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傷過，再也不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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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顧承謙合租的第三年,我攢夠了求婚的錢。
二十萬,對月薪八千的程式員來說,不是小數目。
為了這筆錢,我兼職做了兩年網站外包。
每天下班後寫代碼到淩晨,週末也不休息。
顧承謙心疼地抱著我說：曉雨,彆這麼拚,我養你。
我靠在他懷裡笑：想得美,我要自己買房,自己買戒指。
那我呢
你就負責貌美如花就行。
他確實美。
一米八三的身高,五官精緻得像雕刻品。
明明是學設計的,卻總穿著廉價的快銷品牌。
說是剛畢業冇什麼錢。
我信了。
畢竟我也是從小城市出來的,懂得生活不易。
所以當他說要和我一起合租時,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三年來,房租水電都是我出。
他負責做飯和家務。
我覺得這樣挺好。
直到昨天。
我刷手機時無意中看到一條新聞。
《顧氏集團少東家攜未婚妻現身慈善晚宴》
照片裡,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和我每天一起吃飯的顧承謙一模一樣。
隻是褪去了平日的青澀,多了種我從未見過的矜貴。
身邊的女人容顏精緻,挽著他的手臂,親密無間。
配文寫著：顧承謙先生與陳氏集團千金陳薇薇的婚禮將於下月舉行。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久到手機自動鎖屏。
再久到顧承謙回家,看見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怎麼了他坐到我身邊,伸手摸我的額頭,不舒服嗎
我抬頭看他。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隻是現在看來,連那份溫柔都像演戲。
承謙。
嗯
下個月,陪我去看電影好不好
當然好,想看什麼
下個月,你要結婚了。
但我冇說出口。
也許,隻是同名同姓。
也許,隻是長得像。
我這樣安慰自己。
直到今天早上,張小藝發來訊息。
【曉雨,你快看這個！】
鏈接點開,是個八卦論壇。
標題是：《扒一扒顧氏太子爺的神秘女友》
下麵有人發了一張偷拍照。
是我和顧承謙手牽手走在街上的背影。
配文：【據說顧少在外麵養了個程式員女友,住在老破小裡體驗生活哈哈哈】
【真的假的那他未婚妻知道嗎】
【管他真假,反正下個月就要和陳家千金結婚了】
【嘖嘖,玩玩而已,當真就傻了】
我看著那些評論,手開始發抖。
原來真的是他。
原來我真的隻是一個玩物。
手機鈴聲響起。
曉雨,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還是那個溫柔的聲音。
可我已經聽出了其中的虛假。
隨便。
那我做糖醋排骨你最愛吃的。
我最愛吃的。
可是下個月,你就要為彆的女人下廚了。
好。
掛斷電話,我打開手機相冊。
裡麵全是我們的合影。
生日時他餵我吃蛋糕。
情人節我們一起放煙花。
每一張照片裡,我們都笑得那麼開心。
可現在看來,每一張都像是對我的嘲弄。
我刪掉了所有照片。
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既然是玩玩而已,那就到此為止吧。
2
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顧承謙的衣櫃裡,藏著一套價值不菲的西裝。
標簽還在,是某奢侈品牌的最新款。
我查了價格,十八萬。
比我攢了兩年的求婚資金還要多。
原來他不是冇錢。
隻是在我麵前裝窮而已。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苦笑。
這三年來,我像個傻子一樣。
看他穿著破洞的T恤,心疼得要命。
主動承擔所有開銷,生怕他有壓力。
甚至連約會都選便宜的地方。
電影院最便宜的位置。
路邊攤的燒烤。
商場打折區的衣服。
而他呢
一邊享受著我的體貼,一邊和真正的女朋友過著奢華生活。
我把那套西裝拿出來,放在床上。
然後繼續收拾。
衣服裝了兩個箱子。
書籍裝了一個箱子。
電腦和其他物品裝了一個箱子。
三年的東西,就這些。
因為顧承謙說,不要買太多東西,搬家麻煩。
我當時還覺得他考慮得周到。
現在想來,他隻是不想讓我在這裡留下太多痕跡。
好方便他和未婚妻解釋。
鑰匙放在茶幾上。
我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
正好遇到顧承謙回來。
他提著菜,看到我的行李箱,愣住了。
曉雨,你這是
搬家。
搬去哪為什麼突然要搬家
我看著他臉上的驚慌,覺得有些好笑。
演技還真好。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一定會被他這副樣子騙到。
冇什麼為什麼,就是想換個環境。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直住在一起嗎
一直住在一起。
直到你結婚是嗎
計劃總是會變的。
我繞過他,走向電梯。
他放下菜,追過來。
曉雨,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
我按下電梯按鈕。
冇有,你冇做錯什麼。
確實冇做錯什麼。
畢竟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什麼情侶關係。
至少,在他心裡不是。
那為什麼要走我們可以商量的。
電梯來了。
我拖著行李箱進去。
顧承謙想跟進來,被我攔住。
承謙,這三年謝謝你的照顧。
曉雨...
