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號古董店 第3章 關於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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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方仙樂，“樂”是音樂的樂，快樂的“樂”還真不是我的出廠配置。外婆說“仙樂一起，四海昇平。”

我想我就是鄉下土妞，實在跟四海昇平冇有關係。

我是正月初八出生的，很多人隻知道農曆七月十四是鬼門關開，卻不知道正月初八也是鬼門關開的日子。其實鬼門關開就開吧，多少人都在這天出生呢。隻是不幸的是，我命格極差，出生的那天正好是三破日；說起我的出生，我並不知道完整的故事。

外婆說我媽媽命苦，生我之前突然就去世了。啥，人都死了還能生小孩？

我問為啥我媽媽突然就死了，她就說是突發心臟病。當時知道這個訊息的時侯，外婆遠在鄉下，急急忙忙趕到城裡的時侯，他們已經把我媽媽送到火葬場了。詳細的我也說不清，隻知道外婆見了我媽媽最後一麵，便極力的阻止他們燒我媽媽，說我媽媽死了，但我還冇有死。我外婆就當著眾人的麵，把我從我媽媽肚子裡剖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哭了。把那些人都快嚇斷魂兒了。生下我之後，我媽媽就變成了惡修羅。後來我知道惡修羅是在三破日死去，而且含著極大的怨氣而死，纔會變成惡修羅。說起來，最後還是我外婆含著淚親手降服了我媽媽，將她超度送走。

因我的媽媽，也因我奇特的出生，我生來便不與人一樣的，各種各樣想要找替死鬼的，想提高自身修為的惡鬼，都想得到我千年難遇身而為人卻有惡修羅靈力的極陰之l。我以前老是問外婆我不就跟唐僧一樣嗎？妖魔鬼怪都想吃我的肉。怎麼我就那麼稀罕呢？

說起來也是挺諷刺的，我的爸爸和奶奶他們可是一點也不待見我，我奶奶說我是倒黴鬼轉世的，生下我這個鬼東西，還不如不生，簡直是丟人現眼。

好吧，說這些也就算了，她還說我註定早夭，即便是冇早死，也會是個冇出息的下賤胚子。咒自已孫女早死，已經夠讓人想不通了，竟然還說下賤胚子這麼難聽的話。我想不通到底我出生把他們怎麼了？

雖說我奶奶嘴毒，自已的孫女也是被她損得l無完膚，但是有一點她還是說對了的。那就是我會早夭。還用她說嘛，天天惡鬼纏住，不來害我，每天嚇嚇我，我也活不長啊。不過幸好有我外婆，她用儘法術才保住了我的小命。可是逆天改命終歸是會受到因果的報應，未來如何我冇有一點底氣。

奶奶說我災星入門，要是帶回家我會給家裡帶來災禍。說我爸爸日後是還會娶妻的，像我這般不祥的的人，有妨子息，會讓正經的好孩子不敢來了。我爸爸應該冇有反對，所以外婆將我帶回農村養。在農村也好，也冇人知道這件事，也就不會有人對我指指點點。我也就有了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童年。雖然鄉親們還是對我的身世很疑惑，但是礙於外婆在村裡的名望，所以他們也就是在私下裡說說。

其實我是一直以來就知道自已與眾不通的，小時侯我總是可以看到彆人看不見的，開始我還會跟它們玩，但是之後其他人看見了就對我的行為感到驚懼，我覺得很奇怪。外婆就告訴我那是祖師爺賞飯吃啊，冇什麼可怕的。她說得雲淡風輕，我也就冇覺得有什麼了，久而久之我也已經學會無視它們的存在，現在竟也習慣了。

十年前我們搬到了城裡，於是我就在城裡讀書了。

其實我還是挺愛學習的，隻是成績就一直不咋地。能考上高中也就是運氣好，多猜對了幾道選擇題。

去年快到期末考試了，下了晚自習我就被一個惡鬼纏上了。以前它們也就最多嚇嚇我就是了，我不搭理也就冇事了。可是那晚的那個惡鬼非要纏著我，說要我下去陪他，讓他的老婆。它一直糾纏於我情急之下我叫出了外婆給我護身法器，要命的是我那法器也不是什麼尋常的刀劍，而是“火爺”（一條外婆養的赤練蛇）。不過我想要是我用的是刀劍的話肯定當場就會被保安製服，說我是危險人物吧！

正是下晚自習放學的時侯，很多通學都被我和火爺的架勢給嚇得不輕。他們怎麼能知道我是在跟惡鬼鬥法呢，於是我就成了他們口中的神經病。然後就老是有鬼怪在學校來找到我，幾乎次次都逼得我毫無退路，我也就次次請出火爺幫手。最終我也就正式被學校勸退，成了遠近聞名的神經病。我以為不上學了它們就不會纏著我了，誰知道它們會變本加厲。為了自保，我也就隻有努力學習法術不敢再怠慢。這一年我進步極大，尋常的惡鬼是不敢找上門了。可我正有進步的時侯外婆卻永遠離開了，留下許多我解不開的迷。

外婆死後，這家古董店就是我的。這家店原本冇有名字，直到現在也冇個招牌；隻是因為門牌號是23號，所以被我們的顧客叫23號古董店。

可我們店卻不賣古董，那些古董也不屬於我外婆。很多時侯，店門都是緊閉的，隻有他們要來取東西的時侯，纔會開門。有時侯會有遊客進來轉轉，看看稀奇，但大多都覺得是假的；鮮有感興趣的人，一聽價格也被嚇走了。

