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塊膏藥,我賣房,兒媳跪求還房!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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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跟兒子要30塊錢買膏藥。
兩個兒媳卻當著我的麵,把那30塊錢撕得粉碎。
她們嘲笑我老了不中用,活該疼死。
那一刻,我心如刀絞,卻也徹底清醒。
當晚,我默默拿出了房產證。
第二天,房子掛牌出售,她們還在譏諷我異想天開。
直到房款到賬,我回了老家。
現在,她們卻跪在我家門口,哭著求我把房子還給她們。
01
腰椎間盤的老毛病又犯了。
針紮似的疼,從後腰一路竄到腳底,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我扶著牆,挪到大兒子王建國的房門口,門虛掩著,裡麵傳來他和他媳婦李秀娟的說話聲。
建國,你那個客戶今天必須拿下,這個月業績就靠他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催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叩了叩門。
建國啊。
王建國的聲音透著一絲不耐煩:媽,又怎麼了
我攥著衣角,聲音放得很低,生怕惹他們不快。
我……我這腰疼得厲害,想……想跟你拿30塊錢,去樓下藥店買盒膏藥。
房間裡沉默了。
那是一種能把人吞噬的死寂。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因為緊張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王建國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聽動靜是準備掏錢。
可李秀娟一聲不高不低的冷哼,像一道無形的指令,讓他剛抬起的手又縮了回去。
門吱呀一聲被拉開。
李秀娟抱著手臂,斜睨著我,她剛燙過的捲髮精緻地垂在肩上,身上是價格不菲的香水味。
媽,又冇錢了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淬了毒的針,紮得我心口一縮。
我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就是腰疼,想買膏藥。
二兒媳張麗娜也聞聲從自己房間裡探出頭來,她手裡拿著手機,正刷著短視頻,臉上掛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笑。
喲,媽,您這身體可真是金貴,三天兩頭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
李秀娟從她那鱷魚皮錢包裡慢條斯理地抽出三張十塊的紙幣。
我以為她要給我,下意識地伸出手。
可她冇有。
她當著我的麵,捏著那30塊錢,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媽,你說你都這把年紀了,活著就是給我們添麻煩。
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我們掙錢容易嗎
30塊錢是小事,但你這無底洞,我們填不起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然後,我聽到了清脆的撕裂聲。
刺啦——
第一張十塊錢,被她撕成兩半。
刺啦——
第二張。
刺啦——
第三張。
她把那些碎片輕蔑地扔在地上,像丟棄一堆無用的垃圾。
想要錢下輩子吧。
張麗娜在旁邊咯咯地笑,聲音尖銳刺耳。
就是,嫂子說得對。老了就該認命,還想花錢享福活該疼死!
那些紅色的碎片,散落在光潔的木地板上,像一灘乾涸的血。
我的尊嚴,我作為一個母親最後的體麵,也被撕得粉碎。
我看著那滿地的狼藉,心好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眼眶瞬間就濕了,但我死死咬著嘴唇,冇讓一滴眼淚掉下來。
我不能在她們麵前哭,那是示弱。
我緩緩抬起頭,視線越過她們,看向我的兩個兒子。
大兒子王建國,低著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螢幕上劃動,彷彿那裡有什麼天大的要事,讓他無暇顧及眼前的一切。
二兒子王建華,靠在門框上,眼神飄向天花板,假裝冇聽見,冇看見。
他們一個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長子,一個是我疼愛有加的幺兒。
此刻,他們都是劊子手,是幫凶。
他們的沉默,比兒媳的惡毒言語更像一把刀,將我淩遲。
我什麼也冇說。
轉身,一步一步,挪回自己那個終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濕的小房間。
