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傳記 第19章 逃亡與追兵

    暗河的水流帶著刺骨的寒意，阿木用金色長劍在前方劈開最後一塊礁石時，秦軒的呼吸已經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懷裡的人身體燙得驚人，化靈散的毒素雖被木靈之氣暫時壓製，卻像附骨之疽般纏繞著丹田的金丹雛形。阿木能感覺到那枚淡紫色的雛形正在龜裂，每一次震顫都牽扯著秦軒的神魂，讓他發出無意識的呻吟。

「撐住。」阿木將臉頰貼在秦軒冷汗淋漓的額頭上，木靈之氣順著指尖源源不斷湧入，「我找到解藥方子了，就在你給的儲物袋裡。」

他說謊了。儲物袋裡隻有半張泛黃的地圖殘卷，畫著青峰山外圍的幾條隱秘路徑，以及……一處標記著「落霞穀」的地點，旁邊用硃砂寫著「靈泉」二字。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暗河在前方拐了個彎，水流漸漸平緩。阿木抱著秦軒爬上河岸，腳下的泥土帶著腐葉的氣息，顯然已到了青峰山的外圍。他用長劍削下幾段枯枝，指尖燃起微弱的靈火——不敢用太強的靈力，怕引來追兵。

篝火劈啪作響，映著秦軒蒼白的臉。阿木從儲物袋裡翻出最後半塊乾糧，想喂給對方，卻發現秦軒的牙關咬得死緊。

「咳……」秦軒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濺在阿木手背上，帶著化靈散特有的腥甜。

阿木的心猛地一沉。他能感覺到，對方體內的築基台正在加速崩解，木靈之氣的壓製效果越來越弱。必須儘快找到落霞穀的靈泉，否則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秦軒。

收拾好東西，阿木背起秦軒繼續趕路。金色長劍斜挎在身後，劍穗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那是秦軒去年給他編的，用的是聚靈潭邊的龍須草。

夜色漸深，山林裡傳來妖獸的嚎叫。阿木的木靈之氣探出去百丈，能清晰地捕捉到幾隊追兵的氣息——有血刀門的搜山隊，有萬毒門的毒獸群，甚至還有五毒教的追蹤蜂。

「他們還在找我們。」阿木低聲道，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背上的人解釋，「但彆怕，我帶你走。」

路過一處山澗時，阿木突然停下腳步。澗水倒映著他的影子，那個曾經需要靠爆氣丹搏命的少年，如今已能獨當一麵，可代價卻是……家沒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心口的木靈印記，那裡的藤蔓紋路正微微發燙，與青峰山殘存的靈脈產生著最後的共鳴。阿木突然明白，所謂傳承，從來都不是功法或靈脈，而是那些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是李掌門臨死前緊握的玄龜甲，是白須長老釘在斷柱上的不屈，是秦軒拚著性命也要等他的約定。

「阿木……」背上的秦軒突然動了動，聲音細若蚊蚋，「我冷……」

阿木立刻加快腳步，將體內的木靈之氣分出大半，用來溫暖對方的身體：「快到了，再撐一會兒。」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們終於看到了落霞穀的輪廓。穀口繚繞著淡粉色的霧氣，隱約能聽到泉水叮咚——那是靈泉特有的靈氣波動。

就在阿木以為能鬆口氣時，身後傳來破空聲。

「找到他們了！」血刀門的搜山隊追了上來，為首的是個獨眼修士，手裡提著柄染血的彎刀，「彆跑了，乖乖受死！」

萬毒門的毒獸群也從兩側的山林裡竄出，為首的是隻體型巨大的毒蜘蛛，吐著絲朝兩人撲來。

阿木將秦軒放在一塊隱蔽的岩石後，用木靈之氣佈下偽裝陣，然後轉身麵對追兵。金色長劍在朝陽下泛著冷光，他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

「擋我者，死。」

三個字落下的瞬間，阿木的身形已化作一道殘影。三色劍罡如同死神的鐮刀，在追兵中收割著生命。獨眼修士的彎刀剛舉起就被劈成兩半，毒蜘蛛的蛛絲被冰玄氣凍結成冰雕，那些練氣、築基期的嘍囉，甚至沒能看清他的動作，就已身首異處。

盞茶功夫，追兵儘數被滅。阿木拄著長劍喘息，胸口的傷口在剛才的激戰中裂開，鮮血染紅了衣襟。但他沒有停歇，立刻背起秦軒衝進落霞穀。

穀內果然有一汪清泉，泉水泛著淡淡的金色，散發著精純的靈氣。阿木小心翼翼地將秦軒放入泉中，看著那些金色的泉水順著對方的毛孔滲入體內，原本焦黑的麵板漸漸恢複了一絲血色。

「有效。」阿木鬆了口氣，癱坐在泉邊，終於感覺到了疲憊。

陽光穿過穀口的霧氣，灑在兩人身上。阿木看著泉中秦軒安穩的睡顏，伸手觸控對方的臉頰，突然發現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安全。血刀門、萬毒門、五毒教，還有那個戴著鬼麵的青峰山叛徒，都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和秦軒，如今就像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時可能被風浪吞噬。

但阿木握緊了身邊的金色長劍。劍身上的三色靈光與泉水中的靈氣交相輝映，彷彿在訴說著不屈的意誌。

「等你好起來，我們就去查清楚真相。」阿木輕聲說，目光望向穀外的天空，「青峰山不能就這麼白死，那些人，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陽光越來越暖，落霞穀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穀深處一片從未見過的桃林。阿木知道，他們的路還很長，但至少此刻，他們還在一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