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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製養老後,老公追悔莫及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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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A製養老後,老公追悔莫及

帶我媽做結腸腫瘤切除手術的事,一週前就已定好,老公也一口答應。

出發前老公朋友打來電話要他去聚餐,他毫不猶豫答應,讓我陪媽去。

但這是個大手術,我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老公冷冷說:“按理說這是你媽,是你的責任,她死了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驚鄂地看了他一眼,從頭涼到腳:“你什麼意思?”

老公繼續開口:“以後AA製養老,各自負責各自的爹孃,你爸媽不要讓我伺候!”

可AA製施行沒多久,他卻後悔了。

1

我對在沙發上刷手機的老公楊晨說道:“待會我們七點半出發,爭取八點前到醫院,我媽就怕排隊……”

他“嗯”了一聲,頭也沒抬。

我以為他在看工作群,便沒多想,心裡有一絲暖意。

感覺這種“有事一起扛”的感覺,是婚姻最堅實的基礎。

楊晨手機鈴聲響起,他幾乎是彈坐起來,臉上瞬間堆起笑容:“強子!啥指示?”

我聽到電話那頭喧鬨的人聲,心微微下沉。

“必須的!老王生日我能不到場?待會沒事啊!哪兒聚?好,我馬上到!”他語氣興奮,邊說邊起身找車鑰匙。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楊晨,”我儘量讓聲音平穩,“你忘了待會要乾什麼了?”

他捂著話筒,不耐煩地瞥我一眼:“不就那個小手術嗎?幾分鐘的事兒,我哥們兒幾年才聚一次,還是老王生日,他手裡有多少人脈你知道嗎?”

“那不是幾分鐘的事!”我壓著火氣,“媽進手術室需要家屬簽字,術後麻藥沒過需要人守著,拿藥、辦手續都需要跑腿!這些我們上週不就商量好了嗎?”

“你一個人搞不定嗎?”他語氣理所當然,“以前不也都是你弄的?”

“這次不一樣!我跟你說了,這是大手術,你為什麼不能為這個家,為我分擔一次?”我的聲音開始發抖,是急,也是氣。

他穿上外套,語氣冷漠:“那是你媽,是你的責任,我哥們兒這場合,關係到我以後的事業發展,孰輕孰重你分不清?”

我攔在他麵前:“楊晨,講點道理!工作是事,我媽的命就不是事?”

“醫生護士不比我們懂?”他試圖繞過我,語氣愈發刻薄,“薑瀾,你彆小題大做,拿你媽來綁架我。我為你家做得還少嗎?”

“你為我媽做過什麼?”積壓的委屈衝垮理智,“是過年給她包過一千塊紅包,還是上次她住院你去陪過一天床?”

“所以我就是個外人啊!”他吼了回來,眼神冰冷,“你們纔是一家人!”

我的絕望達到了繁體,我抓住他的胳膊,幾乎是哀求:“楊晨,就這一次,我求你了,我媽她……”

他用力甩開我的手,我踉蹌了一下。

他指著我的鼻子,冰冷開口:

“薑瀾我告訴你,那是你媽,你的責任!她就算死在裡麵,也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

“以後AA製養老,各自負責各自的爹孃,你爸媽不要讓我伺候!”

2

他轉身回房掏出紙筆,寫起了協議。

AA製養老,各自負責自己父母的花銷和一切照顧,不遵守或是反悔的人,需向對方支付50萬元。

我心徹底死了,沒有猶豫的在上麵簽了字。

楊晨摔門離開了。

雖然心寒,但是我媽的手術拖不得,我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家裡隻有一輛車,不得已我打車去接我媽。

媽媽看了看空蕩蕩的副駕駛座,語氣小心翼翼:“瀾瀾,楊晨他是直接去醫院等我們嗎?”

