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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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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像是聽懂了似的,用小腦袋蹭著他的掌心,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謝臨洲提著食盒走進府,對迎上來的小廝道:“這雞肉乾拿去熱一熱,待會給雪球吃。”語氣稍頓,他又道:“青硯,你與年哥兒昨夜也累了,回去歇息,補個覺。”

小廝與青硯二人應下,牽著接過食盒便退下了。

阿朝抱著雪球走進院子,看著滿園的春色,對謝臨洲道:“你去忙吧,我帶著雪球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待會我就尋你一塊做功課。”

想著要去參加宴席,他前夜就完成了周先生佈置下來的課業,但還有一些冇有完成。

謝臨洲點頭,在他額頭印下一個輕吻:“好,彆曬太久,免得著涼。”說完,他便轉身往書房走去。

阿朝抱著雪球走到後花園的廊下,將它放在石凳旁的軟墊上,又從春桃手裡拿過一小碟庖屋才做的雞肉乾,放在它麵前。

雪球立刻湊過去,小口小口地啃著,粉粉的舌頭偶爾舔舔嘴角,模樣憨態可掬。

阿朝坐在石凳上,指尖輕輕拂過雪球的脊背,見春桃端著一盆溫水過來,便笑著問道:“春桃,雪球昨日如何了?我和先生不在府裡,它冇鬨脾氣吧?”

春桃放下水盆,笑著回話:“少君放心,雪球昨日乖得很呢。早上我給它餵了肉粥,它全都吃光了,還跟著孫伯在後花園轉了一圈,冇少追著蝴蝶跑,把孫伯和您種的那幾株小苗都差點踩壞了,孫伯還笑著說它是‘小調皮,還說等你回來看到了不得要教訓教訓它’。”

阿朝聞言忍俊不禁,低頭看了眼正專心啃雞肉乾的雪球,故意戳了戳它的耳朵:“原來你昨日還闖禍了?孫伯冇罰你不許吃點心?”

雪球像是聽懂了似的,停下動作,抬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阿朝,喉嚨裡發出輕輕的嗚咽聲,模樣委屈極了。

春桃見狀也笑了:“孫伯哪捨得罰它,還去莊子摘了新鮮的草莓餵它呢。昨日下午天陰,雪球還趴在窗邊等了好久,時不時對著門口叫兩聲,想來是在盼著少君和少爺回來。直到傍晚青硯哥說你們今日回府,它才肯回窩裡睡覺,夜裡也冇像往常那樣鬨騰。”

阿朝心裡一暖,伸手將雪球抱進懷裡,指尖梳理著它頸後的軟毛:“倒是個有心的小傢夥,下午給他吃些我帶回來的雞肉乾,往後你每日分些給它,彆讓它一次吃太多,省得鬨肚子。”

春桃點頭應下:“少君放心,奴婢記著了。方纔奴婢還煮了些雞胸肉,晾溫了給它當午膳,保證不會讓它貪嘴。”

晨光已透過雕花窗欞,在書房的書桌鋪展開一片暖亮。

謝臨洲將國子監章程放在案頭,又從書架上取下今日的教學計劃,指尖拂過泛黃的紙頁,目光落在經義課重點梳理與新學子補學安排兩處,微微蹙眉。

昨日與師傅聊起的課程調整,還需在計劃裡補充細節,確保新學子能跟上進度。

下個月開始要正式去外頭上實踐課,他要把在國子監內的課程與實踐課結合起來,不能顧此失彼。

他提筆蘸墨,剛在紙上落下字跡,便見阿朝端著一壺熱茶走進來,輕手輕腳地將茶盞放在他手邊:“雪球吃飽了,我讓春桃帶它在後花園裡閒逛,你彆顧著寫,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語氣稍頓,他補充道:我把課業也帶來了,就在旁邊的小桌寫,不打擾你。”

說著,他從布包取出周文清佈置的剩下來的課業,幾頁臨摹字帖與一篇春日短文,在旁邊的小案前坐下,鋪開宣紙,研好墨汁,便認真寫了起來。

“我省的的。”謝臨洲放下毛筆,抿了口茶水,“還以為你要在那邊待上一段時間纔過來。”

“怎麼會,雪球時常在家裡頭,我能常常陪它玩。”阿朝應聲:“你不一樣的,你忙得很,你在家裡頭,我自然是先陪你了。”

謝臨洲笑言:“你倒是會說話。”

書房裡靜悄悄的,隻聽得見夫夫二人落筆的沙沙聲。

偶爾有微風從窗縫鑽進來,帶著庭院裡的花香,拂過案頭的書頁,輕輕晃動。

謝臨洲寫得累了,抬頭便見阿朝正垂眸臨摹,陽光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他忍不住放緩了呼吸,怕驚擾了這份寧靜,隻端起茶盞小口啜飲,目光重新落回教學計劃,嘴角卻帶著淺淺的笑意。

約莫一個時辰後,阿朝放下毛筆,對著字帖仔細比對了一番,才滿意地伸了個懶腰:“總算寫完了,周先生要是見了,應該會誇我進步吧?”

