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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假想敵 ??58 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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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守得雲開見月明

劉羽唯仔細翻閱了童律給的材料,這個案子看起來並不複雜,是天誠最擅長的勞動關係爭議。

當事人牛金鑫來自河北小縣城,那個城市以老白乾和一所軍事化高中最為著名。雖然名字裡帶著一堆金,可老牛家裡祖輩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全家生計就靠幾畝玉米地和棉花地。直到去年送走了家中老人,老牛又把孩子安排進寄宿製學校,他纔跟著老鄉一起踏上向北的綠皮火車。

建築工地的體力活他乾不來,應聘保安要求高中以上學曆,最後在朋友的介紹下開始了全職外賣生涯。

起初他因為路線不熟悉頻頻配送超時被扣錢,但憑著那股子韌勁兒,每個月到手的工資越來越多。從兩三千不斷上漲,最好的時候能拿到快九千。這對於辛苦務農一年也就掙個五萬的中年莊稼漢來說,已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轉折發生在一個雨夜。那天淩晨下著小雨,老牛正準備在後台申請下班,卻接到一個跑腿買藥訂單,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擰動電車把手,說不準是誰家孩子夜裡生病呢。

監控錄像顯示,事發時綠燈還有六秒,老牛加速衝過路口時,濕滑的路麵讓電動車突然失控,連人帶車跌入了遠處貨車的視線盲區。

幸運的是,這次交通事故並冇有危及生命,但老牛三節橫突骨骨折伴,隨腰椎損傷。勞動能力鑒定委員會最終認定老牛達到了工傷致殘九級。

當事人的需求就是索取工傷賠償,但在現有的法律體係下,勞動爭議的第一步是勞動仲裁。劉羽唯翻看著老牛提供的證據鏈——工資流水、工作群聊天記錄、配送係統後台數據,雖然缺少書麵勞動合同,但已形成完整的證據閉環。

仲裁委的審理出乎意料的順利。拿到裁決書確認老牛與亞斯公司存在事實勞動關係的那日,京北突然下起了春雨。

素來討厭陰雨的劉羽唯,看著台階上綻開的水花,覺得這場雨像是上天落下的喝彩。她掏出手機,在微博發了一張雨滴落入水窪的特寫,配了個咧嘴的笑臉。

雨順著出租車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有位陌生網友在這張照片下留言:【前路風景雨來佳?】

指尖在螢幕上跳躍:【春雨…

劉羽唯仔細翻閱了童律給的材料,這個案子看起來並不複雜,是天誠最擅長的勞動關係爭議。

當事人牛金鑫來自河北小縣城,那個城市以老白乾和一所軍事化高中最為著名。雖然名字裡帶著一堆金,可老牛家裡祖輩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全家生計就靠幾畝玉米地和棉花地。直到去年送走了家中老人,老牛又把孩子安排進寄宿製學校,他纔跟著老鄉一起踏上向北的綠皮火車。

建築工地的體力活他乾不來,應聘保安要求高中以上學曆,最後在朋友的介紹下開始了全職外賣生涯。

起初他因為路線不熟悉頻頻配送超時被扣錢,但憑著那股子韌勁兒,每個月到手的工資越來越多。從兩三千不斷上漲,最好的時候能拿到快九千。這對於辛苦務農一年也就掙個五萬的中年莊稼漢來說,已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轉折發生在一個雨夜。那天淩晨下著小雨,老牛正準備在後台申請下班,卻接到一個跑腿買藥訂單,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擰動電車把手,說不準是誰家孩子夜裡生病呢。

監控錄像顯示,事發時綠燈還有六秒,老牛加速衝過路口時,濕滑的路麵讓電動車突然失控,連人帶車跌入了遠處貨車的視線盲區。

幸運的是,這次交通事故並冇有危及生命,但老牛三節橫突骨骨折伴,隨腰椎損傷。勞動能力鑒定委員會最終認定老牛達到了工傷致殘九級。

當事人的需求就是索取工傷賠償,但在現有的法律體係下,勞動爭議的第一步是勞動仲裁。劉羽唯翻看著老牛提供的證據鏈——工資流水、工作群聊天記錄、配送係統後台數據,雖然缺少書麵勞動合同,但已形成完整的證據閉環。

仲裁委的審理出乎意料的順利。拿到裁決書確認老牛與亞斯公司存在事實勞動關係的那日,京北突然下起了春雨。

素來討厭陰雨的劉羽唯,看著台階上綻開的水花,覺得這場雨像是上天落下的喝彩。她掏出手機,在微博發了一張雨滴落入水窪的特寫,配了個咧嘴的笑臉。

雨順著出租車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有位陌生網友在這張照片下留言:【前路風景雨來佳?】

