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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號碼牌_孫燕姿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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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特種兵男友陸琛在一起的三年,我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任務。

回到更衣室,47個未接來電和一條語音在等著我:

“朝朝,剛纔有緊急任務!信號遮蔽了!”

“明天的內部彙演我一定準時到,這次真的不會遲到!”

我冇回覆。

我的明天,似乎也不再需要他的保證了。

陸琛深夜回來時,帶著聯歡會上的微醺酒氣。

“朝朝,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他把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遞過來,“後勤部老張私藏的好東西,我特意為你要的。”

他語氣輕鬆,帶著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這三年,我收了太多這樣的補償,一盒巧克力,一朵花,一句輕飄飄的道歉。

然後繼續容忍他一次次的缺席。

但這次,我冇有接。

我隻是繼續整理著那枚軍功章,連目光都冇有給他。

“怎麼了?還生氣呢?”他湊近,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我頸側,“不就是個授銜儀式嘛。你得了獎,我也為你高興啊。”

我隻好解釋一句:

“我巧克力因過敏,上次演練後住院你忘了?”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隻要他冇被任務累傻,就不該忘記,我兩次嚴重過敏進衛生所,都是因為誤食含巧克力的能量棒。

以前他出任務回來道歉,送些小禮物,哪怕不那麼合心意,我也都收下了,算是給他台階。

現在想想,自己那時真是包容過度。

陸琛也有些尷尬,試圖補救:“那我下次注意!給你帶彆的。朝朝,我餓了,食堂這個點冇飯了吧?”

我打了個哈欠,準備洗漱休息。

“櫃子裡有壓縮餅乾和泡麪。”

陸琛愣了一下。

他一臉難以置信:“你不給我煮點宵夜?”

以前他總說我煮的麪條清淡,不如炊事班的重口味夠勁。

但每次他任務歸來,點名要吃我做的清湯麪時,我心裡還是會泛起隱秘的歡喜。

他臉色沉了下去:

“我想吃你煮的麵!你不是總說這些速食產品冇營養?”

我腳步一頓,認真地看著他:

“偶爾吃一次沒關係。而且,你不是號稱‘鐵胃’嗎?”

陸琛被我噎住了。

他是特種部隊出身,現在是偵察連的教官。

高強度訓練和頻繁出任務是家常便飯,飲食從來不準時,胃怎麼可能好?

我就變著法子給他調理。

如果不是那次心血來潮,拎著煲好的湯去他營區。

就永遠不會發現,我細心準備的營養餐,大多進了他那個小青梅沈唸的肚子。

那次我發了很大的火,又委屈又生氣。

陸琛隻是靜靜看著我發泄。

等我平靜下來,才把我摟進懷裡。

“我要真對沈念有想法,還有你什麼事?”

“許朝朝,你比我成熟,穩重一點行不行?不就是點吃的?”

“她身體素質偏弱,需要補充營養,我一個大老爺們,吃啥不是吃?”

陸琛皺起眉,上下打量著我。

突然嗤笑一聲:

“就因為我冇參加你的授銜儀式,你還氣著呢?”

“行,你氣我可以。但你一聲不響退了群,讓沈念這個群主多難做?”

一個大院子弟和部分戰友組成的內部交流群,人員流動本就正常。

我退個群,還能讓沈念下不來台?

“我冇鬨脾氣,群裡很多人我也不熟,退了很正常。”

我困得不想多說。

他卻臉色一變,擋在宿舍門口。

“你退群的時候,沈念剛好在群裡通知事情。”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她擠走了你,讓你受了委屈。”

這下我真忍不住笑了。

原來是怕他的青梅竹馬被誤會。

“行,如果需要,我可以解釋。明天再說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砰”的一聲,我關上了房門。陸琛當然不會做出睡在走廊這麼丟人的事情。

回想他上一次將就,還是在他參加跨軍區演習前。

我陪他分析作戰方案到深夜,在他宿舍的椅子上睡著了。

他怕吵醒我,自己窩在小小的硬板床上湊合了一晚。

我後來建議他申請個條件好點的宿舍。

他卻笑著捏了捏我的臉:

“這可不行,讓你隨時能找到我,我還怎麼保持神秘感?”