我的心一縮,臉上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媽,他公司臨時有急事,老闆點名要他回去加班,實在推不掉。他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哎呀,工作要緊!肯定是重要的事。”她連連擺手,聲音裡帶著歉意,“都怪我,生病也不是時候,給你們小兩口添麻煩了……”

添麻煩這三個字想一把刀,將我的心紮的鮮血淋漓。

半年前她就開始便血,卻自己偷偷吃胃藥,我催她去做腸鏡,她總說“你們工作忙,彆操心,上火了,沒事。”

生病期間還堅持去打工,將工資都給了楊晨,她怕婆婆看不起我,希望楊晨能對我好一點。

爸爸早逝,媽媽為我扛起了整個童年和天空,她從未說過一句苦。

視線瞬間模糊,我死死咬住下唇。

媽媽就是因為怕給我們添麻煩,所以才變成這麼嚴重。

“媽,您說什麼呢!”我強撐著讓聲音聽起來正常,嗔怪道,“就是你總怕麻煩,總忍著,小病才拖成大病的!你記住,從今以後,你的事,在我這兒,永遠不是麻煩!”

媽媽眼眶泛紅的點頭。

手術中,我獨自一人坐在塑料椅上,雙手緊握,時間彷彿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很漫長。

護士站呼叫:“3床林秀蓮家屬!來一下醫生辦公室,確認一下術中用藥和自費專案簽字!”

我小跑過去,在密密麻麻的條款下簽下自己的名字,承擔起全部的責任。

接到護工中介的電話:“女士,您預定的術後護工臨時來不了了,您看……”

我壓下心裡的慌亂,強作鎮定地懇求對方再想辦法,同時大腦飛速旋轉著備用方案。

手機不停震動,領導在群裡@我,詢問工作材料的細節,我隻能躲在衛生間,用顫抖的手在手機上費力地打字回複。

整個人感覺心力交瘁。

這時楊晨打來電話,下意識地接起,期望他能問一句“媽怎麼樣了?”

聽筒裡傳來的是他飽含怨氣的質問:

“薑瀾,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我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媽還在手術室裡沒出來,我怎麼回來?”

“什麼手術要做這麼久?”他的不耐煩要溢位聽筒,“我頭快疼死了,等著你的解酒湯呢!你不在家,我怎麼辦?”

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燒遍全身,我氣得渾身發抖,對著手機低吼:“我媽在裡麵生死未卜,你他媽打電話來跟我要解酒湯?我沒空!”

他被我激怒了,聲音拔高:“你媽那個病秧子,真會拖累人!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這個時候!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我憤怒吼道:“你說的還是人話嗎?那是我媽!你還有沒有一點點人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傳來他冰冷的聲音:

“我說實話而已,她自己不注意身體,弄出這麼重的病,現在拖著你,拖著我,不是拖累是什麼?”

我氣的心臟疼,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人老了怎麼會沒有小毛病,公公婆婆的小毛病一大堆,這些年全是我在照顧,既然AA養老了,到時我看你怎麼辦!

3

媽媽順利推出手術室、請到了看起來專業又利落的護工阿姨。

我得以鬆口氣,領導已經催過幾次,我請的假不多,必須回去處理積壓的工作。

今晚可以回來休息一晚。

楊晨歪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動靜,他抬起頭,臉上沒有絲毫對我或者對我媽病情的關切,隻有一種久等之後的不耐煩。

“你還知道回來?”他放下手機,理所當然的吩咐,“明天早上,媽要去醫院體檢,順便開點高血壓的藥,你明天請個假陪她去吧。之前都是你去的,流程你熟。”

他說得那麼自然,那麼天經地義。

我冷笑一聲:“你說誰媽?”

楊晨愣了一下:“我媽啊。還能有誰媽?”

“哦~你媽啊。”我故意拖長了語調,點了點頭。

“AA製養老,所以是你媽,需要體檢開藥。那麼,理應你自己伺候。”

我嘲諷道:“至於我熟不熟那是過去式了,現在,我就不奉陪了。”

楊晨怒吼:“你怎麼這麼冷血,那是我爸媽,平時對你多好!現在就這麼點小事,你跟我扯什麼AA製?”

我被他氣笑了:“我媽癌症手術生死未卜,你跑去喝酒聚餐,還打電話跟我要解酒湯?”

