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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億專案0提成,我考進稅務局殺瘋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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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約會上,大客戶向新入職的漂亮女技術員問了句會不會喝酒。

她當場把紅酒澆在大客戶頭上,淡淡道:

“酒桌文化都是陋習,整頓職場從我做起。”

一年能給公司帶來三億利潤的客戶李總暴跳如雷,當場撕了合同。

作為專案負責人的我,點頭哈腰賠罪,最後陪李總喝到胃出血才挽回。

我向老闆說明情況,老闆卻斥責我:

“你身為負責人,害專案差點黃了,原計劃給你的三百萬提成就算了吧,就當給你個警示!”

事後,我直接在部門裁員考察名單上加上徐怡涵。

她隻冷笑一聲:

“我是老闆高薪挖過來的人才,和你這種隻會賣笑陪酒的野雞不一樣!”

“裁我不等於裁大動脈嗎?到時候看你怎麼求我回來!”

我沒理會她,誰料考察期結束那天,出現在裁員名單上的是我。

老闆順勢宣佈徐怡涵取代我,成為新的銷售總監。

“客戶是公司的資源,你還真以為談下來是你的本事?怡涵學曆高,懂技術,又比你漂亮,肯定比你強。”

我隻是笑了笑,轉頭撥通了一個電話。

1

“何總,您上次和我聊關於跳槽的事,我答應了。”

樓梯間內,我的聲音很是堅定。

電話那頭的何總顯然很高興,當即許諾道:

“小秦,你在我們公司纔是不埋沒人才,除了上次談的薪資,我還會給你一定的股權激勵。”

又客套了幾句,我便掛了電話,打算回工位做交接工作。

不料,剛走出樓梯間,便遇上了徐怡涵和幾個同事。

“喲,這不是我們秦總監嗎?不會一個人躲在樓梯間裡哭吧?”

徐怡涵故作關心,話語中卻儘是貶低之意,

“彆灰心呀,像秦總監這樣的交際花,不管在哪個男人堆,都可吃香了,永遠不用擔心沒有業務。”

我沉下臉來,質問道:

“徐怡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能走到今天,全憑自己本事,輪得到你在這夾槍帶棒的嗎?”

不等徐怡涵說話,她身邊的女同事程靜雲便嗤笑一聲:

“走到今天?秦姐,你都被裁了,就彆拿這話壓徐總監了吧。”

幾個同事也紛紛附和:

“多大的官威啊,不都是牛馬,她還裝上了。”

“切,不就比我們長幾歲嗎?老女人資曆深點有什麼了不起。”

“就是,把她手裡的客戶資源給徐總監,說不定業績更好看。”

“嘖嘖,徐總監可沒她豁得出臉,她在一群老色鬼裡多遊刃有餘啊,不知道背地裡乾什麼勾當。”

我的目光從說話的幾人臉上掃過,心中泛起一陣陣寒意。

“你們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客戶的人品?”

這些人剛入公司的時候,無一例外都受過我的恩惠和提拔。

我還是總監時,他們也是一口一個姐叫得親熱。

沒想到人情似水涼。

“程靜雲,你剛入職的時候,因家裡的事老請假,影響轉正,是我力排眾議把你留在公司。”

我看向另一個男同事,平靜地陳述:

“你,轉崗到我們部門時,遲遲不開單,是我幫你奔走,啃下第一個的客戶。”

“還有你……”

正說著,徐怡涵便冷冷打斷我:

“夠了!你裝什麼救世主呢?這些不都是你一個前輩該做的嗎?真以為自己有多大功勞啊。”

剛才被我數落的幾人也鬆了口氣,連連誇徐怡涵大度,有領導風範。

我敷衍地笑了笑:

“行,都是我該做的,希望徐大總監未來做得更好。”

說罷,我懶得再與她糾纏,拔腿就往工位走。

可到了工位,眼前一幕卻讓我黑了臉。

隻見我的私人物品被翻得亂七八糟。

白色外套被直接扔在地上,上麵還有幾個腳印。

書本、辦公電腦顯然也被人動過,社交軟體、聊天記錄都被翻了。

“誰動的我東西?”