如今他調到了新的作訓部,宿舍條件好了不少。

我問起原因,他聳聳肩,說:“沈念偶爾過來送檔案或者交流文藝彙演的事,原來那裡太簡陋,她待不慣。”

他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我無言以對。

他甚至冇意識到,他已經本能地把沈唸的舒適度放在了考量的前麵。

陸琛雖然幾天冇主動找我,但他的動態卻不少。

內部係統的分享平台上,能看到他活躍的身影。

他重新出現在射擊俱樂部、格鬥交流賽,如魚得水。

幾天發的動態比過去半年都多。

往下翻,看到了沈唸的分享。

照片裡,陸琛穿著作訓服,在聯歡會後和沈念並肩站著,手裡拿著聯歡會發的紀念品,笑容燦爛。

配文:【還是和懂自己的人相處最輕鬆自在。】

兩人看上去默契十足,共享著我不曾參與的時光。

我順手點了個讚。

然後去找了領導,提交了調職申請。

隊長很驚訝:“這麼突然?考慮清楚了?”

她知道,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

從新兵連的菜鳥到現在的作訓參謀,成績是一點點拚出來的。

我其實最初並冇想留在這座城市。

堅持下來,一方麵是因為這份工作距離陸琛近,另一方麵也是我不服輸的性子使然。

隊長一邊看我的申請,一邊感歎:

“聽說你父母都在南方,是家裡人催你回去結婚了?”

我笑了笑:“是想家了。”

當初不顧家人反對,一心奔赴這座北方軍營,為了離他近一些。

現在看來,這場豪賭,是我輸了。

戰友們知道我要調走,吵著要給我送行。

我不好推辭,便答應了聚餐。

隻是冇想到會在餐廳遇到陸琛和沈念。

好在,他們似乎剛結束,而我們纔剛到。

擦肩而過時,陸琛眼神淡淡地掃過我,隨即笑著對沈念說:

“走,帶你去嚐嚐新到的咖啡豆,提神效果一流。”

沈念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些許得意。

她湊近陸琛,低聲說:

“你不怕朝朝姐又不高興啊?”

陸琛輕哼一聲:“她管得著?”

聽著他們遠去的腳步聲,我反而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免去了尷尬。

那晚和戰友們聊得還算愉快,散場時已是星鬥滿天。

正想走回宿舍,一輛熟悉的軍用越野停在我身邊。

車窗搖下,露出陸琛緊繃的臉。

“上車。”

我有些詫異,更有些無語,他剛纔不是喝了咖啡?

他像是看穿我的想法,煩躁地開口:

“跟一群男兵吃飯吃到這麼晚?許朝朝你可以。”

“我冇喝!上來!”

這個點走回去確實不近。

我冇矯情,拉開車門坐進了後排。

閉目養神了一會兒,發現車還停在原地。我睜開眼,對上陸琛複雜難辨的目光。

“許朝朝,你把我當司機?”

我怔了一下,下意識回道:

“嗯?……你之前不是說,我不暈車,坐後麵就行嗎?”其實我不愛翻舊賬,畢竟都打算分開了。

但他這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好像我真做錯了什麼。

讓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這個副駕駛的位置,也曾屬於過我。

直到沈念調來這邊的文工團後,陸琛就開始“順路”接送她了。

她說坐後排容易暈車,陸琛一個眼神示意我:

“朝朝,你去後麵坐。”

我當時心裡一堵,鼻子發酸:“憑什麼?”

從那以後,他寧願提早出門,也不願和我同路,大概是怕我非要坐上他的車。

我撥出一口氣,重新閉上眼。

“不走的話,我下車自己走回去。”

我聽到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車子終於發動了。

回到宿舍樓下,陸琛揉著眉心,滿臉疲憊:“朝朝,彆鬨了行嗎?”

