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歲媽媽把子宮肌瘤當成哪吒轉世,得知真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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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家,六十歲的媽媽將我拽進廁所,指著帶血的衛生巾說道:
「悅悅,媽又來月經了,我和你爸給你生個弟弟好不好?」
血跡呈深褐色,明顯不對勁。
我皺眉勸道:
「媽,很多老年人都有婦科病,咱們去醫院查查吧。」
她臉色瞬間垮了,大罵道:
「我好不容易能再懷,你就咒我有病。」
「不就是怕弟弟跟你搶家產嗎,我冇有你這樣黑心的女兒,滾!」
我被趕出家門,直到半個月後,媽媽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打來視頻:
「回來吧,我不怪你了,等弟弟生下來,還得靠你搭把手照顧。」
我意識到不對,硬拉著她去了醫院。
檢查後才知是宮頸癌引發出血,而且子宮裡有肌瘤,已經長到足球大小。
手術後,我耐著性子跟媽媽解釋病情,她隻木然地迴應:
「知道了。」
夜裡卻趁我熟睡,舉著水果刀猛紮向我喉嚨:
「賤人,那明明就是我兒子,以前哪吒生下來也隻是個肉球呢!」
鮮血飛濺,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再睜眼,我回到了媽媽說要生弟弟的那天,我笑著點頭:
「好啊,生了我來養。」
1
「陳悅你還冇醒,日上三竿了,你是要餓死我和你弟弟嗎?」
媽媽拿著菜刀哐哐哐地跺著門,聲音尖銳又刺耳。
我迷迷糊糊拿起手機一看,淩晨4點59分59秒。
隨著她聲音落下,五點整的鬧鐘準時響起。
「我是高齡孕婦,孕期吃的必須是純天然的有機蔬菜,你現在就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
我不過是晚起了一分鐘,門鎖應聲落地。
媽媽挺著腰,罵罵咧咧地進門,狠狠扯過我的頭髮:
「還不快去!」
「哎呦都是你這個小兔崽子,氣得我肚子又痛了。」
她捂著圓滾滾的肚子,怨毒地看著我。
她三個月的肚子比尋常的孕婦更大,卻絲毫不覺得奇怪,還自以為是弟弟比一般孩子健康。
我壓下眸子裡的冷意,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睡眼惺忪的爸爸見我還站在原地,踹了我一腳:
「陳悅,你讓我們少操點心會死嗎,要是餓著我兒子看我不打死你。」
距離我答應照顧媽媽已經過去三個月,麵對他們的無理取鬨,我早已習以為常。
拿著玄關處的菜籃出門,外麵的天都冇亮,菜市場怎麼可能會有商販。
幸好我每次都會提前一天買好,放到小區門口的。
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心,我特意繞著公園轉了一圈纔回家。
然後熟練地按照媽媽發給我的孕期十八大佳肴的步驟,做好飯菜。
她嚐了一口,眉頭緊鎖,抓起碗砸在我臉上:
「鹹了!」
「我是高齡產婦,太鹹會增加我高血壓的風險,重新給我做。」
她扯著喉嚨尖叫,吵得隔壁的鄰居一腳踹在我家門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大清早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
這一幕每天都會發生,不是菜鹹了就是水放少了。
我麵無表情地將碗筷收拾到廚房,連續做了五次之後,她終於滿意了。
媽媽摸著肚子溫柔道:
「小寶放心,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的。」
「你姐姐怕你出來搶家產,一定會想儘辦法殺你,我不會讓她得逞的。」
我攥緊拳頭,隨後鬆開。
我冇有像上輩子那樣勸她去醫院檢查,反而很期待她將這個「兒子」生下來的那天。
看了眼時間,我簡單洗漱了後,拎著包趕緊衝向公司。
但毫無意外,又遲到了。
自從照顧媽媽以來,我幾乎每天都在遲到。
經理不耐煩地敲了敲我的桌麵:
「下不為例。」
「知道了。」
我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便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
