服,那我可得去。”孫小小瞬間清醒過來,急忙刷牙洗臉。
因為二妹每天起得晚,中午冇什麼胃口,所有孫家的午飯通常很簡單。孫朝陽兄妹各自吃了幾個粽子,就去找何情。
剛進隔壁院子,孫朝陽看到陳忂整理出的那口箱子,愣住:“伯母,你這是要搬家嗎?”
何媽媽陳忂:“這些都是情情的化妝品,試衣服的時候,要根據不同的服飾風格化不同的妝。”
她打開箱子,裡麵瓶瓶罐罐好大一堆,都叫不出名字。還有毛巾、鏡子什麼的。另外,還有幾顆雞蛋。
孫朝陽忍不住問這雞蛋是敷麵打底用的嗎?戲曲演員畫臉譜的時候,一般要先在臉上抹一層蛋清,這樣可以保護皮膚。如果直接上油彩,又對著強光,演員不兩年皮膚就會變得發黃粗糙,有的甚至還會長斑。
陳忂:“不是,都煮熟了的,是情情的晚飯。”
“晚飯?”孫朝陽感覺到不妙,看來今日是漫長的一天。
“朝陽,小小來了。”何情素麵朝天過來,卻彆有一種動人的風韻。
孫朝陽和她確定關係已經有些日子,雖然彼此都熟悉到腳趾頭,但現在看到愛人,心臟依舊跳個不停,頗有種老鹿亂撞之感。
他的目光一落到何情臉上便挪不開,何情朝母親那邊撇了撇嘴,然後偷偷擰了孫同學一把,示意姆媽在呢,亂看什麼呀?
孫朝陽心裡甜絲絲的,渾身燥熱,天空在顫抖,彷佛空氣在燃燒。
他想了想,在幾位老人冇有來北京之前,自己和何情是住在一起的。現在好了,得,分開吧。幾位老人這次來,估計也不會再離開。哎,我這日子過得!
陳忂忽然一聲厲喝:“站住,去哪裡?”
正要出門的何水生身體一僵,擠出笑容:“陳老,我去親家那裡,你們不是要去試衣服嗎,我晚飯冇個著落,過去搭夥。”
自從來到北京,老何二十四小時和陳老呆在一起,時刻被她監視著,憋屈得要死。今天領導要出門,估計夜裡纔回家,他總算是脫離樊籠重獲自由,自然要找個地方甩幾魚竿過過癮。
前一段時間,他螞蟻搬家似地把家裡的漁具一點點藏孫朝陽家裡去,今天正是啟用的時候。
陳忂:“你要去朝陽家?不許!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去。”
何水生:“陳老,你們女同誌換衣服,我跟著過去做什麼,也派不上用場啊。”
何媽媽:“你負責拿包,情情的衣服好看不好看,將來春晚穿哪套,你要給個意見。”
何水生叫苦:“我一男的,女同誌的衣服真不懂,陳老,你自己決定吧。”
陳忂卻正色道:“水生,你當了一輩子大少爺,彆的本事冇有,唯獨對衣食住行吃喝玩樂的東西相當地擅長。我的衣服首飾包括化妝都是你給的建議,都很好看。對於你的審美,我是服的。而且,女同誌的衣服要你們男的才知道好不好看,我們女人看女人不客觀。”
何水生:“孫朝陽不也是男的,讓他參謀。”
孫朝陽看老嶽父急成這樣,曉得老頭這是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釣魚的機會,心裡同情:“伯母,我來參謀吧,伯父年紀大了,怕身體撐不住,就不用去了。”
陳忂:“他身體好得很,不用管。”又嗬斥何爸爸:“水生,你心裡那些鬼道道當我不曉得,少廢話。”
“我什麼鬼道道,冇有,冇有,不去,不去,就是不去……算了,我還是去吧。”
何水生嘟囔著,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塞箱子裡,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幾人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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