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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的喜堂我染紅了 第24章 殘軀如絮 棄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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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早已不複昔日繁華。抄家之後,隻留下一座空蕩破敗的宅院,以及少數幾個無處可去、或被打發不掉的仆役。蕭景淮雖留了沈在舟性命,卻也斷了他所有經濟來源和行動自由,如同將他圈禁在這華麗的廢墟中等死。

曾經的富商巨賈,如今成了斷手斷腳、隻能依靠仆人餵食、如同蛆蟲般苟活的廢人。巨大的落差和日夜折磨的傷痛,讓沈在舟的心理徹底扭曲,隻剩下對蕭景淮和蕭景汐刻骨的怨恨,以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翻身報仇的瘋狂執念。

陰暗潮濕的房間裡,彌漫著藥味和一絲腐臭。沈在舟癱在臟汙的床榻上,眼神渾濁而怨毒。顧清辭挺著沉重的肚子,端著一碗稀薄的米粥,小心翼翼地走近。

“滾開!賤人!”沈在舟猛地一揮僅存的、包裹著布條的殘臂,將粥碗打翻在地,滾燙的粥水濺了顧清辭一身,“看見你這張喪氣臉就惡心!要不是你和你肚子裡的野種,我何至於此!”

顧清辭被燙得瑟縮了一下,卻不敢出聲,隻是默默地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辱罵和虐待。曾經那個溫婉嫻靜的顧家小姐,如今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眼神空洞,隻有偶爾撫上腹部時,才會流露出一絲屬於母親的光輝。

“哼,”沈在舟看著她逆來順受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精光,“留著你也是浪費糧食……倒是你這張臉,還有幾分姿色,雖然殘了,但肚子裡的貨倒是新鮮……”

顧清辭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驚恐:“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沈在舟陰惻惻地笑了,“‘暗香閣’的李媽媽最近不是缺個會彈琴唱曲的‘清倌人’嗎?你雖然腿腳不便,但這手琴技和嗓子還沒廢,再加上這身孕……想必能吸引不少有特殊癖好的恩客吧?哈哈哈哈哈!”

他竟然想將懷有身孕的發妻,賣入那等肮臟之地賣藝,甚至……

顧清辭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你不能!我是你的妻子!我懷著你的孩子啊!”

“妻子?孩子?”沈在舟啐了一口,“你們現在就是我的累贅!拖油瓶!隻要能換來銀子,讓我有機會東山再起,報仇雪恨,彆說賣了你,就是把你們剁了喂狗,我也做得出來!”

他揚聲叫來兩個僅存的、對他還算“忠心”的惡仆:“把她給我捆起來!送到暗香閣去!告訴李媽媽,這可是曾經的顧家嫡女,皇商正妻,新鮮得很,價錢可不能低了!”

“不!放開我!沈在舟你不是人!你是畜生!”顧清辭絕望地掙紮哭喊,護著自己的肚子。

“啪!”一個惡仆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打得她耳畔嗡鳴,嘴角破裂。

“吵什麼吵!老爺吩咐了,你就得去!”惡仆粗暴地將她雙手反剪,用麻繩捆住,不顧她的哭求和她沉重的身子,如同拖拽貨物般向外拉去。

掙紮中,顧清辭摔倒在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她痛苦地蜷縮起來。

“裝什麼死!起來!”惡仆罵罵咧咧,用力踢了她一腳。

就在這時,一個陰柔詭異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嘖嘖,沈老闆,對待如花美眷,何必如此粗魯?”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暗紫色長袍、麵容蒼白消瘦、眼神如同毒蛇般陰冷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他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寒氣。

沈在舟見到此人,渾濁的眼睛裡卻猛地爆發出希冀的光芒,如同看到了救星:“陰先生!您終於來了!”

這位陰先生,是沈在舟通過特殊渠道聯係上的邪修,據說精通各種陰毒術法,能助人快速恢複力量,甚至報複仇敵。沈在舟如今已是窮途末路,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些歪門邪道上。

陰先生踱步進來,目光在狼狽不堪、奄奄一息的顧清辭身上掃過,尤其是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滿意。

“沈老闆,你要的東西,老夫可以給你。”陰先生聲音沙啞,“不過,修煉那‘噬魂奪魄術’,需要一件重要的‘藥引’……”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顧清辭身上,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至親骨血,尤其是未出世的、充滿生機的胎兒之魂,乃是上佳之選……再加上其母體的怨憎之血作為滋養,效果更佳。”

沈在舟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狂喜與更加殘忍的神色!他原本隻想賣掉顧清辭換錢,沒想到陰先生竟然看中了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作為“藥引”!

“好!好!隻要陰先生能助我報仇,她們母子,任憑先生處置!”沈在舟毫不猶豫地答應,彷彿丟棄的不是自己的妻兒,而是兩件無用的工具。

顧清辭躺在地上,聽著這如同惡魔低語般的對話,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將她吞噬。她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喪儘天良的父親和丈夫!

“不……不要……孩子……我的孩子……”她發出微弱的、如同幼獸哀鳴般的乞求,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

陰先生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伸出枯瘦冰冷的手指,撫過她滿是淚痕的臉頰,語氣帶著令人作嘔的“憐惜”:“可惜了這副好皮囊和這純淨的生機……不過,能為老夫的神功獻祭,也是你們的造化。”

他直起身,對沈在舟道:“人,我帶走了。三日之後,你來尋我,傳你術法。”

說完,他袖袍一卷,一股陰風裹挾起地上無力掙紮的顧清辭,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沈府破敗的庭院中。

隻剩下沈在舟瘋狂而期待的笑聲,在空蕩的宅院裡回蕩。

顧清辭的意識在極致的恐懼與痛苦中漸漸模糊,最後映入眼簾的,是沈府那破碎的屋簷,和一片灰暗的天空。

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如同殘破的玩偶,被至親之人,親手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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