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時效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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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雅磕磕巴巴地說:“我,我可以解釋的。”
她還冇說完,周燃一臉戾氣地走了出來。
“你有種。”他恨恨地看著我。
“小雅,我們走。”
趙雅站在我身邊,冇有給他一個眼神。
周燃的臉色難看起來,繼續說:“我打了車,我們一起走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坐車不安全。”
趙雅蹙眉:“你自己走,我和薑意一起回家。”
周燃的目光倏地刺向我,滿眼妒恨。
“周燃,我剛纔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趙雅瞥了他一眼,“彆忘了你現在的客戶有多少是我的人脈,要想保住現在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我勸你彆衝動。”
“好,我走。”周燃咬咬牙,頭也不回地上了出租車。
趙雅轉過身看我:“薑意,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聯絡了。”
“我發誓,從頭到尾我隻愛你一個人。”
一路上,趙雅反反覆覆地跟我保證。
我想起結婚的時候,司儀問:“趙小姐,你願意嫁給薑先生,無論健康疾病,都永遠愛他,不離不棄嗎?”
趙雅身著潔白婚紗,美得奪目,她篤定地點頭:“我願意!”
輪到我時,我眼神熱切地凝視著趙雅:“雅雅,我會一輩子愛你,嗬護你,尊重你。”
她不禁莞爾:“薑意,我也發誓,我會永遠愛你!”
那時我還不懂,海誓山盟隻對當下有效,並不能保障未來。
原來,永遠的保質期隻有五年,誓言在人性麵前如此蒼白。
趙雅不肯離婚。
她給了講了一個故事。
一年多之前,周燃找到她,說自己得了絕症,隻有半年的生命了。
自從和趙雅分手後,他無數次地後悔,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能讓趙雅為他生個孩子。
“薑意,當時我想,反正我和你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就算這個孩子冇了,也還會有第二個。所以我纔打了孩子,騙你說是意外流產”
“他不是還有半年可活嗎?怎麼還冇死?”我嘲諷道,“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的愛滋潤了他,讓他延年益壽了吧?”
趙雅冇有理會我的陰陽怪氣,她流著淚說:“對不起,當時是我昏了頭,信了他的話。”
“後來他才告訴我,他是因為太愛我纔會騙我。”
“你知道他騙了你,卻依舊選擇和他繼續這樣的關係。”
“我可以解釋的!”
我不想再聽。
趙雅卻掰正我的臉,讓我看著她的眼睛。
“你知道的,周燃是我的初戀,我為他付出了一片真心,他卻始亂終棄。”
“我不愛他,我隻是,隻是”
“你隻是享受讓他臣服於你的感覺。以及和他在一起時那種不同於自己丈夫的刺激。”
趙雅眼裡含著淚:“薑意,我知道你能懂我。”
我笑了:“我懂。可我不會原諒你。”
我讓她寫出軌保證書,她寫完,問要不要一字一句地念給我聽,
我把保證書鎖進書房的保險櫃。
“不用。我不過是想多一份你出軌的書麵證據。”
趙雅紅著眼瞪我:“薑意,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這樣羞辱我!”
“是你自取其辱。我說過,我隻想離婚。”
她凝視著我,目光晦暗:“既然如此,就讓上天來抉擇,要不要再給我一次機會。”
“什麼?”
我冇聽懂。
趙雅伸手環住我,整個人貼在我的身上,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頸間。
“薑意,如果這次能懷上,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我想推開她,卻發現力不從心。
“你在我杯子裡放了什麼?”
趙雅不答,隻是眼神癡纏地望著我。
我感到噁心,比知道她出軌時還要想吐。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替你跟公司請了假。”趙雅倚靠在窗邊,目光從我身上轉移到窗外。
外麵的天空陰沉沉的,雨水打在窗台上。
她露出悵然的表情。
“還記得剛來北京的時候嗎?”
“那時也像現在這樣,連著下了好幾場大雨。”
“有一次,我們都忘記帶傘,回高教大樓的時候,發現大門外麵全部被水淹了,水一直淹到小腿。”
“你拉著我的手,在大雨裡狂奔。”
“那天我穿著一雙高跟鞋,居然跟在你身後跑得飛快。”
說著說著,她笑了起來。
“回去以後你拿吹風機給我吹鞋子,結果跳閘了。”
我勾起嘴角。
我怎麼會不記得。
那是我們最艱苦的日子。
每天一起上下班,地鐵裡擠滿了人,我緊緊抓著她的手怕被擠散。
有一次早高峰,兩個男人因為誰踩著誰的腳爭執起來,大打出手。
趙雅離得近,冇來得及躲開,我下意識用身體護住她的頭。
我感覺到自己的背部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但我隻是咬著牙,晃了晃身子,又站穩了腳跟。
晚上回家一看,被撞的地方已經青紫。
趙雅心疼地哭了,她說,薑意大笨蛋,總是為了她讓自己受傷。等她厲害了,她要反過來保護我。
那時我們住800塊錢一個月的房子。
隻有10平,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個狹小的洗手間。
冇有空調,電扇一開就斷電。
天氣最熱的時候,我們每隔半個小時就要去洗手間沖涼,給身體降溫。
我們很苦,也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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