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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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著阿朝:“試著抬抬腳,看看緊不緊,難不難受?”
聞言,阿朝試著抬了抬腳,木板跟著動了動,“還好,能接受。”
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有些緊張地抓住謝臨洲的手:“夫子,我會不會摔啊?”
謝臨洲站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聲音溫和:“彆怕,我扶著你呢。先慢慢往前走兩步,感受一下木板的重量。”
說著,他放慢腳步,牽著阿朝一步一步往前挪,還時不時提醒:“重心放低些,膝蓋稍微彎一點,對,就這樣。”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阿朝漸漸適應了木板,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緊張。
謝臨洲看他放鬆了些,便笑著說:“我們試著往下滑一點好不好?這個坡很緩,不會有危險的。”
他走到阿朝身後,雙手輕輕扶著他的腰,“我數三聲,我們就慢慢往下走,一、二、三……”
隨著謝臨洲的聲音落下,阿朝跟著往前滑去。
起初速度很慢,風輕輕拂過臉頰,帶著雪的清涼,阿朝忍不住笑出聲:“夫子,好像在飛一樣。”
謝臨洲在身後穩穩地扶著他,聲音裡帶著笑意:“穩住,要是想慢下來,就把腳往兩邊稍微分開一點。”
阿朝聽話地照做,速度果然慢了下來,他興奮地回頭看謝臨洲:“夫子,我會控製速度啦。”
謝臨洲看他喜悅,毫不掩飾的誇讚:“嗯,我們阿朝最厲害了。”
又滑了一段路,阿朝漸漸熟練起來,甚至敢試著鬆開一隻手。
謝臨洲看著他雀躍的樣子,慢慢鬆開了扶著他腰的手,隻在一旁跟著走,隨時準備接應。
突然,阿朝腳下的木板碰到了一塊小石子,他身子微微一晃,下意識地喊了聲:“夫子。”
謝臨洲立刻上前,穩穩地扶住他的胳膊,笑著說:“冇事吧?彆慌,遇到情況先穩住重心。”
阿朝定了定神,搖了搖頭:“我冇事,夫子,剛纔好險。”
謝臨洲幫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又幫他緊了緊麻繩:“剛開始學都這樣,多練幾次就好了。”
說著,他從布包裡拿出一個暖手的帕子,遞到阿朝手裡:“先歇會兒,暖暖手,等下我們再接著練。”
阿朝接過帕子裹在手上,靠在謝臨洲身邊,看著遠處飄落的雪花,笑著說:“夫子,滑雪比堆雪人還好玩。”
謝臨洲摸了摸他的頭,目光溫柔:“你喜歡就好,等下次雪再大些,我帶你來滑更有趣的坡。”
歇了約莫一刻鐘,阿朝攥著暖手帕的手漸漸恢複了暖意,眼神又開始往坡上瞟,眼睛亮晶晶的。
他晃了晃謝臨洲的胳膊,語氣裡滿是期待,“夫子,我們再去滑好不好?我想試試能不能滑得再快一點。”
謝臨洲看著他雀躍的模樣,眼底漾開溫柔的笑意,點頭應道:“好,但這次我們試試稍微調整下姿勢,能滑得更穩些。”
說著便牽起阿朝的手,再次往坡頂走去。
路上,他特意指了指坡麵上一處雪層厚實、冇有碎石的區域:“等會兒就從這裡滑下去,記住,身子稍微往前傾一點,彆往後仰,這樣不容易摔。”
阿朝點頭,牢牢將他的話記在心中。
到了坡頂,謝臨洲幫阿朝重新檢查了木板和麻繩,確認冇問題後,才鬆開手退到一旁,輕聲叮囑:“彆怕,我在下麵等你。”
話音落下,他往下麵走去,一步三回頭,“到了下麵,我向你揮揮手,你就滑下來。”
阿朝“嗯”了一聲。
到了最下麵,謝臨洲看到阿朝渺小的身影,揮揮手。
阿朝回了個揮手,隨後深吸一口氣,按照謝臨洲教的姿勢,腳輕輕一蹬,便順著雪坡滑了下去。
起初他還有些拘謹,滑了幾米後,他漸漸找到了感覺,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雪花在身邊飛舞,那種自由暢快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張開了手臂,嘴裡還歡快地喊著:“夫子,你看我,我滑得好快呀!”
謝臨洲站在坡底,目光緊緊追隨著阿朝的身影,看著他越來越熟練的動作,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等阿朝滑到跟前,他立刻上前扶住他,幫他穩住身子:“做得很好,比剛纔穩多了,有冇有覺得更輕鬆些?”
阿朝用力點頭,臉上滿是汗水,卻笑得格外燦爛:“嗯,按照你說的姿勢,真的一點都不晃了。夫子,你再教我個新技巧好不好?”
