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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山磁場導致精神紊亂,老婆卻偷換我特製 第36章 邯鄲殘夢與鹹陽宮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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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鄲殘夢與鹹陽宮闕

鹹陽宮的青銅大鼎裡,蜀地新稻的嫩芽正拱破莊襄王硃砂批過的政令竹簡。嬴政跪在丹陛之下,鼻尖縈繞著稻芽混著鬆煙墨的氣息,右眼角的玄鳥痣隨著呼吸輕輕顫動。陳墨站在他身後三步遠的位置,看著呂不韋捧著鑲玉的相邦印璽,玉璧上的蟠螭紋在晨光裡流轉成詭譎的波影。

「王上,」呂不韋的聲音像磨過的青銅,「燕使昨日遞牌子求見,說要獻易水寒劍。」他袖口的算盤珠子無意識地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與階下鐵血派舊臣按劍的動作形成隱秘的和絃。

陳墨忽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墨家密報:「相邦可知,燕使行囊裡除了劍,還有邯鄲發來的蠟丸信?」他摸出袖中代郡磁石,磁石吸住呂不韋腰間的銅鑰匙,「那把劍的鑄造師,正是當年為趙武靈王打造胡刀的匠戶。」

嬴政忽然抬頭,稚嫩的聲音撞在空曠的大殿上:「亞父是說,燕國想借趙人之手?」他麵前的竹簡上,「止殺」二字被硃砂描得通紅,那是莊襄王臨終前握著他的手所寫。

殿外突然傳來兵器墜地的脆響。鐵血派老將王崎撞開兩名墨者,鐵盔上的狼頭雕飾滴著冰水:「王上!陳墨私通墨者,竟敢用磁石窺探相邦信物!」他腰間懸掛的鐵血令上,「殺」字被指血塗得發黑。

陳墨卻看著王崎靴底的泥痕:「將軍從隴西來?那裡的沙礫混著匈奴馬糞,與鹹陽的黃土不同。」他拍了拍嬴政的肩膀,孩童立刻捧起案上的秦歌竹簡,「諸位可聽過蜀地的《堵江謠》?鐵血派炸了湔江堤口,是這首歌讓江水聽話歸槽。」

就在王崎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時,殿角的編鐘突然奏響《秦風·無衣》。文明學堂的孩童們手捧火把魚貫而入,每支火把上都纏著寫有「遠交近攻」的帛條。陳墨注意到李斯站在佇列末尾,袖中算盤撥出的節奏與編鐘分毫不差。

「王崎將軍,」呂不韋忽然輕笑,將銅鑰匙從磁石上取下,「你可知質子異人在邯鄲時,最愛吃趙地的胡餅?」他走到王崎麵前,用鑰匙輕敲對方的鐵盔,「當年我去邯鄲做買賣,看見異人在市集上替趙女解圍,那姑娘頭上插的,正是你妹妹最喜歡的燕地玉簪。」

王崎的瞳孔驟然收縮。陳墨趁機展開牆上的天下輿圖,代郡紅筆圈出的邯鄲城像塊淤血:「相邦說得對,質子歸秦,從來不是一人之事。」他指著圖上的上黨郡,「韓國的鐵山就在這裡,若讓異人公子以『親韓』之名歸秦,正好堵上六國『秦無親』的嘴。」

嬴政忽然抓起案上的鵝卵石,那是從都江堰帶來的信物:「亞父是說,讓父親做誘餌?」石頭在他掌心磨出「止殺」二字的凹痕,與陳墨胸前的胎記遙相呼應。

殿外的雪突然下大了。陳墨看見阿禾領著一隊墨者抬著木箱進來,箱蓋開啟的瞬間,青銅弩機的冷光映亮每個人的臉。「這是改良後的望山裝置,」他拿起一具弩機,讓嬴政觸控瞄準刻度,「把邯鄲到鹹陽的距離,刻成了弩箭的射程。」

呂不韋的算盤珠子終於停了。他走到輿圖前,用相邦印璽在邯鄲位置按出硃砂印:「好個『遠交近攻』。」印泥滲進竹簡紋理,宛如鐵血派未乾的血跡,「我去見華陽夫人時,就說異人公子能為她找來楚地的夜明珠——她床頭那盞,該換了。」

就在此時,殿門被風雪撞開。墨家矩子渾身是雪地跪倒:「陳大人!鐵血派餘孽劫了趙國質子府,把異人公子……」他咳出的血滴在秦歌竹簡上,將「攻」字染成暗紅。

陳墨立刻扶起矩子,從他袖中摸出半塊玉佩:「這是當年趙武靈王賜給墨者的『止戈佩』,看來鐵血派想玩一出『邯鄲學步』。」他將玉佩按在嬴政掌心,「王上還記得都江堰的分水魚嘴嗎?現在,該讓鐵血派的水流,分進我們挖好的渠裡了。」

鹹陽宮的鐘聲在雪夜裡響起時,陳墨正在太史令署繪製「質子歸秦」的路線圖。圖上用代郡磁石標出三個紅點:邯鄲質子府、魏國邊界、函穀關。阿禾送來熱酒,酒壺上刻著蜀地的牛耕圖案:「相邦已去見華陽夫人,聽說她宮裡的楚服,全換成了秦繡。」

「換得好。」陳墨用硃砂筆在函穀關位置畫了個玄鳥,「當年李冰修都江堰,最要緊的就是讓江水自己選擇流向。華陽夫人想當太後,鐵血派想借異人鬨事,而我們……」他放下筆,看著窗外嬴政寢宮的燈火,「要讓他們都以為,自己是握鍤的人。」

更深時分,呂不韋帶著一身楚香回來。他袖中掉出半枚玉簪,簪頭雕著未完工的玄鳥:「華陽夫人認異人為子了,賜名『子楚』。」算盤珠子在他掌心撥出輕快的節奏,「她說要給子楚辦一場楚秦合璧的婚禮,用的是蜀地的錦緞,秦地的青銅。」

陳墨拿起那半枚玉簪,發現簪杆上刻著極小的「墨」字:「這是墨者用來傳遞密信的『折簪』。」他忽然想起王崎妹妹的事,「相邦可知,當年趙女送給異人的胡餅裡,藏著墨家的『非攻』竹簡?」

呂不韋的算盤聲戛然而止。兩人對視的瞬間,殿外傳來嬴政清亮的吟誦聲,正是那首《秦風·無衣》,卻混著蜀地《堵江謠》的節拍。陳墨走到窗前,看見文明學堂的孩童們舉著火把,將「遠交近攻」四個大字映在鹹陽宮的冰牆上。

「就這麼辦吧。」呂不韋將玉簪彆在陳墨衣襟,「讓異人公子以『楚秦之子』的身份歸秦,鐵血派以為抓住了棋子,卻不知……」他沒說完的話,被陳墨手中的磁石吸成了無聲的共振。

是夜,陳墨在《秦記》中寫下:「莊襄王三年春,王使呂不韋迎質子異人於邯鄲。華陽夫人認其為子,賜名子楚。是歲,墨者獻『望山』之術,弩機射程增十裡。」竹簡末端,他畫下異人乘馬車歸秦的簡筆畫,車輪下的軌跡,正是都江堰分水魚嘴的形狀。

窗外的雪停了。陳墨看見嬴政在宮門前種下第二株稻芽,幼童的身影與地圖上的邯鄲城重疊,右眼角的玄鳥痣在月光下像一粒火種。他知道,質子歸秦的戲幕已經拉開,鐵血派的刀刃將在文明的溪流裡,慢慢磨成犁地的鏵——而他和呂不韋,將用算盤和磁石,撥弄出天下歸一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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