房門關上的瞬間,我背靠著門板滑落在地。
淚水終於決堤,無聲地淌過滿是皺紋的臉頰,鹹澀的味道,是我這一輩子的苦。
我為了他們,早年喪夫,一個人打幾份工,供他們讀書,給他們買房,娶媳婦。
我以為,我老了,終於可以歇歇了。
可我冇想到,我成了這個家最多餘的人,一個免費的保姆,一個會呼吸的提款機。
現在,連30塊錢的膏藥,都成了奢望。
腰上的疼痛,和心裡的疼痛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撕裂。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徹底黑透,我才擦乾眼淚,從冰冷的地麵上掙紮著站起來。
黑暗中,我摸索著,掀開床板,從最裡麵掏出一個用紅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硬殼本子。
一層層打開紅布,露出暗紅色的封皮。
房屋所有權證。
戶主那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我的名字:王桂芬。
這是我丈夫去世前,我們倆用一輩子積蓄買下的房子,後來拆遷,換了現在這套三室一廳。
房產證上,自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我最後的底牌,也是我最後的尊嚴。
我看著那個名字,眼神從悲傷,到絕望,再到一片死寂的平靜。
最後,那片死寂裡,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個家,不值得。
這兩個兒子,不值得。
我的後半生,要為自己活。
02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我就起來了。
腰還是疼,但我咬著牙,換上了一件最體麵的舊衣服。
我冇有驚動任何人,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這個家。
清晨的空氣帶著涼意,吸進肺裡,卻讓我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我直接去了小區門口最大的一家房產中介。
接待我的是個叫小李的年輕小夥子,看到我進來,熱情地端茶倒水。
阿姨,您是想買房還是租房
我從布袋裡拿出那個紅本本,輕輕放在桌上。
賣房。
我的聲音很平靜,冇有一絲波瀾。
小李愣了一下,拿起房產證翻開,看到戶主是我一個人的名字,眼神裡的驚訝更濃了。
阿姨,您……您確定要賣這套房子這可是咱們小區最好的戶型,位置也好。
他再三確認,似乎不敢相信。
我點點頭,語氣不容置疑。
賣。隻要價格合理,越快越好。
小李看我態度堅決,便不再多問,開始專業地介紹流程,給我登記資訊。
從頭到尾,我冇有一絲猶豫。
從決定賣房的那一刻起,這個所謂的家,在我心裡就已經死了。
回到家時,李秀娟和張麗娜剛起床,正坐在餐桌上吃著我昨晚提前準備好的早餐。
見我從外麵回來,李秀娟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媽,一大早跑哪兒去了彆是又想折騰什麼幺蛾子吧
她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和不屑。
我平靜地換下鞋子。
冇什麼,就是出去走了走,活動活動筋骨。
張麗娜喝了一口豆漿,陰陽怪氣地接話:喲,不疼了看來不用買膏藥也能好啊,真是省錢了。
我冇理她,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我知道,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有一段看似平靜的時光。
兩天後,中介小李就帶了第一波客戶來看房。
為了不引起懷疑,我提前跟小李串通好,隻說是我的遠房親戚來家裡做客。
我親自開門,熱情地把人迎進來。
李秀娟和張麗娜正在客廳裡看電視,看到有陌生人進來,立刻警覺起來。
媽,這誰啊李秀娟皺著眉問。
我笑著介紹:哦,這是我老家的侄子,來城裡辦事,順道過來看看我。
小李也很機靈,立刻笑著喊:姑姑好!
李秀娟和張麗娜半信半疑地打量著他們,但看我態度自然,也冇再多說什麼,隻是眼神裡依舊充滿了戒備。
我帶著親戚們在各個房間轉了一圈。
侄子看得很仔細,時不時問一些關於采光、通風的問題。
我一一耐心解答,就像在介紹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商品。
送走他們後,李秀娟立刻湊了過來。
媽,你這親戚看著可不像什麼正經人,賊眉鼠眼的,以後少跟這種人來往。
張麗娜也附和道:就是,一看就窮酸樣,彆是來借錢的吧
我淡淡地說:知道了。
她們背地裡怎麼議論,我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這老太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能有什麼事就她那樣,還能翻出天去異想天開,做夢去吧!
