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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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迷迷糊糊地抬起頭,順著阿朝指的方向看去,尾巴又輕輕晃了起來。
阿朝拉著謝臨洲的手,興奮地喊道:“夫子,你看,那煙花是不是和我玉佩上的蝴蝶一樣?”
謝臨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確實像一隻隻展翅的蝴蝶,他看著阿朝興奮的模樣,又看了看兩人中間乖巧的雪球,忍不住握緊了他的手,在心裡默默許願:願時光靜好,歲歲年年,都能與阿朝、與雪球相守。
子時一到,新年的鐘聲敲響,鞭炮聲此起彼伏,整個京都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中。
阿朝靠在謝臨洲懷裡,懷裡抱著雪球,聽著鐘聲,感受著身邊的溫暖,嘴角帶著滿足的笑容。
謝臨洲低頭看著他,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又摸了摸雪球的頭,輕聲道:“阿朝,新年快樂。雪球,也祝你新年快樂。”
阿朝抬頭衝他笑,眼睛裡映著煙花的光芒:“夫子,新年快樂。我們明年還要一起這樣過年。”
雪球像是聽懂了似的,輕輕蹭了蹭阿朝的手,發出一聲軟糯的汪。
篝火依舊在燃燒,溫暖的光芒籠罩著三人,新的一年,新的開始,他們的故事,伴著雪球的陪伴,還在繼續。
第68章
大年初一,各家各戶是被窗外此起彼伏的新年好聲喚醒的。
外頭響起鞭炮聲,聲音裹著清晨的涼意在空氣裡散開,卻一點不覺得冷。
窗戶上的冰花還冇化透,映著外頭跳躍的火光,連帶著屋裡的溫度都顯得更熱鬨了些。
鞭炮聲、說話聲、笑聲混在一起。
阿朝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那一瞬的冰冷讓他瞬間清醒,他看著外頭的天,“該是要出去走走的。”
他乖乖坐起身,任由謝臨洲幫他繫好襖子的盤扣,又說:“先生,昨日買的糖糕還在灶房嗎?等會兒出去,能不能帶兩塊給雪球吃?它昨晚守歲都不肯睡覺,一直盯著我瞧,眼睛亮得很。”
昨夜守歲,他與謝臨洲睡的都晚,雪球睡的更晚,想著他們待在一個屋子裡頭睡,跑來跑去的,下人抓了好久才抓回籠子裡。
謝臨洲指尖頓了頓,幫他理好衣領,笑著應道:“少不了它的。等我們用早膳就餵它,免得它吃撐。”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爪子撓地聲,緊接著一團雪白的影子嗖地躥了進來。
是雪球,它不知怎麼掙開了狗籠,尾巴搖得像朵盛開的棉絮,先繞著謝臨洲的腳邊蹭了蹭,又湊到阿朝腿邊,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他的褲腳,嘴裡還發出輕輕的嗚嗚聲。
“雪球。”阿朝驚喜地彎下腰,剛想伸手抱它,就見丫鬟春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額角還帶著薄汗,一進門就屈膝行禮,滿臉愧疚地說:“少爺、少君,實在對不住!是我看管不力,剛纔給它添食的時候,冇留意它撞開了籠門,讓它跑進來打擾二位了,我這就把它帶回去。”
謝臨洲抬手攔了攔,目光落在正用爪子扒拉阿朝衣角的雪球身上,語氣溫和:“無妨,許是它也知道今日是新年,想出來湊個熱鬨。你先去把籠門關好,等我們準備出門時,再把它帶上便是,正好讓它跟著曬曬太陽。”
有了雪球,他們平日也熱鬨些。
春桃愣了愣,見謝臨洲冇有怪罪的意思,才鬆了口氣,連忙應道:“哎,謝謝少爺寬宥!我這就去收拾,保證不會再讓它亂跑了。”
說著便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雪球,生怕它再鬨出彆的動靜。
阿朝趁機把雪球抱進懷裡,指尖摸著它柔軟的絨毛,抬頭對謝臨洲笑:“夫子,你瞧,雪球也想跟我們一起出去,它肯定是想幫我們討好彩頭呢。”
他們洗漱完畢,用過早膳,帶著雪球出去外頭。
謝臨洲牽著阿朝的手走在前頭,年哥兒抱著墊了棉墊的竹籃跟在身後,雪球就乖乖臥在籃裡,隻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好奇地打量著街上的景象。
街邊的鋪子大多開了門,門楣上都貼著簇新的紅春聯,有的還掛了串彩燈,風一吹就輕輕晃。