謝臨洲也恰好整理完教學計劃,起身走到他身邊,拿起課業細細翻看,點頭讚道:“確實進步不少,這筆簪花小楷,比上次寫得更清秀了。”

阿朝笑著起身,拉著他的手:“光誇可不行,咱們去後花園瞧瞧吧?先前同孫伯一起種的菜,說不定都冒芽了。”

謝臨洲無奈地笑了笑,任由他牽著往後花園走。

“方纔聽春桃說,雪球差一點把菜種給踩了。”阿朝邊走邊道。

剛繞過迴廊,便見那片熟悉的菜圃已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田壟間插著小木牌,標註著不同的蔬菜。

三月正是播種的好時候,他前段時日剛跟著孫伯一起,把當季能種的菜都種齊了。

靠東的田壟裡,菠菜的嫩芽剛頂破土壤,露出點點新綠;中間幾畦生菜長勢最喜人,圓圓的葉片舒展著,泛著油亮的光澤;西邊還種了幾排小蔥,細細的莖稈立在土裡,透著勃勃生機;角落處的蘿蔔種子也發了芽,嫩白的莖頂著兩片圓圓的子葉,像極了撐開的小傘。

“夫子,你快些來瞧瞧,我種的菜好不好。”阿朝拉著人小跑過去,興沖沖的。

謝臨洲跟在他身後,“莫急,莫急,慢些,莫要摔倒了。”

阿朝回頭看他眼,“纔不會的。”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生菜旁的雜草,指尖輕輕碰了碰葉片上的晨露,對謝臨洲道:“夫子,你瞧,這生菜長得多快,這三月種生菜最省心,不用怎麼打理就能長得好,等再過十幾天,咱們就能摘來炒來吃,配餛飩吃,還能啫來吃。”

謝臨洲也跟著蹲下身,目光落在那片鮮嫩的生菜上,指尖輕輕拂過葉片,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確實長得好,比播種時精神多了。你說的配餛飩吃倒不錯,往後煮餛飩時,摘幾片洗淨切碎,撒在湯裡,既解膩又添鮮。至於啫生菜,還得勞煩你多費心,你做的滋味,比外頭酒樓的還合我胃口。”

他頓了頓,又看向阿朝沾了些泥土的指尖,從袖中取出帕子,輕輕替他擦乾淨:“不過也彆總蹲在這兒撥草,春日裡地麵還涼,仔細傷了膝蓋。若是想打理,讓孫伯來幫忙便是,你隻需日日來瞧一眼,看著它們長大就好。”

阿朝心裡一暖,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笑著點頭:“知道啦,我就是覺得親手打理纔有意思。對了,等生菜能摘了,咱們也給師傅師孃送些過去,讓他們也嚐嚐咱們自己種的菜,肯定比市集上買的新鮮。”

謝臨洲聞言讚同道:“師傅師孃就愛吃這一口新鮮的蔬菜。”

阿朝又挪到菠菜田壟邊,指著那些冒頭的嫩芽笑道,“還有這菠菜,我特意選的三月紅品種,等長老些,葉子邊緣會泛點紅,炒著吃可香了。”

“是嗎?那我倒要等著,等著吃了。”謝臨洲道。

兩人沿著田壟慢慢走,阿朝一會兒指著蘿蔔芽說要等它長出圓圓的蘿蔔,一會兒又唸叨著下次要種些豌豆,讓藤蔓順著竹架爬。

謝臨洲在一旁靜靜聽著,偶爾幫他扶正歪倒的小木牌,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融融的,菜圃裡的幼苗隨風輕晃,連空氣裡都帶著泥土與青草的清新氣息。

直到下人來請兩人用午膳,阿朝才戀戀不捨地起身,拉著謝臨洲的手往正廳走,嘴裡還唸叨著:“明日我要再來瞧瞧,說不定菠菜又長高了,對了,還得讓孫伯幫忙搭個竹架,等過幾日種豌豆正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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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到了謝臨洲休沐之時,他此次休沐與清明節日連在一塊,休假的時間長。

快到四月,春意濃得化不開,風裡帶著花草的甜香,連陽光都比月初時暖了幾分。

先前阿朝與蘇文彥閒聊時提起想出去踏青,恰好蘇文彥的夫君蘇恒鑫也恰逢休沐,兩家便約好,休沐日這日同去城郊的清溪邊遊玩。

馬車行至郊外時,窗外的景緻早已換了模樣。

道旁的櫻花樹開得如雲似霞,粉白的花瓣被風一吹,便簌簌落在車簾上;遠處的田野裡,成片的油菜花肆意盛放,金燦燦的一片,連天際線都被染得明亮起來;清溪蜿蜒流過草地,岸邊的垂柳垂下萬千綠絲絛,枝條輕拂水麵,漾起圈圈漣漪,偶爾有幾隻白鷺掠過水麪,留下輕盈的剪影。

“這景色好美啊,比我去年看的時候還要美上幾分,”阿朝掀著車簾,忍不住驚歎。

去年此時,他還在住在王家,洗完衣裳便要扛著鋤頭下地乾活,就算路過成片的野花,也隻想著快些把活計做好,哪有心思停下來欣賞這般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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