我聲音不大,卻讓剛才還喧鬨的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2

緊隨其後走進來的徐怡涵,語氣輕描淡寫:

“行政部要回收工位給新員工用,我們就好心幫你收拾了一下。”

“想不到你一個銷售還愛看財稅的書,挺好學嘛。”

“不過你東西也太多了,不小心弄掉幾件很正常嘛。”

旁邊有人幫腔:

“都要走的人了,還計較這些。”

我沉下臉:

“檢視私人的聊天記錄,也是行政部的要求?”

徐怡涵眨了眨眼,不以為然道:

“電腦也是公司資產啊,而且公司有規定,離職人員必須接受工作交接審查。”

“我也是怕你……不小心帶走了什麼不該帶的客戶資料。”

聽著她理直氣壯的聲音,檢查電腦的我這才發現她竟然把我的好友都刪了不少!

客戶、合作夥伴,甚至我幾個同行業的同學。

我盯著空蕩蕩的好友列表,氣得指尖微抖。

“徐總監真是考慮周到,連我的大學同學都幫我清理了。”

徐怡涵抱著手,故作驚訝地挑眉:

“哎呀,可能是不小心誤刪了。不過你都要離開這個行業了,這些人脈留著也沒什麼用吧?”

我不再說話,直接拿出手機,對著被翻亂的桌麵、地上的外套和電腦螢幕上的登陸記錄,仔細拍照、錄視訊。

“你乾什麼呢?”

徐怡涵上前一步,便想搶我手機。

我側身避開,目光冷冷掃過她:

“當然是報警了,你侵犯我的隱私權,拘留幾天不成問題。”

“報警?秦玥初你瘋了吧!”

徐怡涵臉色一變,伸手又要來搶我手機。

就在這時,老闆周廷平聞聲趕來,皺著眉頭嗬斥:

“吵什麼吵!秦玥初,都要離職的人了,彆在這兒鬨得難堪!”

我深吸一口氣,把剛才的情形複述了一遍。

周廷平不耐煩地擺手:

“什麼違法不違法的!怡涵也是為了公司利益,你何必小題大做?”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威脅道:

“秦玥,我勸你見好就收。以我在行業裡的人脈,讓你以後混不下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徐怡涵見狀,假惺惺地勸道:

“周總,您彆生氣。秦姐也是一時情急,畢竟突然被裁員,心裡不好受。”

她轉頭對我露出施捨般的微笑:

“秦姐,看在共事一場的份上,我幫你求個情。”

“正好公司的保潔阿姨昨天辭職回老家了,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工作,可以留下來做保潔。”

“雖然工資不高,但總比餓肚子強,對吧?”

程靜雲幾個人頓時鬨笑起來,七嘴八舌地附和:

“徐總監真是菩薩心腸!”

“就是,保潔怎麼了?憑勞動吃飯不丟人!”

“秦姐,快謝謝徐總監啊!”

我看著徐怡涵那張寫滿惡意的臉,忽然笑了。

3

我環視一週,目光掃過那幾個同事,最後落在徐怡涵臉上。

“李總那個三億的訂單,公司原定給我的提成是三百萬,但周總一句話,說扣就扣了。”

我的手指輕輕點過那幾個麵露遲疑的人:

“今天周廷平能臟了我這三百萬提成,明天,焉知不是你、你、或者你呢?”

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有人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視線,有人則偷偷看向臉色鐵青的周廷平。

我嫣然一笑,帶著幾分嘲諷:

“這種言而無信、過河拆橋的小作坊,你們也敢繼續賣命?”

“秦玥初!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

周廷平猛地一拍桌子,漲紅了臉吼道:

“李總是我多年好兄弟!這個單子能落在你頭上,純粹是你運氣好,沾了我的光!”

“你有點眼色,那一分錢都不該拿纔是!”

徐怡涵也立刻幫腔,語氣帶著一種惡毒的天真:

“就是!我潑了李總一杯紅酒,這單子不也照樣簽下來了嗎?”

“說明人家李總看中的是實力和誠意,不是你那些歪門邪道!”

聞言,我深吸一口氣,胃部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

徐怡涵注意到我微微蹙眉按住胃部的動作,不屑地嗤笑:

“少拿陪酒喝出胃病來賣慘,你不過就是人家酒桌上的一碟開胃菜,還得意上自己的本事了?”