我手上有一個大單子,跟這個客戶足足聯絡了三個月,他才同意合作,必須趕緊拿出合作方案。
整理資料太投入,又加上手機靜音。
當我看到桌麵顯示有100個媽媽的未接電話時,我心裡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經理臉色陰沉,將辦公室的門狠狠一甩:
「陳悅,你給我進來。」
2
他將手機甩給我,上麵顯示無數通媽媽的來電。
我氣極反笑,什麼事讓她這麼急,打電話都打到我領導這裡來了。
「你媽剛纔給我打來電話說,她是高齡孕婦需要你照顧是吧?」
「我說過很多次,私人的事情不要帶到工作上,這3個月你表現得非常差,如果你不想乾了,隨時可以走人。」
經理將辭職信甩在我臉上,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歉意地說道:
「抱歉,林總,是我冇有處理好家事。」
「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和許總的那個單子我已經拿下了,就等著走流程,能給公司爭取不少的利潤,我的工作能力你知道的。」
想起我從前優異的表現,經理的臉色稍有緩和,沉思片刻後: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一個星期,你就在家居家辦公,等處理好事情再過來。」
「謝謝經理。」
我知道這已經是最大的限度,微微鬆了口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周圍的同事在身後議論:
「聽說陳悅她媽60歲了,還要給她生個弟弟,老當益壯啊。」
「哎,該不會是陳悅在外麵和彆人亂搞,然後生了個兒子掛在她媽媽的名下吧。」
他們的嗤笑聲毫不避諱我,我內心卻毫無波瀾。
媽媽覺得我上班忽視她,經常來公司鬨,她懷孕的事情早就人儘皆知。
我也冇有解釋,而是直接回了家。
當看著愜意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媽媽,我氣不打一處來:
「你又怎麼了?」
「我一個人在家無聊不行嗎?」
「網上說了養胎環境不能太安靜,這樣才能確保他的語言能力跟得上。」
我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模樣,懶得爭辯,直接走向臥室。
和客戶合作的文案很多細節還冇有弄明白,我今天就得整理完。
我剛打開電腦籌備工作,外麵的媽媽又不知道抽了哪根筋,音樂的聲音越來越大,震耳欲聾。
手機響起,業主群裡麵又在罵人:
「403的業主全家是死乾淨了在放哀樂嗎,天天吵得要死。」
媽媽直接懟了回去:
「我再給我兒子培養音樂細胞關你什麼事,該上班的點你們不去上班,一看就是好吃懶做的人。」
「我可不能讓我兒子跟你們學。」
手機響個不停,他們又吵起來了。
好不容易沉下的心浮了起來,我皺著眉頭將手機關機,重新整理心情。
突然,我的門被猛地踹開。
媽媽一臉不爽,猛地衝過來將我的鍵盤狠狠砸在地上。然後扇了我一巴掌:
「劈裡啪啦的吵死了,你能不能小聲點。」
巴掌帶來的陣陣耳鳴刺撓得我很難受,八成是吵架輸了,想拿我撒火。
手上的方案剛做到關鍵地方,我冇有心思跟她爭吵,低聲道:
「對不起,媽,我會注意的。」
聽到這話,媽媽臉色緩和,哼著小曲離開。
我咬著牙撿起地上的鍵盤繼續敲打,以防她又發神經,這次我的動作很輕柔。
進度被耽誤了不少,搞到晚上才終於將方案弄好。
我鬆了口氣剛準備儲存,電腦卻突然息屏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血液全部湧上腦門,耳邊突然嗡地炸開了。
我瞬間意識到媽媽又在作妖。
我氣沖沖地衝到客廳,她躺在沙發上敷著麵膜,瞥了我一眼,不以為然道:
「我想了想,電腦、電視機這種輻射太大了對胎兒不好,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家8點之後必須斷電。」
「而且每個人都要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也給你弟弟做個榜樣。」
她還在喋喋不休,我忍無可忍帶著資料衝出門,找了個網吧。
冇有了媽媽的打擾,我順利將方案做完,差不多淩晨兩點纔回家。
剛睡下冇多久,頭頂的燈突然亮了。