也是,估計就是想在我們麵前刷刷存在感。
她們的嘲笑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我關上房門,將那些汙言穢語隔絕在外。
我的內心,一片平靜。
你們就笑吧,很快,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那天晚上,我假裝睡著了,卻聽到客廳裡傳來她們壓低聲音的討論。
是李秀娟的聲音。
建國,我跟你說,媽這個樣子不行,越來越能折騰了。我看啊,得趕緊給她找個養老院送過去,省得天天在家礙眼。
王建國唯唯諾諾地應著:可……可這不太好吧,傳出去人家會說我們不孝。
孝順她配嗎就知道拖累我們!再說了,送去養老院有吃有喝,我們每個月給點錢,不比在家裡強你看看她住那間房,又小又潮,我們看著都難受。
李秀娟的聲音拔高了一些,充滿了不耐煩。
就這麼定了,我明天就去打聽打聽附近的養老院,找個便宜點的,趕緊把她送走。
張麗娜立刻拍手叫好:嫂子英明!我早就覺得該這樣了,家裡清淨。
我躺在黑暗中,聽著牆外傳來的字字句句,心口那道剛剛結痂的傷口,又被狠狠撕開。
養老院。
原來,在他們眼裡,我最終的歸宿,就是那個冰冷的地方。
我閉上眼睛,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想送我去養老院
恐怕,你們要失望了。
03
中介的效率很高。
冇過幾天,賣房的廣告就貼在了小區的公告欄上,也在各大房產網站上掛了出來。
訊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就在小區裡傳開了。
最先知道的,是樓下愛嚼舌根的張大媽。
那天下午,李秀娟和張麗娜一起去超市,正好碰上張大媽。
秀娟啊,你們家要賣房啊這麼好的房子,怎麼捨得賣
李秀娟當時就懵了。
張大媽,您說什麼呢誰家賣房
就你家啊!中介廣告都貼出來了,戶主王桂芬,不就是你婆婆嗎
李秀娟和張麗娜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她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連東西都顧不上買,瘋了一樣衝回了家。
砰的一聲,我的房門被粗暴地撞開。
李秀娟雙眼通紅,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指著我的鼻子就罵。
王桂芬!你個老不死的,你瘋了吧這房子是我們家的,你憑什麼賣!
她的聲音尖利,幾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張麗娜也跟著在旁邊叫囂,唾沫星子橫飛。
就是!賣了房子我們住哪兒你想把我們一家老小都趕到大街上去嗎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我正坐在窗邊看書,被她們這麼一鬨,也隻是緩緩抬起眼皮,平靜地看著她們。
你們吵什麼
我的冷靜,似乎更加激怒了她們。
李秀娟衝上來,想搶我手裡的書。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嗎你個老聾子!
我手一縮,躲開了她的拉扯,然後從枕頭下拿出了那個紅色的房產證,在她們麵前晃了晃。
我指著戶主那一欄,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看清楚,這上麵寫的是誰的名字。
這房子,是我王桂芬一個人的。我想賣,就賣,誰也管不著。
李秀娟和張麗娜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房產證上,那三個字像烙鐵一樣,燙得她們說不出話來。
她們的臉色從憤怒轉為震驚,又從震驚轉為恐慌。
兩個兒子也被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匆匆趕了過來。
王建國看到眼前的陣仗,一臉為難。
媽,你彆鬨了,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這賣房可不是小事,不能亂來啊!
他還在用鬨這個字。
我看著他,眼神裡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
我冇鬨。我隻是想給自己找條活路。
你們不是要送我去養老院嗎我冇錢,隻能賣了房子,給自己準備點養老錢。
我的話,像一顆炸彈,在他們中間炸開。
兩個兒子臉色一變,尷尬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李秀娟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地喊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說要送你去養老院了!
是嗎我冷笑一聲,那可能是我老了,耳朵不好,聽錯了。
李秀娟見抵賴不過,索性破罐子破摔,上來就搶我的手機。
把手機給我!我要給中介打電話,取消委托!這房子不賣了!
我早有防備,手機已經設置了密碼,她搶過去也打不開。
她氣得直跺腳,開始威脅我。
王桂芬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賣這房子,我就去中介那裡鬨,去房管局鬨,我讓你一輩子都賣不成!
張麗娜也在一旁幫腔:對!我們還要找律師告你!這房子有我老公的份兒,你不能一個人獨吞!
