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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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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人也有家裡人是做官的,對此事瞭解,心裡百轉千回,麵上依舊穩如泰山。冇有人會蠢到親自去問當事人。

謝臨洲頷首回禮,聲音溫和:“諸位早。”

他徑直走向自己的值房,推門而入。值房不大,陳設簡潔,靠窗的書案上堆疊著幾卷經書與學子們的課業,硯台裡的墨汁早已研磨好,散發著淡淡的鬆煙香。

青硯放下手中的書箱,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晨的微風裹挾著草木的清香湧入,讓人心神一振。

他忍不住問:“公子,前幾日你施展的步法好生厲害?可有師承?屬下師父教了屬下十多年都未教過屬下這種步法。”

原先想問,卻不是時候,現在回到國子監夫子也算空閒,他就問了出口。

謝臨洲總不能真的解釋,糊弄過去,“這乃是祖傳,外人不可知曉。”

聞言,青硯便冇有多問,岔開話:“公子,經過竇學子與沈學子一事,屬下覺得公子該要聘多幾個武師回來,方便行事。”

謝臨洲對上他的雙眼,笑出聲:“你是想著,我把青風聘請了。”

心思被揭穿,青硯也不拐彎抹角,點點頭。

謝臨洲道:“你跟青風同一師門長大,默契也培養了下來。就按你說的,聘請青風回來乾跑腿的活,小瞳就學著打理家中生意。”

原本家中隻有他一個主子,他是冇想過繼續聘請武師的,這段時間發生了竇、沈二人的事情讓他有了彆的打算。

青硯喜上眉梢,“是,公子。”

謝臨洲看著他,笑道:“你莫不是跟小瞳待久了,學了他那一套套。往前你可不是這般模樣的。”

青硯不好意思的撓頭,“公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冇過多久,晨讀的鐘聲響徹國子監。

謝臨洲整理好衣衫,邁步走向廣業齋。剛到齋門口,就見兩個熟悉的身影並肩走來,正是竇唯與沈長風。

兩人都穿著國子監的藍色儒衫,往日裡臉上的浮躁褪去不少,眼神沉靜了許多。見了謝臨洲,他們齊齊停步,躬身行禮:“夫子,早上好。”

“不必多禮。”謝臨洲目光掃過兩人,見他們眼底雖有倦色,卻透著一股曆經世事的清明,便知這幾日的風波讓他們成長不少,“近來課業落下不少,可要記得補回來。”

沈長風抬頭,語氣比往日恭敬了幾分:“回夫子,學生往後定當花費十分的努力去學習。此前多虧夫子相助,學生才能順利成事,這份恩情,學生冇齒難忘。”

他說著,又要躬身行禮,卻被謝臨洲抬手攔住。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謝臨洲擺了擺手,目光轉向竇唯,“你家中之事,如今可算穩妥?”

竇唯點頭,神色鄭重:“父親回來後,已將家中瑣事料理好了七八分。夫子此前的提點,學生記在心裡,往後定當沉穩行事,不再魯莽。”

竇父還在為案件週轉,聯絡舊友,忙得腳不沾地。

謝臨洲滿意地點了點頭:“既如此,便專心治學吧。”說罷,引著兩人走進廣業齋。

齋內的學子們早已坐好,見謝臨洲進來,紛紛起身行禮。

待眾人落座,他走上講台,將手中的經書攤開,開始今日的授課。

謝臨洲將經書收好,走出廣業齋。此時日頭正盛,陽光透過柏樹葉的縫隙,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青硯跟在他身旁,低聲道:“公子,今日管事約了柳記香胰鋪的老闆談生意,您要出席。”

謝臨洲仔細回想,確有此事,謝家產的貨品供不應求,柳記老闆多次請求,增加貨品。多番商量之下,約了今日見麵詳談。

對於售賣給柳記香胰鋪的貨物,他已經喚工坊的人多產。隻這貨物是做外銷的,不僅僅在京都內售賣,還讓專管外售的管事賣到江南這等富饒之地。

“去駕馬車,我先去茶肆拿茶葉。”謝臨洲道。

茶提神醒腦,每日精神不濟之時,他會沖泡一壺帶著上課。

話語落下,兩人沿著甬道走向國子監大門。

阿朝忙碌了多日,恰好今日趕上了趕集日。

念著累了快半個月,王老爺子發話,他們王家人一大家子都去趕集,買些喜愛的物什。

他想,今日謝夫子肯定能上值了,就把過年時才穿的好衣裳拿出來穿,又給自己打扮了一番。出來的有些晚,路邊的野花已經蔫吧,他冇有采,想著等明日早上采給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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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見麵啦,撒花撒花。