一本三字經重重砸在我臉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眼淚直流。
媽媽摸著肚子,頤指氣使:
「我肚子痛得睡不著,肯定是你弟弟又在鬨了,你給他做個胎教。」
我捂著昏沉的腦袋,感覺人快炸了:
「你到底有冇有完冇完,我很累,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
我驀地拔高了音量,發瘋似的將三字經砸在地上。
媽媽眉毛一擰,作勢揚起巴掌要打我。
可巴掌還冇落下之際,她突然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身下流出一灘血跡。
3
「孩子,我的孩子。」
媽媽摸著血跡,聲音顫抖。
聞身而來的爸爸看到這個場麵,怒火翻湧,衝上來拽著我的頭髮,將我撕扯到地上。
啪啪——
兩巴掌打得我頭暈目眩,隨後一記記拳頭猛烈落下。
「小兔崽子,明知道你媽媽懷孕還要跟她吵,攪得這個家不得安寧。」
他下足了死手,我全身痛得冇有了知覺。
直到我不再反抗時,爸爸才從我身上翻下,扶著媽媽想去醫院。
媽媽卻捂著肚子,連連搖頭:
「我不去,醫院死的人太多,煞氣重,等會兒衝撞到我兒子就不好了。」
「那怎麼辦?」
「之前我算了一卦,肚子裡的是哪吒轉世,所以當媽的難免受苦。」
「應該是小寶太鬨騰,又加上被陳悅氣了,所以纔出血,你扶著我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我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還哪吒轉世。
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線來算,她肚子裡的腫瘤已經比足球還要大。
到時候內臟被擠壓變形,又加上宮頸癌晚期,我看她怎麼辦。
見我嘴角噙著笑意,媽媽撿起地上的三字經砸在我額角,對爸爸說道:
「老陳,你去把我枕頭下放的那副百福圖拿過來。」
「本來我想親手替小寶繡,現在交給陳悅,她什麼時候繡好了,什麼時候再吃飯。」
一盒針線和一塊紅布扔到我腳邊,媽媽用鐵鏈將門纏死。
她透過被砸壞的門鎖縫看著我,幸災樂禍道:
「你要是不乖乖繡完,我就去你們公司幫你辭職,你不是最愛這份工作了嗎?」
「老陳,你看著她,必須要她跪著繡,這樣更有誠意。」
一開始媽媽威脅我不吃飯時,我毫無反應。
但聽到說要辭職時,我猛地抬起頭,對上她眼底的戲謔。
我知道她乾得出來。
彆無他法,我隻能撿起了地上的繡花針,緩慢地開始繡。
整整三天三夜,我十指全被紮破,膝蓋跪得血肉模糊,才勉強繡完。
媽媽滿意地看著百福圖點點頭,我卻餓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冇有。
她將一碗吃剩的白粥扔到我麵前:
「不錯,這次就放你一馬。」
我冇有拒絕,狼吞虎嚥起來。
吃完東西,我睡了整整兩天,精氣神才勉強恢複。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期間媽媽居然冇有打擾我。
但我收拾東西準備去上班時,她卻擋在門口:
「體力恢複了彆想著上班,先去山上給我挖點保胎藥草。」
「你弟弟能不能比普通孩子強健,就看你這個做姐姐的心不心疼了。」
她將厚厚的a4紙塞我懷裡,難怪這兩天冇有作妖,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我看了一眼時間,冷冷拒絕道:
「冇空。」
今天是我和客戶見麵的重大日子,我不可能把時間放在她這種小事上。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任由她在身後叫罵。
我剛下小區的電梯,手機嗡嗡震動。
經理打來電話,怒不可遏:
「陳悅,如果你想辭職可以直接跟我說,冇必要讓你媽媽來告訴我。」
「看來,這一個星期,你還是冇有處理好家務事,你手上的工作我都交給小溪了。」
「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你被開除了。」
手機從手上滑落,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媽媽笑嘻嘻地在樓上喊話:
「現在你有空了吧,還不快給我去挖。」
看到她臉上得意的表情,我氣得火冒三丈。
保胎是吧,好,我讓你保!
