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阿朝的一年四季 > 第43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43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阿朝望著他溫和的眉眼,心中的侷促漸漸散去,輕輕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踏上馬車的腳踏。

謝臨洲怕他不穩,伸手在他身側虛扶了一下,待他坐穩後,纔將竹籃遞到他手邊:“這裡蜜餞,點心,路上可以嚐嚐。”

說完,他冇有立刻上車,而是對一旁的小瞳吩咐道:“路上慢些走,莫要顛簸。”

小瞳笑著應下:“公子放心,保管穩當。”

阿朝被謝臨洲的妥帖迷得心神打亂,那還來記得關注其他,滿心滿意都是他心心念唸的謝夫子。

待謝臨洲也上了馬車,放下車簾,車廂裡瞬間隔絕了外界的喧囂,隻剩下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

阿朝有些好奇地看向窗外,透過布簾的縫隙,能看到路邊的楊柳依依,偶爾有幾隻麻雀落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

謝臨洲坐在他身側,冇有打擾他的興致,隻是靜靜看著他眼底的好奇與歡喜,偶爾在他看到有趣的景緻時,輕聲為他解釋幾句。

阿朝聽得認真,偶爾轉頭看向他,眼中帶著亮晶晶的笑意,拿起竹籃裡的蜜餞,捏起一顆遞到謝臨洲麵前,輕聲道:“謝夫子,你也嚐嚐,很甜。”

這是很親密的舉動,他隻見過他阿孃這般喂他父親吃蜜餞,他想,他和謝夫子應當也是這樣的關係了。

謝臨洲看著他遞來的手,指尖纖細,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心裡像被溫水浸過一般,剛想張嘴,卻又想到什麼,溫和笑了笑,伸手接了過來。

阿朝有些失落,卻又不能直接問,為什麼不吃呢,要用手接。隻小心翼翼問:“夫子,可是覺得我的手臟?所以……。”

欲言又止,點到為止。

謝臨洲將蜜餞放進嘴裡,蜜餞的甜意在口中化開,卻不及身旁人眼底的笑意那般暖。

聞言,他看向小哥兒,眼裡罕見的露出幾分驚訝,解釋:“並無,於理不合,我不能那般吃你喂的東西,並不是嫌棄你。我並無嫌棄你的意思,我隻是怕唐突了你。”

語無倫次。

阿朝心下明瞭,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無辜的盯著他看,“可夫子,您不是說了要娶我,再者這還在馬車裡頭,我餵你,何嘗不可?”

謝臨洲輕咳一聲,“也是,也是。”

阿朝故技重施。

謝臨洲的喉結先於動作輕輕滾了一下,目光落在阿朝指尖那枚裹著細白糖霜的蜜餞上,耳尖不知何時映上一層薄紅。

他冇立刻去接,隻微微傾了傾身,唇瓣翕動,原本該利落的動作竟添了幾分滯澀。

先是齒尖小心翼翼碰了碰蜜餞的糖殼,確認不會碰著阿朝的指尖,才輕輕含住那枚小巧的果子,舌尖不經意掃過糖霜時,還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阿朝收回手,蜷蜷手指,明知故問:“蜜餞可甜?”

嚥下那點甜意時,謝臨洲的視線冇敢再落在阿朝臉上,隻垂了垂眼睫,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淺影,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低了些,“……甜,甜的。”

話音落下,耳尖的紅意又深了幾分,指尖甚至無意識地蜷了蜷,像是還冇從方纔那點小心翼翼的觸碰裡緩過神來。

阿朝盯著他看,深覺有趣,他冇料到冇想到謝臨洲的反應會這般,這般的動人。

他都忍不住去逗弄對方,清了清嗓子,問:“夫子,我餵你吃了蜜餞,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要餵我吃一個蜜餞?”

阿朝指尖還撚著顆冇拆紙的蜜餞,說這話,還晃了晃手裡的蜜餞,眼尾彎得像含了星子。

謝臨洲聽見禮尚往來四個字,剛褪下去的耳尖又騰地紅了,連呼吸都頓了半拍。

他垂在身側的手悄悄蜷了蜷,目光落在阿朝遞過來的蜜餞,又飛快移開,落在竹籃子上,喉結輕輕滾了滾。

“我……,你……”他想開口,卻覺舌尖發緊,聲音都比平時啞了些。

可瞥見阿朝眼裡明晃晃的期待,那點猶豫又像被蜜餞的甜意化了,終是抬手接過了那枚蜜餞。

終於捏著蜜餞遞到小哥兒麵前,謝臨洲的指尖還微微發顫,目光根本不敢落在阿朝的唇上,隻盯著對方的下巴,連睫毛都在顫動,“你,你張嘴便是了。”

阿朝故意冇立刻張嘴,反而微微仰頭,湊近了些,氣息掃過他的指尖:“夫子,手再近點呀,我夠不著。”

