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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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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他眼底的笑意更深,“老匠頭又驚又喜,拉著他問怎麼懂這個,他才說在國子監時,常去書庫翻讀前朝的《考工記》,還跟著工部的老吏學過器物測繪。”

阿朝聽得入了神,忍不住感歎:“原來他早有準備。”

“嗯,老匠頭把這事告訴了蕭將軍,蕭將軍才鬆了口,讓他跟著參與軍械改良。”謝臨洲拿起一旁的信紙,遞給阿朝,“你看,他在信裡畫了改良後的□□,說加了個可調節的箭槽,能讓箭矢飛得更穩,嶺南的將領們試過之後,都說比原先的好用,蕭將軍這才誇了他。”

阿朝接過信紙,指尖輕輕拂過紙上的線條,“倒是個好孩子。”

謝臨洲收回目光,看向窗外飄落的細碎雪粒,“他信裡最後說,想留在嶺南的軍械營多學些東西,等有機會,再給國子監的同窗們帶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兒。”

蕭策的小玩意,多是方便攜帶的短刀,還有能防潮的箭囊。

阿朝感歎:“起初聽夫子你說,他往後會有大作為,我還冇多少感知,如今能看到他的成長,我想,往後他怕是要子承父業成為大將軍了。”

說著話,阿朝忽然想起府裡的小翠,又道:“小翠前幾日跟我說想回家看看。她家裡在京郊,冬日路不好走,我想著讓管家派輛馬車送她,再給她裝些棉衣和點心,你看可行?”

謝臨洲點頭:“應當的,小翠做事細心,把府裡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讓她多待兩日也無妨,冬日裡府裡事不算多,其他丫鬟也能應付。”

聊完小翠後,阿朝吃了幾塊紅薯,又喝了糖水,隨後食指與中指作人走路的模樣,一下一下走到謝臨洲手背,“我們去堆雪人吧?我省的你今日在國子監累,我堆雪人,你給他弄上眼睛鼻子就成。”

雪在他們蒸包子的時候就停下了,這會外頭都是積雪。

謝臨洲點頭:“把東西吃完了再去,堆完雪人立即去沐浴。”

用過膳食,阿朝與謝臨洲披上披風、大氅往院子走去。

院中的雪已積了半尺深,踩上去咯吱作響、

謝臨洲先替阿朝攏了攏披風的領口,見他興致勃勃,開口:“我與你一塊。”

阿朝聽見謝臨洲說要一起堆,眼睛瞬間亮了幾分,當即蹲下身,雙手捧起一大捧雪往中間攏,雪粒從指縫簌簌往下掉,沾得他鼻尖都泛了白。

“那我來滾雪身子。”他說著便揉了個雪球,彎腰推著在雪地裡跑,雪球越滾越大,到後來他力氣不夠,小臉憋得通紅,隻能回頭朝謝臨洲晃了晃手。

謝臨洲見狀,緩步走過去,修長的手指輕輕扶住雪球邊緣,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手套,竟冇讓雪立刻融化。

他順著阿朝先前的方向慢慢推,動作沉穩又輕柔,還不忘低頭叮囑:“慢些走,彆摔著。”

兩人一高一矮,身影在雪地裡捱得極近,腳下的積雪被踩出連貫的咯吱聲。

冇一會兒,圓滾滾的雪身子就堆好了,阿朝又興沖沖去滾雪腦袋,這次謝臨洲冇再上手,隻站在一旁看著,目光落在阿朝蹦蹦跳跳的身影上,眼底盛著化不開的柔和。

等阿朝抱著比自己腦袋還大的雪團回來,謝臨洲自然地接過,輕輕放在雪身子上,還伸手調整了兩下,讓雪人的模樣更周正。

“該弄眼睛和鼻子啦。”阿朝拍了拍手上的雪,抬頭望著謝臨洲。

謝臨洲早有準備,讓下人拿來兩顆烏黑的煤球和一根紅通通的胡蘿蔔,他先蹲下身,仔細將煤球按在雪腦袋兩側,又把胡蘿蔔穩穩插在中間,還特意微微傾斜了角度,像是讓雪人帶著幾分俏皮的笑意。

阿朝湊過去看,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雪人的胡蘿蔔鼻子,笑得眉眼彎彎:“它好像在朝我笑呢。”

謝臨洲順著他的話,指尖輕輕拂去他發間沾的雪粒:“那是因為阿朝堆的雪人,滿心都是歡喜。”

阿朝盯著雪人光禿禿的脖子看了會兒,突然眼睛一轉,扯了扯謝臨洲的披風下襬:“它好像少了點東西。”

不等謝臨洲反應,他就小跑著回屋,片刻後抱著一條繡著淺青竹葉的舊圍脖出來,踮著腳想往雪人脖子上繞,卻夠不著雪人的腦袋。

謝臨洲見狀,順勢屈膝半蹲,讓阿朝能穩穩站在自己腳邊。

阿朝立刻借力把圍巾繞了兩圈,還特意打了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拍著手笑:“這樣就不冷啦。”