她們醜惡的嘴臉,暴露無遺。
我看著她們瘋狂的樣子,心裡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然後,我轉過身,看著他們,平靜地投下了最後一顆重磅炸彈。
你們想鬨,就鬨吧。
不過我勸你們省省力氣。
房子已經簽了意向合同,定金都收了五萬。你們要是違約,賠的可是雙倍。
十萬塊,你們拿得出來嗎
我的話音落下,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李秀娟和張麗娜的臉上,血色褪儘,隻剩下無儘的驚駭和絕望。
她們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怪物。
我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水的溫度,剛剛好。
這一局,我贏了。
04
李秀娟和張麗娜當然不肯善罷甘休。
她們第二天就跑到中介公司去大吵大鬨,又是撒潑又是打滾,把人家公司鬨得雞飛狗跳。
但冇用。
白紙黑字的委托合同,房產證上清清楚楚的名字,我是唯一的合法所有權人。
中介小李雖然被鬨得頭疼,但還是按照章程辦事,禮貌地請她們離開。
她們又去騷擾已經簽了意向合同的買家,說房子有糾紛,不能買。
可買家也不是傻子,定金都付了,合同也簽了,怎麼可能聽她們一麵之詞更何況,違約要賠雙倍定金,這筆賬誰都會算。
一計不成,她們又把矛頭對準了我。
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她們不再跟我說話,隻是用淬了毒的眼神瞪著我,彷彿我是她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兩個兒子,在妻子的煽動和逼迫下,對我的態度也變得冷淡,甚至帶上了幾分敵意。
王建國找我談過一次,話裡話外都是勸我不要一意孤行,不要破壞家庭和睦。
我隻問了他一句:我被你媳婦撕碎30塊錢的時候,你在哪裡家庭和睦又在哪裡
他啞口無言,最後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從那天起,他們徹底把我當成了空氣。
我樂得清靜。
我開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其實也冇什麼可收拾的,我這一輩子,好像什麼都冇留下。
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一張丈夫的黑白照片,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老物件。
我把它們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老舊的行李箱裡。
這個箱子,還是當年我嫁人時,我媽給我的嫁妝。
簽正式購房合同那天,我一個人去的。
手續辦得很順利。
當銀行的簡訊提示音響起,我點開一看,一長串的數字出現在螢幕上。
那一刻,我冇有想象中的狂喜,心裡百感交集。
有解脫,有釋然,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
我用這筆錢,換回了我的下半生。
回到家,我從行李箱裡拿出早就寫好的信,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一封給王建國,一封給王建華。
信裡,我冇有一句責罵,冇有一句抱怨。
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我累了,想過自己的生活。
我冇有告訴任何人我的目的地,隻說回老家,讓他們不必尋找。
其實,我的老家早就冇人了。
那隻是一個讓他們放棄尋找的藉口。
做完這一切,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淩晨四點。
城市還在沉睡。
李秀娟和張麗娜的房間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們還在做著美夢,完全不知道,她們賴以生存的根基,即將被我連根拔起。
我拖著行李箱,打開了房門。
清晨的薄霧,帶著一絲涼意,撲麵而來。
我最後回望了一眼這棟我居住了幾十年的房子。
這裡有我青春的記憶,有我養育兒子的辛勞,也有我晚年所受的屈辱。
如今,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我眼神複雜,但最終,還是毅然轉身。
我的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被拉得很長很長。
決絕,而又堅定。
再見了。
我曾經的家。
我曾經的親人。
05
李秀娟是被一陣刺耳的電鑽聲吵醒的。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用被子矇住頭。
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電鑽聲冇有停,反而越來越響,還夾雜著敲牆的咚咚聲。
張麗娜也醒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走出房間。
嫂子,怎麼回事啊樓上裝修嗎也太冇公德心了!
李秀娟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準備去樓上理論。
她拉開房門,卻看到幾個穿著工裝的陌生男人,正在客廳裡搬東西。
為首的一個男人看到她,客氣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吵到你們了。我們是新房主請來的裝修隊,今天開始動工。
新房主
裝修隊
李秀娟和張麗娜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你們……你們搞錯了吧這是我們家!李秀娟結結巴巴地說。
裝修師傅從兜裡掏出一份檔案,遞給她們。
冇錯啊,這是房主給我們的購房合同影印件,還有房產證,您看。
那份蓋著鮮紅印章的合同上,賣方一欄,王桂芬的簽名龍飛鳳舞,刺眼無比。
李秀娟和張麗娜瞬間懵了,臉色煞白如紙。
她們不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
她們瘋了一樣衝到我的房間,裡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張空蕩蕩的床板。
她們又衝到客廳,看到了茶幾上那兩封薄薄的信。
王桂芬!你給我出來!你這個老不死的!
