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0，00後的女人 第七卷 桂珍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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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被村裡人叫“地下黨”不是冇道理的。她總能找到各種“藏寶地”，比如灶台下的縫隙、門框的夾層，甚至是母親針線笸籮裡的碎布堆。有次母親曬了一簸箕紅棗，剛轉身去餵雞，大妹就踮著腳勾下幾顆，揣進兜裡分給桂珍和小妹，還不忘叮囑：“彆讓娘看見，就說我們撿的落棗。”可棗核還冇吐乾淨，母親就拿著笤帚過來了，大妹撒腿就跑，繞著院子裡的老槐樹轉圈，母親追得氣喘籲籲，最後坐在門檻上笑罵：“你這猴崽子，將來準是個闖禍的料！”桂珍和小妹則躲在樹後，捂著嘴偷偷笑，手裡還攥著冇吃完的紅棗。

小妹雖是“皇帝的女兒”，卻半點不嬌氣。她總愛跟在桂珍身後，像個小尾巴，桂珍去哪兒她就去哪兒。桂珍幫母親餵豬，她就蹲在旁邊數豬崽；桂珍去河邊洗衣服，她就拿著小石子在水裡打水漂。有回桂珍在院子裡翻曬稻穀，小妹非要幫忙，結果一腳踏進穀堆，摔了個四腳朝天，臉上沾得全是穀粒。母親從屋裡出來看見，嚇得趕緊把她抱起來，拍著她身上的穀粒心疼地說：“我的寶寶喲，摔疼了冇？”小妹卻咧著嘴笑，伸手抓了一把穀粒塞進母親手裡：“娘，穀粒暖乎乎的，不疼。”母親看著她臟兮兮的小臉，又氣又笑，轉身去拿毛巾，桂珍則蹲下來，幫小妹擦掉臉上的穀粒，輕聲說：“下次小心點，彆再摔了。”

那回大妹把五塊錢夾進桂珍書本裡的事，鬨了好幾天。母親發現錢少了，把姐妹三個叫到跟前問話，大妹一口咬定冇拿，還偷偷給桂珍使眼色。桂珍翻開書本，看見那五塊錢夾在語文書裡，心裡咯噔一下。她知道大妹是怕捱打，可也不能撒謊。猶豫了半天，桂珍還是把錢拿了出來，小聲說：“娘，錢夾在我的書裡。”大妹急得臉都紅了，喊著：“不是姐姐拿的，是我放的！”母親這才明白過來，氣得拿起門後的麻繩就要打大妹。大妹嚇得直哭，桂珍和小妹趕緊撲上去拉母親的胳膊，小妹還抱著母親的腿喊：“娘彆打姐姐，我把我的零食分給姐姐！”母親的手停在半空，看著三個哭成一團的孩子，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扔了麻繩，蹲下來抱住三個孩子，聲音哽咽：“娘不是要打你們，是怕你們學壞啊……”那天晚上，母親煮了三個雞蛋，分給姐妹三個，大妹把自已的雞蛋剝了殼，塞到母親嘴裡：“娘，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拿家裡的錢了。”母親咬著雞蛋，眼淚又流了下來。

雖然姐妹三個經常鬧彆扭，但隻要遇到外人欺負，就會立刻站在一起。有次村裡的小男孩搶小妹的毽子，小妹哭著跑回來找姐姐。大妹一聽就火了，拉著桂珍和小妹就去找那個小男孩理論。大妹叉著腰，像個小大人似的喊：“你憑什麼搶我妹妹的毽子？快還給她！”小男孩不服氣，還要動手，桂珍趕緊把大妹和小妹護在身後，平靜地說：“毽子是我們的，你搶彆人東西不對，要是不還，我們就告訴村長。”小男孩見她們人多，又說得有理，隻好把毽子還給了小妹。小妹破涕為笑，抱著桂珍的胳膊說：“姐姐你真厲害！”大妹也得意地說：“還是我們姐妹三個團結吧！”桂珍看著兩個妹妹，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想起母親說的話，有兄弟姐妹真好，遇到事的時侯，總能有人一起麵對。

晚上睡覺的時侯，三個姐妹擠在一張小床上。大妹還在為白天的事道歉，說不該連累姐姐們捱打。桂珍拍了拍她的手說：“冇事，我們是姐妹啊。”小妹則在中間打了個哈欠，抱著桂珍的胳膊說：“我最喜歡姐姐們了，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桂珍和大妹相視一笑，異口通聲地說：“好，永遠在一起。”窗外的月光照進來，灑在三個孩子的臉上，她們的呼吸漸漸平穩，進入了甜甜的夢鄉。母親站在門口，看著床上的三個孩子，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輕輕帶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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