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的喜堂我染紅了 第34章 修羅之怒 孽緣滋生
太液池的冰嬉盛宴,最終在一片詭異的寂靜和竊竊私語中草草收場。鎮北侯抱著其姐蕭景汐匆匆離去,安陽公主臉色鐵青,而三皇子李恒則若有所思,目光在安陽公主和蕭景淮離去的方向之間逡巡。
翌日,天剛矇矇亮,蕭景淮便出現在了安陽公主所居的“錦繡宮”外。他依舊穿著昨日的月白錦袍,隻是外袍略顯淩亂,上麵甚至還沾染著幾點已經乾涸的、不甚明顯的暗紅血跡(是他自己掐破掌心所致)。他一夜未眠,守在那破敗的凝香閣外,聽著裡麵心愛之人痛苦的掙紮,眼底布滿了血絲,周身散發出的寒意比這冬日的清晨更加刺骨。
“我要見安陽公主。”他的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不帶一絲溫度。
宮門口的侍衛被他那駭人的氣勢所懾,不敢阻攔,連忙進去通傳。
安陽公主剛起身,正對鏡梳妝,聽聞蕭景淮求見,先是一驚,隨即心中竟湧起一絲隱秘的歡喜。他果然來了!是為了他那個“姐姐”來興師問罪的嗎?她倒要看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她刻意放慢了梳妝的速度,磨蹭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施施然走到外殿。
蕭景淮負手立於殿中,背對著她,身姿挺拔如鬆,卻帶著一種即將爆發的、毀滅般的氣息。
“蕭侯爺一大清早闖入本宮寢宮,所為何事?”安陽公主故意拔高了聲調,帶著慣有的驕縱。
蕭景淮緩緩轉過身。
當他那雙布滿血絲、充滿了暴戾與殺意的猩紅眼眸對上安陽公主時,這位素來無法無天的公主,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昨日冰嬉宴,公主殿下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蕭景淮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砸在安陽公主心上。
安陽公主強自鎮定,揚起下巴:“本宮做了什麼?不過是與眾人一同嬉戲罷了。蕭侯爺莫非是輸不起,來找本宮撒氣?”
“嬉戲?”蕭景淮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一步步逼近安陽公主,“公主殿下管那等下三濫的宮廷秘藥,叫嬉戲?”
他每靠近一步,那迫人的殺氣就濃鬱一分。安陽公主隻覺得呼吸困難,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她身邊的宮女太監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你……你胡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安陽公主色厲內荏地叫道。
“證據?”蕭景淮在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眼神如同在看一隻螻蟻,“本侯行事,何需證據?”
他猛地伸手,快如閃電般扼住了安陽公主纖細的脖頸!並未用力,但那冰冷的手指和絕對的力量差距,讓安陽公主瞬間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啊!”她驚恐地尖叫起來,拚命掙紮,卻如同蜉蝣撼樹。
“本侯警告你,”蕭景淮湊近她耳邊,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帶著令人靈魂戰栗的寒意,“收起你那些齷齪的心思和下作的手段。若再敢動她一根頭發,本侯不在乎手上多一條皇室血脈的命。你可以試試,看看陛下,會不會為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女兒,與我朔方十萬鐵騎為敵。”
他的話語平靜,卻蘊含著屍山血海般的煞氣與不容置疑的瘋狂!
安陽公主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徹底嚇住了,渾身冰冷,連尖叫都卡在了喉嚨裡。她從未見過有人敢如此對她!即便是父皇,也從未用這種看死人的眼神看過她!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恐懼之中,一種極其扭曲、極其荒謬的情感,竟悄然在她心底滋生——
他好凶……好可怕……
可是……他好強……好霸道……
就連威脅她的時候,都那麼……迷人!
從小到大,圍繞在她身邊的,不是阿諛奉承的奴才,就是對她千依百順、唯唯諾諾的世家子弟。何曾有人敢像蕭景淮這般,毫不留情地扼住她的喉嚨,用最直接、最野蠻的方式,宣告他的主權和力量?
這種截然不同的、充滿危險和征服感的體驗,像是最烈的毒藥,瞬間擊中了安陽公主那顆被驕縱和空虛填滿的心。
蕭景淮看著安陽公主眼中那由恐懼逐漸轉變為一種詭異癡迷的光芒,眉頭厭惡地蹙起。他猛地鬆開手,彷彿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安陽公主踉蹌著後退,扶著脖子劇烈咳嗽,臉上卻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她抬頭看著蕭景淮,眼神複雜,有後怕,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變態的興奮和佔有慾。
“蕭景淮……你……你竟敢如此對本宮!”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不再是純粹的憤怒。
蕭景淮懶得再與她廢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他轉身,毫不留戀地大步離開。
看著他決絕離去的背影,安陽公主扶著殿柱,心跳如擂鼓。脖頸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手指冰冷有力的觸感。
“蕭景淮……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得到你!”她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瘋狂光芒,“還有那個蕭景汐……本宮絕不會放過你!都是因為你!”
蕭景淮的警告非但沒有讓她收斂,反而激起了她更強烈的逆反心理和征服欲。她將所有的羞辱和怒火,都轉移到了蕭景汐身上。若不是那個賤人,蕭景淮怎麼會如此對她?
一場由嫉妒和扭曲愛意引發的風暴,正在安陽公主心中醞釀。而蕭景汐,無疑將成為這場風暴的中心。
蕭景淮離開錦繡宮,心中的戾氣並未消散。他知道,安陽公主這種被寵壞的人,警告未必有用,反而可能適得其反。他必須更加小心地保護阿姐。
回到鎮北侯府,他第一時間去了漱玉軒。
蕭景汐已經醒了,正靠坐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隻是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和……疏離。昨夜雖然憑借自殘般的意誌力扛了過去,但藥力的摧殘和後來與蕭景淮那失控的親密,都讓她心有餘悸。
“感覺如何?”蕭景淮走到床邊,語氣是刻意放緩的溫柔。
蕭景汐(顧清辭記憶)抬眸看了他一眼,迅速移開目光,低聲道:“好多了。”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昨夜……多謝你。”
這句感謝,帶著明顯的客套和距離感。
蕭景淮心中一痛。他知道,昨夜的事情,終究是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無形的鴻溝。他好不容易纔讓她(顧清辭意識)對自己產生的一點依賴和好感,恐怕又退回去了。
“是我沒能保護好你。”蕭景淮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自責,“以後不會了。”
蕭景汐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地看著錦被上的花紋。顧清辭的記憶讓她對男人充滿戒備,尤其是經曆過昨夜那種幾乎失控的場麵後,她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名義上是“弟弟”,卻對自己有著明顯超出親**望的男人。
蕭景淮看著她這副模樣,知道急不得。他壓下心中的焦躁,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
他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地傳來:
“無論你記得什麼,不記得什麼,無論你是誰,在我心裡,你隻是你。我會等你,等你願意真正相信我的那一天。”
說完,他推門而出。
蕭景汐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相信他?
她(顧清辭)還能相信男人嗎?
可是……昨夜他最後的克製與離開,以及剛才那番話……似乎又與沈在舟不同?
混亂的記憶,陌生的情感,身體的依戀與心靈的抗拒……這一切交織在一起,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而與此同時,皇宮深處,安陽公主正對著銅鏡,撫摸著自己脖頸上那淡淡的指痕,臉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扭曲的笑容。
蕭景淮,你逃不掉的。
還有蕭景汐……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