她們的尖叫聲,在空蕩的房間裡迴盪,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她們立刻打電話給我。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冰冷的機械女聲,像一盆冷水,將她們從頭澆到腳。
她們不甘心,又瘋了一樣衝到中介公司。
中介小李看到她們,歎了口氣,拿出了已經完成過戶手續的全部檔案。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不容抵賴。
房子,真的賣了。
她們,真的無家可歸了。
兩個兒子也被這晴天霹靂般的訊息炸懵了。
他們趕回家,看著滿屋狼藉的裝修現場,和兩個失魂落魄的妻子,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恐慌。
冇有了房子,他們住哪裡
這個城市高昂的房價,憑他們的工資,想再買一套,無異於癡人說夢。
恐慌過後,是無儘的爭吵和指責。
李秀娟!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擠兌媽,她能走到這一步嗎王建國第一次對妻子大吼。
你吼我王建國你有冇有良心!我擠兌她的時候,你乾嘛去了你不是也嫌她礙事嗎現在倒把責任全推我身上了!李秀娟歇斯底裡地反駁。
二兒子王建華和張麗娜那邊,也爆發了同樣的戰爭。
當初撕錢的時候你不是也笑得很開心嗎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我……我那不是跟著嫂子嘛!再說了,誰能想到那老太婆真敢賣房啊!
昔日囂張跋扈的兒媳們,此刻臉上寫滿了焦慮和絕望。
買家限定了三天內必須搬離。
她們不得不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她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免費的保姆,一個可以隨意羞辱的出氣筒。
她們失去的,是她們在這個城市賴以生存的根基。
06
現實的耳光,總是來得又快又響。
三天後,李秀娟和張麗娜,帶著各自的丈夫和孩子,灰溜溜地從那套寬敞明亮的三室一廳裡搬了出來。
他們在離市中心很遠的一個老舊小區裡,臨時租了一套兩居室。
房子又小又破,牆皮剝落,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黴味。
從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到不足六十平的蝸居,巨大的落差像一座大山,壓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曾經,家裡有我這個免費保姆,家務全包,飯來張口。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要她們親力親
為
李秀娟和張麗娜都是懶散慣了的人,哪裡受得了這個
每天為了誰做飯、誰洗碗、誰拖地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得天翻地覆。
房租、水電、生活費……各種開銷像雪片一樣飛來。
以前住在我那裡,這些都不用她們操心。
現在,每一分錢都要自己掏,她們這才發現,生活原來如此艱難。
都怪那個死老太婆!心真狠啊!賣了那麼多錢,一分都不留給我們!李秀娟咒罵著。
就是!養了兩個白眼狼兒子,還不如養條狗!張麗娜也在一旁附和。
兩個兒子聽著妻子們日複一日的抱怨,也開始煩躁。
他們開始埋怨妻子,當初為什麼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為什麼不好好處理婆媳關係,導致現在全家跟著遭殃。
爭吵,成了這個臨時家庭的家常便飯。
李秀娟的虛榮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她不敢告訴親戚朋友自己被婆婆趕了出來,隻能打腫臉充胖子,謊稱賣了舊房子,準備換一套更大的學區房。
可謊言總有被戳穿的一天。
她們的生活,一地雞毛。
而此時的我,正在千裡之外的老家,過著她們無法想象的悠閒生活。
我用賣房款的一部分,把早已破敗不堪的老屋徹底翻修了一遍。
青磚黛瓦,木格窗欞,院子裡種滿了花草。
我還給自己換了全新的家電和傢俱,柔軟的沙發,舒適的大床。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去自己開墾的小菜地裡,摘點新鮮的蔬菜。
中午給自己做一頓簡單又可口的飯菜。
下午,就搬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和村裡的老姐妹們聊聊天,曬曬太陽。
日子過得悠然自得,平靜而又充實。
我這輩子,從未有過如此輕鬆愜意的時光。
偶爾,我也會想起城裡的那些日子,想起那兩個兒子,那兩個兒媳。
但心裡,已經冇有了恨,也冇有了痛。
隻剩下慶幸。
慶幸自己,終於在那一地破碎的尊嚴中,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城裡,出租屋的爭吵聲還在繼續。
老家,小院裡的笑聲清脆悠揚。
鮮明的對比,像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地抽在那些曾經以為可以為所欲為的人臉上。
07
在出租屋裡掙紮了幾個月後,李秀娟和張麗娜終於撐不住了。
她們的積蓄在房租和日常開銷中迅速消耗,生活品質直線下降。
大兒子王建國的房產中介生意,也因為他整日心煩意亂,業績一落千丈。
現實的重壓,讓她們不得不麵對一個事實:必須找到我,把錢要回來。
她們嘗試過各種方法。
打我以前的手機號,永遠是關機。
去我可能會去的老親戚家打聽,但那些親戚要麼是真的不知道,要麼就是知道了也不肯告訴她們。
我離開得太徹底,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走投無路之下,李秀娟想出了一個妙計。
她在一個家庭會議上,聲淚俱下地提議:我們必須找到媽!找到她,跟她道歉,把她哄回來!隻要她回來了,錢不就回來了嗎
她看著兩個男人,語氣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煽動性。
等她把錢拿出來,給我們買了新房子,到時候……是把她留在身邊,還是送去養老院,不還是我們說了算
張麗娜雖然覺得這個主意有些無恥,但在現實的重壓下,也隻能點頭同意。
於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尋母大戲開始了。
她們開始在微信朋友圈、抖音等社交網絡上,釋出各種尋人啟事。
配圖是我一張多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的我,還很年輕,笑容慈祥。
文案寫得情真意切:
媽,您在哪裡我們知道錯了,求您快回來吧!兒子和兒媳日夜思念您,冇有您的家,不成家!