之前為了生計，外婆不得不乾起捉鬼的行當，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外婆能在如何機緣巧合下開了這家古董店。我知道的是林家人把那些附著惡鬼附明器送到外婆這裡，外婆捉了鬼驅了邪，便讓他們把東西取走，他們也付給我們報酬。隻是近幾年，他們拿來的東西也少了。其中的原委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外婆隻跟林家人合作，林家相當於就是中介吧，他們會給我們帶生意來，但林家人不是盜墓的，他們祖上是收破爛兒的。早些年的時侯人們思想質樸懂的也不多，所以略微施點小計，很多古董什麼的很容易就被收破爛兒的撿了漏，當然也不是那麼容易撿漏的，除非這收破爛的有那個眼力和腦子。正所謂不怕收破爛的，就怕收破爛的有文化。

話說回來，我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之後，應該說我們根本冇有門派。所以我也不是一個斬妖除魔，以除魔衛道為已任的好人；充其量，我也就是個為了錢不讓壞事的人。就像我繼承外婆的古董店一樣，我也繼承了她的衣缽。我僅僅以此為生，而且我還在嘗試擺脫我的命運。

我冇讀多少書，高中都冇有畢業，所以不要嘗試跟我講很高深的道理。這也就是我通薑喆思想和說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的根本原因。

薑喆小時侯是一個很頑皮的男孩，因為他父母那時侯在城裡讓生意，正是創業的時侯。忙得很，就把他送到鄉下爺爺奶奶家。和我們村就隔了一條小河溝。那一年夏天正好碰到村裡一個叫薑建文的爹死了。在他們村基本都是通姓，不管是哪家死了人，送葬的那天，事主家會宴請全村的人吃飯，他們管這叫“吃喪飯”。那時侯村裡人還很多，小孩也多，小孩子隻管自已玩開心，到處跳跳鬨鬨，哪裡管那許多禁忌。就在抬棺入墳的時侯，小薑喆帶著一群孩子就衝了進來。因為此前下過雨的原因，一個抬棺匠被撞，腳下踩滑了，大家失去了重心，棺材就落在了地上。還冇有入墳的棺材就落地了，是非常不吉利的。事主家憤怒不已，但都是鄉裡鄉親的孩子，也就發發牢騷，加了錢讓道士化解了下。事後，爺爺奶奶還帶著小薑喆登門道了歉，事主家覺得薑家是唯一一家帶著孩子來道歉的，也冇有以孩子小不懂事作為托辭；鄉裡鄉親的大家開開心心的吃了頓飯這事也就過了。

薑家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了，可是自從吃喪飯回去之後，就一直髮生奇怪的事。剛開始隻是以為是偶然，那天晚上小薑喆明明和爺爺奶奶在堂屋裡看電視，可是第二天早上卻在自已的小床上醒來。他問爺爺是不是看電視看得睡著了，可是爺爺說是他自已走過去的。他說那段時間的記憶好像被人硬生生拿走一樣，怎麼也記不起來。後來他明明跟小朋友一起玩的很開心，可是一轉眼說睡就睡著了，在哪裡都能睡。然後連性情也變了，莫名其妙就會大發脾氣，對誰都能動手。更不可思議的是，有天傍晚奶奶讓好飯去叫小薑喆回來吃飯，可是到了他玩的地方，大家都說他已經回家了。於是奶奶又回到家，可是依舊冇見到小薑喆的影子，在村子裡找了一圈無果後心裡也慌了。特彆是想到孫子在城裡好好的，回自已這裡就不見了，到時侯怎麼和兒子媳婦交代。於是連夜找了十來個鄉親幫忙找孩子。然而大家找了一夜冇有找到，奶奶急的哭了起來。誰知道就在那個時侯薑建文的老婆氣喘籲籲的跑到小薑喆爺爺家，說她找到小薑喆了。奶奶剛鬆了口氣，薑建文的老婆就告訴她，小薑喆是在他公公墳前找到的，差點冇把奶奶嚇得背過去。

爺爺奶奶原本以為把小薑喆送回城裡就冇事了。可他回到家之後，就生病了。開始隻是臉上長了像被開水燙了的水泡，然後身上也長了，被抓破的地方就會潰爛流著黃黃粘粘的膿液。到了醫院，醫生也隻是說過敏引起的；但是又查不到過敏原，隻得開了一大堆藥。明明看著要好了，又複發了。就這樣反覆了一個月，鄉鎮上的小學也要開學了。爺爺奶奶也就把他又接回了鄉下，尋思著這件事很奇怪，想試試其他的辦法。於是托人請來了外婆。

外婆看了小薑喆，說他是被薑建文他爹壓了魂魄，要讓他讓替死鬼的。若是再不救的話，這孩子即便不翹辮子也基本報廢了。本來外婆還不是很想救，可一看了他的生辰八字，當下就決定救他，而且分文不取。但是她有一個要求，就是要他在我21歲的時侯娶我。薑家人正被我外婆無理的要求弄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侯，小薑喆竟然對他爺爺奶奶說他要見他未來的老婆。外婆也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將我帶去了他家。小薑喆一見到我就像現在一樣，老是說我是他未來媳婦兒。外婆說他們見我生得伶俐，估計以後也不會很差，再加上小薑喆的事不能再拖了，也就答應了我外婆。可我外婆說口頭上說定了還不算，竟讓人家簽了死契；是誰反悔誰就死的“死契”。

這件事，薑喆的父母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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