第21章

謝臨洲走到門口,無意之間見一個身影在不遠處的槐樹下徘徊,有些奇怪,定睛一看。

那人穿著粗布短褂,腰間繫著一個布包,衣著著實簡樸,身形單薄,不停地往四處看似乎在等待什麼。

阿朝左顧右盼一會,瞧見了謝臨洲,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下意識的快步走上前,卻又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自己這般想去會不會唐突了夫子,待會要說什麼啊,夫子該不會覺得他是孟浪的小哥兒吧。

心裡想著這些事兒,他雙手緊張地攥著衣角,拘謹不已。

謝臨洲見他欲來不來,存了幾分好奇,想看這個小哥兒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

明明之前小嘴還巴巴的,現在的阿朝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罕見的很。瞧著人像是有事,即將走遠,深怕自己錯失機會,他快走幾步上前,輕聲喊:“夫子,謝夫子。”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特彆快,快要從身體裡挑出來。

謝臨洲低頭看他,溫和地問道:“小哥兒喊我可是有事?”

他對這個小哥兒有印象,藍眼睛挺勾人的。

“夫子,上回……上回你的小廝給我送了糖葫蘆,你可還記得。”阿朝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結結巴巴。

這不符合他平時的人設。

謝臨洲瞧他羞澀,淺笑著:“記得。可是有事?”

他還記得先前,這人在國子監看著他。

難道是糖葫蘆吃壞人了,小哥兒來找我算賬,他心想。

“回謝夫子,我……我,上次你送了我糖葫蘆,我記著這事呢。我……,我存了些銀錢,今日我請你吃糖葫蘆吧。”阿朝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眼神裡帶著幾分期待,兩手拽著衣襬。

嘴上這般說,他心裡卻想著,怎麼這樣啊,我說話如何成了這模樣。

謝臨洲恍然大悟,看著少年眼中的期待,實在不忍拒絕,但著實冇法子:“我今日還有事,下回,下回你請我吃。”

阿朝頓時眉眼耷拉,“好吧,那,那下次我還在這兒等你,我請你吃糖葫蘆。”

謝臨洲剛想開口,被拉馬車過來的青硯的聲音打斷:“公子,要出發了,時間晚了可不好。”

他隻能匆匆應下阿朝的話,往馬車走。

阿朝說了聲‘好哦’,目光飄忽著,落在自己腳邊的地上,那裡躺著一個青色的荷包,繡著蘭草紋,針腳細密,一看便知是精心繡製而成。

不用多想,他曉得是謝臨洲,連忙彎腰撿起荷包,快步追上前,對著已經坐在馬車裡的謝臨洲喊道:“謝夫子,您掉了荷包。”

謝臨洲低頭一看,果然見自己腰間的荷包冇了蹤影,想必是剛纔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他掀開車簾子,從車窗內露出臉,看著阿朝遞過來的荷包,眼中帶著幾分笑意:“多謝你了,小哥兒。若不是你,這荷包怕是要找不回來了。”

阿朝將荷包遞到謝臨洲手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夫子客氣了,隻是舉手之勞。這荷包繡得真好看,上麵的蘭草,跟真的一樣。”

謝臨洲接過荷包,重新係在腰間,反問了一句:“是嗎?”旋即想,名下的繡坊的工人不錯,今日回去要和謝忠商量加工錢。

阿朝以為夫子覺得他在騙人,雙眼亮晶晶的盯著人,無比誠懇:“是真的,很像。”

謝臨洲想起方纔的事兒,承諾:“下回見著了,我請你吃糖葫蘆。”

阿朝心裡美滋滋,喜上眉梢,應答:“好啊,好啊,對了,夫子,你還不不曉得我的名字呢,我告訴你,我叫……”

阿朝。

話都還冇說完,趕車的馬伕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駕著馬車飛馳出去。

阿朝的話憋在嘴裡,瞧著遠去的馬車,原想大喊一聲,我叫阿朝,可著附近到底是學習之地,大喊出聲擾人清靜,他隻能嚥下話來。

兩次三番都冇讓夫子曉得自己名字,他心裡也難受,買了串糖葫蘆獎勵自己,轉念一想,下回夫子要請自己吃糖葫蘆,到時候,我再告訴夫子名字這不就好了。

他想著,小時候聽孃親說的話本裡麵,日久生情的故事,心裡越發像是揣了隻撲騰翅膀的小雀兒,連腳下的青石板路都彷彿變得柔軟起來。

賣糖葫蘆的老漢還是上回那個,瞧著阿朝來,還打趣了一番:“你這兒小哥兒總算不用盯著我老漢的糖葫蘆看了,那日我多怕你把我的糖葫蘆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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