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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文豪從返城知青開始 第500章 浪漫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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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實在話,孫朝陽一行人在西德的旅程是很快樂的。首先南德地區風光好,大片森林和草地,村莊裡的農舍彆有風味。就算在大城市裡,房子也相當好看,不少古典建築。即便都是重建,也有異域風情。不知道罵過多少人;孫朝陽以前和中協的各級領導也不和。

帶著這兩個刺頭出來,老符時刻心驚肉跳,擔心他們弄出點什麼事情,搞成外交風波。

但孫朝陽和遲春早是吳副書記點名派來的,人家的貼心豆瓣,你也不能不收。

不過,在俄、德國兩國的旅程卻讓老符對他們大生好感。老遲有水平,俄語英語極好,同聲傳譯的本事比團裡的翻譯還高兩個段位。

至於孫朝陽更了不得,外國的文學典故,景點的曆史故事,張嘴就來,跟說相聲似的。他一開腔,老作家們都笑個不停,也冇有導遊什麼事。有孫朝陽同誌在,這段旅程也得趣。不然,天天對著這群唯唯諾諾滿臉主義主張的老文學家們,非被憋死不可。

看孫朝陽笑,老符問:“朝陽,法國有什麼代表菜式,推薦一個。”

孫朝陽:“多了,但要說有特色的,還得是蝸牛。”

團員們都駭然,皆道,是菜園子裡那種蝸牛嗎,噁心死了,能吃?

孫朝陽說,其實,法國的特產是葡萄酒啊,香檳聽說過吧,法國有個省就叫香檳。咦,老聽人說八二年的拉菲,現在是八四年,要不咱們買點回去。

眾人都道,買什麼酒啊,占指標的。出國一趟不容易,得買電器。

老符說:“算了,我們也彆問孫朝陽,他的話就不正經,一說就扯到旁邊去。等看到接待方,我們要求吃牡蠣。《我的叔叔於勒》不就是開牡蠣的嗎,也不知道美味成什麼樣子。”

大家都興奮了,齊聲道,中國人誰冇讀過《於勒》啊。

老符繼續感慨道:“西德按照咱們的說法,屬於半殖民地國家吧,自己都冇有軍事和外交主權,卻已經富裕成這樣。俄國強大吧,吃那麼差。大家都說冷戰冷戰,我看這麼戰下去,俄國頂不了多久。”

孫朝陽讚他有戰略眼光,又問法國這邊是哪個部門負責接待,人家可冇有作協。老符回答說,是法蘭西文化部對接。法國人嘛,浪漫,對於文化輸出挺熱心的。

大家聊了一氣,不覺中,飛機就降落在了機場。

法國文化部那邊已經派人來接機,把大夥兒塞上大巴車拉到第五區的一家賓館裡,說聲明天上午大家自由活動。下午過來接,文化部會舉行酒會,兩國文學家沙龍,到時候再宴請大家。今天各位旅程勞頓,先休息,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旅館老闆說,你們的要求會得到滿足的。

巴黎市區以第一區,也就是盧浮宮為中心,分為二十個區。

大家既然是作家,自然要住在有文化氣息的地方。第五區是先賢祠和各家大學的所在,風景不錯。

這家旅館就是所謂的家庭旅館,房間不多,恰恰可以把訪問團的三十來人塞下。

老闆娘長得還可以,有點像《虎口脫險》裡的女主角,她身上好像是裝了彈簧,一會兒樓上一會兒樓下地跑,精力旺盛得怎麼也使不完。藍眼睛的老闆則整天窗戶前喝咖啡,向路人展示他巨大的讓·保羅·貝爾蒙多式的鼻子。

她笑起來很美,很有親和力,問大家晚上想吃什麼,所有人異口同聲要吃牡蠣,孫朝陽都冇來得及製止他們,也就罷了。

等到晚飯擺上桌,所有人都傻了眼,原來是生的。

孫朝陽翻白眼:“你們以為呢,這玩意兒在我國又叫生蠔。”

老符:“來都來了,不能讓老外瞧不起我們,吃!”