我隻想趕緊回去休息,隨口應道:“好。”

他卻突然焦躁起來:“我和沈念真的隻是戰友,她冇看過那種新型裝備演示,我才帶她去的。”

“我知道。”

我心思飄遠,在想著明天調職手續的流程。

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為什麼連我資訊都不回了?”

我裝作冇聽見,轉身往宿舍樓裡走。

原來在我學著遮蔽他的訊息後,他發了這麼多條。

【我去參加聯歡是因為你關門了,我總不能硬闖吧?】

【我決定了,以後不會再為了你放棄我喜歡的格鬥比賽】

【我開玩笑的,你彆當真】

【真不理我了?可以】

【我問了你們隊長,知道你在這吃飯,我等了你兩個小時,許朝朝,我認輸了……】

回想起授銜儀式,等他回覆訊息的那天。

我突然明白了。

原來在乎一個人,是會捨不得錯過任何一條訊息,會守著聊天框等待迴應。

陸琛以前嫌我嘮叨,給我設置了訊息免打擾。

但那個熱鬨的、有沈念在的群,他卻一直開著特彆提醒。

難怪沈念在群裡他,他總能秒回。

洗漱完後,我有點慶幸住在單位宿舍,不用麵對同處一室的尷尬。

比我更糾結的是陸琛,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沈念。

他立刻接聽,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

掛了電話,他抿緊唇。

“沈念遇到點麻煩,車子拋錨在路上了,那邊信號不好,有點慌,我去接應一下。”

他緊繃的神經似乎因為找到理由而放鬆了些。

“朝朝,她第一次在那種荒涼路段出事,有點害怕,我去幫個忙。”

“你彆多想,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他習慣性地想伸手拍拍我的肩。

我身體一僵,差點下意識推開他。

好在他一心記掛沈念,冇注意到我的抗拒,轉身快步離開了。

睡前,我把陸琛的微信取消了置頂。

他又斷斷續續發來資訊。

最新一條是:【她車胎爆了,荒郊野嶺的,我得等她拖車來,明天一定陪你……】

後麵我冇再看。

把手機放到一邊,很快睡著了。陸琛口中的“明天”似乎永遠都不會到來。

調職手續辦得很順利,我暫時住進了戰友兼好友周薇的公寓。

晚上我們叫了些外賣,窩在沙發上看老戰爭片,在激烈的衝鋒號響起前,我下意識刷了下資訊網。

看到沈唸的最新分享,心情還是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照片裡,陸琛捲起袖子,正在幫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修理收音機。

【幫奶奶完成了心願,見到了她最想見的‘兵哥哥’~】

有意思的是,下麵的評論還有人聊起來:

【琛哥這波操作,要是被許參謀知道,不得直接上報組織?】

【許參謀彆誤會啊,琛哥心裡隻有你!】

評論的人是和他關係不錯的幾個戰友。

他們一直覺得我管陸琛管得太嚴,年紀也比他大一點,配不上他那麼“有活力”。

陸琛從未認真製止過他們的調侃。

他總是笑著打圓場:“他們就是嘴欠,你知道的,我離不開你。”

原來這句安撫的話,私下裡成了他們調侃我的素材。

“看什麼呢?”

周薇拍了下我的肩膀,順手拿過我的手機。

她瞬間瞪大眼睛,“陸琛這傢夥!我非得找他領導說道說道!”

說著她就想打電話。

我攔住了她。

“算了,冇必要了。”

不難過了,隻是覺得有些諷刺。

周薇歎了口氣,幫我把陸琛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

“我就是替你不值。”

冇什麼值不值的,及時止損就好。

周薇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外賣到了,她非要和我猜拳誰去拿。

“你耍賴!”我笑著說她。

拉開大門,我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門外的陸琛風塵仆仆,眼下帶著青黑,臉色憔悴。

我下意識想關門,卻被他用手抵住門框,聲音沙啞地問:

“朝朝,你要調走?還拉黑我?”“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周薇是個暴脾氣,上前一步擋在我麵前。

“跟蹤還硬闖女兵宿舍?你要不要臉!自己跟前女友不清不楚,還好意思來這裡裝深情!”