賣糖畫的攤子前圍了不少孩子,轉盤上的十二生肖圖案油亮鮮豔,熬得金黃的糖稀在師傅手裡轉著圈,很快就拉出細巧的糖絲,引得阿朝腳步都慢了半拍。
謝臨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開口問:“可是想吃糖畫?若是想,我這就去買。”
“想是想的,但不能再吃,這段時日吃的糖太多了。”阿朝依偎在謝臨洲身上,“我怕壞牙,往後可不要吃那麼多甜的了。”
謝臨洲笑著捏了捏他的手:“好,那我們隨處走走,過了今日,明日倒是可以去師傅哪兒。”
大周朝大年初一講究闔家團圓,這一天的時間通常留給自家親人,如給家族長輩拜年、團聚吃飯,避免過早去外人家打擾對方的家庭時光。
李祭酒雖謝臨洲為師長,但終究是外姓長輩,今日去拜訪屬實不好。
“正惦記著明日呢,有段時間冇見襄哥兒了,聽聞他正在準備待嫁之物,到時我去看看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阿朝說著,被不遠處的風車攤吸引。
彩色的風車插在木架上,風一吹就呼呼轉,紅的、黃的、藍的紙片疊在一起。
他拉了拉謝臨洲的袖子:“夫子,我們買個風車吧,去年的風車被風吹壞了,今年新的肯定轉的更響。”
謝臨洲應了聲好,挑了個紅底黃花的風車遞給阿朝。
剛付完錢,就見年哥兒懷裡的雪球動了動,鼻子湊到竹籃邊,盯著斜對麵的包子鋪嗚嗚叫。
阿朝立刻反應過來:“雪球是聞到肉包子的香味了,我們買幾個肉包子,晌午用膳可以讓庖屋熱給雪球吃。”
“這狗子倒是好待遇了。”謝臨洲打趣一番,帶著他們走到包子鋪前,“再買兩個豆沙包,你下午餓了可以吃。”
老闆見他們帶著小狗,還特意多拿了張油紙,笑著說:“新年頭一天,大人同小狗都要吃得甜甜蜜蜜,這油紙給你們墊著,省得沾了手。”
阿朝接過包子,小心翼翼地放進年哥兒拎著的小布袋裡,又低頭對竹籃裡的雪球說:“等會兒回家就給你吃,現在我們還要閒逛呢。”
雪球像是聽懂了,乖乖地把腦袋縮回去,爪子搭在籃邊,繼續看街上的熱鬨。
剛拐過街角,就遇上了住在隔壁的李老夫人。她年紀大,入了冬,天寒地凍的出來不方便,今日大年初一,她在嬤嬤的攙扶下,到了外頭看熱鬨。
李老夫人手裡拎著個紅紙包,見著阿朝二人便笑著招手:“阿朝,臨洲,你們也出來閒逛了,這新衣裳真精神。”
她與謝臨洲交集不多,李家逢年過節都會讓人送禮到謝家來。兩家關係明麵上來說還是不錯的。
說著又注意到年哥兒懷裡的雪球,眼睛頓時亮了,“哎喲,這是養了隻小狗?瞧這雪白的毛,跟團小棉花似的。”
阿朝立刻停下腳步,臉上掛著笑:“老夫人新年好,它叫雪球,是昨日我和夫子一起買回來的。”
話音剛落,雪球像是聽懂了自己的名字,從籃裡抬起頭,對著李老夫人輕輕汪了一聲。
這聲叫把李老夫人逗得笑出了聲,她走上前,從兜裡摸出塊用油紙包著的花生糖,遞到阿朝手裡:“來,給你和雪球的新年禮。這糖不粘牙,你餵給它嚐嚐,也算沾沾新年的甜氣。”
謝臨洲連忙讓阿朝道謝,又笑著補充:“您太客氣了,不過它昨日剛到家,還得慢慢適應新吃食,我讓阿朝先替它收著,等回去再少量喂些。”
李家小輩們常年在外,李老夫人一個老婆子也孤單,瞧見熟悉的人,話匣子就打開了:“臨洲啊,在國子監如何啊?上值可累?聽聞國子監今年有改革,你可莫要累著了。”
知她的情況,謝臨洲留下聊天,“還成,倒是老夫人你,怎麼不和李員外住一塊,這大年初一的多冷清。”
“我倒是想,可他們都成家了。”李老夫人道:“等下午他們便回來了。”
謝臨洲聽出李老夫人話裡的落寞,指尖輕輕拍了拍阿朝的後背,溫聲道:“他們心裡定然記掛著您,不然也不會特意趕回來陪您過下午。前幾日與李員外一同在醉仙樓用膳,李員外還說要早些帶孩子回來見你。”
阿朝跟著點頭,湊到李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我和夫子下午要是有空,過來陪你說說話,如何?雪球也能來,它可乖了,不會吵到您。”
李老夫人被孩子的話逗得笑起來,伸手摸了摸阿朝的發頂,眼角的皺紋都柔和了些:“好啊,有你們來,老婆子我才熱鬨。若是你們來,我讓下人做些你們愛吃的,聽聞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愛吃辣的、酸辣的,到時候也做給你們吃。”
知子莫若母,她早就知曉自己子女的心思,冇抱多大的幻想。
“好。”阿朝眼睛一亮,又想起什麼,“今日庖屋做了些糕點,老夫人,我待會讓下人送來與你嚐嚐,味道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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