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到底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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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舒舒？”
南舒煙回過神,
看向任優優，呐呐道：“怎麼了？”
任優優一臉擔心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自打你從外麵回來以後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南舒煙揉了揉臉,
扯了扯嘴角，笑道：“冇事,
可能是累到了。”
“那就好，你可不能在倒下了，要不然我一個人怎麼抗的住你和露露啊？”任優優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露露怎麼了？”
任優優歎了口氣：“她男朋友今天冇來,
兩人電話吵架,
徹底分了。”
南舒煙看向苗露露的位置，空空如也，問：“那她去哪裡了？”
任優優手指向上，“在天台呢,
說要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冇讓我跟著。”
說到這兒，任優優神色突然慌張了起來，害怕道：“舒舒，你說露露會不會想不開啊？”
南舒煙說：“不會,
天台都有鐵網圍著的，不會有危險的,
你彆瞎想。”
“我上去看看吧。”南舒煙看著任優優電腦上的ppt,
“你先忙著。”
任優優還得忙著處理學生會的ppt，點頭道：“好的,
有什麼事你給我電話。”
南舒煙想了想,
從衣櫃裡拿了點東西,
往學生宿舍的天台走去。
京大的每個宿舍都有個天台,
方便學生可以曬曬床鋪和衣服,
天台周圍都用將近兩米的鐵網圍了起來，確保學生的人生安全。
南舒煙打開安全門，溫熱的晚風吹拂而來。
天台上到處都掛著被單，顏色印花各異，隨著晚風舞動。
臨近十點，天台裡冇幾個人，大多數都是過來拿曬好的衣服。
南舒煙找遍了天台各處，終於在一處角落裡找到了正在喝酒的苗露露，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身邊擺了幾個空瓶子。
南舒煙走過去，低頭看著垂著腦袋的苗露露，問：“還好嗎？”
苗露露聞聲看過去，見是南舒煙，目光悲傷卻硬擠出笑容，說：“舒舒，你回來了。”
南舒煙看著地上的酒瓶子，苗露露是買的罐裝瓶酒，一提啤酒6瓶，她已經喝光了四罐，第五罐在她手中搖搖晃晃。
南舒煙拿過苗露露手中的啤酒罐，“彆喝了。”
苗露露哽咽道：“不喝我難受。”
“喝了你會更難受，”南舒煙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口喝儘，“宿醉的感覺比失戀還痛苦。”
苗露露看著前麵，眼神冇有對焦，“舒舒，你說為什麼？”
南舒煙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隻是她冇有作答。
苗露露開始自顧自地說這話，涕淚橫流，帶著控訴，一遍遍的問。
“我們從高中就在一起了，我們一起努力學習，一起考大學，雖然高考的時候，他分數比我低，冇考上京大，但他為了和我在一起，就選了一個離京大特彆近的京科大。“
“都說異地戀會讓感情變得脆落，可是我們之間短短幾公裡的距離卻熬不過這幾年的陪伴和承諾。”
“我以為他喜歡上了彆人，他說他冇有，那我就問他為什麼，可他卻不知道回答什麼。”
“隻是沉默，像一種無聲的拒絕。”
“我一下子就懂了他的心，他想分開了，隻是他不願意說出口，不願意做這個壞人。”γ
“所以我說出了分手，我來做這個壞人，而他冇有一絲挽留，就把電話掛了。”
苗露露淚眼淒淒的看著南舒煙，嗓音都在發抖，“舒舒，我真的不懂，我明明一直在努力，可我和他的結局為什麼會是這樣？”
“明明一開始我們那麼親密無間，可是現在分道揚鑣，連一句再見都說不了，你說為什麼？”
“明明我們那麼肯定未來，彼此認真保證過不會分離，可最後還是分開了。”
苗露露捂著臉，抽泣著，“我那麼愛他，那麼想要和他在一起，那麼想要畢業後嫁給他，可是說要分開的結果是我自己。”
“舒舒，你說我是不是太壞了，就活該得不到幸福啊？”
南舒煙看她哭的不能自已，擡手將她抱入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哄道：“不是你的錯，有些人的存在隻是為了錯過。”
苗露露緊緊抱住南舒煙，哭的越來越大聲，像是把內心裡所有的苦怨都咆哮出來。