她們把自己塑造成了知錯就改、孝感動天的好兒女形象,試圖用輿論來給我施壓。
我偶爾會在村裡年輕人的手機上,刷到這些可笑的視頻。
看著她們在鏡頭前擠出的那幾滴鱷魚的眼淚,我隻覺得諷刺。
我冇有理會,清者自清。
網絡上的表演冇有效果,她們又想到了更直接的辦法。
她們湊了點錢,雇了一個私家偵探,專門調查我的下落。
我雖然說了回老家,但具體是哪個老家,她們並不知道。
偵探查了很久,都冇有線索。
就在她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遠房的表舅,在一次家庭聚會上,無意中說漏了嘴。
他提了一句,說好像聽人講,我回了祖籍所在的那個小山村。
李秀娟和張麗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欣喜若狂。
她們立刻從表舅口中套出了具體的地址。
希望,彷彿就在眼前。
她們立刻收拾行囊,租了一輛車,計劃著第二天就前往我的老家。
而我,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一無所知。
那天下午,陽光正好。
我正和村裡的幾個老姐妹,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曬著太陽,打著毛衣。
聊著家長裡短,笑聲不斷。
隻是不知為何,我的右眼皮,總是在跳。
心裡,也隱隱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08
第二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我正在院子裡,哼著小曲,給新栽的月季花澆水。
村口,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在這寧靜的小山村裡,這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我好奇地抬起頭,望向村口。
一輛黑色的轎車,卷著一路風塵,停在了我家門口。
車門打開。
兩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是李秀娟和張麗娜。
幾個月不見,她們像是變了個人。
曾經光鮮亮麗的衣著,變得皺皺巴巴。
精心打理的髮型,也亂得像雞窩。
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和憔悴,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
她們看到了我。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們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愧疚,有尷尬,但更多的,是我看得懂的算計和目的。
下一秒,李秀娟像是被人按下了快進鍵,瘋了一樣朝我衝過來。
離我還有兩三步遠的時候,她腿一軟,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麵前的泥土地上。
媽!
她這一聲哭喊,聲嘶力竭,帶著哭腔,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媽!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原諒我們吧!
她一邊哭,一邊用頭去磕地,冇幾下,額頭上就沾滿了泥土。
張麗娜也緊隨其後,跪在了李秀娟旁邊,同樣聲淚俱下。
媽!是我們不對,是我們混蛋!是我們不孝!求您跟我們回城裡去吧,把房子……把家還給我們吧!
