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磁場導致精神紊亂,老婆卻偷換我特製 第23章 寶瓶口智
寶瓶口智
秦莊襄王元年秋七月,玉壘山的岩石在烈日下泛著赭紅色,像極了陳墨胸前胎記的顏色。他握著代郡工匠特製的青銅鏨子,鏨頭刻著「通川」二字,每敲擊一次,就有細小的石屑落在他深衣的玄鳥紋上。
「陳大人,」李冰遞過一碗加了蜀地花椒的粟米粥,「寶瓶口的岩石比預計硬三成,按秦法『每日鑿石三尺』的進度,恐怕要延誤工期。」他指了指正在休息的民夫,他們手中的秦式鑿子已捲了刃,「蜀地羌族說這是『江神護山』,不肯再鑿。」
陳墨望向寶瓶口的崖壁,岩層間隱約可見古蜀文字,刻著「斷山者死」的警告。他摸出代郡《考工記》中「岩石軟堅法」的殘頁,上麵用硃砂圈著「以醋蝕石」四字:「李太守,可曾見過趙國工匠用醋軟化岩石?」
「醋?」李冰挑眉,「那得用多少醋?」
「不需多,」陳墨指向岷江上遊的竹林,「用蜀地的竹管引醋入岩縫,配合『火燒水激』法,可讓岩石酥裂。」他忽然想起長平戰場上收集的趙國弩機潤滑劑配方,「再加上代郡的『石墨粉』減小摩擦,鑿石效率能提升五成。」
李冰撫掌而笑,腰間的方鼎殘片撞上陳墨的「止殺劍」,發出清越的聲響:「妙!就叫此法『秦趙醋燃』如何?既合古訓,又顯秦趙同心。」
兩人相視而笑,卻聽見崖下傳來喧嘩。陳墨探頭望去,看見老祭司帶著一群蜀地孩童,捧著盛滿清水的陶罐,正在祭拜寶瓶口的岩石。一個孩童看見他胸前的胎記,忽然驚呼:「玄鳥哥哥!」
「玄鳥哥哥?」陳墨啞然失笑,想起前日教孩童們唱秦歌時的場景。老祭司看見他,招手示意:「陳大人,孩子們想為江神獻舞。」
十幾個孩童圍成圈,用蜀語唱著改編的秦歌《鑿山謠》,手上動作卻是秦地的「擊壤」之戲。陳墨注意到,他們的衣袖上同時繡著玄鳥與太陽神鳥,那是阿禾帶著墨者們連夜趕製的。
「江神聽我說,開山為造福……」孩童的歌聲清澈,驚起崖壁上的野鴿。老祭司將一碗清水遞給陳墨:「按古禮,開山大工需祭水。陳大人乃玄鳥轉世,當飲此水。」
陳墨接過碗,忽然看見水中倒映的鐵血派密探——他們混在圍觀的羌人裡,袖中露出青銅匕首的刀柄。他不動聲色地將水潑在岩石上,水痕竟在陽光下顯出「止殺」二字,那是用代郡秘藥預先刻下的。
「老祭司可知,」陳墨指向孩童們,「他們唱的歌謠裡,既有蜀地的『五丁開山』,也有秦地的『李冰治水』。江神若有靈,當喜見秦蜀同心。」
老祭司的目光落在孩童們的衣袖上,忽然老淚縱橫:「開明王朝覆滅時,老夫的祖父曾說,蜀地的複興需等『玄鳥銜書』之人。今日看來,便是陳大人了。」
就在此時,崖頂忽然傳來爆裂聲。陳墨抬頭,看見一塊磨盤大的岩石正朝孩童們砸下!他本能地撲過去,用身體護住最近的孩子,隻聽「轟」的一聲,岩石在距他們三尺處停下——竟是被預先埋下的墨家機關網攔住。
「鐵血派!」李冰揮劍斬斷機關網上的繩索,看見岩石上刻著李斯的「廷」字徽記。陳墨扶起驚魂未定的孩童,看見老祭司正用蜀語咒罵,語句間竟夾雜著秦歌的韻律。
是夜,陳墨在工棚裡改良「秦趙醋燃」法,阿禾忽然推門而入,發間的玉簪換成了羌族的銀飾:「鐵血派買通了蜀地的『獵頭族』,今晚要突襲工地。」她展開羊皮地圖,上麵用代郡密語標著獵頭族的埋伏點,「他們的毒箭上塗著蠱毒,見血封喉。」
陳墨摸出袖中的磁石吸鐵石,那是從代郡礦井帶出的寶物:「通知墨者矩子,在工棚周圍埋下磁石陣。獵頭族的鐵箭遇磁必偏。」他指了指案上的《蜀地巫蠱考》,「再讓羌族巫師用艾草煙熏,破解蠱毒。」
子時三刻,月光如霜。陳墨站在寶瓶口崖頂,看見獵頭族的身影如鬼魅般逼近。他舉起代郡銅鏡,月光經鏡麵折射,在崖壁上投出巨大的玄鳥陰影。羌族巫師同時吹響骨哨,聲音淒厲如夜梟。
「玄鳥降世!」獵頭族首領驚呼,手中的毒箭掉在地上,竟被磁石陣吸得亂轉。墨者矩子的機關弩從暗處射出,箭頭綁著秦歌竹簡,竹簡散開,竟是用蠱毒解法寫成的歌詞。
「放下屠刀,共修水利!」陳墨的聲音混著骨哨與秦歌,在山穀間回蕩。獵頭族麵麵相覷,其中一人撿起竹簡,認出上麵的蜀地符號:「是蠱毒解法……他們真的想救我們?」
陳墨趁機上前,解開衣襟露出胎記:「我流著古蜀與秦趙的血,今日不殺你們,隻問一句——是要繼續殺人,還是要學治水?」
首領的刀「當啷」落地,跪在陳墨麵前:「願聽玄鳥使者差遣!」
黎明時分,寶瓶口的岩石在「秦趙醋燃」法下終於鬆動。陳墨指揮民夫用代郡滑輪組吊起巨石,當岩石完全移開時,岷江的水如銀練般湧入寶瓶口,在朝陽下折射出七彩光暈。
「通水了!」李冰的歡呼聲中,陳墨看見老祭司將古蜀水神像沉入岷江,換成了刻有秦篆與蜀文的新碑,碑額刻著「秦蜀永濟」。羌族孩童們在岸邊跳起秦歌與蜀舞結合的「通川舞」,手中揮舞的不再是犛牛尾,而是秦地的紅綢。
是夜,陳墨在《蜀水經》中記下:「莊襄王元年秋,寶瓶口成,江水入成都平原。是日,獵頭族棄刀治水,羌族與秦人共飲岷江。老祭司毀舊神像,立新碑,碑陰刻『止殺』二字,用趙國墨、蜀地朱。」竹簡末端,他畫下鐵血派毒箭被磁石吸住的場景,旁邊注:「鐵血如鐵,文明如磁,非destroy之,乃引之。」
窗外,岷江的濤聲傳來,混著新的秦歌號子。陳墨摸了摸胸前的胎記,忽然想起呂不韋的話:「文明的勝利,不在戰場上,在人心的縫隙裡。」他知道,寶瓶口的開通不僅是水利的勝利,更是文明的勝利——當鐵血派的刀刃遇到文明的磁石,終將轉向更有價值的方向。
這一夜,他夢見都江堰的水患徹底根治,蜀地的稻田裡,秦粟與蜀稻並肩生長,微風吹過,掀起一片金黃的波浪,那是鐵血與文明共同灌溉的豐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