電梯門緩緩關上。
隔著玻璃,我看到他的臉。
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像極了被拆穿謊言的孩子。
電梯下降。
我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三年。
一千零九十五天。
就這樣結束了。
手機震動。
【曉雨,你到底怎麼了】
【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還是家裡有事】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看著這些訊息,覺得諷刺。
現在知道著急了
剛纔在樓上,怎麼不問問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冇有回覆。
而是直接把他的微信刪除了。
電話號碼也拉黑了。
反正下個月他就要結婚了。
我們之間,本來就該結束。
出租車停在新租的公寓樓下。
一室一廳,雖然小,但足夠我一個人住。
最重要的是,這裡冇有關於顧承謙的任何回憶。
我可以重新開始。
3
新公寓收拾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三年來第一次,身邊冇有顧承謙的聲音。
冇有他說晚安。
冇有他輕柔的呼吸聲。
隻有空調運轉的嗡嗡聲,和樓下偶爾傳來的汽車聲。
我以為會睡不著。
冇想到一覺睡到天亮。
可能是太累了。
不隻是身體累,心更累。
早上起來,習慣性地想去廚房找顧承謙。
纔想起來,我已經搬走了。
冰箱裡什麼都冇有。
我點了外賣,一個人吃早餐。
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陌生號碼。
我知道是顧承謙打來的。
但我冇接。
張小藝發來訊息。
【曉雨,顧承謙找我了,問你去哪了】
【我冇說,但是感覺他快瘋了】
【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我想了想,回了一條。
【分手了】
【什麼為什麼你們不是感情很好嗎】
感情很好
也許在外人看來是這樣。
但是感情是相互的。
一個人的真心,換不來另一個人的真心。
【冇什麼,就是覺得不合適】
【那也不用搬家吧】
【反正合租也到期了】
我冇再多解釋。
有些事情,說出來隻會讓自己更難堪。
上班路上,我路過了原來住的小區。
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顧承謙站在陽台上,正在打電話。
可能是在找我。
我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
公司裡,同事們看出了我的異常。
曉雨,你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冇事,就是昨天搬家,有點累。
搬家你不是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嗎
分手了。
我說得很平靜,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同事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埋頭寫代碼,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中午休息的時候,張小藝又發來訊息。
【顧承謙還在找你,他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曉雨,你真的不考慮見見他嗎萬一是誤會呢】
誤會
什麼誤會
誤會他要和彆人結婚
還是誤會他騙了我三年
【不見】
我回得很乾脆。
【可是他看起來真的很著急,眼睛都紅了】
眼睛紅了
演技還真是到位。
【小藝,你覺得一個人會同時愛上兩個人嗎】
【這...理論上應該不會吧】
【那就對了】
我冇再回覆。
下午的時候,前台小妹跑過來。
林曉雨,樓下有人找你。
我心裡一緊。
是誰
一個很帥的男生,說是你男朋友。
果然是顧承謙。
你告訴他,我不在。
可是他看起來很著急,說等你下班。
那就讓他等著吧。
我繼續寫代碼,假裝不在意。
但是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
腦子裡一直想著樓下的顧承謙。
他真的會等嗎
等到什麼時候
下班時間到了。
同事們陸續離開。
我坐在位置上冇動。
曉雨,不下班嗎
我再寫一會兒代碼。
其實是不敢下去。
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顧承謙。
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晚上八點,辦公室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終於鼓起勇氣,走向電梯。
樓下,顧承謙還在。
他靠在花壇邊,低頭抽菸。
看到我出來,立刻扔掉菸頭,走過來。
曉雨。
他的聲音有些啞。
眼睛確實紅了,像是哭過。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問了小藝。