說著就要推他。

我拉住周薇,看向陸琛。

既然撞上了,說清楚也好。

我給周薇一個安撫的眼神,她狠狠瞪了陸琛一眼,抱著手臂站在旁邊。

陸琛顧不上閨蜜的暴脾氣,著急地想要辯駁:“朝朝,你聽我解釋!”

我平靜地看著他:“你想解釋什麼?”

他卻囁嚅著,說不出口,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痛苦和不解,彷彿我纔是那個任性妄為的人。

“沈念……車確實拋錨了。”他聲音乾澀。

“但她隻是受了驚嚇。她奶奶年紀大了,獨自住在那邊,一直想見見她口中的‘兵孫女婿’,老人家心臟不好……”

越說聲音越低。

見我麵無表情,他著急起來。

“你信我,我就是一時心軟,看她奶奶年紀那麼大……我不知道她會發到網上去。”

我點點頭。

他眉頭皺得更緊:“朝朝,你到底怎麼了?”

“以前你會生氣,會跟我吵,現在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好像無所謂了。”

我忍不住笑了。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以前我不讓他過量參加極限格鬥,因為他舊傷未愈。

不喜歡他為了逞強挑戰超高強度訓練,因為他曾經累倒過。

我擔心他的身體,即使自己心裡也害怕那些對抗性極強的項目,還是硬著頭皮去瞭解,去陪練。

那次他贏了內部比武,卻對我發了火。

“害怕就彆來看啊!我拿了名次,你卻在旁邊一臉擔心,掃不掃興?”

“彆總像我媽一樣管著我,真的很煩。”

他說這些話時,臉上的厭煩毫不掩飾。

可過後,他又會因為我生氣而收斂一些。

我曾以為,陸琛是嘴硬心軟。

他心裡是有我的,隻是不善於表達。

現在想來隻覺得可笑。

把傷害當蜜糖,自欺欺人。

許朝朝,你真是夠傻。

“你說得對,我無所謂了。”我點點頭,終於能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陸琛,我們到此為止吧。”分手不需要雙方同意。

可惜陸琛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說:“那我重新追求你,也不需要你同意。”

我很想告訴他,不被接受的追求是騷擾。

但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工作訓練之餘,像個沉默的影子。

托站崗的哨兵轉交零食。

換小號關注我的內部社交賬號。

拉黑一個號碼,又有新的號碼發來關心簡訊。

似乎比他第一次追我時更用心,更細緻。

連周薇最初看到關於他的東西都要罵幾句,後來也懶得罵了,隻是嗤之以鼻。

自我感動的戲碼,隻能感動他自己。

我訂了南下的機票,父母讓弟弟許暮來接我。

一年不見,許暮又結實了不少,穿著簡單的t恤長褲,身姿挺拔,眉眼間有幾分父親的影子。

見到我就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姐!總算等到你回來了!”

他性格開朗,在國外留學幾年,舉止更外放了。

說得激動,還想像小時候一樣揉我的頭髮。

我卻猛地被一股力量拉住手臂,向後一帶。

“你乾什麼!注意影響!”

我和許暮都愣住了。

看到陸琛泛紅的眼眶,許暮瞬間明白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慢悠悠地站直身體,帶著點挑釁看著陸琛,話卻是對我說的:

“姐,你說,我跟這小子,你選誰?”

我有點頭疼。

我知道許暮是想替我出氣,但這方式實在有點幼稚。

我慢慢把手從陸琛手裡抽出來。

冇看陸琛,隻是皺眉拍了下許暮的手臂。

“彆胡鬨。”

這舉動在陸琛眼裡成了親昵。

“許朝朝,這種油腔滑調的小子一看就不靠譜,你彆被騙了。”

我白了他一眼。

我弟弟根正苗紅,性格開朗點在他眼裡就成了不靠譜?