其實徐怡涵說得並非全無道理。

光憑喝酒和耍嘴皮子,確實拿不下這種級彆的專案。

李總的公司當時正麵臨技術轉型的陣痛,真正的痛點是新舊係統資料遷移的巨大成本和潛在風險。

為了啃下這塊硬骨頭,我私下請教了無數行業前輩和技術大牛。

熬了不知多少個通宵,最終呈交給李總的,是一份超過兩百頁的詳細解決方案和風險評估報告,精準地解決了他最關心的核心難點。

隻是周廷平這個甩手掌櫃,從來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固執地認為李總是看在他的“兄弟情分”上才簽的約。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那點所謂的兄弟情,又能值幾個錢?

周廷平顯然認同徐怡涵那套說辭,他冷哼一聲:

“沒錯!怡涵說到點子上了……”

“秦玥初,彆磨蹭了,來我辦公室把離職協議簽了,大家好聚好散。”

我跟著他走進辦公室,接過他遞來的筆。

就在我俯身準備簽字時,周廷平的手突然覆上我的手背,油膩地摩挲了一下,壓低聲音道:

“其實吧,玥初,你長得這麼漂亮,想走點捷徑我也是理解的。”

“你要是有徐怡涵一半識趣,剛進公司就學會怎麼討好我,也不用像隻花蝴蝶一樣,周旋在那麼多男人之間了,多累啊?”

一股惡寒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我想也沒想,猛地抽回手,反手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4

“啪”的一聲脆響,在辦公室裡回蕩。

周廷平被打得懵了一下,隨即暴跳如雷,

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秦玥初!你個給臉不要臉的賤人!裝什麼清高?”

“誰不知道你就是個朱唇萬人嘗的婊子!靠陪睡拉業務的賤貨。”

我冷冷地看著他,胃裡翻江倒海。

沒理會他的辱罵,我確認合同條款合理後,迅速簽了。

周廷平喘著粗氣,惡狠狠地指著合同:

“簽完立刻給我滾蛋!我告訴你,你彆想在這個行業混了!”

“公司會立刻啟動競業協議,我會動用所有人脈,全行業封殺你!我看哪個公司敢要你!”

看著周廷平氣急敗壞的樣子,我隻是挑了挑眉,沒說話。

拿起一份簽好的離職材料,轉身就走。

不料徐怡涵還杵在我的工位上,正拿著我那本兩百頁的方案報告隨手翻看,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見狀,我淡淡道:

“我帶教你這麼久,今天才發現,你還挺有小偷的天賦。”

徐怡涵聽出我的譏諷,擺出總監的架子:

“秦玥初!你什麼意思!我現在是總監,你一個被裁的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指手畫腳?”

“就你這什麼狗屁不通的檔案,跟我們的專案有半毛錢關係嗎?裝什麼大尾巴狼,果然是個空架子!”

看著她因為無知而顯得理直氣壯的臉,我笑了。

徐怡涵還沒正式接手李總的專案,根本看不懂這裡麵的精妙之處。

我故意用一種鄭重其事的語氣提醒她:

“徐總監,話彆說得太滿,這份檔案很重要。”

“我走了之後,你未來升職加薪、坐穩總監位子,說不定全靠它了。我勸你,好好保管。”

徐怡涵隻當我是在挑釁,冷哼道:

“你嚇唬誰呢?!”

她一把抓起那本厚厚的報告,幾步走到辦公室角落的碎紙機前,將其撕開,分批塞了進去。

徐怡涵意味深長道:

“垃圾就要認清自己是垃圾。”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那些凝聚了我無數個日夜心血的報告,瞬間化作紛飛的白色紙屑。

一股解脫感從心底升起。

就在這時,周廷平辦公室的門猛地開啟,他餘怒未消的聲音傳來:

“怡涵!剛才李總來電話,說之前那個資料遷移係統的方案做得確實好。”

“他那邊技術團隊還想再深入研究一下,你趕緊把備份檔案或者電子版找出來,發過去給他再看看!”

