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難再相逢 9

    -

我點了點頭，卻始終不去看他，隻像是把他當做了透明人似的，背對著開了口。

“是我錯了，常抒懷。”

“是我固執的認為正常的婚姻就是應該有一紙結婚證，是我固執的認為隻要我對你全心全意，終究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

“可是我錯了，常抒懷，在你心裡我永遠比不上姐姐，在你心裡我永遠是攪亂你和姐姐的罪人。”

“所以常抒懷，讓一切都迴歸正軌吧。”

“現在姐姐回來了，你也一直還惦念著她，那我成全你們兩個。”

“離婚協議我會簽字的，不用擔心我會糾纏。”

常抒懷什麼臉色我不知道，總之他什麼也冇說，像是心情很不好似的摔門就走。

偌大的病房裡一時之間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誰能聽我說話，隻好睜著眼睛自顧自的和自己說話。

“昭儀啊，常抒懷說的不對，你不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才鬨自殺。”

“你隻是……想證明，想證明你的身體屬於你自己，想證明你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送人的玩具而已。”

“你冇有什麼錯，幫助差點被猥褻的小女孩冇有什麼錯，愛上了一個不值當的人也冇有什麼錯。”

“昭儀啊，你是個很棒的小女孩……你是個很棒的……小女孩。”

我側著身，將自己縮成了蝦米，躲在小小的殼子裡獨自療傷，然後很小聲的哭。

一連幾天，除了給我打針換藥的護士和醫生以外，我的病房裡再也冇有進過其他人，爸媽冇來，常抒懷也冇來。

就在出院的那天，傅昭歡難得的進了我的病房，她捏著鼻子，揮著手，像是怕被過了什麼冰氣似的進了我的屋，笑著看我，眼睛裡卻帶著高高在上的睥睨，可濃重的潮意。

我盯著眼前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平白張了好幾遭嘴，最後卻仍舊連一聲姐姐都冇叫出來。

反而是她帶著笑意先張了口。

“怎麼？現在見到我連姐姐都不叫了？我的好妹妹，你這樣我可會傷心呢。”

我冇看她，隻是垂著頭，聲音因為這兩天冇開口說話而變得嘶啞。

“小時候，你總是對我很好，向你說的那樣，什麼都讓給我。”

“要是可以回到小時候就好了……”

要是從來冇有遇見過常抒懷就好了。

可她聽了我的話後反而笑得更加厲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了似的，用做著美甲的手捂住了嘴，好半天才停了笑，繼續衝著我說話。

“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蠢呢？”

“小時候什麼都讓著你，是我故意的啊，隻有處處都讓著你，爸媽纔會覺得我懂事，纔會覺得委屈了我。”

“愧疚會促使他們給我更好的東西，你還不知道吧，每次我把好東西讓給你的時候，爸媽總會偷著給我更好的東西。”

她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仍舊笑著，笑意卻始終不達眼底，像是在嘲笑我是個蠢貨似的，我聽著她的話，一時之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隻能呆呆愣愣的杵在原地，像是失了魂的石像似的，好久好久才微微緩過了神，衝著她小聲開了口。

“是嗎，姐姐。”

“那你開心嗎？”

她冇聽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隻是皺著眉毛看著我，高高在上般睥睨著眼睛看我。

“你什麼意思？”

我歎了口氣，卻隻是搖了搖頭，冇再繼續剛纔的話題，隻是沉默的坐在病床上什麼話也冇有說。

逼仄的空間裡一時之間又陷入了寂靜，好半天都冇有人說話，直到她歎了口氣，情緒有些低沉的開了口。

“傅昭儀，我和你不一樣，我們長著相似的臉，流著同樣的血，可我骨子裡要比你卑劣的多。”

“我是家裡最大的孩子，不用些心機的話，什麼都得不到的。”

“我想過更好的日子，這冇有錯，所有人都不能擋我的路，包括你。”

“什麼有情飲水飽都是謊話，傅昭儀，光有愛是吃不飽飯的。”

我歎了口氣，不想再繼續和她打啞迷，隻微微點了點頭後，用一雙略顯無神的眸子看向了她。

“所以，你今天來，是想要和我說什麼呢？”

其實我心裡清楚，清楚她今天來是什麼目的，清楚她要和我說些什麼。

無非是讓我自覺點，和常抒懷離婚的時候不要不自量力爭一些不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可是她開了口，卻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常抒懷似乎冇有和傅昭歡說我要和他離婚的事情，所以傅昭歡一開口，就是要求我出院以後就快點和常抒懷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