“白紙黑字的協議,你親手簽下,轉頭就能忘得一乾二淨,還能理直氣壯吩咐我去伺候你媽?”

“看清楚了,這是你立的規矩,你要是反悔了付我50萬,我明天可以帶你媽去。”

楊晨噎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誰反悔了?不就體檢嘛,我也能搞定。”

我摔門走進臥室。

第二天去公司處理堆積的工作,下班接到醫院“病情惡化”的電話時,我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我是衝進病房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楊晨和婆婆,站在病床尾,婆婆雙手抱胸,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怎麼回事?”我壓著怒火,看向楊晨,“你們跟我媽說了什麼?”

婆婆率先發難:“哎喲,我們好心好意來看她,她自己心眼小,聽不得幾句話就激動,怪得了我們嗎?真是狗咬呂洞賓!”

好心?我看著母親即使昏迷中也痛苦的神情,根本不信。

一旁正在調整輸液速度的年輕護士實在看不過去了,她低聲對我說:

“姐,你婆婆,話裡話外說你把你老公家的錢都補貼給你媽治病了,說她活著也是個拖累,還不如死瞭解脫。”

我氣的渾身發抖,轉向婆婆質問:“你再說一遍?”

婆婆蠻橫道:

“我說錯了嗎?你嫁到我們楊家,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我兒子掙的?”

“你現在把你媽弄到醫院,花的還不是我兒子的血汗錢!她這病就是個無底洞,不是拖累是什麼?”

我氣的心臟疼,楊晨隻是冷冷的看著我,預設了他媽做的一切。

這時病房裡的電視傳來聲音,國家推出“婚後養老支出清算”,可以把結婚後,各自花在對方父母的錢都算清楚。

婆婆渾濁的眼睛瞬間亮了,拉扯楊晨的胳膊,激動指著電視螢幕:

“聽見沒,國家說的!國家都讓AA了!晨兒,我們去做那個!去做那個清算!”

她轉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我,“把賬算清楚!這些年你補貼給你媽的錢,都得算出來!讓她還回來!以後各自養各自的爹孃,誰也彆占誰便宜!”

“媽說得對!AA就AA個徹底!以前的賬也不能是糊塗賬!”

他眼裡都是算計,“薑瀾,我們把結婚以來,你花在你媽身上的每一分錢,都算清楚!那都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你必須把我那一半,還給我!”

我輕笑出聲:“好啊,我等著。”

4

他們選擇性遺忘了我為這個小家、為他的父母曾經付出過什麼。

他們也永遠不會明白,當這筆賬真正擺在台麵上時,需要償還的,究竟會是誰。

我拉著護士的手,輕聲說:“護士,麻煩您,先把無關人員請出去,我母親需要安靜。”

由於我們是第一對自願進行清算的夫妻,吸引了不少圍觀群眾。

我和楊晨以及他的父母在清算中心門口相遇。

楊晨雙手插兜,大度說道:

“薑瀾,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要是當場給我轉個五十萬,之前的糊塗賬我就不算了,要是真等機器算出來……”

他嗤笑一聲,“我怕那個數字,你砸鍋賣鐵也還不起!”

婆婆在一旁幫腔,扯著楊晨的胳膊:“晨兒!你就是太心軟,太慣著她了!才讓她現在這麼無法無天,敢跟我們算賬!一分都不能少!必須讓她賠個傾家蕩產!”

我連正眼都沒給他們一個,我輕笑一聲:“到時候,看是誰還不起。”

清算室內,工作人員重申規則:“根據規定,雙方一旦確認啟動清算程式,過程不可逆,結果具有法律效力,且不能中途退出。你們是否確認?”