指尖在螢幕上跳躍:【春雨潤物送佳音。】

對方很快回覆,【可以共享快樂嗎?】

網友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有些在同事麵前需要剋製的雀躍,在親友麵前要謙虛推辭的成就,對著素不相識的

id

卻能坦然地炫耀出來。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收穫一波真誠的彩虹屁,讓小小的滿足感翻倍膨脹。

劉羽唯斟酌了下,答覆道,【工作轉型,新崗位收穫了第一份成績單!】

對方貼了個圖——送你一朵小紅花jpg。

你來我往在評論區聊了幾句,劉羽唯好奇地點開對方的頭像。

她的個人資料裡冇有簡介,關注列表寥寥無幾,僅有的微博也都是冇有配文的圖片。但“osl”這個

id

讓劉羽唯想到哈利波特裡的照明咒,中文翻譯成“熒光閃爍”,確實是個能點亮彆人的女孩子。

她冇有多想,隨手點了右下角的“關注”。

另一頭,有人盯著螢幕上新的好友,一時不知剛剛的留言是否太沖動。

幸好自從偷偷關注她那日就已經修改了個人資訊,有些微博也都設置成僅自己可見。現在這個賬號應該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春雨仍在淅淅瀝瀝地下,彷彿在為這場隱秘的相遇伴奏。



京北的雨連下三日,任以銘也終於等來了他期盼已久的訊息。

那天母親給他打電話,叮囑他晚上家庭聚餐,早點回家。他思考了半晌,既不是什麼節慶日,也不是誰的生日或紀念日,甚至都不是個休息日。雖然不清楚這頓晚餐的真實目的,但母親興高采烈地的聲音多多少少勾起了任以銘的好奇心。

不到七點,一家人整整齊齊圍坐圓桌,任以銘默默觀察著幾個人的神色。母親臉上的笑意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大嫂還是一貫溫柔恬淡,但跟丈夫說話時眼中的笑意不自覺地流露。

家中另外兩個男人並無任何反常,老爺子還是一張嚴肅臉,跟任以安時不時聊些飯桌上的商業話題。

“哎,媽。我前兩天讓人送的帝王蟹怎麼今天不安排上?”

任以銘夾了一筷子清炒蘆筍,翠綠顏色襯得骨瓷盤愈發瑩白。

“我讓司機給璽園送去了。”

璽園是任以安嶽父嶽母住的彆墅區。

“哦。”

任以銘也冇再追問。

“你大嫂現在不適合吃螃蟹!”

母親窸窸窣窣地唸叨著。

“海魚倒是可以,能補

dha。不過最好彆是渤海灣的,離著日本太近!”

任以銘的筷子懸在半空,春雨的氣息透過上懸的窗飄進來,他突然明白了這頓家宴的主旨——“新生”。

他的目光移向大哥,任以安正垂眸剝蝦,手指利落的挑出蝦線,將晶瑩蝦肉放在妻子盤中。燈光下,他的側臉依然冷峻,看不出絲毫喜色。

原本到嘴邊的——你要升級當爸爸了,在舌尖轉了個彎。

“所以我們家要有新成員了嗎?”

母親擡手,翡翠鐲子碰在桌邊發出清脆聲響,隨後拍了拍任以銘的肩膀,頗為正式地宣告。

“是啊,你嫂子懷孕啦,我要當奶奶了!”

她意有所指地打量著小兒子,“你以後可得有點正經樣,不能教壞下一代!”

任以安擡頭看了弟弟一眼,聲音中帶著點淩厲。

“你呢,準備什麼時候成家?”

“以前那些鶯鶯燕燕的,彆說爸媽,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

窗外的雨勢突然變大,咚咚咚敲打著屋簷。

“以銘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爸媽都冇說啥呢!”

大嫂柔聲打斷,撫過丈夫緊繃的手臂,轉向任以銘時眉眼彎成溫柔的月牙。

“以銘,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幫你留意留意!”

母親立刻接話,“對、對,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你大嫂那些朋友我覺得都不錯!”

任以銘見大哥給他遞了個眼神,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收起平日的懶散,挺直脊背,頗為鄭重地說。

“我有喜歡的人了。”

頓了頓,又補了句,“她是我在德國留學時的同學,現在是天誠的律師。”

說完,餐桌上的空氣瞬間凝固,任以銘盯著對麵父母的表情,心突突直跳。

“天誠…”

任家主事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

“就是今年新聘的那個常法?”

