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歲團長:孫女受辱,我重出江湖 第7章 老兵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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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一個穿著警官製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囚室。他的警銜比張三高,是這個看守所的所長。
所長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手裡拿著一個檔案夾,身後跟著一臉諂媚的張三。
“老人家,受苦了。”所長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擺出一副體恤下屬的姿態,“下麵的人不懂事,您彆往心裡去。”
他打開檔案夾,從裡麵抽出一張列印好的紙,推到鄭立夫麵前。
“老人家,事情我都瞭解了。您也是一時衝動,你看,這都到這份上了,何必再犟呢?”所長指著那張紙,語氣溫和地勸說,“這是一份認罪書,內容我們都幫你擬好了,你隻要簽個字,這事就算過去了。”
“蘇總那邊也發話了,隻要你認罪,態度好一點,他們可以既往不咎,讓你孫女那邊少受點苦。你看,這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孫女好啊。”
鄭立夫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
白紙黑字,寫滿了對自己的指控。故意傷人、非法持槍、綁架勒索……每一條罪名都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
他看著那份認罪書,思緒卻飄遠了。
他想起了幾十年前,冰天雪地的朝鮮。
零下四十度的嚴寒,他帶著一個班的戰士,在雪地裡潛伏了整整三天三夜,為了伏擊敵人的一個重要補給車隊。那時候,他們冇有吃的,隻能抓一把雪塞進嘴裡,渴了餓了都靠它。身上單薄的棉衣根本擋不住刺骨的寒風,每個人的手腳都凍得失去了知覺,嘴唇烏紫。
第三天夜裡,一個年輕的戰士實在撐不住了,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他知道,再這樣下去,這個戰士會被活活凍死。他脫下自己裡麵的那件舊毛衣,硬塞給那個戰士,然後自己隻穿著單衣,死死趴在雪地裡。
那時候,他想過放棄嗎?
冇有。
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完成任務,消滅敵人。
他們最終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個班十二個人,活著回去的,隻有五個。
連麵對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在那種足以摧毀任何人類意誌的絕境裡,他都冇有低過一次頭。現在,這些人,這些躲在後方,靠著權勢作威作福的蛀蟲,也想讓他低頭?
鄭立夫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圈套。
這份認罪書,就是一道催命符。一旦他簽了字,就等於把所有的罪名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承認自己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到了那時,蘇家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徹底釘死,而雅君,作為“罪犯的同夥”,將會麵臨更加肆無忌憚的報複和欺淩。
他們要的不是他認罪,他們要的是讓他和雅君永世不得翻身!
鄭立夫抬起手,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張輕飄飄的認罪書,緩緩地,又把它推了回去。
整個過程,他一言不發。
所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冇想到這個老頭油鹽不進到這種地步。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全都冇用。
“老人家,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所長的臉色沉了下來,收起了偽善的麵具,“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孫女還在醫院裡。她是個病人,也是個犯人。醫院裡……晚上人少,萬一發生點什麼意外,可就不好說了。”
**裸的威脅。
鄭立夫的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個分彆了幾十年的老戰友,趙國安。
當年從部隊轉業時,已經是軍區大佬的趙國安親自來送他,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睛通紅:“老鄭,我知道你是個孝子,為了照顧伯母,放棄了大好前程,我敬佩你。但你記住,你為國家流過血,國家不會忘記你。以後有任何事,隻要是我趙國安辦得到的,你打這個電話!隻要我還活著,就冇人能欺負你!”
這些年,他把那個電話號碼背得滾瓜爛熟,卻一次也冇有打過。他不想給國家添麻煩,也不想動用這份天大的人情。
但現在,他彆無選擇。
為了雅君,他必須放下所有的固執和驕傲。
鄭立夫緩緩抬起頭,沙啞的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根據規定,我有權打電話。”
所長愣了一下,隨即和旁邊的張三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
張三更是誇張地哈哈大笑起來:“打電話?行啊,讓你再打一個!我倒要看看,你這老不死的能打給誰?打給玉皇大帝嗎?讓他派天兵天將來救你?”
他嘴上說著行,人卻一動不動,雙手抱在胸前,擺明瞭就是要看鄭立夫的笑話,要看他從燃起希望,再到徹底絕望的模樣。
所長也靠在椅背上,重新點上一根菸,悠哉地吐著菸圈。他覺得這老頭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一個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能有什麼通天的關係?
然而,鄭立夫冇有再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用那雙經曆過血與火洗禮的眼睛,盯著所長。
那目光裡冇有憤怒,冇有哀求,隻有一片死寂。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那不是眼神,那是從屍山血海裡磨礪出來的殺氣,冰冷、純粹,不帶任何感情。
所長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猛虎盯住的獵物,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天靈蓋,讓他渾身汗毛倒豎。他手裡的香菸燒到了儘頭,燙了一下手指,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猶豫了。
這老頭……似乎真的不好惹。萬一他真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自己為了討好蘇家,把人得罪死了,那後果……
張三還在旁邊喋喋不休地嘲諷著,卻冇有發現所長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所長看著鄭立夫,後背滲出冷汗。他是一個懂得計算的人。蘇家的勢力很大,但眼前這個老頭給他的感覺很危險。萬一為了討好蘇家,得罪了一個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蘇家絕不會為了他一個小小的所長出頭。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對著旁邊的張三吼道:“愣著乾什麼?冇聽到老人家要打電話嗎?去,把電話拿過來!”
張三臉上的笑容停住了,他不明白所長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但在所長嚴厲的目光下,他不敢多問,從辦公室取來一部內部電話,重重地放在鄭立夫麵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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