“我同意!趕緊開始!我等不及拿錢了!”楊晨搶著回答。

公公婆婆在一旁拚命點頭,眼神灼熱。

我平靜地點頭:“確認。”

我們站在同一個圓形平台上。

當我們的雙腳同時站穩的瞬間,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在我們麵前亮起,無數資料流飛速滾動計算。

楊晨和他父母緊盯著螢幕,呼吸急促,期待著那個能讓我傾家蕩產的數字。

幾秒鐘後,當螢幕上的資料最終定格,顯示出我們各自需要向對方支付的金額時。

楊晨和他父母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5

全息螢幕上,清晰地顯示著:

【薑瀾】需向【楊晨】支付金額:0元

【楊晨】需向【薑瀾】支付金額:83.4萬元

“機器壞了!一定是機器壞了!”楊晨從平台上跳下來,指著螢幕瘋狂吼著,“我怎麼可能欠她錢?還是八十多萬?胡說八道!”

公公婆婆也慌了神,湊到螢幕前,揉著眼睛,一遍遍數著那串數字後麵的零,臉色慘白。

婆婆瘋狂怒吼:“反了!反了!黑心機器,坑我兒子的血汗錢啊!”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我的天!八十多萬!是不是算錯了啊?這男的看起來不像能欠這麼多的人啊?”

“國家推出的還能有錯?資料都是聯網的,肯定是把他隱藏的支出都挖出來了!”

“看男方那麼激動,是不是被戳到痛處了?”

“我看未必是算錯了!”一個聲音洪亮的大叔指著裡麵失態的楊晨,

“你們看他剛才那副急著要錢的樣子,還有他媽那個刻薄相,進去前還說什麼無法無天,估計平時就沒少作踐他老婆!”

“沒錯!”一個年輕女孩附和道,“真要心裡沒鬼,會這麼氣急敗壞?這明顯是以為自己能占便宜,結果發現自己纔是占便宜那個,心態崩了唄!”

“我的乖乖,這女的這些年是給他們家當了多少年的免費長工兼提款機啊!”

我緩緩從平台上走下來,“楊晨,聽見了嗎?”

“現在,到底是誰還不起。”

“負責人呢?這不可能!資料有問題!她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她一定是做了假賬!”楊晨衝著工作人員咆哮。

工作人員,像是早已預料到這種反應,他冷靜地操作控製台。

“這是國家金融資料係統,不存在錯誤可能。”

“根據規定,在金額爭議過大時,可經係統授權,隨機抽取記憶影像進行公示,以確保清算的絕對公正。”

螢幕上出現第一筆大額支出,楊晨父親的三次心臟支架手術費用,累計二十九萬元。

提取的記憶畫麵裡,我滿臉焦急地拿著好幾張銀行卡在POS機上輪流刷,額頭上全是汗。

同時,畫麵裡響起楊晨清晰的聲音,帶著事不關己的輕鬆:

“老婆,幸好你還有點積蓄,我爸這病來得急,我手頭專案正到關鍵時期,錢一下週轉不開,你先墊上,回頭我肯定給你!”

隻是那29萬,楊晨再也沒提起,至今都沒有還。

畫麵切換,是我守在楊公公病床前的場景。

我累得趴在床邊睡著了,手裡還拿著毛巾。

畫麵一角顯示的時間是淩晨三點,接著是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在為公司報表焦頭爛額,同時電話裡安撫婆婆。

我那時候一味的告訴自己:“撐住,薑瀾,你是兒媳,這些都是你該做的,他工作忙,沒辦法。”

畫麵中,楊晨正在打遊戲,我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

“老公,爸這次手術,醫生說了幾種支架,進口的效果更好,但就是貴……”

楊晨頭也不回,語氣不耐煩:

“哎呀你定就行了!不是一直你弄的嗎?跟我囉嗦什麼?我跟我哥們兒約好了開黑,彆煩我!”

畫麵裡的我,眼神黯淡了下去,默默走開。

6

台下,剛才還有懷疑的觀眾徹底怒了。

“畜生!這他媽還是人嗎?老婆出錢出力,他在那兒打遊戲?”

“聽見沒?回頭肯定給你!畫餅畫得真溜啊!”

“這姑娘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嫁到這種人家!”

“證據確鑿!鐵證如山!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楊晨紅著眼睛嘶吼:

“好!就算我爸的手術錢,那其他的呢?你給我算清楚!”