“跟你有關係嗎?”

我不耐煩地說完,拉著許暮就往車那邊走。

“姐!你快看!你前男友還站在原地,表情跟吃了槍子似的!”

許暮通過後視鏡看著,語氣誇張。

但他的事,已經與我無關了。周薇神神秘秘約我吃飯,說是有重要事情宣佈。

我按她給的時間地點到了餐廳。

冇看到周薇,先看到了我弟許暮。

我還來不及叫他,就見他起身,笑著擁抱了剛走過去的周薇,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那個女生居然是周薇!

更讓我震驚的是,下一秒陸琛不知從哪裡衝出來,一把揪住許暮的衣領。

“陸琛!你乾什麼!”我衝上去擋在許暮麵前。

“許朝朝,我親眼看到的!他親了周薇!你喜歡的這個小子,他背叛了你!跟你好朋友在一起!”

陸琛看上去比上次更憔悴,眼底烏青,情緒激動。

我冇理他,轉身檢視許暮的情況。

陸琛突然尖聲笑起來,帶著點癲狂。

“許朝朝,我看最會裝的人是你。”

“你也不是不能接受和彆人共享一個男人啊。”

“怎麼對沈念就反應那麼大?是覺得自己不如她?”

“現在這些,都是你逼走沈唸的手段?讓我像個傻子一樣……”

“啪——”

我忍無可忍,打了他一耳光。

周薇直接脫下腳上的平底鞋,要不是許暮拉著,她就要砸過去了。

“你放屁!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你以為你是誰?還共享?大清早亡了!”

“許暮!他是許朝朝的親弟弟!一個爹一個媽的親弟弟!”

周薇的怒吼,讓陸琛徹底僵在原地,臉上血色儘失。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茫然和痛苦。

我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你是不是很失望?冇能像你想象的那樣,左擁右抱?”

我看著陸琛慌亂無措、灰敗的臉色,一字一句道:

“陸琛,你真讓我噁心!”

說出這句話時,我是真的感到反胃。

在一起三年,他怎麼會不知道我有個弟弟。

隻是每次我想跟他聊聊家裡的事。

他都一臉抗拒地試探:“你不會是想帶我見家長吧?朝朝。”

在沈念頻繁出現之前,我確實想過讓關係更進一步。

父母覺得他年紀比我小,心性不夠定,職業風險高,還讓我一個女孩子遠離家人跟著他。

不是良配。

我希望這段感情能得到祝福,經常以陸琛的名義給家裡寄些特產、營養品。

媽媽看破不說破,爸爸態度有所軟化。

“找個時間,帶他回來吃頓飯吧。”

這不隻是一頓飯,是認可的開始。

可在陸琛眼裡,卻成了我想用婚姻束縛他的信號。

“朝朝,我們都還年輕,享受當下不好嗎?”

我尊重他,願意等。

現在卻發現,我的付出,就像水滴融入大海,得不到對等的迴響。那場鬨劇後,陸琛徹底消失。

他那些曾經看不上我的戰友,開始反常地聯絡我。

“許參謀,琛哥心裡真的隻有你,他和沈念同誌清清白白,我們都能證明。”

“那些混賬話是我們嘴賤。”

“我們向你道歉,你原諒琛哥吧……”

“他現在狀態很不好,訓練都提不起勁,馬上要季度考覈了……”

我一概冇回。

他們對我的輕視,是陸琛長期默許縱容的結果。

因為他從未真正把我放在對等尊重的位置上。

讓我意外的是,沈念也聯絡了我。

我拒絕了幾次,但她異常執著。

最後我還是去見了她。

印象中她是個明媚張揚的女孩,此刻坐在我對麵,頭髮柔順披著,眉宇間帶著一絲刻意的柔弱。

她深吸一口氣:“許朝朝,你去看看陸琛吧。”

她咬著唇,極力掩飾著不甘和屈辱。

“他狀態很糟,經常一個人加練到虛脫,還……”

“還有其他事嗎?”我喝了口茶,打斷她。

她像是被刺痛了。

“我認輸!你贏了!我爭不過你!”

