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磁場導致精神紊亂,老婆卻偷換我特製 第19章 一字千金
一字千金
秦昭王五十年秋八月,鹹陽城的桂花香裡浮動著墨香。
呂不韋站在相府門前,望著手中的《呂氏春秋》竹簡,嘴角揚起商人特有的狡黠笑意。竹簡末端「慎戰」二字被硃砂圈住,旁邊批註著「可酌用」——這是秦王最後的妥協,也是文明派的階段性勝利。
「相邦,」陳墨遞過一塊絲帛,上麵用秦篆和趙文寫著「一字千金」四個大字,「按照您的吩咐,已將告示貼滿鹹陽每寸城牆。」
呂不韋輕笑,算珠在袖中撥出清脆的節奏:「當年商鞅徙木立信,用五十金換百姓信任;今日老夫用千金換天下人關注,值當。」他指了指絲帛,「尤其是趙文部分,要讓山東六國知道,大秦的文明,容得下七國文字。」
是日正午,相府門前的青銅鼎中燃起槐木火,呂不韋親自將《呂氏春秋》竹簡放入特製的青銅函中,函蓋刻著「兼儒墨,合名法」六字,正是陳墨的手筆。陳墨注意到,函底還刻著代郡的玄鳥紋與秦國的朱雀紋,兩鳥交頸處嵌著一顆趙國的綠鬆石——那是阿禾兄長的遺物。
「上將軍!」人群中忽然傳來驚呼。陳墨轉頭,看見白起身著便服,在幾個鐵鷹劍士的簇擁下撥開人群。武安君的目光掃過青銅函上的玄鳥紋,最後落在陳墨胸前的胎記上。
「呂不韋,」白起的聲音像秋日的鐵刃,「你這《呂氏春秋》,可敢寫我長平殺降?」
呂不韋轉身,算珠輕響:「上將軍是大秦的武安君,此戰乃一統天下的基石,自然要大書特書——」他頓了頓,「不過老夫鬥膽,想在『斬首二十四萬』後加一句『血流漂杵,天道忌殺』。」
白起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按劍柄的動作驚起一片鴉雀。陳墨看見老將眼中閃過複雜的光——那是殺戮者對文明的敬畏,也是征服者對後世評價的隱憂。
「隨你。」白起忽然輕笑,「但老夫要在扉頁刻上『鐵血為本』四字,如何?」
「上將軍若肯題字,」呂不韋撫掌而笑,「便是《呂氏春秋》的無上榮光。」
就在此時,人群中忽然爆發出騷動。陳墨看見李斯的黑衣人混在百姓中,有人丟擲火把,目標正是盛放竹簡的青銅函。他本能地撲向函件,卻被阿禾拽住——原來墨者矩子早已在青銅函周圍佈下機關,火把落入盛滿水的銅盆,騰起一片白霧。
「鐵血派果然坐不住了。」呂不韋的聲音裡帶著讚許,「陳墨,去把李斯請來,就說老夫要與他共賞『一字千金』的盛景。」
李斯arrive時,鹹陽百姓已將相府圍得水泄不通。這位廷尉大人盯著青銅函上的玄鳥紋,袖中算盤珠子撥出急促的節奏:「呂不韋,你這是要借天下人的筆,亂大秦的法!」
「非亂法,乃護法。」呂不韋展開竹簡,「《商君書》言『法者,天下之權衡』,但權衡之器,亦需時常校準。老夫此作,正是要讓天下人知道——」他指了指圍觀的百姓,「秦法不是酷吏的刀,而是文明的秤。」
李斯正要反駁,忽聞馬蹄聲傳來。子楚抱著嬴政策馬而至,嬰兒右眼角的玄鳥痣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陳墨注意到,子楚刻意讓嬴政穿著趙地的胡服,外罩秦式錦袍,腰間掛著呂不韋送的算盤形玉佩。
「諸位父老,」子楚高聲道,「相邦編纂此書,乃為大秦聚天下智慧。若有人能改一字而使文理更佳,千金相贈!」他指了指嬴政的痣,「此子右眼角有玄鳥之兆,正應《呂氏春秋》『文明興邦』之論!」