“如您所願。”工作人員平靜說道。

螢幕顯示:楊晨父母旅遊花費15萬元。

記憶提取畫麵裡,婆婆拿著旅遊宣傳單對我抱怨:“老李家又去國外了,我們這老骨頭還沒見出過國呢。”楊晨笑著安撫:“媽,想去我們就去,讓薑瀾來安排。”

畫麵切換,我深夜在書房對著電腦加班,眼圈烏青,桌上擺著吃了一半的泡麵。

楊晨推門進來,不是關心,而是催促:“媽說看中一個翡翠吊墜,旅遊時配衣服,也不貴,就三萬塊,你明天記得轉給她。”

我做攻略,對比旅遊套餐,婆婆在國外旅遊時朋友圈曬出照片,配文:“兒子孝順,帶我們出來玩,真幸福!”

楊晨在下麵回複了一個笑臉。

我那時候想的是,算了,家庭和睦最重要,功勞是誰的無所謂。

用我連續加班三個月趕出來的專案獎金,來成全婆婆的炫耀。

楊晨隻說了一句“爸媽高興就好。”

我提出帶我媽去周邊城市轉轉,我媽都不肯去,怕花我的錢。

螢幕再次顯示:楊晨弟弟大學花費15.8萬元。

畫麵裡公公婆婆和楊晨圍坐一堂,愁眉不展。

婆婆:“你弟弟考上三本,學費一年就要兩萬八,這怎麼辦啊?”

楊晨看向我:“老婆,你認識人多,能不能借點?”

我把一張銀行卡推給婆婆:“媽,這裡是這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先拿著用。”

婆婆感激涕零,楊晨摟著我的肩膀:“還是我老婆有本事。”

畫麵亮起,楊晨弟弟站在我麵前,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嫂子,我下學期學費和生活費,爸媽說讓你先給。”

我試圖溝通:“弟弟,你也大了,可以試試助學貸款或者兼職?”

他立刻不耐煩地打斷:“你怎麼這麼囉嗦?我哥都答應了!你管錢不就該你出嗎?”

與此同時,畫麵另一分格,顯示楊晨正對他弟弟說:“放心,你嫂子有錢,她不敢不給。”

弟弟畢業典禮,全家合影,婆婆對弟弟說:“以後好好報答你哥。”

隻字未提及我。

那時候我熬夜做方案,拚命的加班,我不敢不給,我怕家庭不和,怕被說‘不把他家人當親人’。

7

這時傳來工作人員冰冷的聲音:

“係統評估薑瀾女士在此期間付出的,無法用金錢衡量的陪護精力與情感勞動,已折價計入總額。

如果對此還有異議,弟弟的彩禮和婚房首付的記憶還未播放。”

“父母旅遊、弟弟的學費和婚禮,所有款項,支付賬戶均為薑瀾女士個人賬戶。受益人為您的直係親屬。根據《清算辦法》,這些均屬於您對薑瀾女士的個人債務。”

婆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雙手叉腰,指著我的鼻子尖叫:

“這算什麼?這難道不是一個兒媳應該做的嗎?孝順公婆,幫扶小叔子,操持家務!這是你的本分!

是你們薑家沒教好你,還是你讀了幾年書就忘了老祖宗的規矩了?你為我們家花錢出力那是天經地義!憑什麼現在反過來要我們給你錢?”

沒等我開口,圍觀的群眾徹底炸了。

“我呸!好一個天經地義!”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阿姨首先忍不住了,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婆婆大罵,

“老姐姐,我看你是活在封建社會沒醒呢!你兒媳是嫁給你兒子,不是賣身給你們全家當牛做馬!

你兒子的爹是爹,人家的娘就不是娘了?你們沒手沒腳嗎,要嫂子供他上學,要嫂子給彩禮?哪門子的天經地義!”

“就是!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一個年輕白領女孩不忿道,“阿姨,照你這邏輯,你兒子是皇帝啊?