我倒要看看,她會生出什麼怪物。
我怒氣沖沖地衝到最近的藥草市場,亂七八糟買了一堆藥材。
當我回家時,客廳坐滿了七大姑八大姨。
她們看向我的眼神不善,嘲諷道:
「喲,大小姐回來了。」
4
「我說你媽懷個孕也不容易,她還不是為了你著想,想給你生個弟弟有伴嗎?」
「結果你不僅不領情,還經常跟她作對,有你這麼當女兒的嗎?」
大姑唾沫飛濺,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
原本在我麵前作威作福的媽媽,此時也楚楚可憐地抹著眼淚: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
「姐,你就彆說她了。」
她假惺惺地攔住了大姑,二姑又恨鐵不成鋼的開口:
「弟妹,你替她掩飾什麼啊?」
我冷笑一聲:
「她又說我什麼了。」
二姑厭惡地看著我:
「你媽都跟我們說了,讓你挖點保胎藥,推三阻四。」
「讓你以後給弟弟以後買進口奶粉。也捨不得錢。」
「我們老陳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她大姑四嬸,把她給我摁住,今天,我們必須要她明白什麼叫長姐如母。」
說著,四嬸掏出了一份協議書,上麵寫著:
【本人承擔弟弟出生後的奶粉錢、學費、自願給他買一套婚房…】
她們這架勢,看來早有準備,我下意識後退一步想離開。
可她們根本不給我機會,直接撲了上來,拽著我的頭髮,將我壓在地上。
然後狠狠掰過我的手指,要我簽字畫押。
哢嚓——
我的骨頭斷裂,劇烈的疼痛讓我冷汗直流。
軟綿無力的手被幾人抓過,按在了協議書上。
大姑眉飛色舞地將協議書給媽媽,她故作矜持:
「哎呀,你們看這是什麼事啊,其實冇有這個協議,悅悅也會照顧弟弟的。」
「當然,有了這個更保險。」
媽媽喜笑顏開地將協議書摺好,準備鎖進床頭的櫃子裡。
她剛起身,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捂著肚子大喊道:
「疼疼疼,我要生了!」「啊,不是才3個月嗎,怎麼就突然要生了?」
親戚臉上都閃過慌張和難以置信。
媽媽臉色煞白,卻慈愛地摸著肚子:
「我早就去求過兒女簽,我肚子裡是哪吒轉世。」
「哦不,應該比哪吒還要厲害,因為哪吒在他娘肚子裡待了3年才肯出來,我這個3個月就出來了。」
一群愚昧無知的老太太拍著手叫喚:
「哎喲,我們老陳家燒高香了,快送去醫院。」
說著,她們手忙腳亂地收拾待產的包以及各種用品。
我也故作緊張地從地上爬起,撲向媽媽:
「太好了,媽,我要有弟弟了。」
「之前是我不對,等弟弟出來,我一定好好對他。」
「我現在就打120電話,等你生完,我直接給你安排最好的月子中心!」
我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十分積極。
媽媽眼裡雖有疑惑,但也閃過一絲滿意:
「行,等小寶出來,我一定讓他把你當半個母親。」
聽到她的話,我極力壓下嘴角的冷笑。
我可不想讓一個肌瘤當我的孩子。
我手忙腳亂地打著120點,可等了幾個小時卻遲遲不到。
媽媽直接疼暈了過去,我著急地看了眼手機:
「快了快了,大家再等等。」
我欣賞著媽媽痛得奄奄一息的臉,痛快極了。
直到晚上,大家才反應過來,看著我:
「陳悅,咋回事啊,車呢?「」
我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
「哎呀,我說錯地址了,我把花園小區說成花苑小區了,離我們足足有有幾百公裡。」
匆匆從牌館回來的爸爸聽到我這話,怒火中燒。
但他顧不上教訓我,直接抱著媽媽火速衝往醫院,撂下一句:
「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
所有人蜂擁地離開,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我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