人群中響起驚呼。陳墨看見白起的目光在嬴政臉上停留,老將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那是長平之戰時割下趙括頭顱的劍。
「我來試試!」一個趙國商人擠上前,用趙文指著《慎戰》篇,「『降卒不可複用』當改為『降卒不可輕用』,『輕』字更顯謹慎之意!」
呂不韋大笑,示意門客捧出黃金:「妙!『輕』字deed更合『止殺』本心!來人,賜千金!」
李斯的臉色鐵青,他忽然指向陳墨:「陛下可知,陳墨私藏趙國典籍,圖謀複辟!」他揮手示意,甲士抬上從太史令署抄出的木箱,裡麵是陳墨收集的趙國童謠、代郡氏譜,還有——阿禾的半塊粟餅布帕。
「李廷尉這是要抄太史令署?」呂不韋的聲音陡然冷冽,「典籍乃天下公器,你敢斷言這些不是為《呂氏春秋》所用?」
「就是為《呂氏春秋》所用!」李斯抓起代郡氏譜,「他編纂《趙風》卷,鼓吹『秦趙同源』,分明是要動搖秦法根基!」
陳墨直視李斯的眼睛,忽然從木箱底層取出一卷獸皮——那是匈奴單於的議和書,上麵用秦篆、趙文、匈奴文並列書寫:「李廷尉可知,此乃李牧將軍用『秦趙同源』之說換來的和平?鐵血派隻會殺人,文明派卻能止殺——」他指了指嬴政,「讓這個孩子的未來,少一些戰爭。」
人群中響起低低的議論聲。白起忽然上前,從木箱中取出長平戰歿者碑的拓片:「此碑乃老夫親準所立,李廷尉可有異議?」
李斯的後背滲出冷汗,他知道白起在軍中的威望無人能及。就在此時,秦王的車輦在甲士簇擁下抵達,老人的目光掃過木箱中的典籍,落在嬴政的玄鳥痣上。
「陳墨,」秦王咳嗽著開口,「聽說你在蜀地改良了都江堰?」
「回陛下,」陳墨取出水利圖,「用代郡的滑輪組搬運巨石,用趙國的夯土技術加固堤基,如今分水堤已能抵禦百年一遇的洪水。」
「好。」秦王指了指《呂氏春秋》,「將此事寫入『慎戰』篇,讓後人知道,止殺之道,在興水利,在聚民心。」
陳墨伏地叩首,聽見呂不韋的算盤聲與人群的歡呼聲交織。他知道,這是鐵血派與文明派的又一次妥協,但文明的種子已經借著「一字千金」的盛景,播撒向天下。
是夜,陳墨在太史令署整理被抄的典籍,發現代郡氏譜中夾著呂不韋的密信:「秦王病重,子楚需儘快監國。明日讓阿禾帶嬴政去見白起,玄鳥痣可破鐵血之防。」他摸出袖中的算盤珠子,撥出「監國」的節奏,忽然明白相邦的深意——用嬰兒的胎記,去軟化鐵血老將的心。
阿禾抱著嬴政踏入武安君府時,白起正在擦拭長平之戰的戰利品——趙括的青銅劍。老人抬頭看見嬰兒右眼角的痣,握劍的手忽然顫抖。
「上將軍可曾見過這樣的痣?」阿禾輕聲道,「代郡巫祝說,此乃玄鳥轉世的征兆。」
白起伸手輕輕觸碰嬴政的臉頰,劍身上的「斬首」二字被燭火映得通紅。他忽然想起長平戰場上那個分他粟餅的趙國少年,想起陳墨跪在屍堆裡立碑的背影。
「告訴陳墨,」白起轉身望向窗外的長平方向,「老夫等著看他的『止殺』,如何在這亂世活下去。」
阿禾點頭,懷中的嬴政忽然抓住白起的劍柄,咯咯笑出聲來。老將軍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那是二十年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