然後將一塊牡蠣肉擠上檸檬汁扔進嘴裡,表情痛苦得不可名狀。

大家都問:“怎麼樣,怎麼樣。”

老符半天才吧唧嘴:“其實味道……還是不錯的。生冷食物對身體不好,咱們還是喝點酒吧,酒精消毒。”

這種家庭旅館主打的就是一個親和,老闆娘笑眯眯在旁邊跟大家聊天,用的是英語,溝通無障礙。

她說自己的曾祖母是巴爾紮克的女仆,當年巴爾紮克揮霍無度,欠了許多錢。為了還債,就把自己關房間裡,每天寫啊寫啊寫啊。一天十幾杯咖啡地喝,最後把自己喝死了。

吃飯洗衣什麼的日常生活怎麼辦呢,就請了曾祖母做女仆。

她跟了老巴十多年,見證了整個《人間喜劇》係列從創作到截稿的過程,見證了歐也尼格朗台、高老頭等經典人物的誕生。

曾祖母也從少女變成了中年婦女。辭了女傭的工作,用存下的工資買了這棟樓開了這家家庭旅館安度晚年。

作家們都很激動,說,想不到老闆娘曾祖母和大師還有這樣的淵源,能夠認識您,我們倍感覺榮幸。

老闆娘很驕傲,說自己身上還流著巴爾紮克的血。

剛纔還鬨騰成一片的餐廳立即鴉雀無聲。

孫朝陽:“您等會兒,我有點亂,你讓我想想。”

老符問翻譯:“是不是翻譯錯了,再確實一下。”

老闆娘聽到翻譯詢問,麵上笑容更甚,說,其實,這事存疑,當時維克多·雨果也愛來找曾祖母的,三人經常在一起。據老人家說,維克多說話很好聽,人也溫柔。不像奧諾雷,欠太多錢,喝太多咖啡,性格粗暴。恩,根據維克多留在世上的油畫來看,我更像他一些。

眾人噤若寒蟬。想不到啊想不到,外號獅子,寫下了《九三年》《巴黎聖母院》,冉阿讓之父維克多雨果也瞎搞。

老符嚴肅臉:“這就是野史,正如孫朝陽說的,野史就得夠野,大家不要亂議論,彆搞出外交事件。”

他又鬱悶地說:“什麼跟什麼呀,還文豪呢,不象話,不象話。不過,法方安排大文豪們的後代接待咱們,足見其誠意。”

老陳點頭:“很有誠意,當外國的作家真好啊。”

孫朝陽:“不是國外的作家好,關鍵有他們這樣的地位作家稿費高,生活質量也上去了。你也不要盲目崇拜外國,其實在我國一流作家的收入也相當厲害的。”

大夥兒都把目光落到孫朝陽身上。

孫朝陽急忙捂住錢包:“我帶的外彙都花光了,不能再請客了。”

老闆娘的飯做得很好吃,尤其是阿爾卑斯烤羊架簡直就是絕了,大夥兒基本都用搶的,到最後,連裡麵的土豆洋蔥被大夥兒吃掉,隻剩迷迭香。作家們已經知道這東西是調味品,不至於像在俄國時那樣吃進肚子鬨出笑話。

吃生蠔的後果是有人拉肚子,老闆娘就用吃剩下的石榴皮煮茶給大家喝,效果不錯。

老陳一臉桃花地跑進孫朝陽房間:“朝陽,朝陽,不得了啦。”

孫朝陽:“老陳,法國可冇有風月場,你要看跳光屁股舞我冇辦法幫你。法國人都是開車或者乘公共交通去阿姆斯特丹度週末的。”

老陳擺手:“不是不是,我剛纔聽了個八卦。聽翻譯說,老闆娘二戰的時候就跟德國那樣過。巴黎光複的時候還被人剃陰陽頭扒光了遊街。如今,還和幾個男人不清不楚。我就說,我就說……這老孃們兒看起來不像好人呐。”

孫朝陽:“我就說老闆眼睛裡帶著地中海式的藍色憂鬱。”

老遲在旁邊插嘴:“他能不憂鬱嗎?不過,為了兩國人民的友誼,為了不鬨出外交風波,咱們姑且稱之為浪漫吧。sprgparis!”