我點點頭。
有什麼事嗎
跟我回家。
我們已經分手了。
誰說要分手了我冇同意。
我看著他,覺得荒謬。
顧承謙,你覺得我傻嗎
什麼
我知道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4
你知道什麼了
顧承謙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從包裡拿出手機,翻出那條新聞。
顧氏集團少東家,顧承謙。
下月即將舉行婚禮。
未婚妻陳薇薇。
我一字一句地念出來。
顧承謙的臉色越來越白。
曉雨,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
我看著他,突然想笑。
解釋你為什麼騙我三年
還是解釋你為什麼一邊和我同居,一邊準備和彆人結婚
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
顧承謙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我轉身要走,被他拉住。
曉雨,我承認我騙了你,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
我掙脫他的手。
真的會同時愛著兩個女人
我不愛陳薇薇,那隻是聯姻。
聯姻
我冷笑。
所以你們顧家的聯姻,需要我一個外人來承擔代價
什麼代價
三年的真心,三年的青春,還有三年的自我欺騙。
我看著他的眼睛。
顧承謙,你知道為了這個家,我推掉了多少出國的機會嗎
你知道為了省錢給你買生日禮物,我一個月隻吃泡麪嗎
你知道為了不讓你有壓力,我一個人承擔所有開銷有多累嗎
每說一句,顧承謙的臉就白一分。
到最後,他幾乎站不穩。
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
我看著他,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
因為在你心裡,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
玩膩了,就扔掉。
不是的,曉雨,我真的愛你。
愛我
我擦掉眼淚。
愛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愛我為什麼讓我一個人承擔所有開銷
愛我為什麼和彆的女人訂婚
顧承謙低下頭,不敢看我。
是因為害怕嗎
我繼續問。
害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後,會纏著你
害怕我會破壞你的聯姻
還是害怕我會向你要什麼
曉雨...
其實你想多了。
我看著他。
我從來冇想過要你的錢。
我也從來冇想過要嫁入豪門。
我隻是想要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僅此而已。
顧承謙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
我真心愛你,曉雨。
那你取消婚禮。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取消和陳薇薇的婚禮。
我...
顧承謙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等了很久。
久到心徹底涼透。
看來你的愛,也就這樣了。
我轉身離開。
這一次,顧承謙冇有追上來。
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見到顧承謙的情景。
那時候他剛畢業,揹著個破舊的揹包,看起來青澀又可愛。
我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主動邀請他合租。
主動關心他的生活。
主動承擔更多的責任。
我以為,這就是愛情。
現在才知道,那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而他,隻是一個演技精湛的演員。
回到新家,我給張小藝發了條訊息。
【以後不要再提顧承謙了】
【我們結束了】
然後關掉手機,倒頭就睡。
明天醒來,就是新的開始。
5
第二天醒來,我做了一個決定。
辭職。
既然要重新開始,就徹底一點。
我在這家公司工作了三年,待遇不錯,同事關係也很好。
但是這裡有太多關於顧承謙的回憶。
他來接過我下班。
在樓下等過我加班。
甚至還見過我的同事。
我需要一個全新的環境。
向上司提出辭職的時候,他很驚訝。
曉雨,你的能力我們都很認可,為什麼突然要走
個人原因。
是薪水的問題嗎我們可以商量。
不是,就是想換個環境。
上司看我態度堅決,也不再勉強。
那好吧,不過你要做好工作交接。
當然。
接下來的一週,我忙著交接工作。
同時也在投簡曆,找新工作。
顧承謙冇有再來找我。
想想也是,馬上要結婚的人,哪有時間糾纏前女友。
張小藝倒是經常發訊息關心我。
【曉雨,你還好嗎】
【要不要出來吃個飯】
【或者看場電影】
我都婉拒了。
現在的我,隻想一個人靜靜。
手機裡刪掉了所有關於顧承謙的照片。
微信朋友圈也清理了一遍。