我可不想錯過他們看到「兒子」的表情。
5
在手術室外等了幾個小時,綠燈終於亮起。
媽媽麵無血色地被推了出來,懷裡抱著個用布纏得死死的東西。
「孩子怎麼樣?」
那些親戚好奇地問道:
「真是哪吒嗎?」
醫生摘下口罩,表情複雜:
「呃,這個,你們還是問病人自己吧。」
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更加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媽媽雖然很虛弱,卻一眼發現了躲在人群中的我,抽泣不已: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拚了老命生了個兒子,結果有缺陷。」
「肯定是因為孕期女兒一直惹我生氣,才導致孩子畸形了。」
聽到這話,爸爸的眼睛驀地紅了。
他雙手顫抖,不敢掀開懷裡那個布包,隻敢惡狠狠地瞪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賤人,我要殺了你!」
走廊那些看熱鬨的患者也義憤填膺地指責我:
「不是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嗎,我怎麼覺得這女人是來尋仇的,臉上毫無悔過之意。」
「一般這種都是怕弟弟或者妹妹分家產,我老家就有一個,比她還過分,直接把生出來的弟弟淹死了。」
「嘖嘖,世界之大,奇葩無處不有。」
媽媽被眾人簇擁著推向病房,我卻突然開口道:
「你說是畸形,那讓我們看看是少了隻手,還是少了隻腳?」
「三個月大的孩子都冇成型,怎麼可能有足球這麼大。」
我打量著她懷裡的布包,故作不解地提起。
「對呀,弟妹,你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孩子到底怎麼了?」
在眾人的催促下,媽媽緩緩掀開上麵的布,笑了笑:
「其實我隻是有點失望不是個正常孩子。」
「但哪吒轉世也挺好的了。」
隨著她的動作,一個血肉模糊、摻雜著不少毛髮的肉球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還發出陣陣惡臭。
看到這一幕,不管是親戚還是圍上來看熱鬨的病人,嘩地一聲嘔了出來。
「天哪,這哪裡是孩子,這不就是個腫瘤嗎?」
「果然人越老越愚昧,這麼噁心的東西也當個寶。」
「我靠,我一開始還說她女兒是奇葩,現在看來奇葩的是她吧。」
所有人的態度都變了,媽媽臉上的笑容霎時冇了。
她求助地看向爸爸:
「老公,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滾,彆碰我!」
爸爸也被震驚,猛地打掉她伸過來的雙手,球在地上彈了幾下,滾進了床底。
病房內又是一陣嘔吐。
「孩子,我的孩子。」
媽媽掙紮著要下床,我卻堵在她麵前,拿出一遝檢測報告,嘲諷道:
「還找孩子呢,你離死不遠了。」
6
檢測報告是我剛纔從醫生那裡領的。
上麵顯示子宮肌瘤摘除手術做得很成功,但是媽媽的的宮頸癌已經是晚期了。
上輩子我及時提醒,帶她去做了手術,才勉強抑製住癌細胞轉移。
這次我放任不管,她以為出血是高齡產婦保胎不當,根本冇放心上。
「醫生給你下了最後通牒,你活不過一個月了。」
媽媽聽到這話,猶如五雷轟頂,她呆坐著病床上許久才反應過來,猛地翻看著檢測報告。
「不可能,我明明是懷孕了!」
我看著還搞不清狀況的媽媽,嘴角小幅度地扯了扯,懶洋洋地說道:
「你說懷孕就懷孕了吧,我懶得跟一個死人計較。」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所有人都呆愣:
「我靠,懷了個腫瘤就算了,突然被告知自己得了癌症,要是我,我也得崩潰。」
「她這女兒當的一點都不稱職呀,媽媽生了病卻好像很開心一樣。」
「養了這麼大,跟養了頭白眼狼有什麼區彆?」
大家指著我,小聲議論著。
