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傳記 第49章 亂葬崗初探
亂葬崗初探
城西亂葬崗的陰風卷著紙錢灰，在枯枝間打著旋。剛過卯時，天色還透著青黑，五十名第三隊弟子便已抵達外圍，每個人都屏住呼吸，法器緊握在手——這裡的陰氣重得幾乎凝成實質，吸入一口都覺得肺腑發涼。
「結陣。」墨塵子拂塵輕揮，灰色的靈力在隊伍周圍畫出一道淡光，「柳師妹，你帶二十人左翼探查，風師弟帶二十人右翼，我和剩下的人走中路，保持靈識連線，遇襲立刻發訊號。」
「明白。」柳清寒白衣一閃，軟劍出鞘帶起一道冷光，「左翼跟我來，注意腳下，彆踩錯了方位。」
風嘯則扛起巨斧，甕聲甕氣地吼道：「右翼的，都打起精神！誰要是掉隊，被野狗拖走可沒人救！」
阿木、秦軒和趙文軒被分在中路，跟著墨塵子往亂葬崗深處走。腳下的土路坑坑窪窪，不時能踢到散落的白骨，空氣中彌漫著腐臭與血腥混合的氣味，讓人胃裡翻江倒海。
「長老，這裡的陰氣不對勁。」秦軒忽然停下腳步，青銅鏡懸在掌心，鏡麵映出地麵上若隱若現的黑氣，「像是人為聚集的，比尋常亂葬崗濃了十倍不止。」
墨塵子蹲下身，指尖沾了點黑土，放在鼻尖輕嗅：「是『聚陰散』的味道。有人在這裡布了陣，專門養陰氣，看來那夥人確實在這兒活動過。」
趙文軒劍指前方一座破敗的土地廟：「那裡陰氣最盛，要不要去看看？」
墨塵子點頭：「小心些，那廟門口的石階不對勁。」
眾人靠近才發現，土地廟的石階上刻著繁複的符文，與書院典籍中記載的「鎖魂陣」符文極為相似。石階縫隙裡滲著暗紅色的液體，像是凝固的血。
「有人用活物獻祭了。」阿木指尖拂過符文，靈力觸碰到的地方竟傳來一陣刺痛，「這陣還在運轉，下麵壓著東西。」
墨塵子拂塵一甩，靈力注入符文：「開！」
「轟隆」一聲，石階突然塌陷，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地洞，一股更濃鬱的陰氣混雜著慘叫聲湧了出來。
「是人的聲音！」趙文軒拔劍護在眾人身前，「下麵有活人？」
墨塵子取出一張「避陰符」貼在洞口：「下去看看。阿木，你用木靈探路；秦軒，鏡光照明；趙文軒，斷後。」
地洞深約三丈，底部是條狹窄的通道。秦軒的鏡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兩側的石壁——上麵竟刻滿了奪魂咒的符文，與白長老屍身和林小羽身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果然是這裡！」阿木心頭一緊，指尖催發的藤蔓突然劇烈晃動，「前麵有東西！」
通道儘頭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音，伴隨著沉重的喘息。鏡光照過去，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修士被鐵鏈鎖在石壁上，他的胸口插著根黑色的管子，管子另一端連著牆內，正源源不斷地吸走他的靈力。
「是……是外門的陳長老！」有弟子認出了他。
陳師兄艱難地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看到眾人時突然瘋狂掙紮：「快……快走！他們在養『咒靈』！白長老就是發現了這個才……」
話沒說完，他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全身麵板迅速乾癟，轉眼間就成了一具乾屍。那根黑色管子「嗖」地縮回牆內，石壁上的符文亮起紅光，整個通道開始劇烈搖晃。
「不好！陣要破了！」墨塵子大喊，「撤出去！」
眾人剛衝出地洞，身後的土地廟就轟然倒塌，無數黑氣從廢墟中湧出，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發出刺耳的尖嘯。
「是咒靈！」墨塵子臉色劇變，「它吸收了陳師弟的靈力，已成氣候！」
咒靈張開雙臂，黑氣化作無數利爪撲向眾人。趙文軒劍氣連斬，卻隻能打散部分黑氣，利爪很快又重新凝聚。秦軒的鏡光雖能暫時逼退咒靈，鏡麵的裂痕卻在不斷擴大。
阿木突然想起靈葉佩的特性，將玉佩拋向空中：「用陽氣克它！」
靈葉佩在空中旋轉，吸收著清晨的陽光，散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所過之處，黑氣如同冰雪消融，咒靈發出痛苦的嘶吼，身形漸漸淡化。
「就是現在！」墨塵子拂塵化作萬千絲絛，纏繞住咒靈的核心，「風師弟！柳師妹！過來幫忙！」
左右翼的弟子聽到動靜，紛紛趕了過來。柳清寒的軟劍帶著淩厲的陽氣，風嘯的巨斧劈出剛猛的靈力，五十名弟子合力祭出法器，金光與靈力交織成網，死死困住咒靈。
「破！」墨塵子一聲低喝，所有力量彙聚於一點，咒靈發出最後一聲尖嘯，徹底消散在晨光中。
眾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墨塵子看著咒靈消散的地方，眉頭緊鎖：「這隻是個半成品，真正的咒靈還沒養成。他們用聚陰陣養氣，用活人獻祭，就是為了煉製更厲害的咒器……」
阿木撿起地上一塊咒靈消散後留下的黑晶，晶體裡隱約能看到無數痛苦的人臉：「這東西……和冰魄草的氣息很像。」
秦軒突然指向遠處：「長老，你看那邊！」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亂葬崗最深處的那座廢棄祭壇上，不知何時站了個黑衣人，正背對著他們，手裡似乎捧著個什麼東西，在晨光中泛著幽藍的光。
「是冰魄草！」趙文軒立刻認出那光芒，「他就是幕後黑手！」
黑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緩緩轉過身。兜帽下，一張布滿咒紋的臉在晨光中若隱若現，他舉起手中的冰魄草，做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轉身衝入祭壇後的迷霧中，消失不見。
「追！」墨塵子立刻起身，「不能讓他跑了！」
眾人立刻追了上去，卻沒注意到，剛才咒靈消散的地方，一滴黑血滲入土中，悄無聲息地朝著書院的方向蠕動而去。
廢棄祭壇的迷霧中，隱藏著更危險的陷阱，而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誰？他手中的冰魄草，又將用來煉製什麼可怕的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