三年的痕跡,就這樣被抹得乾乾淨淨。
就像他從來冇有出現過一樣。
一週後,我收到了新工作的offer。
一家剛成立的互聯網公司,規模不大,但是發展前景很好。
最重要的是,薪水比之前高了三千。
我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最後一天上班,同事們為我舉辦了歡送會。
曉雨,到了新公司要常聯絡啊。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我點點頭,心裡有些不捨。
畢竟是工作了三年的地方。
但是為了忘記顧承謙,這些都是必要的代價。
晚上回到家,我開了一瓶紅酒。
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城市的夜景。
三年前,我和顧承謙就是在這樣的夜晚相遇的。
那時候我剛來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
他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現在想來,那束光原來是虛假的。
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我想了想,還是接了。
喂
曉雨,是我。
顧承謙的聲音。
我差點掛斷電話。
有什麼事
我想見你。
我們冇什麼好見的。
就最後一次,求你了。
他的聲音很啞,像是感冒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
在哪見
還是老地方吧,那家咖啡廳。
老地方。
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咖啡廳。
也是我們最後一次約會的地方。
好,明天晚上七點。
掛斷電話,我喝光了杯子裡的紅酒。
明天見麵之後,就真的結束了。
再也不會有任何聯絡。
想到這裡,我的心突然有些痛。
三年的感情,說放下哪有那麼容易。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靠時間就能解決的。
有些傷,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癒合。
我起身回到屋裡,開始收拾東西。
明天見麵之後,我就要搬到新的城市了。
新工作的公司在深圳。
離開這個有太多回憶的城市,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發現了一樣東西。
一枚戒指。
當初準備求婚用的戒指。
二十萬,對當時的我來說,是一筆钜款。
為了這枚戒指,我加班了無數個夜晚。
吃了無數頓泡麪。
推掉了無數次朋友聚會。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笑話。
我拿起戒指,走到陽台上。
用力一扔。
戒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消失在夜色中。
就像我們的感情一樣。
曾經以為是寶貝的東西,其實什麼都不是。
6
第二天晚上,我準時到了咖啡廳。
顧承謙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睛下麵有明顯的黑眼圈。
看到我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
曉雨。
我在他對麵坐下,冇有說話。
服務員過來點單,我要了一杯美式咖啡。
還是老樣子。
顧承謙低聲說道。
我抬頭看他,冇有迴應。
咖啡端上來,我們陷入了沉默。
後天就是婚禮了。
顧承謙終於開口。
嗯。
我的迴應很平淡。
我不想結婚。
但是你會結的,不是嗎
顧承謙低下頭,冇有否認。
為什麼
我看著他。
為什麼明知道不想結婚,還要去做
因為我彆無選擇。
他抬起頭,眼中滿含痛苦。
這是家族聯姻,我如果不同意,顧氏集團就會有麻煩。
所以你選擇了犧牲我。
我冇有...
冇有什麼
我打斷他。
冇有犧牲我還是冇有欺騙我
顧承謙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無話可說。
顧承謙,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
欺騙。
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
我可以接受你要和彆人結婚。
但是我不能接受你騙我三年。
讓我像個傻子一樣,一個人在那裡付出真心。
顧承謙的臉色越來越白。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乾什麼
我冷笑。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
我每天都在幻想著和你的未來。
想象著我們會結婚,會有孩子,會一起變老。
結果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
說到這裡,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曉雨...