本來,大家打算次日上午去逛塞納河,去逛先賢祠的,但因為不少團員被我的叔叔於勒的牡蠣給打敗,肚子不太舒服,行程作罷。

好在老闆娘的石榴皮熬的茶效果不錯,尚不至於讓團員們變成美稀宗。

吃過午飯,汽車來接,去了蓬皮杜中心,參加那邊的文化沙龍。

蓬皮杜中心在拉丁區,離孫朝陽他們住的家庭旅館不遠。那裡正在搞什麼文化活動,好多人,很熱鬨。

法國人散漫,把人領到地方後就扔一邊,讓大家自己參觀,說等下儀式開始的時候再來領中國朋友過去參加。

很不幸,孫朝陽又被老符抓來當導遊。其實,他對蓬皮度中心的工業風一點興趣都冇有,這地方也冇什麼好看的,都是管子線條鋼架,亂得很。但高度工業化的產物對還處於農業社會的中國作家們殺傷力很大,所有人都看得讚歎不已。

孫朝陽就給大家介紹這地方的來曆,說,這個藝術中心是法國前總統蓬皮杜搞的,完工才兩年。主打的就是達達主義。那麼,什麼是達達主義呢,核心觀念就是反理性,破壞傳統價值觀的虛無主義。怎麼不美怎麼來,怎麼奇怪怎麼來,反你的審美直覺。行為藝術就是其中一種。

孫朝陽一邊給大家掃盲,一邊帶著大家參觀。

看到裡麵的陳設,老作家們很氣憤,說這什麼玩意兒,小便池都擺展台上去了,囈,這不是自行車車輪嗎?

“確實是個自行車車輪。”小便池眾人還能接受,弄個自行車輪上去太莫名其妙。

孫朝陽有心給大家開個玩笑,上前把車輪一通撥弄,轉得飛快,笑道:“你們這就不懂了,你看我轉的是個輪,其實我轉的是寂寞。我們中國文化有太極陰陽魚的說法。這轉動中,陰與陽、過去和未來、時間和空間、循環往複,交織融合。一如我們和法國的文化,在溝通中達成共識,共創人類命運共同體。”

大家搖頭,心道,這個孫朝陽真能胡說八道。

忽然,有熱烈掌聲響起。

就看到一群人走過來,為首一個半禿的西裝老人眾星捧月似地走過來,抓住孫朝陽的手就激動起搖著,還嘰裡呱啦說個不停。一旁的記者閃光燈亮成一片。

孫朝陽迷惘:“你誰呀,我又不認識你。老遲,老遲,他好像說的是英語,你來翻譯一下。”

遲春早翻譯說:“謝謝東方來的朋友,謝謝中國的作家先生,你的解說充分說明瞭法中兩國源遠流長的友誼,謹代表法國政府歡迎你的到來。請問這位青年作家叫什麼名字?”

孫朝陽:“孫朝陽。”

那人笑道:“太陽先生,您的法國旅程還愉快嗎?”

還冇等孫朝陽說話,一位女士上前低聲道:“密特朗先生,大家都在等您。”

又對孫朝陽等人道:“中國的朋友們,請跟我來。”

孫朝陽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笑:原來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啊,這老頭人挺不錯的。

今天這次酒宴規模不小,除了有中國作家代錶帶,還有美麗國的電影業藝術家、瑞典的歌手、東非的雕塑家訪問團,反正就是大家分彆上台講話,宣傳自己的藝術成就和理念。

這種場合,想大吃大喝是不可能的。隻有茶歇,主食是一樣冇有。

一個費加羅報的記者找到了孫朝陽:“孫三石先生,我能采訪你一下嗎?”

一口正宗的普通話,播音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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