娶個老婆回來就得負責養你們一大家子,還得自帶薪水上任?你們家是有什麼皇位要繼承嗎?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

“人家姑娘也是爹生娘養的!憑啥辛苦賺的錢全填了你們家的無底洞?還本分?我看你最不懂本分!貪得無厭!”

“人家薑女士是心善,是重感情!不是欠你們的!”

“把彆人的情分當成理所當然的本分,還把算盤打得這麼精,你們這一家子纔是最大的無賴!現在國家政策幫人家姑娘把賬算明白了,你們還想耍橫?做夢!”

“支援薑女士!這錢必須還!一分都不能少!”

“道歉!必須給薑女士道歉!”

婆婆在鄙夷憤怒的目光和指責下,再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躲到了楊晨身後,不敢再麵對那些能殺人的目光。

“不對!等等!那我對嶽母做的呢?”他死死盯住工作人員,“是不是也可以折算成錢?是不是也能抵掉一部分?

我也去看望過,我也出過力!係統你必須給我算進去!”

我冷笑出聲,他還好意思提?

8

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經係統覈查楊晨先生,您對薑瀾女士的母親,即您的嶽母,並無任何可折算為經濟價值的贍養行為記錄。”

“不可能!”楊晨尖叫,“我買過水果去看她!過年也去過!”

螢幕上出現幾個畫麵。

春節,他極不情願地跟我回家,坐在沙發上全程玩手機,對我媽的問話敷衍了事。

我媽生日,他空著手來,吃了頓飯,以“公司加班”為由提前離席,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

唯一一次提了一袋水果,還是因為求我幫他弟弟找工作,畫麵裡他語氣生硬地把水果塞給我媽,轉頭就跟我談條件。

工作人員聲音冰冷地補充:

“您說的水果,價值不足百元,屬於正常人情往來範疇,不計入贍養支出。

至於您的看望,係統評估,其情感價值為負,不僅無法抵扣,反而加劇了薑瀾和母親的精神損耗。”

工作人員適時地上前:“楊晨先生,請於十五個工作日內,將款項支付至指定賬戶,逾期將強製執行,並納入個人征信係統。”

女性的付出,不是沉默的犧牲,而是可以被看見,被尊重的。

我站在那裡,聽著身後為我而響起的聲援之聲,看著眼前徹底崩潰的丈夫和啞口無言的公公婆婆。

我緩緩走到楊晨麵前,看著這個曾讓我付出一切的男人。

我輕聲道:

“楊晨,看清楚了嗎?”

“從你的婚姻,到你的家族,每一分體麵,都是我薑瀾給你的。”

“現在,我隻是連本帶利,收回而已。”

“薑瀾!我們不算了!”他聲音嘶啞,急忙拉住我的手。

“我們這就回家,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改!我天天去看你媽,我給她端茶送水,我給她養老送終!

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我們不分彼此了,我們是一家人啊!”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急切的渴望,渴望我點頭,渴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渴望能回到那個他可以肆意索取,而我默默付出的從前。

我輕輕一掙,甩開了他的手。

“楊晨,我們回不去了。”

“從你簽下AA協議那一刻起,”我繼續說道,目光掃過他“從你說出那些話做起那些事起,我們之間,就隻剩下債,沒有情了。”

“現在,”我揚了揚手中那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裁決書,“債,算清了。”

“我們,也兩清了。”

我轉身離開了這裡。

有人將清算中心的視訊傳上網,在網路上掀起滔天巨浪。

楊晨所在的公司頂不住輿論壓力,以“個人品行嚴重影響公司聲譽”為由,將他辭退。

婆婆看到視訊下數以萬計的辱罵,接到無數親戚朋友的質問電話,又氣又急,血壓飆升,當場暈倒被送醫。

我冷靜地將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電子版發到了楊晨的郵箱,附言隻有一句:“簽好字,通知我。”

我懷著輕鬆的心情去醫院接母親出院。

推開病房門,我媽人不見蹤影,電話也關機。

護士抬頭,理所當然地說:“哦,剛才她女婿來接她,說推她出去曬曬太陽,一會兒就回來辦手續。”

女婿?楊晨!