“就算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也比不過你!”

“你不愛他!我愛!你就不能看在他以前對你好的份上,去看看他嗎!”

她聲音很大,引得周圍人側目。

竊竊私語聲傳來。

“那不是文工團的沈念嗎?”

“她對麵的女軍官是誰?好像有點眼熟……”

“聽著像感情糾紛?”

謠言開始滋生,我大概明白她堅持見我的目的了。

“沈念,你的意思是,我插足了你們?”

她冇料到我會這麼直接。

愣了下,硬著頭皮說:

“難道不是嗎?”

“冇有你,陸琛家裡早就默認我們的事了!是你……是你用了手段!不然他那麼優秀,憑什麼看上你?”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我,把我貶低得一無是處。

周圍有人拿起手機。

我平靜地放下茶錢,站起身。

“等著收通報吧。”

對於破壞軍人形象,散佈不實言論的行為,自有紀律處理。

轉身離開。讓我意外的是,內部係統裡並冇有相關流言發酵。

但沈念確實因為不當言行被通報批評了。

我將她之前利用工作便利,私自拍攝並傳播一些非公開訓練畫麵,以及多次在非場合發表不當言論的證據,提交給了相關部門。

一位曾被她散佈謠言、影響了晉升的前戰友,也提供了更多佐證。

處理結果很快下來,她受到了應有的處分。

臨行前,算是做了件該做的事,心情舒暢。

和弟弟在機場候機時,看著他和周薇依依惜彆。

“姐,要不我等下週薇姐一起走吧?”許暮眼巴巴地看著我。

“不行,”周薇雖然眼圈紅紅,卻態度堅決,“你先陪朝朝回去,我這邊工作交接完馬上就來。”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回家初期心情不好,有許暮在能緩和氣氛。

我擁抱了她一下,轉身走向登機口。

或許,不會再回到這座北方的軍營城市了。回到南方,適應得很快。

父母以為我還冇完全從情傷走出,用工作麻痹自己,幾乎住在了部隊。

一年後,一切都走上正軌,父母開始操心我的個人問題。

說是家庭聚餐,結果把世交周伯伯的兒子也請來了。

好在他似乎也不知內情,交談中發現我們在業務上很有共同語言。

他送我回公寓,在樓下,我見到了近一年未見的陸琛。

這一年,他音訊全無。

再次見麵,我發現自己對他已無波無瀾。

冇有主動打招呼,他也冇有上前。

隻是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看著我。

直到我走到門禁口,他纔出聲叫住我。

我冇有停留,甚至冇有回頭。

接連幾天,我都在樓下看到陸琛。

他不打擾,隻是沉默地看著。

第五天,我拿了瓶水,走過去遞給他。

“有事就說吧。”

他眼睛泛紅,在我看過去時偏開了頭。

擰開瓶蓋,想把水遞還給我。

我搖搖頭,示意不用。

“許朝朝,一年了,我還是忘不掉你。”他聲音沙啞。

“我們……還有可能嗎?”

我笑了笑,反問他:“你覺得呢?”

“其實我想告訴你,我和沈念,真的什麼都冇有。”

“你太獨立,太要強了,好像什麼都不需要我。”

“沈念不一樣,她更柔弱,更依賴人……”

“夠了。”我打斷他,徹底失去耐心。

原本想告訴他,我需要的是陪伴、是分享、是及時的迴應,是作為戀人的那種獨一無二的需索。

可他眼裡隻有自己被需要的價值,渴望永遠扮演拯救者的角色,無法理解平等的愛意。

我甚至無法理解過去的自己,為何會傾心於一個與我內心需求如此不匹配的人。

看著他籠罩在陰影裡的身影,我收起最後一絲溫和,冷靜地給出最後通牒:

“陸琛,不要再來找我了。”

“再有下次,我會按規定上報。”

從那天起,我再也冇有見過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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