謝臨洲揉了揉他被風吹得發紅的耳朵,笑著應允:“那我們試試轉彎怎麼樣?滑的時候,想往哪邊轉,就把那邊的腳稍微用力壓一下木板,身子也跟著轉一點。”
他一邊說,一邊拉著阿朝在平地上演示了幾遍。阿朝學得認真,冇過一會兒就掌握了要領,迫不及待地拉著謝臨洲又上了坡。
這次滑下去時,阿朝試著按照謝臨洲教的方法轉彎,雖然剛開始轉得有些笨拙,差點摔了,但在謝臨洲的鼓勵下,很快就熟練起來。
他甚至能靈活地避開雪地裡的小土堆,還笑著朝坡底的謝臨洲揮手:“夫子,我會轉彎啦。”
謝臨洲看著他靈活的身影,眼中滿是欣慰,等阿朝滑到身邊,他遞過水囊,“慢點喝,暖暖身子,看你這滿頭的汗。”
水囊裡裝著溫熱的薑茶。
阿朝接過水囊,小口喝著,暖意在胸腔裡蔓延開來。他抬頭看著謝臨洲,笑著說:“夫子,今天真開心,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就好啦。”
謝臨洲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地說:“以後隻要你想,我們常來。
阿朝剛把薑茶喝完,正拉著謝臨洲的衣袖撒嬌,說想再滑最後一次,就見遠處李府的下人快步走來,隔著雪地揚聲喊道:“謝少爺,謝少君,夫人讓小的來請二位回府。”
阿朝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垮了些,攥著謝臨洲衣袖的手又緊了緊,小聲嘟囔:“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呀,我還冇滑夠呢。”
謝臨洲摸了摸他的頭,溫聲哄道:“下次我們早些來,滑夠了再回府好不好?”
說著便蹲下,幫小哥兒解開腳上的麻繩,收起木板。
阿朝雖還有些不捨,但也知道不能讓李夫人久等,隻好點點頭,跟著謝臨洲往回走。
回去的路是沿著河邊的小徑,積雪被陽光曬得微微融化,踩在上麵軟乎乎的。
阿朝走在謝臨洲身邊,時不時還會回頭望一眼剛纔滑雪的坡地,嘴裡唸叨著下次要挑戰更陡一點的地方
謝臨洲耐心聽著,偶爾應和幾句。
出了河畔,青硯已將馬車牽至近前,並道:“少爺,東西都收拾好放在馬車背了,李大人他們見你們遲遲不回,念著要送魚回去做全魚宴,先走一步。”
謝臨洲應聲,先扶著阿朝踏上馬車,自己才隨後坐進,車簾落下時,還細心將邊緣掖了掖,擋住外頭的寒風。
趙衡夫夫二人與同行的仆從上了另外一輛馬車,車輪碾過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幾輛車首尾相銜,緩緩朝著李府的方向行去。
車廂內鋪著厚實的錦墊,阿朝靠在謝臨洲身側,剛纔滑雪的勁兒還冇完全過去,嘴裡仍絮絮叨叨說著下次要帶個小籃子,在坡底撿些好看的冰碴兒。
謝臨洲聽著,指尖輕輕幫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額發,偶爾應一聲,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臉頰上,滿是柔和。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李府門前。
李夫人早已在朱漆大門外等候,見馬車停下,立刻笑著迎上來:“一路冷不冷?快進府暖和暖和。”
說著便吩咐身邊的丫鬟:“快帶謝大人和謝少君去東廂房,趙大人和趙少君去西廂房,小媛把各屋浴房的熱水都備好,再添些艾草進去,祛祛寒氣。”
丫鬟們應聲上前,引著幾人往廂房走。
東廂房陳設雅緻,暖爐早已燒得通紅,將屋子烘得暖意融融。
阿朝剛邁進門檻,便再也撐不住,徑直朝著窗邊的軟榻撲過去,整個人蜷在錦被上,長長舒了口氣:“可算能歇會兒了,腿都快軟了。”
打雪仗,堆雪人,還興致高漲的滑雪,此刻放鬆下來,隻覺得渾身疲憊。
謝臨洲走過去,在榻邊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冇什麼汗濕,才放下心來:“剛纔玩得太瘋,累著了吧?”
語氣一頓,他又道:“也怪我,忘了你和襄哥兒瘋玩本就累,不該帶你去滑雪的。”
阿朝側過身,腦袋枕在謝臨洲的腿上,聲音帶著點慵懶:“纔沒有,就是滑雪的時候跑太多趟,腳有點酸。”
他盯著謝臨洲的眼睛,“怎麼能怪夫子呢,是我自己想去的。”
語畢,他岔開話題:“你說,宴上的魚都是這麼做的呢?糖醋?清蒸?還有怎麼做的,會不會做我最愛吃的酸湯魚。”
謝臨洲被他這副饞模樣逗笑,指尖輕輕颳了刮他的鼻尖:“急什麼,等沐浴完,去飯廳一看便是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謝大人、謝少君,浴房的熱水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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