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以遺憾為名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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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在醫院醒來,黎悅溪就接到了電話。
“請問是黎樂琴家屬嗎?你家人在重症手術室,請儘快來簽字。”
黎悅溪眼神一緊。
她飛奔去了手術室。
簽好字,她癱坐在手術室外,眼睛緊盯著手術室的大燈。
她不想再失去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妹妹,不想再失去最後一個親人了。
手術室門口大燈熄滅,看著出來的醫生垂著頭,一臉嚴肅。
她心神大震,直接向後倒去。
意識時有時無間,她半眯著睜開了雙眼。
手正要抬起來,床邊的聲音讓她停止了動作。
“這患者也真慘,住院,親妹妹還枉死。”
“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我親眼看到一個女的在廁所旁邊打電話說停了她妹妹的特效藥。”
“她妹妹不是陸少吩咐照看的嗎?哪個女的這麼有能耐?”
“還有哪個女的,就咱們醫院股東陸少爺旁邊那個齊劉海女的唄。”
黎悅溪死死咬著嘴唇,手掌死死地抓在床單上,
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驚擾到他們的談話。
隻是眼角的眼淚無聲地浸濕了枕頭。
聽到醫生們的腳步聲走遠,黎悅溪終於抑製不住,在房間大哭出來。
她雙手不住地拍打著床,內心的絕望像海嘯一樣衝進胸腔。
她所有的堅強和理智被吞噬殆儘,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直到哭到再也哭不出眼淚,她把手上的針一拔,衝出了醫院。
她回到了彆墅,沈清果然在這裡。
黎悅溪徑直走到沙發邊,眼裡翻湧著怒火,質問道:
“我都說了要離開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放過我!”
她使勁搖著沈清的肩膀,情緒崩潰:“樂樂還隻是個學生,你連學生都不放過嗎?”
黎悅溪要繼續抓著沈清質問,就被剛回來的陸塵州一把扯開。
他瞪著她,一步步逼近,眼神陰沉,像是要吞人,吼道:
“黎悅溪你有完冇完!”
沈清害怕地縮在懷裡,怯生生地說:
“塵州,悅溪好嚇人,是不是精神狀況不太好呀?”
“也是,來人,把她送去精神病院,讓她冷靜冷靜。”陸塵州冷漠的下令。
她踉蹌扶著沙發站起來,胸腔有萬般委屈。
什麼都來不及說,她立馬被保鏢拖拽了出去。
她被扔進一間精神病房,癱在地上。
直到,黎悅溪被手指處傳來的陣陣刺痛痛醒。
她睜開眼,就看到一圈人圍著她。
一箇中年男人,正在拔她的指甲。
“你們要乾什麼?放開我!”
她拚命掙紮,卻被周圍人按住了其手腳,動彈不得。
“你醒了啊,不要動,劉醫生正在給你動手術。”
“就是就是,劉醫生說你的指甲太長了不好做家務,得從根部拔掉。”
黎悅溪看向他們說的劉醫生,大腹便便,口水掛在嘴角,一股噁心感油然而生。
他拿著把鉗子,惡狠狠地盯著她,“臭婆娘我拔了你的指甲,看你怎麼出去鬼混,女人就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
他把鉗子伸向黎悅溪的左手大拇指。
指甲蓋被強硬地掀開,她的手指頭頓時鮮血淋漓。
鑽心的痛猛地刺入她的神經,疼痛從手指蔓延到全身。
她彷彿被看不見的野獸撕咬著,四肢痙攣,嘴裡止不住的發出痛苦的呻吟。
而這種痛苦,她經受了十次。
指甲拔完,周身的人離去,黎悅溪獨自癱軟在地上。
她血淋淋的手指無力地搭在地麵,指頭的鮮血向四周滲透開來。
她再度痛昏過去,醒來時又要接著遭受其他病人的折磨。
就當她快被病房裡的人折騰到崩潰時,大門打開了。
陸塵州皺著眉頭看著她,居高臨下地問:
“清醒了嗎?”
黎悅溪直勾勾地盯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悶聲道:“嗯。”
他看著異常乖巧的她,詫異抬眸,眼神突然變得溫柔:“這才聽話,回醫院好好修養,看你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黎悅溪眼神空洞,隻是機械般點點頭。
陸塵州輕嘖了一聲,看著臉色慘白的黎悅溪,冇有再說話,打橫抱著她上車回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黎悅溪就靜靜躺在床上,目光偶爾落在窗外樹上。
看樹上的小鳥煽動翅膀翩翩飛走。
突然,簡訊提示音響起,她打開手機。
“黎女士,您的簽證已經辦好了。”
看到訊息的那一刻,黎悅溪木然地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終於要結束了。
出院後,黎悅溪拿到了簽證和離婚證。
她回彆墅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
陸塵州和沈清不在。
她把屬於陸塵州的那份離婚證擺好放在他書房的抽屜上。
做好這些,她才走出彆墅大門,最後看了眼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冇有留戀了。
陸塵州,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我祝你往後餘生都幸福,和你愛的人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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