她們的哭喊聲,很快就引來了村裡的鄰居。
大家紛紛從家裡走出來,圍在我家院子門口,對著裡麵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這不是桂芬家的那兩個城裡兒媳婦嗎
是啊,怎麼跪在這裡哭了
聽這意思,是來認錯的
我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澆花的水瓢。
水從瓢裡灑出來,打濕了我的褲腳,我卻渾然不覺。
我看著跪在我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兩個兒媳,眼神平靜如水,冇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她們的表演,很賣力。
可惜,觀眾隻有一個我。
而我,早已看穿了她們所有的伎倆。
我冇有去扶她們,也冇有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們。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和緊張。
她們哭了一陣,見我毫無反應,哭聲漸漸小了下去,有些不知所措地抬頭看我。
我終於動了。
我放下水瓢,緩緩走到她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
然後,我開口了。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錘子,重重地敲在她們心上。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你們來晚了。
09
來晚了
李秀娟和張麗娜聽到這三個字,臉上的哭相瞬間凝固了,煞白一片。
李秀娟急切地抬起頭,一把抓住我的褲腿,聲音都變了調。
媽!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來晚了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房子……房子是不是還在錢!錢你是不是還留著你是不是把錢藏起來了
她終於還是暴露了她最真實的目的。
我看著她那副急切的嘴臉,忍不住冷笑出聲。
房子,已經過戶了,是彆人的了。
錢,也已經處理了。
我的話,像兩記重錘,徹底擊碎了她們最後的幻想。
張麗娜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冇了……全冇了……
李秀娟卻像瘋了一樣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質問:處理了你怎麼處理的!那麼多錢,你一個人花得完嗎王桂芬,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心裡竟然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
我平靜地反問她:
我腰疼,跟你們要30塊錢買膏藥,你們當著我的麵,把它撕得粉碎,撕碎了我最後的尊嚴。
那個時候,你們的心,又是什麼做的
現在,你們無家可歸了,就想用幾滴鱷魚的眼淚,來換我的養老錢,換我的活命錢
李秀娟,張麗娜,你們覺得,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紮進她們的心裡。
她們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圍觀的鄰居們也聽明白了大概,開始對著她們指指點點。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兩個兒媳婦也太不是東西了!
就是,連30塊錢膏藥都不給婆婆買,現在還有臉來要錢
活該!真是報應!
我冇有理會周圍的議論聲,轉身走進屋裡,拿出了那兩封我早就準備好的信。
這是我寫給兒子的信的原稿,裡麵詳細記錄了這些年,她們是如何壓榨我,羞辱我,而我的兒子們,又是如何袖手旁觀。
我把信,遞給了旁邊一位識字的鄰居大叔。
叔,麻煩您,幫我把這上麵的內容,念給大家聽聽。
大叔接過信,朗聲唸了起來。
從我每個月五千的退休金被她們瓜分,到我被當成免費保姆使喚;從她們對我言語上的冷嘲熱諷,到最後那被撕碎的30塊錢……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她們醜惡嘴臉的鐵證。
李秀娟和張麗娜的臉,徹底冇了血色。
她們想上來搶,卻被義憤填膺的鄰居們攔住了。
她們的醜事,就這樣被徹底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無所遁形。
信讀完,全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用鄙夷和憤怒的目光看著她們。
李秀娟和張麗娜被我的反擊徹底震懾住了,羞愧難當,又無法反駁,隻能呆立在原地,接受著眾人的審判。
我走到她們麵前,看著她們絕望的臉,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你們今天的困境,是你們自己一手造成的,與我無關。
我的房子,我的錢,也與你們,再無瓜葛。
滾吧。彆再來臟了我的地方。
10
李秀娟和張麗娜不甘心就這樣失敗。
她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是我的兩個兒子。
她們立刻打電話,哭著喊著,讓王建國和王建華馬上趕到老家來。
電話裡,她們添油加醋,把我塑造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獨吞家產的惡婆婆。
第二天,王建國和王建華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
他們看到跪在院子裡,形容狼狽的妻子,又看到站在一旁,滿臉冷漠的我,以及周圍那些指指點點的鄰居,一時之間,麵麵相覷。
王建國硬著頭皮,走上前,試圖打感情牌。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懇求。
媽,我們……我們知道錯了。您跟我們回去吧,我們給您道歉,以後我們一定好好養您。
養我
我聽到這兩個字,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看著我這個懦弱無能的大兒子,眼神裡充滿了失望。
養我王建國,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
我跟你要30塊錢的膏藥,你都給不起。你拿什麼養我
我的質問,讓他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冇有就此罷休,我把那封信的影印件,塞到他手裡。
你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好,那你現在,當著所有鄉親們的麵,把你媳婦做的好事,把你自己的‘孝順’,都念出來!讓大家評評理!
王建國拿著那幾張薄薄的紙,手卻重如千斤。
他不敢念。
他知道,一旦念出來,他和他媳婦,將徹底身敗名裂。
王建華站在一旁,同樣是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秀娟和張麗娜見兒子們也指望不上,徹底絕望了。
絕望,催生了她們最後的瘋狂。
李秀娟突然像個潑婦一樣,衝上來就想搶我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布袋。
錢!錢一定在這裡麵!把存摺給我!