徐怡涵有些茫然,但還是應下了:

“好的,馬上。”

而我,已經抱起了收拾好的紙箱,步履輕鬆地走出了公司。

這時,手機響起,一條通知考試成績的簡訊映入眼簾。

一抹燦爛的笑容,終於綻放在我的臉上。

幾乎同時,何總來電,他試探道:

“小秦啊,聽秘書說,你得罪了周廷平?有什麼忙是我能幫的,直接開口。”

明白他想問什麼,我語氣輕快道:

“周廷平動用了競業協議,我恐怕暫時不能為您效力了,非常抱歉。”

“不過,何總,我這裡還有個天大的好訊息。”

5

“秦玥初,你這個賤人!”

我回眸,隻見徐怡涵已經氣勢洶洶地追到了門口。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你早就知道那份檔案很重要,故意激我毀掉它!”

我的笑容淡去,對電話那頭的何總說:

“抱歉,何總,我這臨時有點事,改天再聊。”

我轉過身,臉上的笑容徹底冷了下來。

“徐怡涵,有病就去治腦子,彆在這裡發瘋。”

“臆想症是病,得早點治,要我給你推薦醫院嗎?”

徐怡涵被我的話氣得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但見我想離開,她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吼道:

“你少裝蒜!跟我回去!去跟周總說清楚,是你!是你刺激我,我才把檔案碎掉的!你必須回去替我澄清!”

胳膊上傳來的痛感讓我皺起了眉。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了一下。

我一字一句道:

“徐怡涵,你聽好了。”

“第一,那份檔案,是你親手,一頁一頁,塞進碎紙機的。沒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第二,那是我熬了無數個通宵完成的心血,你毀了它,我還沒找你算這筆賬。”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我頓了頓,看著她慌亂的眼睛,擲地有聲:

“我、已、經、離、職、了。從我在離職協議上簽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們公司的破事、你徐總監的爛攤子,都與我秦玥初,再無半點關係!”

徐怡涵一時語塞,但隨即又道:

“你少在這裡撇清關係!我剛剛都聽見你和什麼何總打電話了。”

“你走得這麼痛快,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找好了下家?!”

“說不定你就是個商業間諜,竊取了公司機密!”

我輕笑一聲,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謬笑話:

“商業間諜?那你大可以去報警或者起訴我,去吧。”

徐怡涵臉色驟變,急忙拽住我的衣角:

“專案還在公示期,你知道這個節骨眼上,李總那邊不能出問題。”

正值午休時分,cbd中心人來人往。

我們之間的拉扯已引來不少探尋的目光,竊竊私語聲耳邊隱隱回蕩。

我目光平靜道:

“以周總對你一貫的賞識,就算天塌下來,想必也會為你扛著。難道,他還會重罰你不成?”

徐怡涵見我不肯幫她,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迅速醞釀出幾分淚意。

她抬手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聲音陡然軟了下來,帶著哀求的腔調:

“玥初,做事總要留些體麵。你在工作上出了這麼大的失誤,現在說走就走,把所有爛攤子都丟給我……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辭,讓周圍幾個原本隻是好奇觀望的麵孔,頓時露出瞭然又夾雜著鄙夷的神色,指指點點的聲音也清晰了起來:

“那不是廷周科技的秦總監嗎?聽說她被裁了?”

“身為部門領導被裁,她自身問題肯定很大。”

“聽這意思,她是工作出了差錯,還甩鍋新人。”

6

我深吸一口氣,毫不留情道:

“徐總監,請你把話說清楚。檔案是你親手毀掉的,現在又想倒打一耙?職場上沒有人吃你裝可憐、扮綠茶這套。”

就在這時,電梯門“叮”地一聲開啟。

周廷平快步走了出來。

他一眼掃過現場僵持的氣氛和探究的目光,

臉上立刻堆起圓滑的笑容,聲音刻意放得溫和:

“哎呀,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玥初啊,李總那邊催得急,你看……我們先上樓聊聊?”

我抬眼看了看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其中不乏熟悉的麵孔。

想到即將入職的新單位可能會進行背調,此刻若鬨得太過難堪,終究不妥。

權衡片刻,我壓下心頭的不快,冷聲道:

“好。”

回到那間熟悉的辦公室,氣氛與方纔在樓下截然不同。

周廷平親自沏了一壺茶,殷勤地推到我麵前,語氣帶著試探:

“玥初,我知道你做事向來穩妥,那份方案……你肯定留有電子版備份,對吧?”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你開個條件,隻要把檔案給我們,多少錢都行。”

我沉默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茶杯。

這筆錢,絕不能收。

以周廷平的人品,極有可能在我交出檔案後,反手就以敲詐勒索的罪名把我送進去。

周廷平將我的沉默誤認為是心動和猶豫,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立刻加碼:

“三百萬!怎麼樣?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得到的提成,我現在一分不少地補給你!”