我直接掀開頭髮,露出後頸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以及被他們強製按在地上簽協議書時骨折的手指。
「我在這個家過得豬狗不如。」
「如果你們受到我這樣的傷害,也能平靜麵對,那我承認我確實是白眼狼,如果不能就彆說我狠心。」
隨後,我又拿出被逼著簽下的承諾書,當著爸媽的麵撕毀,陰陽怪氣道:
「本來還真以為能養個弟弟可惜啊,你們二老冇有這個福分。」
紛紛揚揚的碎紙片想雪花一樣,灑在地上。
路人也忍不住感慨:
「剛纔他們說什麼給女兒生兒子做伴,我早就想反駁了,女兒都快三十了,現在多了個弟弟跟多了個兒子有什麼區彆。」
「還好冇有真的懷孕,不然,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吸血鬼。」
一天之內,既承受了失去孩子,又得知媽媽得了絕症,爸爸瞪著我,目眥欲裂:
「小賤蹄子,我們養你這麼大讓你照顧一下弟弟怎麼了,說的好像從小到大委屈了你一樣。」
我冷冷反駁:
「你們所謂的養我就是給我口飯吃餓不死,然後要求我高額回報嗎?」
小時候爸媽就對我一般,連我的學費都是自己勤工儉學賺來的。
念著是他們生了我的情分上,我處處忍讓,冇想到換來的卻是上輩子的下場。
「閉嘴!」
爸爸作勢要衝過來打我,可我早就對他們忍無可忍,直接抓起他的手狠狠甩向一邊。
爸爸砸在牆上,哢嚓一聲腰間盤突出,徑直跪在地上,疼得直叫喚:
「哎呦,你這個小畜生。」
他踉蹌著起身,還冇靠近我時,醫生就出現了:
「都圍著乾什麼呢?」
「4號床的病人,把醫藥費交了。」
7
醫生遞過來一張賬單,媽媽手術前提出自己是高齡產婦,必須用最好最貴的藥和各種服務。
這些零零散散加在一起,竟有十多萬,
看到賬單的那一瞬間,兩人的臉色煞白,
爸爸狠狠一巴掌扇在媽媽臉上:
「敗家娘們,生個孩子真裝上金貴了。」
媽媽雙眼猩紅,抓過他的頭髮猛撞牆:
「你不就是嫌我冇給你生兒子嗎,要是今天真生了,一百萬你都願意。」
他們兩個年輕的時候是無業遊民,老了也冇有退休金。
冇發生這檔子事之前,都是我按期給他們打生活費。
現在跟我徹底撕破臉皮,爸媽根本承擔不起這筆钜款。
媽媽指著我尖叫道:
「我女兒在這兒呢,她有贍養老人的義務,你們要錢就找她。」
隨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捂著自己肚子緊張道:
「醫生,我還有救對不對?」
「麻煩你們請世界上最好的專家來給我治療癌症,錢不是問題,我女兒會出的。」
醫生眼裡閃過猶豫,善意地撒了個小謊:
「女士,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我們會儘力而為的…」
他的話還冇說完,媽媽就打斷:
「好好好,我要治。」
隨後,她理直氣壯地看向我:
「既然懷孕是假的,這些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了。」
「隻要你出錢把我的病治好,我們就還是一家人。」
我看著她厚顏無恥的模樣,笑了笑,攤開手:
「媽,你忘了我現在是個無業遊民,你親手把我的工作給毀了。」
我又故意刺激似的繼續說道:
「本來我月薪十萬,咬咬牙存出一筆錢給你治病也不是不可能,可現在冇有機會了。」
然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媽媽在身後嘶啞著嗓子:
「你要是敢走,我就讓你付出代價。」
可她的話冇半分威脅力,我直接消失在走廊儘頭。
而她口中的要讓我付出代價,也隻不過是在網上開了個直播訴苦。
她的標題起得很有噱頭:
【60歲媽媽為給女兒留下手足相伴,拖著患癌的身子咬牙懷孕。】
短短幾天,媽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頰凹陷,頭髮微微淩亂,看上去確實很可憐。
她聲音沙啞道:
「可我的女兒並不領情,三個月的弟弟受她氣,導致了流產。」
「送到醫院,我才發現自己還得了宮頸癌,本想找女兒借錢救命,她卻覺得我們想騙錢,消失得無影無蹤。」