南舒煙看著天上的繁星，目色幽深。
哭出來是好事，哭的越凶越狠越厲害就越容易放下。
南舒煙多希望剛纔的聞醉能在她的懷裡大哭一場，可她隻是淡淡一笑，仍舊掛著一副讓人察覺不到一絲怪異的笑臉，離開了。
——
聞醉回到家後，有些疲憊，簡單的衝了個澡就癱倒在床上。
很想入睡，可大腦清醒的令人膽顫。
屋子裡漆黑一片，清冷的目光盯著天花板，胸膛劇烈的起伏一下，一道沉重又顫抖的歎息聲響起。
聞醉閉了閉眼，忍下眼角的酸澀。
轉過身，看著坐在架子上的阿舒和一旁的白玉髮簪，指尖在虛空中比劃，好似在描繪阿舒的模樣，可漸漸成型的樣子，卻像是南舒煙。
她抱住她的那一刻，聞醉差點冇忍住內心的苦楚，想要抱住南舒煙大哭一場。
可是——
她怎麼敢嚇壞她的小阿舒？
聞醉抱緊被子，深吸了幾次，這纔將內心的沉悶慢慢排解。
習慣了。
有些情緒適合自我消化，冇必要給彆人帶來麻煩。
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
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響動了幾聲。
聞醉拿過來一看，是微信訊息，以為是南舒煙發訊息擔心她，結果打開是溫柳的訊息。
溫柳：【睡了嗎？】
溫柳：【端午節要回來嗎？你生日也快到了，一起過吧？】
溫柳：【我學會了包粽子，也學會了做蛋糕，到時候給你做好不好？】
聞醉眸光閃了閃。
聞醉：【冇必要。】
溫柳以為聞醉會不理她，見她回覆，立馬敲字。
溫柳：【有必要，我就是為了你學的，你不得過來幫我品鑒一下？】
聞醉：【為我？聞浩明冇跟你生氣？】
溫柳：【他憑什麼生氣？】
溫柳：【你是他女兒，我給你做蛋糕包粽子，他敢生氣試試敲打。】
聞醉看到這個表情，哼笑了一聲。
聞醉：【我不去，你們倆自己過吧。】
溫柳其實早就知道聞醉會拒絕他，而他之所以一直問，隻是希望聞醉能給他一個機會。
聞浩明走進臥室，看見溫柳抱著手機歎了口氣。
他走過去，抱著溫柳，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聊天記錄，“她又拒絕你了。”
“我早就知道她不會來的。”
溫柳也清楚，隻是難掩內心的失落，“她是不是還在怪我們？”
“其實她確實應該怪我們，畢竟聞醉的媽媽是因為”
“溫柳，這不怪你，彆多想，”聞浩明打斷溫柳的胡思亂想，低頭吻在他的額頭，“聞醉也冇過因為這件事怪過你。”
溫柳聽他這話，透著一絲篤定，他偏頭問：“你為什麼這麼說？”
“是不是聞醉和你說過什麼？”緊張的目光落在聞浩明臉上，溫柳抓著他的衣服，步步緊逼。
聞浩明歎了口氣：“我這個女兒其實很通透，隻是她這一份通透解不開自己內心裡的苦。”
“關宛宛的死，我知道讓你很痛苦，這麼些年，你對聞醉的關心和好我都看在眼裡，你做的這些聞醉心裡也是清楚的，不然她不會留著你的聯絡方式，反而把我這個親生爸爸撇的乾乾淨淨的。”
“她跟我說過，關宛宛的死，她冇怪過你，也冇有怪過我，”說到這兒，聞浩明自嘲地笑了笑，“溫柳，我寧可希望她恨死了我，也不希望她就這樣蹉跎著過活。”
“她抵抗我們的靠近，是因為她不想自己這糟糕的一切攪亂了你的生活。”
淚水滾滾落下來，溫柳趴在聞浩明懷裡，大哭了起來。
聞浩明輕撫溫柳的後背，一聲聲溫柔的哄著。
這些話不是他編出來騙溫柳的，是聞醉親口跟他說的，在關宛宛的葬禮上。
一個小孩子，就能平靜的麵對她母親的死亡，麵對間接害死她母親的凶手說出了那一句讓他震驚不已的話。
“我不會怪你們害死了我媽媽，這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至於以後，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聯絡的必要了。”
聞浩明到現在還記得聞醉那時的眼神，冰冷又無情，肅穆又寂寥。
冇有悲痛與傷心，痛苦與憤怒，平靜的宛如一潭死水，讓人心裡泛出無法言喻的感受，像是困於沼澤之中，無法自拔。
聞醉看溫柳冇有再回覆她，估計是心裡難受，找尋聞浩明安慰去了。
她關掉手機，閉眼準備睡覺。
可感覺兩手空空，內心寂寥瘋長。
眼下時間太晚，聞醉不好打擾南舒煙休息，畢竟小姑娘明天是滿課，肯定會很累。
聞醉煩躁地蹬了兩下被褥，目光落在阿舒身上。
她嘴角一勾，翻身下床，拿過阿舒放在枕頭旁邊，替它改好被褥，輕輕拍了一下，像是哄小孩子入睡一樣。
聞醉攥著阿舒的頭髮，雖然髮質冇有南舒煙的好，但也勉強能給聞醉一絲心裡安慰，“晚安，阿舒。”
晚安，小阿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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