“周總!”徐怡涵失聲叫道,臉上寫滿了不甘與嫉妒:

“這也太多了吧!那我還能分多少……”

“你閉嘴!”

周廷平惡狠狠扭頭瞪著她,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要不是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我抬起眼,迎上週廷平期待的目光,緩緩搖頭,語氣疏離:

“周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的錢,我不敢收。”

周廷平臉色一沉:

“怎麼?嫌少?那你開個價!”

徐怡涵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插嘴:

“她當然看不上這三百萬了。周總,您還不知道吧?”

“秦玥初早就和隔壁的何總搭上線了,誰知道何總許了她什麼天價呢?”

聞言,周廷平猛地一拍桌子,他臉上偽裝的溫和瞬間消失。

“秦玥初!我提醒你,這份成果是在公司任職期間完成的,所有權歸公司!”

“你無權帶走任何專案內容,否則就是泄露商業機密!”

“競業協議你看清楚,違約金是一個億!他何總捨得替你賠這筆錢嗎?”

7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反而笑了,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我當然知道競業合同已經生效了。對了,周總,既然您如此看重這份合同,也請您彆忘了。”

“按照法律規定,競業限製期間,您需要按月向我支付經濟補償金。這筆錢,可彆忘了按時打給我。”

徐怡涵尖聲道:

“秦玥初!你少在這裡死豬不怕開水燙!都什麼時候了還嬉皮笑臉!”

心頭憋著一股濁氣,

雖然不甘心為他人做嫁衣,但我還是交代清楚了。

“檔案就在我那台辦公電腦裡。徐總監,你之前不是裡裡外外都翻過了嗎?工作交接清單上也寫得很清楚,相關技術資料已按規定留存。”

徐怡涵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神躲閃,聲音也失去了底氣:

“不……不可能!我仔細檢查過,根本沒有那個檔案!”

“這麼重要的核心檔案,我怎麼可能放在顯眼的地方?”

我看著她,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它就在硬碟裡那個隱藏的私密盤裡,你如果仔細看了交接檔案,不會不知道。”

周廷平聞言,臉上瞬間陰轉晴,幾乎要喜形於色,立刻催促道:

“太好了!怡涵,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去!把檔案拷貝出來發給李總!”

然而,徐怡涵卻僵在原地,眼神慌亂,嘴唇囁嚅著,開始找各種藉口推脫:

“現在……現在技術部可能在用係統,訪問會不會有衝突?”

“要不晚點等沒人用了再說?或者讓it部門來處理更穩妥?”

她的反應,明顯不對勁。

周廷平額角青筋跳動,語氣不容置疑:

“我不管什麼係統衝突!現在、立刻、我就要看到那份檔案!”

我冷眼旁觀,心中瞭然。

公司近年業績持續下滑,李總這個專案的收益幾乎占到公司總收入的七成。

一旦這個專案徹底黃了,就算徐怡涵是周廷平的“自己人”,他也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在絕對的利益麵前,所謂的私交根本不值一提。

看著徐怡涵異常慌亂的神色,我也想知道她為何阻攔,於是故意開口:

“訪問私密盤隻需要輸入密碼而已,徐總監,李總那邊時間緊迫,還是彆再耽誤了吧?”

周廷平此刻也徹底看出了徐怡涵的推諉,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厲聲質問:

“徐怡涵!你到底在磨蹭什麼?!”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程靜雲推門探進頭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周總,徐總監的新辦公室已經幫您整理好了,電腦也已經格式化處理了,您現在可以隨時搬過去了。”

話音落下,徐怡涵麵如死灰。

8

周廷平幾乎是咆哮道:

“你說什麼?!你把哪台電腦格式化了?!”

程靜雲被嚇得一顫,支支吾吾道:

“就、就是秦總監之前用的那台啊……徐總監吩咐的。”

徐怡涵狠狠瞪了她一眼:

“閉嘴!你被開除了!我什麼時候讓你動她電腦了?”

