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囚風霜蝕心 第三章
-
第三章
我的眼淚無聲滑落,直到傅星澤走出來都未曾察覺。
傅星澤在我麵前蹲下,眼神凶狠,狠狠捏住我的下巴。
彆哭了,哭得不像她。
我緊抿著唇,喉嚨乾澀得發疼。
我無力地抬手搭上他的胳膊,眼睛紅腫不堪。
阿澤......
傅星澤眼底的戾氣更重。
他重重甩開我的手: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越界了。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窒息般的痛楚蔓延。
我指向水池的方向,氣息不穩:為什麼......倒掉我的血
傅星澤似乎毫不意外我的質問,神色漠然。
放心,等阿宜回來,你的血,有的是地方用。
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傅星澤的兄弟站在一旁,嬉皮笑臉。
要不是你跟嫂子一樣是稀有的熊貓血,我們星澤哥才懶得用呢。
等嫂子一回來,你這替身隻配蹲在垃圾桶邊,哈哈哈!
......
汙言穢語鑽進耳朵,我心口一片冰涼。
我望著傅星澤無動於衷的側臉,絕望如同潮水般淹冇我。
他從未愛過我,一絲一毫都冇有。
今晚有事,不回家,你老實待著。
傅星澤居高臨下地丟下命令,帶著那群人揚長而去。
和傅星澤結婚三年,我從未踏足過他的臥室。
一次深夜迷糊走錯,躺上了他的床。
傅星澤驚醒後,一腳將我狠狠踹下床。
毫無防備的我尾椎骨撞裂骨折。
而他隻是嫌惡地看著我,彷彿我是什麼汙穢之物。
我是入殮師,終日與死亡為伴,為逝者整理遺容。
他卻說我渾身透著屍臭,肮臟不堪。
我曾鼓起勇氣質問,既然他如此厭惡,為何還要留我在身邊。
傅星澤端坐床上,眼神如同俯視螻蟻。
認清你的位置,你隻是個替身。
寒意從腳底竄起,凍僵了四肢百骸。
我怎麼會不懂
在他眼裡,夏歡宜是聖潔無瑕的山茶花。
而我遲婉眠,不過是沾染了殯儀館陰晦之氣的廉價贗品。
剛在沙發上坐下,管家推著一排掛滿禮服的衣架走了進來。
鮮豔的色彩、繁複的款式、暴露的設計......
冇有一件是我的風格。
全是夏歡宜的最愛。
我隻是他花錢買來的影子。
管家在我麵前站定:遲小姐,稍後您需要陪同先生出席江市的珠寶拍賣會。
我眼神空洞,疲憊感如影隨形。
初嫁入涵江莊園時,上下仆從還會恭敬地喚我一聲傅太太。
直到傅星澤一聲冷斥:我傅星澤這輩子隻認一個傅太太,否則不得好死。
他發下毒誓,無人敢違逆。
傅太太這個頭銜,我從未真正擁有。
我撐著站起身:隻能從這些裡麵選
管家躬身,將衣架推得更近:這是先生的吩咐。
我不再多言,目光掃過,最終拿起角落裡一件勉強算保守的酒紅色禮服。
指尖觸碰到衣料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濃烈香水味鑽入鼻腔。
是傅星澤在我生日那天送的香水。
儘管是我最厭惡的濃香,但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第一次送我禮物。
拆開禮盒時,我感動得幾乎落淚。
傅星澤曾親昵地貼在我耳邊,語氣溫柔:在我麵前,多噴點。
我照做了,在頸間噴灑。
濃烈的氣味嗆得我皺眉,可那晚,傅星澤卻格外靠近,雙手在我身上遊移。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深夜,依偎在他懷中時,我卻清晰地聽見他夢囈:阿宜......
從苦澀的回憶中抽離,我盯著手中這件酒紅色禮服,頭痛欲裂。
我怎麼會想到,傅星澤唯一送我的禮物,竟是夏歡宜最常用的香水。
我攥緊衣角,指尖發顫。
我拿著禮服走進試衣間,後背的拉鍊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上。
試衣間的門被推開,身後傳來毫無溫度的聲音。
你該減肥了,她穿什麼都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