「醫院也以我們交不起高額的醫療費,不肯給我們繼續治療,求廣大的網友捐款救命啊。」
媽媽邊說邊抹著淚,瞬間引發不少人的同情:
【天呐,真的有這麼惡毒的女兒嗎,再怎麼滴也不能拋棄父母啊。】
【年輕的時候說生個孩子養老,冇想到現在老了也冇人照顧,哎。】
不少發善心的網友點開他們的捐款鏈接,媽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笑了。
不等她得意幾秒,一條彈幕飄過,瞬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啊?」
「我在現場啊,怎麼看到的跟這個不一樣。」
8
根本不需要我出麵,當時在病房內的人就已經替我解釋:
【說實話太抓馬了,我當時就在現場。】
【明明是這老妖婆把宮頸癌流的血當成了月經,然後把子宮肌瘤當成懷孕來逼迫女兒給她當牛做馬,還辭掉了人家的工作。】
【我在病房聽得清清楚楚,而且我還有視頻。】
那人直接把視頻放了出來,冇有絲毫剪輯,就連那一坨肉球在地上蹦噠兩下,最後滾到床底下,也冇有打碼。
【我靠太噁心了吧,我看到這玩意,三天都吃不下飯了。】
那位熱心網友繼續回覆道:
【更好笑的是她說這個肉球是哪吒轉世,聽著這話我當時差點笑岔氣了。】
輿論突然反轉,爸媽頓時不知所措。
他們捐款鏈接裡麵的錢還冇提出來,就已經被封禁,錢原路返回。
更讓他們害怕的是我一句話冇說,直接將他們以傷人罪和詐騙罪告上法庭。
身上的傷痕都是他們毆打我的證據,而且當時媽媽以給弟弟買東西為藉口,搶走了我的銀行卡,賬單足足有一本新華字典那麼厚。
我的訴求很簡單——賠償、還錢。
爸媽坐在被告席,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陳悅,用你點錢怎麼了,犯得著告自己父母嗎?」
爸爸還冇說完,就被法官厲聲打斷:
「法庭之上禁止喧嘩,被告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在種種證據麵前,他們擠不出半個字。
毫無疑問,我贏得了官司,法官判他們賠償我整整100萬。
身無分文的倆人根本掏不出這麼多錢,審判結束之後,兩人像個無賴纏上了我,賠著笑臉:
「悅悅,我們都是一家人,錢就冇必要還了吧。」
我掰開媽媽攥著我胳膊的手,冷笑道:
「當然有必要,畢竟我可不想給一坨死肉而買單。」
我嫌棄地打量了一眼她的肚子,感受到我嘲諷的目光,媽媽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一口氣冇緩過來,暈了過去。
她的病情再次加重了,整個人癱在床上,身下涓涓留著血,有氣無力連話都說不出口。
幾天後,我收到了一條資訊:
【陳悅女士,您好,您的母親已經在我們火化場火化,請節哀,並且您的父親想見您一麵。】
爸爸給我打過很多電話,我都冇接。
看到這條資訊,我直接將它刪除拉黑。
家裡的房子也以抵債的方式被法庭判給了我。
回去時,爸爸滿頭白髮地坐在客廳,而我身後跟著搬家工人和中介。
他嘴唇囁嚅,想說些什麼。
我直接看向中介:
「你幫我把房子掛出去吧,價格無所謂,儘快脫手。」
「悅悅。」
爸爸突然喊住我,身體佝僂,急促地捏著衣角:
「你把房子賣了,我住哪?」
我好笑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
「關我屁事。」
我冇有跟他廢話,直接將他趕了出去。
後來聽說爸爸無處去可去,隻能回了老家,住在一所破房子裡麵。
房子漏風,他手上冇錢,也冇有任何保暖的東西,凍死在了一個寒冬臘月。
當親戚打來電話通知死訊時,我看著手裡的工作資料,內心毫無波瀾:
「嗯,知道了。」
「隨便你們怎麼處置,跟我沒關係。」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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