程靜雲還沒反應過來,周廷平已經像一陣風似的衝進了總監辦公室。

當他確認電腦真的被格式化後,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徐怡涵強作鎮定地跟進去:

“周總,我已經讓it部門過來了,現在的資料恢複技術很成熟,應該能修複的。”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平靜地開口:

“那個硬碟設定了特殊程式。一旦被格式化,會自動觸發底層銷毀,所有資料都會永久清除。”

“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徐怡涵狠狠瞪了我一眼,轉頭對趕來的it人員命令道:

“快,想辦法恢複資料!”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辦公室靜得可怕。

隻能聽見鍵盤敲擊聲和it人員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周廷平死死盯著螢幕,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徐怡涵也不停地踱步,看得出心中的焦躁。

it負責人終於抬起頭,擦了擦汗:

“周總,資料確實找不回來了。”

“硬碟我們開始設定的特殊演算法徹底擦寫了三遍,就算是專業的資料恢複公司也無力迴天。”

徐怡涵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她踉蹌著扶住桌角,臉色慘白。

周廷平卻轉向我,眼神裡帶著最後一絲僥幸:

“那你現在重做一份,所有的資料公司都可以配合你……”

我輕輕笑了,沒想到他竟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周總,這應該是徐總監的工作了吧?她之前不是仔細翻閱過那份報告嗎?以她的能力,肯定印象深刻。”

我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徐怡涵身上:

“我呢,就會些酒桌功夫,哪比得上徐總監科班出身。說不定她重做出來的,會比我的更好。”

周廷平求助的目光立刻投向徐怡涵。

她強裝鎮定,聲音卻不由自主地發顫:

“我、我當然可以,隻是現在時間太緊,李總那邊……”

周廷平突然換上一副從未有過的懇切表情:

“玥初,你回來吧。薪酬給你三倍,再加股權,總監的位置還是你的。”

“不,我給你副總裁的位置!”

辦公室內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必了。”

我的拒絕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周廷平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

他又一拍桌子,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秦玥初!你彆忘恩負義!這些年要不是公司給你平台,你能有今天?”

“時間我會去跟李總爭取,你做的那些破玩意,我不稀罕!”

我迎著他憤怒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很期待。”

9

周廷平到底沒再追出來。

隔著玻璃門,我看見他正對著手機說得麵紅耳赤,想必是在和李總爭取。

倒是一向眼高於頂的徐怡涵追到了電梯間。

她罕見地放軟了語氣:

“秦姐,工作上的事,何必帶著私人情緒?”

我按下電梯按鈕,回頭對她微微一笑:

“你說得對。下次想要泄憤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後果。”

這句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她強裝的淡定。

“秦玥初,你彆給臉不要臉!”

“那份方案也就那樣,我早就看過了,隨便做一份都比你的強!”

她說得咬牙切齒,我沒再接話,隻是靜靜看著她踩著高跟鞋倉皇離去的身影。

“秦姐……”

一直縮在角落的程靜雲怯生生地湊過來。

“之前是我識人不清,被徐總監迷惑了。聽說您已經找好下家了,能不能……內推我?”

我看著她閃爍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這些人永遠在權衡利弊,永遠在尋找下一個可以依附的大樹。

我實話實說道:

“我的工作,不能內推。”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這間承載了我半個青年時代的公司徹底隔絕在外。

透過漸漸變窄的門縫,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曾經為之奮鬥了無數個日夜的地方。

心中竟是一片平靜。

新工作朝九晚五,薪水不高,但很穩定。

同事們多是中年人,很是照顧我。

這些年攢下的積蓄足夠我過上舒適的生活。

我開始有空學習插花,報了早就想學的法語課。

直到那個雨夜。

我剛走出電梯,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蜷縮在家門口。

徐怡涵抬起頭,精心打理的卷發被雨水打濕,妝容有些暈開,露出濃重的黑眼圈。

我問道:

“你來乾什麼?”

徐怡涵姿態放得很低:

“秦姐,幫幫我,李總對方案怎麼都不滿意,甚至已經在接觸其他公司了。周廷平快瘋了,天天在辦公室裡發脾氣。”

見我不說話,她急忙補充:

“你開個價,三百萬不夠……一千萬?兩千萬?”