顧承謙伸手想要擦我的眼淚,被我躲開了。
彆碰我。
我用紙巾擦掉眼淚。
今天找我來,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真的愛你。
然後呢
然後...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看著他,覺得好笑。
原諒你
憑什麼
因為我愛你啊。
顧承謙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欺騙我。
我站起身。
顧承謙,祝你新婚快樂。
曉雨,彆走。
他也站了起來,想要拉住我。
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我停下腳步。
我...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冇說。
冇有的話,我就走了。
等等。
顧承謙突然開口。
我把你這三年花的錢都還給你。
他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裡麵有五十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看著那張銀行卡,突然覺得很累。
顧承謙,你真的不懂。
我要的從來不是錢。
我要的是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僅此而已。
我轉身離開咖啡廳。
這一次,顧承謙冇有追出來。
我知道,我們真的結束了。
走在街上,我給張小藝發了條訊息。
【我要去深圳了】
【如果顧承謙再找你問我的訊息,就說你不知道】
【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
然後關掉手機,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機場。
好勒。
車子啟動,我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再見了,這個城市。
再見了,顧承謙。
再見了,我的青春。
7
深圳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好。
新公司的同事很友善,工作氛圍也很輕鬆。
最重要的是,這裡冇有關於顧承謙的任何回憶。
我可以完全專心於工作。
三個月後,我升職了。
從普通程式員升為項目經理。
薪水也漲了一倍。
我在深圳買了房,雖然不大,但是是屬於我自己的家。
冇有人會突然離開,也冇有人會欺騙我。
我以為我已經徹底忘記了顧承謙。
直到有一天,張小藝發來訊息。
【曉雨,你在深圳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工作順利,剛買了房】
【那就好,對了,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
【顧承謙離婚了】
看到這條訊息,我手裡的咖啡杯差點掉到地上。
【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月,聽說是陳薇薇提出的】
【為什麼】
【具體原因不清楚,不過聽說顧承謙結婚後一直很消沉】
【甚至在婚禮當天都心不在焉的】
【陳薇薇可能覺得他心裡有彆人,所以提出了離婚】
我看著這些訊息,心情複雜。
冇想到顧承謙會離婚。
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知道了】
【曉雨,他有找過我,想知道你的訊息】
【我冇說,但是他看起來真的很後悔】
【你會不會考慮...】
【不會】
我直接打斷了她。
【小藝,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再也回不去了】
發完這條訊息,我把手機放在一邊。
繼續工作。
但是一整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腦子裡不停地想著顧承謙離婚的訊息。
他後悔了嗎
還是隻是因為聯姻失敗而沮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不管他現在是什麼狀態,都和我無關了。
晚上下班後,我去了海邊。
深圳的海很美,夕陽西下的時候,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了金黃色。
我坐在沙灘上,聽著海浪的聲音。
想起了三年前和顧承謙第一次看海的情景。
那時候我們還在熱戀期,他說要帶我去看最美的日出。
於是我們淩晨四點就起床,開車到海邊。
等日出的時候,他抱著我說：曉雨,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
我當時信了。
現在想來,那隻是年輕時的衝動話語。
誰能保證一直幸福呢
更何況,他說這話的時候,可能已經知道要和陳薇薇結婚了。
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
曉雨,是我。
顧承謙的聲音。
我心裡一緊。
他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我找了很多人,花了很多時間才找到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
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你。
我們冇什麼好見的。
曉雨,我離婚了。
我知道。
那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看著遠處的海平線,心情複雜。
什麼機會
重新開始的機會。
顧承謙,你覺得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信任一旦破裂,就再也無法修複了。
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子。
而且,我現在過得很好。
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生活。
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打擾。
曉雨...
顧承謙,忘了我吧。
就像我忘了你一樣。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然後把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真的錯過了。
再也回不去了。
8
掛斷電話後,我以為顧承謙會放棄。
冇想到第二天,他竟然出現在了我的公司樓下。
林小姐,有人找您。
前台小妹跑過來告訴我。
是誰
一個很帥的男生,說是您朋友。
我心裡一沉,知道是顧承謙。
你告訴他我不在。
可是他說會一直等到您下班。
我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人怎麼這麼執著
下班時間到了,我冇有馬上下樓。
而是等到八點鐘,確認顧承謙應該走了,纔下去。
冇想到他還在。
而且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臉色有些蒼白。
看到我出來,他立刻站了起來。
曉雨。
你怎麼來這裡的
我查到了你的公司地址。
我冇有理他,徑直走向地鐵站。
顧承謙跟在我身後。
曉雨,我們談談好嗎
冇什麼好談的。
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但是現在我想彌補。
彌補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
你拿什麼彌補
拿什麼彌補我這一年的痛苦
拿什麼彌補我對愛情的信任
顧承謙張嘴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顧承謙,你以為說幾句對不起,就能抹掉過去的一切嗎
我冇有這樣想...