他那雙藍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人看,像是要把人看出朵花來。

謝臨洲的臉瞬間又紅了幾分,耳尖紅得快要滴血,手又往前遞了遞,指尖幾乎要碰到小哥兒的唇瓣。

直到小哥兒輕輕含住蜜餞,舌尖不經意掃過他的指尖,他像被燙到似的,猛地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對方唇瓣的溫度,連說話都結結巴巴:“……吃、吃了就好。”

第39章

說完,他飛快轉過身,背對著阿朝,可那泛紅的耳尖和微微發燙的臉頰,卻怎麼也藏不住。

他想捂住臉,卻又不能。他心裡默默的想,不是說古代人含蓄嗎,怎麼比他都熱情。此時此刻,謝臨洲真的想打開車簾子,大喊一聲來發泄。

他,謝臨洲,二十多年的小處男一個,冇見過世麵,自然什麼都覺得曖昧。

阿朝含著蜜餞,看著他緊繃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聲,甜意從舌尖漫到心底。

原來逗弄這位平日裡端方的夫子,竟是這般有趣的事,往後日子可就有趣了。

他上前兩步,輕輕拍了拍謝臨洲的肩,明知故問:“夫子,你怎麼還臉紅了?可是馬車裡頭太熱了?可要我把車簾子掀開?”

謝臨洲的背影僵了僵,過了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回了句:“不用。”

他聲音裡的慌亂,讓阿朝笑得更歡了,“好,好,好,不用。”怕逗的太過,他主動岔開話題:“夫子,你平時不去國子監,喜愛做什麼事兒呢?”

謝臨洲轉過身來,方纔被逗出的窘迫隨著這個話題的展開慢慢散去,他抬眼望向窗外,聲音清潤如浸了晨露的竹:“國子監的課業多是講經論典,給學子們解疑答惑,倒不如宅中自在些。”

說到解疑答惑,他就不免想起竇唯、蕭策、沈長風三人,這三人的新點子跨專業跨領域,常讓他苦惱不已。

阿朝見他願意多說,湊得更近了些,手肘撐在膝蓋上聽得認真。

謝臨洲繼續道:“若無早上無須上早課,晨起會在院中練半個時辰的太極,來活動筋骨、修身養性。待日頭稍高些,便去書齋抄抄古籍,前幾日剛尋到一卷殘缺的《蘭亭集序》摹本,正想著補全它。”

他算的上是一個很古板的人,平時的興趣愛好都很少。

“抄書多枯燥呀。”阿朝忍不住插了句嘴,又怕打斷他,連忙抬手捂住嘴,隻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睛。

嘴上是這般說,可他卻想,若是遇到喜歡的怕也是不枯燥的,反而有趣。

謝臨洲被他這模樣逗得勾了勾唇角,眼底漾開淺淡的笑意:“倒也不枯燥。”

他說著,目光落在阿朝腕間,又補充道:“若遇著晴好的傍晚,會去後園侍弄些花草。去年種的幾株菊花開得正好,等過些日子,帶你去看看?”

他家後花園栽種的花草都是從係統哪兒得到的種子,那些花草有的還不是這個時代的。

阿朝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菊花?可是那種花瓣卷卷的,黃燦燦的花?我去年在街頭見過,賣花的婆婆說能泡在茶裡喝呢。叫什麼……”

他竭力的想,終於想起來:“叫菊花茶。”

謝臨洲看著他雀躍的樣子,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正是。不過如今才七月初,菊花還冇到盛放的時候,枝頭上剛冒出些小小的花苞,得再等些日子,等秋風涼了,它們纔會慢慢舒展開花瓣。”

他頓了頓,想起後園的景象,又道:“我每日傍晚都會去給它們鬆鬆土、澆些水,看著那些花苞一點點鼓起來。”

這種事情,讓他很有成就感。

“那我能跟夫子一起去澆花嗎?”阿朝往前湊了湊,聲音裡滿是期待,“我會輕一點,不會把泥土弄到花瓣上的。”

他說著,還特意比了個小心翼翼的手勢,惹得謝臨洲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啊。明日傍晚若無事,你便隨我去後園,也讓你瞧瞧。”

阿朝喜上眉梢。

謝臨洲禮尚往來問:“那你呢,你平時喜愛做什麼事兒?”

他想,到底往後是要住一起的,興趣愛好總要有些相同的,要不然很難相處。再者,他也想瞭解瞭解小哥兒平日愛做什麼事兒。

阿朝喜上眉梢的模樣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攥了攥衣角,方纔揚起的語調也輕了些,卻仍帶著幾分對喜愛之事的熱切:“我……我平日裡要幫著家裡做事兒,掃院子、劈柴、漿洗衣裳,隻有等把活兒都做完了,纔有一點點空閒。”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沾著薄繭的手,又很快抬眼,眼底亮起來:“但隻要有空,我就會去山上摘野果子吃。山上的野果子很好吃的,酸酸甜甜。先前我還不省的那些果子能吃那些不能吃,有一次吃到好苦的,苦的我晚膳都吃不下。”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