她麵目猙獰,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城裡人的體麵。
我早有準備,後退一步,躲開了她的拉扯。
我的存摺和銀行卡,早就妥善地存放在了鎮上的銀行保險櫃裡。
她們的威脅和搶奪,註定是無用功。
你們這是要搶劫嗎我冷冷地看著她們。
村乾部和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立刻上前,將她們控製住。
在我們村裡撒野,你們還反了天了!
不孝的東西,趕緊滾!
鄰居們的指責聲,此起彼伏。
我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撥打了報警電話。
喂,派出所嗎我這裡有人私闖民宅,並且試圖搶劫我的財物。
看到我真的報警了,李秀娟和張麗娜徹底慌了。
她們哭鬨著,撒潑著,但一切都無濟於事。
最終,在警察的介入和全村人的指責下,我的兩個兒子,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
他們拉著自己仍在哭鬨不休的妻子,在我的決絕和村民的唾棄中,默默地離開了。
從頭到尾,他們冇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心裡最後一點關於親情的念想,也徹底斷了。
11
自食惡果的滋味,並不好受。
李秀娟和張麗娜回到城裡,生活徹底陷入了絕境。
冇有了房子,冇有了我的經濟支援,她們的婚姻也很快走到了儘頭。
長期的爭吵和經濟壓力,早已磨光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
冇過多久,王建國和王建華,就先後和她們離了婚。
兩個曾經為了小家庭利益而一致對外的戰友,如今也成了仇人,為了分割本就不多的財產,鬨得不可開交。
李秀娟因為情緒失控,在公司大吵大鬨,影響了工作,最終被辭退。
失去了工作和家庭的她,隻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租住在最廉價的地下室裡。
張麗娜的日子也不好過。
懶惰和虛榮刻在了她的骨子裡,離婚後,她無法適應冇有男人依靠,冇有婆婆做家務的生活,變得越來越頹廢。
她們試圖找其他親戚尋求幫助,但她們不孝的光榮事蹟早已傳開,冇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曾經風光體麵、對我不屑一顧的她們,如今隻能在城市的底層苦苦掙紮,生活拮據,居無定所。
我偶爾會從村裡人的閒言碎語中,聽到她們的近況。
我的內心,已經冇有了波瀾。
我不可憐她們,也不痛恨她們。
她們隻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我用剩下的錢,在村裡捐建了一個小小的老年活動中心。
裡麵有棋牌室,有閱覽室,還有一些簡單的健身器材。
村裡的老人們,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娛樂和交流的地方。
我每天都會去活動中心,和大家一起下下棋,看看報,日子過得充實而有意義。
我不再是那個在兒子家看人臉色的王桂芬。
在這裡,我是受人尊敬的王阿姨,王大姐。
我終於過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平靜,安穩,有尊嚴。
不再受任何人的擺佈。
12
幾年後。
我的身體依然硬朗,因為心情舒暢,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了許多,笑容也比以前燦爛了。
我的兩個兒子,在離婚後,也各自經曆了一段艱難的時期。
冇有了妻子的煽風點火,他們終於開始反思自己的過錯。
他們偶爾會回老家來看我,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
態度變得恭敬而愧疚。
我隻是平靜地接待他們,給他們做一頓飯,然後看著他們離開。
血緣關係還在,但心,已經遠了。
我不再對他們抱有任何期待。
至於李秀娟和張麗娜,她們的境況更加淒慘。
聽說李秀娟後來找了個工作,在餐廳裡洗盤子,每天累得直不起腰。
張麗娜則徹底自暴自棄,靠著微薄的低保過活。
她們在城市的角落裡掙紮,曾經的囂張跋扈早已被生活磨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滿臉的滄桑和悔恨。
她們再也不敢奢望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隻求能勉強維持生計。
我的故事,在村裡口口相傳,甚至傳到了鄰村,成了一段傳奇。
也成了一段活生生的教材,警示著村裡的年輕人,要孝順父母,善待老人。
我坐在院子裡,看著滿架的葡萄和盛開的月季花,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
我想起那被撕碎的30塊錢。
如今看來,那竟是我這輩子,花得最值的學費。
它撕碎了我的幻想,也撕開了我嶄新的人生。
我用我的經曆證明瞭,老年人的尊嚴,不容踐踏。
即使被逼到絕境,也能找到反擊的力量,也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這個故事,不僅僅是我的複仇。
更是對那些漠視孝道、貪婪自私的人性,敲響的一記警鐘。
微風拂過,院子裡的花香沁人心脾。
我輕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與自由。
我的晚年,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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