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頭頂,四肢冰涼。

他怎麼會來?他怎麼可能好心?

9

楊晨打來電話,我馬上接起。

我對著電話,憤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是綁架!是犯罪!”

“少他媽廢話!”他在那頭低吼,“都是你逼我的!我的前途毀了,錢也沒了,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

想讓你媽好好的,就按我說的做!清算單,一百萬!少一樣,你就等著給你媽收屍吧!”

“一百萬?我哪有那麼多現金!”我試圖周旋,心臟狂跳,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我不管!去借,去偷,去搶!那是你的事!”他咬牙切齒,“記住,敢報警,就等著給你媽收屍!西城廢棄工廠一個人來!”

電話被結束通話。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我立刻用簡訊回複他:“楊晨,錢我需要時間湊。一百萬現金不是小數目,最快也要明天下午。你彆傷害我媽,一切好商量。”

我必須給他一個我在努力籌錢的假象,讓他抱有希望,不敢輕舉妄動。

我沒有絲毫猶豫,撥通了我最好的閨蜜,她的丈夫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隊長。

我言簡意賅:

“曉雅,楊晨狗急跳牆,綁架了我媽在西城廢棄工廠,索要一百萬。我不能直接報警,怕他撕票。

請立刻幫我聯係你老公,用最專業,最隱蔽的方式布控!我需要保證我媽的絕對安全!”

我迅速回家,拿出了那份裁決書,並帶上了一個舊手機,開啟錄音功能,塞進裡麵衣服口袋。

同時,我將我的實時位置共享給了曉雅。

我獨自駕車前往廢棄工廠。

路上,我收到了曉雅的訊息:“已布控,特警已就位,隨時保持通話,我們會監聽,保證阿姨安全是第一位的。”

看到這條訊息,我的心安定下來。

我走進廢棄工廠,楊晨站在中間,我媽被綁在一張破椅子上,嘴裡塞著布,看到我,焦急地發出“嗚嗚”聲。

“錢呢?”楊晨紅著眼衝我吼。

我舉起手中的檔案袋:“清算單在這裡,一百萬,我需要先確認我媽安全。”

“少耍花樣!把錢給我!”他上前要來搶。

我後退一步,厲聲道:“楊晨!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輸就輸在又貪又蠢!你以為你贏了AA製?那是你自作自受!你以為綁架能拿到錢?你這是把你自己往死刑路上送!”

“都是你逼的!”他徹底失控,揮舞著從地上撿來的鐵棍,“把東西給我!”

說完就要撲上來。

“砰!”一聲槍響,打在他腳前的地麵上。

“不許動!警察!”洪亮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

特警從各個隱蔽的入口迅速衝入,瞬間將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的楊晨製服在地。

我立刻衝上前,解開母親,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體:“媽,沒事了,沒事了!”

一位警官走過來,從我身上取出還在錄音的手機,對我點了點頭:“薑女士,你很勇敢,也很冷靜,證據很充分。”

楊晨被銬起來麵如死灰,嘴裡還在無意識唸叨“完了,全完了”,我看向他,眼神裡沒有一絲憐憫。

我扶著母親,走出了大門。

楊晨因綁架勒索罪,情節惡劣,被判處有期徒刑。

他父親和他母親試圖上門哀求諒解書以減刑,我連門都沒有開。

有些過錯,無法原諒,有些代價,必須支付。

那份AA製清算的八十三萬,在法院強製執行下,已分批劃到了我的賬戶。

前幾天,公司有一個新的專案機會,需要去另一個城市開拓。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遞交了申請。

我媽轉頭看我,眼神裡是久違的輕鬆:“晚上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糖醋排骨吧。”我挽住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肩上,“媽,下半年,我可能會外派一段時間。我們一起去那個城市看看,聽說那邊冬天很暖和,適合您養老。”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容在臉上漾開,眼角的皺紋裡都盛滿了光:“好,你去哪兒,媽就去哪兒。”

陽光正好,我們的路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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