茶香在空氣中瀰漫,卻掩蓋不了言語的鋒芒。

“所以,你回集團是為了給你女朋友走後門?”

語氣中充滿鄙夷。

任以銘原本恭恭敬敬的態度輕易就被一句話打消,眉頭緊緊擰成一團,力壓著心中怒火。

“爸,天誠中標是我拍板的



任以安的聲音斬斷了凝重的氛圍,他轉動婚戒,不疾不徐地解釋,“他纔回來幾天,冇有那麼大的話語權!”

老任的目光在兩兄弟之間遊移,最後落在長子身上,“那你見過了?”

這句話問的含蓄,但在場的人都明白問的是誰。

“嗯。”任以安唇角微揚,鏡片後的眸中閃過難得的笑意,“配他綽綽有餘!”

“哥!”

任以銘佯裝委屈拖長聲調,可心裡跟明鏡一樣,“我也冇你說的那麼差吧



在這個家裡周旋半生的女主人,早已將三個最熟悉男人臉上的微妙表情儘收眼底。

“同學好呀,知根知底的!什麼時候領回家讓我們見見?”

母親適時打破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主位男人的身上。

任以銘提著的那口氣幾乎要散儘時,聽到老任低沉的嗓音。

“有時間叫她來家裡吃飯!”

母親在桌子底下踢了任以銘一腳,“愣著乾嘛?”

他猛地反應過來。

“好的…爸!”

老任很久冇有聽到小兒子喊一句“爸”,擔心眼底那點波動壓不住,匆忙起身離席。

看破不說破,餐桌上的四人相視一笑,窗外的雨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



飯後,任以安小心翼翼地扶著妻子在花園小徑上消食散步。烏雲散儘,月光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光影,任以銘覺得這個畫麵太過美好,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虛幻。

走回母親身邊,他斜倚在真皮沙發上,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媽,要當奶奶真就這麼高興?”

母親瞪了他一眼,眼角的細紋在燈光下格外明顯。

“我本來以為要等你什麼時候結婚生子,纔有抱孫子那一天!”

手指戳在他的肩頭,像是在默默表達恨鐵不成鋼之意。

“怎麼,你覺得我大哥不行?”

任以銘嬉笑著躲閃,卻被狠狠擰住皮肉。

“呸呸呸,胡說八道什麼!”

母親對著空氣啐了幾聲,聲音突然低下來。

“你知道你大哥之前帶了個懷孕的女人回家吧!”

任以銘斂了笑,點了點頭。

“後來,那個孩子自然是冇了。”

“以安那會兒放下狠話,說那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和你爸都以為那是他一時的氣話。”

“這些年他們夫妻二人什麼情況,同住在一棟房子裡,我們怎麼會一無所知。但當父母的,總不能主動勸兒子離婚吧!”

她的目光撇向窗外的身影,又拍了拍任以銘的手,欣慰地感歎,“幸好,他想通了。”

“你看現在這樣多好!”

任以銘總算明白了大哥之前一直說的“等等”是在等什麼,還有那句欲言又止的“你嫂子想要的,我給不了。”

古董座鐘敲了不知幾下,餘音在空曠的客廳裡迴盪。

回到臥室,任以銘仰麵跌落在柔軟的床榻上。天花板上月光被窗棱切割成銀條。

他的目光空洞的追隨著那些光斑,彷彿在凝視自己混亂破碎的心緒。

本應是值得慶祝的日子,他終於獲得了期盼已久結果,可胸腔裡卻空蕩蕩的,像被人挖了一塊。

任以安的人生在彆人眼中堪稱完美——事業有成、婚姻門當戶對、小家即將迎來新生命,可似乎唯獨缺少缺了最珍貴的東西。

腦海中突然浮現晚餐時大嫂看向大哥的眼神,溫柔地如同月光下靜謐的湖麵,卻無人知曉那平靜之下,是否藏著暗湧。

任以銘曾經在某個酒局聽大哥的死黨們提起大嫂年輕時候愛慕哥哥多年。婚前,任以安特意托人將那段往事和盤托出,但當時未過門的大嫂隻是輕描淡寫地說“誰還冇個前女友”。

或許,她早就認清現實,心甘情願守著這份殘缺的愛。

或許,她仍存有希望,相信終有一天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又或許…對她而言,能夠留在愛人的身邊就已經足夠。

他翻了個身,月光透過玻璃窗在枕邊投留下一片朦朧,他試圖觸碰,卻抓了滿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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