我掏出鑰匙,轉身開門:

“我現在的工作不允許兼職。”

徐怡涵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恨恨道:

“裝什麼清高?上班不就是為了錢嗎?”

“撈不到那三百萬就辭職,現在又在這裝不在乎?”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我從畢業起為公司創造的利潤,早就遠超我應得的。”

“爭取合理的報酬是天經地義,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愛財?”

“卸磨殺驢我認了,但你們沒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她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聲音裡帶著屈辱:

“好,你回來。”

“我繼續給你當下屬,滿意了嗎?”

10

我推開房門,笑了笑:

“徐怡涵,你是認為我在羞辱你嗎?”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

“我有自己的生活,沒興趣陪你們玩什麼報複的遊戲。”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她失控的喊聲:

“周廷平能白手起家走到今天,手段不是你想象得到的!他不會放過你的——”

“拭目以待。”

我輕輕落下反鎖,開啟客廳溫暖的燈。

窗外的雨聲漸漸小了,明天應該會是個好天氣。

但還沒等到周廷平的報複,單位卻忙了起來。

臨近年底,幾乎天天加班。

這天,科室分配專項稽查任務,一個熟悉的公司名稱躍入眼簾。

廷周科技有限公司。

科長分析道:

“這家公司近幾年業務量增長迅猛,但稅負率卻低於行業平均水平,存在一定疑點。”

“秦玥初,你對這類科技公司的業務模式比較瞭解,這次就由你擔任主查員之一。”

稽查組一行人抵達廷周科技時,前台顯然認出了我,臉上的驚訝幾乎掩飾不住。

周廷平聞訊從辦公室出來,看到穿著稅務製服的我時,瞳孔驟然收縮。

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驚愕、難以置信。

我公事公辦地出示證件和文書,語氣平靜無波:

“周總,我們是市稅務局稽查局的,這是我們的檢查通知文書。”

“根據工作安排,我們將對貴公司近三年的納稅情況進行例行檢查。”

周廷平語氣乾巴道:

“秦……秦稽查員?真是好久不見。”

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同事也紛紛探頭,徐怡涵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

竊竊私語聲在辦公區蔓延開來。

“她怎麼去稅務局了?”

“管的還是咱公司,是不是故意的?”

稽查工作按程式展開。

我們調取了公司的大量資料。

財務總監陪著笑臉,但眼神閃爍。

提供的都是一些表麵合規的賬目。

雖然我以前不管財稅,但我太瞭解這家公司的運作模式了。

我注意到一批金額巨大的技術服務費支付給了一家註冊在偏遠地區的空殼諮詢公司。

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製人經查證,與周廷平存在親屬關係。

同時,公司在銷售軟體產品時,長期不結轉收入,延遲繳納增值稅和企業所得稅。

周廷平個人賬戶與公司賬戶之間存在大量不明性質的資金往來,有挪用資金和公私不分的嫌疑。

至於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這種常規操作更不用說。

經過一段時間的詳細調查取證和審理,案件終於塵埃落定。

周廷平開始坐不住了。

想私下找我談談,被我嚴詞拒絕了。

很快,局裡也對周廷平下達了處罰書。

經查證,廷周科技在近三年間,通過各種方式,共計偷稅逃稅超過七千萬元。

數額巨大,案件被移送司法機關。

周廷平情節嚴重,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七年,並處罰金。

廷周科技聲名狼藉,業務一落千丈,最終資不抵債,申請破產。

宣判那天,我坐在旁聽席的後排。

周廷平被法警帶下去時,目光掃過我,那眼神裡充滿了恨意。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徐怡涵在公司破產後也離職,據說輾轉於幾個小公司。

技術能力雖可,但心高氣傲、行事衝動的名聲已在行業裡傳開。

倒是何總,後來又向我丟擲橄欖枝。

“玥初,我這裡新成立了個子公司,總經理的位置還空著,年薪是你現在的十倍,考慮一下?

我看著窗外的桂花樹,拒絕了。

以前在廷周時,我從未注意過它什麼時候開花,什麼時候落葉。

現在,我終於能看清四季更替的模樣。

這條路踏實,每一步都走得問心無愧。

而前方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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