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候時 第296章 全麵監視
散會的人潮像退潮,腳步聲和討論聲在走廊裡拖出細長的尾音。
白恩月把筆記本抱在胸前,逆著人流上了鹿鳴川按下的總裁專屬電梯。
就在剛剛散會時候,鹿鳴川給她發了訊息,讓她去辦公室找他。
白恩月對著反光的鏡麵,簡單整理自己的儀容和著裝,隻是鹿鳴川為何找她,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
踏出電梯,沈時安剛好從辦公室退了出來。
看到白恩月,她嘴角揚起一個神秘的幅度,一眼不發地就徑直從她的身旁略過。
白恩月也沒有多給對方一個眼神,她輕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來。”
鹿鳴川的聲音低而短,像被倒計時壓薄了。
門一開,冷白頂燈自動亮起。
鹿鳴川站在落地窗前,西裝外套脫了,襯衫袖口捲到小臂,手裡卻拎著一隻空咖啡杯——顯然,提神的東西已經喝到底了。
“把門反鎖。”他說。
白恩月照做,“哢噠”一聲,世界瞬間安靜了幾分。
她走近,把筆記本放在茶幾上,沒有坐下——兩人隔著一張辦公桌,卻像隔著一條河流。
鹿鳴川放下杯子,開口單刀直入:“假餌放了五天,風控映象全開,後台有動靜嗎?”
白恩月搖頭,聲音壓得極低:“零觸發。沒人複製、沒人轉發、甚至沒人點進過那個目錄。”
“連試探性掃描都沒有?”
“沒有。”
她頓了頓,補充,“我把暗水印調到最細,理論上隻要滑鼠滑過,就會留下指紋——可日誌乾淨得像一張白紙。”
鹿鳴川的指節在桌麵輕敲兩下,節奏與她心跳重合。
他抬眼,目光帶著通宵後的血絲,卻更亮:“兩種可能——第一,內鬼已經嗅到危險,徹底收手;第二,他根本不在我們鎖定的範圍裡。”
白恩月抿唇,把腕上的護身符往袖裡藏了藏:“我傾向第一種。”
“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話音落下,辦公室陷入短暫的靜默。
落地窗外,人渺小得就像是螞蟻。
鹿鳴川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啞卻冷靜:“可能吧,但一直找不出這個人,軍心可能會受到影響的。”
“的確。”
白恩月抬眼,眸色沉靜,“但網已經撒了,收不回來。48小時後發布會,全世界都會看見eveos的核心邏輯——以現行的安全係統,對方並不能輕易破解。”
鹿鳴川點頭,眉骨在冷光下投出鋒利陰影:“那就把48小時當成最後誘餌。”
他轉身,從保險櫃裡取出一隻黑色加密硬碟,推到她麵前,“這裡是最原始的倫理沙盒映象,連董事會都沒過目。你今晚12點整,悄悄替換掉假餌——檔名、時間戳、許可權,全部保持一致。”
白恩月指尖一頓,明白過來:他在用真正的“心臟”釣魚。
“如果這都被複製,”鹿鳴川聲音低得隻剩氣音,“說明敵人來自我們內部最核心層——屆時,抓現行,直接司法;如果依舊沒人動,”
他頓了頓,目光柔軟卻決絕,“說明內鬼的事,到此為止。我們安心發布,剩下的交給市場。”
白恩月接過硬碟,金屬冰涼,像捧著一枚拉掉保險栓的雷。
“12點整,我會把替換過程錄屏,日誌實時上傳到你私人伺服器。”
她輕聲承諾,“明早7點前,給你結果。”
鹿鳴川“嗯”了一聲,忽然伸手,掌心覆在她後頸,把人往前一帶,額頭抵著額頭——不是戀人式的親昵,而是兩艘在風暴裡並肩的艦,短暫地交換溫度。
“記住,”他聲音啞得發疼,“這是我們通往未來的船票,我絕不可能讓彆人毀了它。”
白恩月鼻尖一酸,卻笑:“放心。”
兩人分開,距離重新退回到安全線。
鹿鳴川抬腕看錶——17:47,距離最後倒計時,隻剩不到40個小時。
“去吧。”他說,“今晚之後,要麼真相落地,要麼徹底翻篇。”
白恩月點頭,把硬碟塞進內袋,貼胸放好。
轉身時,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咚、咚、咚——像遠端伺服器裡那枚暗水印,靜默卻堅定地等待著最後一擊。
門拉開,走廊燈光冷白。
她回頭,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唇形無聲:
“等我訊息。”
鹿鳴川站在原地,目送她背影消失在電梯口。
直到大門關閉,他才低聲自語,彷彿說給空氣,也說給自己:
“媽,再等等我。”
......
白恩月刷卡進了自己辦公室,門一關,把燈全滅,隻剩螢幕亮著幽藍冷光。
她先把鹿鳴川給的黑色硬碟鎖進抽屜——真東西不能留在鉤子上太久,那是最後才用的“核彈頭”。
眼下,她需要一個更隱蔽、更快速的“雷達”。
“他現在太過於激進了。”
她低聲自語,指尖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指令,進入慧瞳內網最底層的資料映象節點。
這裡儲存著所有員工的實時訪問日誌,普通管理員隻能看,不能改;而白恩月的首席許可權,可以標記——神不知鬼不覺地給特定id打上高亮標記。
目標:林初。
指令一行行落下:
1.開啟對uid-217(林初賬號)的全程包抓取;
2.凡訪問路徑含“eveos”“熔斷閾值”任一關鍵詞,立即生成秒級快照;
3.外發流量若大於1mb且目的地址非公司cdn,自動映象並彈窗到她的隱秘通道;
4.攝像頭、門禁、usb全部並聯,觸發即錄屏。
回車按下,螢幕上跳出一行淡綠小字:
【監控域已靜默展開,對外不可見。】
白恩月靠在椅背,撥出一口濁氣。
她知道這麼做越界——一旦被發現,輕則違規,重則等同“內鬼”行為。
可她也清楚,最後48小時,任何一秒都可能被翻盤。
“林初......彆怪我。”
她苦笑,腦海裡閃過林初那雙彎彎的眼睛。
螢幕右上角,監控麵板彈出第一條心跳包——林初的電腦線上,程序列表一切正常。
白恩月把護身符“kito”貼唇輕碰,像對草原借一點勇氣,繼續實施對林初的全麵監控:
一段偽裝成日誌清理指令碼的後門,隻要林初的賬戶嘗試打包大於50mb的加密資料,它就會自動把副本傳到她私人沙盒,並替換成一個表麵相同、實則內部填充廢碼的“空殼”。
她眼裡映著冷藍光,像深夜海麵下暗湧的渦流。
寫完,編譯,加密,植入。
全程不到二十分鐘。
但是對她來說卻漫長至極。
走廊儘頭,消防通道的門縫裡漏出一線弱光,隱約能聽見林初哼著跑調的小曲兒,聲音輕快,像根本不知道頭頂有一張越收越緊的網。
白恩月站定,側耳聽了兩秒,抬手把護身符握進掌心,低聲道:
“對不起……但我必須守住這艘船。”
監控後台裡,那條屬於林初的綠線仍在勻速跳動——
風平浪靜,卻每一秒都可能掀起吞舟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