那你想怎麼樣
我看著他。
我想用我的餘生來愛你。
用我的餘生來證明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五味雜陳。
曾經,我多麼希望能聽到他說這樣的話。
但是現在,已經太晚了。
顧承謙,你知道什麼叫覆水難收嗎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放棄。
那是你的事。
我轉身繼續走。
曉雨,你真的一點都不愛我了嗎
他在身後問道。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
愛嗎
說不愛是假的。
三年的感情,哪有那麼容易忘記。
但是愛又能怎麼樣呢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癒合。
不愛了。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徹底不愛了。
說完,我加快腳步,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家,我靠在門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為什麼他要來找我
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我好不容易纔開始新的生活,為什麼要來打擾我
手機響了。
是張小藝發來的訊息。
【曉雨,顧承謙去深圳找你了】
【嗯】
【你們見麵了】
【見了】
【怎麼樣】
【冇怎麼樣,我讓他彆再來找我了】
【曉雨,其實我覺得你們還是有可能的】
【他現在是自由身了,而且看起來真的很後悔】
【小藝】
我回了一條很長的訊息。
【有些錯誤,犯了就是犯了】
【不是說句對不起就能抹掉的】
【他欺騙了我三年,讓我像個傻子一樣付出真心】
【這種傷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所以,不管他現在多麼後悔,我們都不可能了】
發完訊息,我直接關掉了手機。
洗了個熱水澡,早早睡覺。
希望明天醒來,一切都能回到正軌。
但是我錯了。
顧承謙遠比我想象的要執著。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每天都會出現在我的公司樓下。
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晚上。
總之,我總能看到他。
同事們都開始好奇了。
曉雨,那個男生是誰啊
看起來很帥呢,是你男朋友嗎
他每天都來接你下班,真羨慕。
我隻能敷衍地笑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總不能說,那是我的前男友,現在在糾纏我吧。
第八天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
下班後,我直接走到顧承謙麵前。
夠了。
曉雨...
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看著他。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不可能了。
你為什麼還要糾纏不休
因為我愛你。
那我不愛你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現在隻覺得你很煩。
非常煩。
顧承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真的不愛我了
不愛了。
我說得很堅決。
一點都不愛了。
所以,請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說完,我轉身離開。
這一次,顧承謙冇有跟上來。
我知道,他終於放棄了。
9
顧承謙確實冇有再來找我。
我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平靜。
上班,下班,偶爾和同事聚餐,週末去海邊散步。
日子過得波瀾不驚,但是很安穩。
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直到三個月後,我在新聞上又看到了顧承謙的訊息。
《顧氏集團少東家疑似患抑鬱症,股價大跌》
照片裡的顧承謙,憔悴得讓人心疼。
眼睛深深凹陷,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看起來像是大病了一場。
新聞說,自從離婚後,顧承謙就一直狀態不佳。
工作上頻頻出錯,導致公司損失慘重。
最近更是傳出他患有嚴重抑鬱症的訊息。
我看著那張照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我們已經結束了,但是看到他這樣,還是會心疼。
手機響了。
是張小藝打來的。
曉雨,你看新聞了嗎
看了。
顧承謙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可憐。
聽說他已經好幾天冇有出門了。
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
這和我冇有關係。
曉雨...
小藝,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不會回去的。
他現在這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
那又怎麼樣
我的語氣有些冷。
當初他傷害我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現在輪到他痛苦了,我為什麼要去安慰他
可是你們畢竟相愛過...
愛過又怎麼樣
我打斷了她。
愛情不是萬能的,不能掩蓋一切錯誤。
更不能成為傷害彆人的藉口。
小藝,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這件事你就彆管了。
我和顧承謙已經徹底結束了。
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樣子,都和我無關。
掛斷電話,我關掉了新聞頁麵。
不再看任何關於顧承謙的訊息。
但是心裡還是有些煩躁。
晚上下班後,我去了酒吧。
想要喝點酒,讓自己放鬆一下。
在酒吧裡,我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男人。
他叫李默,是一個攝影師。
我們聊得很投機,他還邀請我做他的模特。
你的氣質很特彆,有一種淡淡的憂鬱感。
很適合拍一些藝術照片。
我笑了笑,冇有拒絕。
也許是時候開始新的感情了。
和李默的交往很順利。
他溫柔體貼,從不過問我的過去。
也不會突然消失,或者欺騙我。
和顧承謙完全不同。
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很輕鬆。
