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遲悔無聲 024

    其實我本不想和裴景聿說那麼多。

因為裴景聿永遠真正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說再多也沒用。

裴景聿在醫院裡怎麼樣我沒管了。

我以為裴景聿不會再來找我。

這天我帶小恩回家時，卻在家門口再次看到裴景聿。

他身上傷沒好全，人消瘦了一大圈。

還那麼年輕，鬢邊卻似乎冒出了根根白發。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皺眉走近，問他：“你來乾什麼？”

裴景聿似乎看到我和小恩眼中的疏離，苦笑了一下。

隨後垂眸，啞聲和我說：“林雲舒在家精神病院跳樓了。”

“人救回來了，但是半身不遂，往後恐怕隻能在病床上度過。”

“瑩瑩也從養父母家跑了出來，養父母說什麼也不肯管她了。”

我笑了笑，語氣嘲弄：“那正好，她一直喊你爸爸，你可以收養她了。”

裴景聿卻沉聲說：“我不會收養她，我隻有小恩這一個女兒，餘生也隻有她。”

我沒說話，畢竟怎麼做，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裴景聿的目光落到小恩身上，又小心問我：“晚夏……可以最後讓小恩叫我一聲爸爸嗎？”

我麵無表情說：“這個你要問小恩，不要問我。”

從生物學和法律上來說，裴景聿確實是小恩的父親。

小恩願意叫他，我也不會不讓她喊。

裴景聿蹲下身，扯出一個僵硬笑容：“小恩，可以喊我一聲爸爸嗎？”

小恩緊緊抱住我的手，戒備的看著裴景聿。

卻是低低說：“可是……我不想要你這個爸爸。”

裴景聿眼中的期盼像是碎了一地，身形也晃了晃。

好半晌，他才僵硬的扯了下唇，啞聲說：“好，沒關係。”

他搖晃著起身，眸色泛痛，似乎是車禍傷還沒好全，站都站不穩。

他扶著車頭，白著臉和我說：“晚夏，我會回國，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你和小恩了。”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裴景聿走得這麼快。

不過，他能想通，我內心還是鬆了口氣。

我露出了從他來澳洲以後得第一個真心笑容。

“一路順風。”

裴景聿神色一僵，苦笑道：“晚夏，從年少時到現在，我心裡的人從始至終隻有過你。”

“我隻是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以後，我不再……奢求你的回應了。”

我便笑而不語，不再回應他。

這時，裴景聿的手機響了一聲，我瞄了一眼，看到了他的航班提示。

我適時提醒道：“快去吧，彆誤了時間。”

裴景聿的眼眶泛了紅，但仍是說：“好。”

他纔開啟車門，卻又側過頭，問我：“晚夏，你還恨我嗎？”

我笑了笑，淡然道：“不恨。”

裴景聿僵著和我對視幾秒，而後艱澀道：“你和小恩，平安健康。”

我說：“你也是。”

裴景聿上車離開了。

我抱著小恩回了家。

小恩睜著大大的眼睛問我：“媽媽，裴叔叔是不是不會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啦？”

我捏了捏她的臉：“對啊，以後隻有媽媽和你了。”

小恩又問：“那寧湛叔叔呢？寧湛叔叔以後會做我的爸爸嗎？”

我笑起來，說：“不會。”

也許我以後會遇到合適的人。

但我不會選擇一個帶著秘密靠近的人。

人生風雪繽紛，愛與恨隻是其中一個天氣。

但它們不會占據我的春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