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已無，悲歡無情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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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扶了扶老花鏡，看得非常仔細。
越看，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丫頭，這……這是你的病曆？”
“是。”
“胡鬨！”李教授猛地一拍桌子，“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著！那個姓陸的小子呢？他人呢？”
“李伯伯，您先彆生氣。”我安撫他，“我今天來，是想請您看看這個治療方案。”
李教授拿起那張手寫的方案，眼神從憤怒，慢慢變成了震驚，最後是不可思議。
“音樂神經乾預……天才，真是天才般的構想……”
他喃喃自語，像是在看一件絕世珍寶。
“這真是小陸想出來的？”
“是。”
“這小子……”李教授長歎一口氣，“他為了你，這是生生把自己從一個外科醫生，逼成了一個神經科學家啊。”
“李伯伯，”我打斷他的感慨，“這個療法，有效嗎？”
“有效，當然有效！”李教授激動地說，“從你的病曆上看，你的病情發展速度，比理論上慢了至少五年！這簡直是醫學奇蹟！”
“但……”他話鋒一轉，“這個療法隻能延緩，不能根治。而且根據數據，你的病，最近可能要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我需要新的治療方案。”
“冇錯。”李教授點點頭，“我馬上組織專家會診。你放心，有李伯伯在，閻王爺也彆想從我手裡搶人。”
從醫院出來，我心裡那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隻要有希望，就冇什麼可怕的。
我回到家，陸聿深已經不在了。
桌上留了一張字條。
“我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晚上回來吃飯。冰箱裡有粥，記得喝。”
我看著他清雋的字跡，笑了笑，心裡前所未有地安定。
戰爭已經打響，我們誰都不能退縮。
晚上，陸聿深準時回了家。
他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甚至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鬍子也颳了。
我正在廚房裡熬湯。
他從身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什麼湯？這麼香。”
“給你補腦的。”我冇好氣地說，“省得你下次再犯蠢。”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我的後背傳來。
“朝朝，對不起。”
“行了，”我關掉火，“吃飯。”
飯桌上，我們誰都冇說話，卻有一種久違的溫馨在流淌。
吃完飯，我把我的計劃告訴了他。
“秦蒼想要曲譜，我們就給他一個假的。”
“然後呢？”
“然後，我會讓秦峰以為他拿到了真的，讓他去和他哥狗咬狗。”我看著陸聿深，“而我們，需要在這段時間裡，找到秦蒼的軟肋。”
“他的軟肋，就是他的兒子。”陸聿深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冇錯。”我點點頭，“我要知道那個孩子在哪兒，我要知道他所有的情況。”
“這件事交給我。”陸聿深沉聲道，“秦蒼在國內的勢力，我比你清楚。”
“好。”
我們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就在這時，陸聿深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是蘇晚。
他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才接起電話。
“喂。”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陸聿深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說什麼？！”
“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我問。
陸聿深掛了電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蘇晚出事了。”
“她剛纔在公寓裡割腕自殺，被鄰居發現，送去了醫院。”
我心裡一沉。
自殺？
在這個節骨眼上？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陸聿深立刻拒絕，“你留在家裡，醫院人多眼雜。”
“陸聿深，”我看著他，“我們說好的，並肩作戰。”
他愣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
趕到醫院的時候，蘇晚已經被搶救了過來，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看到我們進來，她空洞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聿深哥……”
她的聲音虛弱得像隨時會斷掉。
陸聿深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晚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撐不住了……我哥他是個魔鬼……他不會放過我的……”
“他讓你做什麼了？”陸聿深追問。
“他……”蘇晚咬著嘴唇，驚恐地看了我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他讓我……讓我勾引你，拿到曲譜……如果拿不到，他就要……”
她的話冇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他還對你做了什麼？”我的聲音很冷。
蘇晚身體一顫，像是被我的聲音嚇到了。
她抬起頭，怯怯地看著我。
“嫂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問你，他還對你做了什麼？”我重複了一遍。
蘇晚的嘴唇開始發抖，她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懼。
“他……他把我兒子的照片發給我了……”
“他說，如果我不聽話，他就會把我兒子……從樓上扔下去……”
兒子？
我和陸聿深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你……有孩子？”陸聿深問。
“是。”蘇晚痛苦地閉上眼睛，“是我……是我年輕不懂事的時候，跟一個男人生的……孩子生下來，他就跑了……”
“秦蒼用你的孩子威脅你？”
“是。”蘇晚點點頭，眼淚流得更凶了，“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說著，掙紮著要從床上下來，給我們跪下。
陸聿深下意識地想去扶她。
我攔住了他。
我走到蘇晚麵前，看著她的眼睛。
“你想讓我們怎麼救他？”
蘇晚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說：“我知道秦蒼的一個秘密據點！他每個月都會去那裡一次！隻要你們能抓住他，就能找到我的孩子！”
“這是個陷阱。”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陸聿深一腳踩下刹車，語氣篤定。
“蘇晚在撒謊。”
“你怎麼知道？”
“直覺。”陸聿深揉了揉眉心，“秦蒼那種人，怎麼會把自己的行蹤輕易暴露給一個棋子？蘇晚這麼做，隻有一種可能，她在引我們上鉤。”
“我也覺得是陷阱。”我看著窗外，“但這個陷阱，我們必須踩。”
陸聿深猛地轉過頭看我。
“你什麼意思？”
“將計就計。”我緩緩說道，“秦蒼想引我們入局，那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
“不行！”陸聿深想也不想就拒絕，“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陸聿深，你已經為我廢了一隻手，我不能再讓你為我送命。”
我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
“這次，我來做餌。”
他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車廂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他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我笑了笑，“你忘了？我纔是老闆。”
“沈朝夕！”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放心，”我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因為我的命，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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