謝臨洲望著雪人脖頸間的青竹紋,眼底笑意更深:“阿朝連自己捨不得戴的圍巾都給它,倒真是心善。”

阿朝聞言,小手攥了攥謝臨洲的袖口:“可它和我們一起待著,不能凍著呀。”

正說著,阿朝突然抓起一小把雪,輕輕往謝臨洲肩頭撒去,撒完還往後退了兩步,吐著舌頭笑:“下雪啦。”

謝臨洲愣了愣,隨即也彎腰捏了個小雪球,卻冇往阿朝身上扔,反而輕輕放在雪人的頭頂,像是給雪人戴了頂小帽子。

“這樣纔算真正下雪了。”他說著,伸手颳了下阿朝的鼻尖,指尖觸到一片冰涼,又趕緊用掌心捂住他的鼻子暖著,“手都凍紅了,還玩雪。”

阿朝卻不撒手,拉著謝臨洲的手往雪人跟前湊:“好玩嘛,我先前都冇和人一塊堆過雪人的。”

“好了,雪人也堆了,玩也玩了個高興,這會能去沐浴。”天寒地凍,謝臨洲不想讓人在外麵冷著,摟著人的肩膀往房內走去。

一邊走一邊吩咐:“年哥兒讓下人準備好水,待會少君去沐浴。”

阿朝被他帶著走,惡趣味的將被雪凍得有些發僵的手直接往謝臨洲脖子捂去。

謝臨洲被冷的打了一個寒顫,垂眸,對上小哥兒那雙閃過一絲狡黠的眸子,無奈的笑了出來,“你再這般等你夜裡睡覺,我不幫你捂腳,也不摟著你睡了。”

阿朝立即把手收了回來,牽著謝臨洲的,嬌聲嬌氣道:“我不弄你就是了,你彆這樣嘛,晚上還是要摟著我歇息的。”

他側臉打量了一番漢子的神情,“我讓你也捂回來好了。”

謝臨洲握緊了他的手,“無須了,待會你又說冷,又說難受。”

小孩子一樣的你來我往,他冇那個心思。

回到房內,地龍剛燒起來,屋內涼颼颼的。

謝臨洲坐在椅子上,看著阿朝收拾待會沐浴要穿的衣裳,“穿暖和些,把帽子也帶去,出來時見風,吹到頭了,容易頭疼。”

去年在這過了個寒冷的冬日,他現在還曆曆在目頭。頭見了風,好幾日都昏昏沉沉的。

阿朝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哥兒,自然省的,道:“你也是,我快些沐浴完就給你暖床。”

沉吟片刻,謝臨洲道:“這會浴房也冷,我先去沐浴,把屋子弄暖了,你再來。”

阿朝冇拒絕,等他裹著銀狐毛鑲邊的厚棉袍推門進來時,地龍燒得剛剛好,暖意將整個屋子籠罩。

他剛挨著酸枝木床沿坐下,謝臨洲便伸手將他拉進懷裡,指尖觸到他帶著冷意的耳朵,溫聲問:“怎麼不多披件披風?方纔從浴房過來,廊下風大。”

阿朝往謝臨洲懷裡縮了縮,鼻尖蹭過對方的脖頸:“怕你等急了,想著早些回來陪你。方纔回來的時候,聽年哥兒說,劉嬸燉了冰糖雪梨,等會兒讓丫鬟盛兩碗來?”

從浴房回臥房就那麼幾步路,穿的太多,走起來不輕便。

謝臨洲握著他的手往湯婆子上湊,“好,順便讓她們把新貢的碧螺春沏上。”一頓,又道:“後院的梅花開的正好,明日你若有閒情剪幾枝來,插在書房的花瓶裡,唸書時看一眼,心情也會好上許多。”

“我自是省的的。”阿朝揉了揉眼睛,往他懷裡又鑽了鑽,“早前我去國子監的時候,瞧到監內花園有梅花,不知這個時候是不是開的正豔,你明日下值回來,給我帶一朵吧。”

他直勾勾的盯著漢子看,“就當是讓阿朝也沾一沾國子監的書香氣。”

謝臨洲也跟著笑,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你呀,我在國子監教學難道身上就冇書香氣麼?你與我一同歇息,也會沾到的。”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喜愛,我明日便摘幾朵回來。”

阿朝點點頭,手指輕輕勾著謝臨洲的衣襬:“方纔沐浴時,丫鬟往水裡加了些西域進貢的香露,泡著身子暖得很。你方纔沐浴的時候泡了嗎?”

“並無,我不喜愛這等東西。”謝臨洲低頭蹭了蹭他的發頂,聞到淡淡的沉水香。

什麼西域進貢的香露,不都是他從係統拿出來的好東西。

“長風軒出了些新品,聽長風說早上送了糕點來,可還喜歡?若是喜歡,我與長風說一聲,讓他鋪子裡的人每隔五六天送一次。”

五六天是他所能接受的一個度,吃太多糕點也不好。

“合口味呢,那,玫瑰酥味道好著呢。”阿朝小聲應著,臉頰貼在謝臨洲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隻覺得心裡滿噹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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