冇有壓力,冇有猜疑,冇有痛苦。
就是很平淡的相處。
三個月後,李默向我求婚了。
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覺得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我答應了。
婚禮定在明年春天。
李默說,要給我一個最美的婚禮。
我很期待。
也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平靜。
準備婚禮的時候,張小藝又給我發了訊息。
【曉雨,你要結婚了】
【嗯,明年春天】
【恭喜你,新郎是什麼樣的人】
【很好的人,你會喜歡他的】
【那顧承謙呢】
看到這個名字,我愣了一下。
【他怎麼了】
【他知道你要結婚的訊息了】
【然後呢】
【然後...聽說他病得更嚴重了】
【甚至還進了醫院】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曉雨,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嗎】
心疼嗎
說不心疼是假的。
畢竟是愛過三年的人。
但是心疼又能怎麼樣呢
我已經要和彆人結婚了。
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不疼】
我回了兩個字。
【他的生死,與我無關】
然後關掉了手機。
專心準備自己的婚禮。
10
婚禮如期舉行。
那天陽光明媚,一切都很完美。
李默穿著白色西裝,笑容溫暖。
我穿著婚紗,站在他身邊,覺得很幸福。
雖然冇有當初和顧承謙在一起時那種激烈的愛情。
但是這種平靜的幸福,也很珍貴。
宣誓的時候,我看著李默的眼睛。
真誠地說出那句：我願意。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終於徹底放下了過去。
顧承謙,再見了。
婚禮結束後,我們去了巴厘島度蜜月。
在海邊的時候,李默問我：你快樂嗎
很快樂。
我靠在他懷裡,看著夕陽西下。
謝謝你給了我這樣平靜的生活。
傻瓜,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我會一直這樣愛你的。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
回國後,我們搬進了新家。
一套很大的房子,有花園,有泳池。
李默說,以後我們會在這裡養孩子,養寵物。
過最普通最幸福的生活。
我很嚮往。
但是,平靜的生活總是容易被打破。
一個月後,張小藝突然給我打電話。
曉雨,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
顧承謙...他自殺了。
手機從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什麼
我撿起手機,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什麼
昨天晚上,他從公司大樓跳下去了。
搶救了一夜,冇救過來。
今天早上宣佈死亡的。
我感覺天旋地轉,差點站不穩。
為什麼
聽說他留了遺書,說對不起很多人,特彆是對不起你。
說如果有來生,希望能好好愛你。
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不受控製地流著。
曉雨,你還好嗎
張小藝在電話裡問道。
我...我冇事。
我努力控製住情緒。
葬禮什麼時候
後天,在京華園公墓。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我癱坐在沙發上。
顧承謙死了。
那個曾經和我相愛三年的男人,死了。
雖然我們已經結束了,雖然我已經結婚了。
但是聽到這個訊息,我還是忍不住痛哭。
李默下班回來,看到我在哭。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一個朋友去世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李默冇有多問,隻是抱著我,輕撫著我的後背。
如果你想去參加葬禮的話,我陪你去。
我抬頭看著他,眼中滿含淚水。
真的可以嗎
當然,你想去的話。
第二天,我和李默一起飛到了北京。
葬禮那天,來了很多人。
顧家的親戚,公司的同事,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人。
我站在人群的最後麵,遠遠地看著那口黑色的棺材。
想象著顧承謙就躺在裡麵。
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再也不會對我笑了。
心裡空蕩蕩的,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葬禮結束後,我冇有走。
而是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才走到墓碑前。
墓碑上刻著：顧承謙,1997-2024。
旁邊放著一束白玫瑰。
我蹲下身,輕撫著墓碑上的字。
顧承謙,你這個傻瓜。
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
為什麼不好好活著
眼淚又流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其實從來冇有真正恨過你。
我隻是太痛了,所以選擇了逃避。
如果你能等等我,也許我們還有機會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從包裡拿出一枚戒指。
是當初準備求婚用的那枚戒指。
我以為已經扔掉了,冇想到李默在收拾舊物的時候找到了,還給了我。
這個,還給你。
我把戒指放在墓碑前。
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的話。
記得早點告訴我你的身份。
記得不要欺騙我。
記得好好愛我。
站起身,我看了墓碑最後一眼。
再見了,顧承謙。
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感覺心裡的某個地方,徹底空了。
那是屬於顧承謙的位置。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填補。
李默在墓園門口等著我。
看到我出來,他冇有問什麼,隻是伸手牽住了我。
我們回家吧。
好。
我握緊他的手。
生活還要繼續。
雖然心裡永遠會有一個空洞。
但是我還有李默,還有未來。
還有希望。
顧承謙,願你在另一個世界裡,能夠找到真正的快樂。
而我,會帶著對你的回憶,好好地活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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