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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如養花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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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區晚宴上,隻因少將男友的白月光多看了我身上的定製禮服一眼,他就冷著臉當眾斥責我:

“你明知蘇洛家境普通,非要穿高定禮服來?存心讓她難堪?”

我想解釋這是為了配合他的身份特意準備的,他卻直接打斷:

“彆忘了你也是因為我,纔有的今天。”

說完竟讓警衛員把我“請”出宴會廳,甚至扯掉了我的披肩,任由我穿著單薄的晚禮服在寒風中走回軍區家屬院。

當晚我就發起了高燒。

可陸啟銘不但不聞不問,第二天還動用關係,以鍛煉為名把我調去了最艱苦的邊防通訊站,將白月光調到身邊當副官。

此後,隻要他在的場合都會有蘇洛的身影,甚至我們約會還要跟蘇洛報備走流程。

我弟出事當天,跟他申請支援,他不耐煩道:

“夏橙,彆一天到晚淨是事,先跟蘇洛報備,我待會還有個演習,這種瑣事彆來煩我。”

看著蘇洛緊隨其後發來的報備流程,我慘笑著撥通了死對頭傅辭的電話:

“你說隻要我敢嫁給你,你就把全部身家送我,還算數嗎?”

葬禮上,我看著弟弟掛在牆上的黑白遺照,感激地看向陪著我守靈三天的傅辭。

“謝謝你,讓我弟弟能體麵地走完最後一程。”

“等葬禮結束,我就和你去領證。”

傅辭眼眶泛紅,握緊我的手:

“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等…”

我堅定地搖頭:“不,我想結。”

我還有什麼理由不結呢?這是我弟弟為救人犧牲的第三天。

這三天裡我每日以淚洗麵,整個特種作戰隊都知道夏陽烈士的事跡。

唯獨我戀愛了十年的隊長陸啟銘不知道。

因為我和他的朋友圈完全隔離——他從不讓我出現在他的社交圈,也從不關注我的生活。

再加上陸啟銘身為特種作戰隊隊長,每分每秒都在為戰備值班。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相依為命的弟弟犧牲了。

更不知道我差點因為湊不齊專業搜救隊的費用,連弟弟的遺體都找不到。

心口疼得發顫。

但好在,以後我和陸啟銘都不會再有關係了。

所以在弟弟葬禮結束後,我給陸啟銘發了分手微信。

收到的卻是蘇洛以特種戰隊副官身份的回複:

“夏上士,陸隊長明日赴軍區出差,請按規範準備兩套常服、三雙作戰靴,熨燙平整後送到機要室。”

看著這公式化的回複,心口像被重擊般悶痛。

在我和陸啟銘戀愛的十年裡,蘇洛無處不在。

在她成為特種戰隊副官的第一年,就製定了這份《戰隊家屬相處規範》。

美其名曰“為了高效配合隊長工作”,要求我和陸啟銘的見麵必須提前向她報備,連我的探親假都要她統籌安排。

我曾為此和陸啟銘爭執過無數次。

可他總是冷著臉說:

“夏橙,蘇副官除了管理我的日程,還要處理全戰隊事務,沒時間陪你胡鬨。”

現在,我徹底認命了。

既然陸啟銘這麼倚重蘇洛,那我成全他們好了。

畢竟我唯一的弟弟犧牲了,我找身為隊長的他求助,他卻讓我“按流程申請”。強忍心痛,我顫抖著手指回複:

“蘇副官,我沒有時間準備衣物。另外,根據規範第7條,我正式申請與陸隊長解除戀愛關係,請記錄在案。”

“我和他分手了”五個字,我打得格外用力,下唇都被咬出血絲。

蘇洛秒回:

“已收到申請,將按流程辦理。”

這種公事公辦的回複讓我一陣反胃。

若不是來接我的軍車已經到了,我幾乎要在營區路上失態。

匆匆辦理完弟弟的後事,我回到我和陸啟銘在營區家屬院的住處。

剛推開門,就看見陸啟銘坐在客廳沙發上。

他慵懶地靠著沙發背,頭發濕潤,軍裝襯衣領口敞開,還在滴著水珠。

這是我曾經最心動的模樣。

我下意識地抿唇,剛要開口——

一道嬌柔的聲音從浴室方向傳來:

“陸隊長,我現在給您送乾毛巾可以嗎?”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從浴室走出。

我轉身與蘇洛四目相對。

當看清她身上披著的軍綠色圍巾時,握行李箱的手指猛地收緊——

那是我去年用三個月津貼買給陸啟銘的生日禮物,自己都捨不得戴。

“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我拉著行李箱就要離開。

陸啟銘卻大步上前拽住我:

“夏橙,你又在鬨什麼?我和蘇副官去軍區彙報遇大雨淋濕,她隻是來幫我整理衣物。”

我真的很想忍耐,畢竟我已經決定開始新生活。

可當我看見蘇洛脖頸上若隱若現的吻痕時,最後一絲理智崩塌:

“所以,她脖子上的痕跡,也是大雨淋出來的?”

陸啟銘神色一僵。

蘇洛立即出聲:

“夏上士,這是我的私事。如果您介意,我可以不再來這間宿舍。但請您體諒陸隊長的工作壓力,不要總是這樣任性。”

好一個“私事”!好一個“任性”!

陸啟銘果然沉下臉:

“夏橙,立刻向蘇副官道歉!她是戰隊核心骨乾,不是你撒氣的物件。”

我慘白著臉看向他。

果然,無論何時,陸啟銘永遠先維護蘇洛。

心碎成渣,我卻一字一句回道:

“陸啟銘,想讓我給她道歉,除非我死。”說完,我沒有再看陸啟銘一眼,轉身回了房間。

門剛關上,眼淚便無聲地滑落。

陸啟銘果然沒有來敲我的門——這是我們冷戰時他慣用的懲罰方式。

想到這裡,我不禁苦笑。

雖然名義上是他的戀人,但在營區裡,我更像他見不得光的附屬品。

他在宿舍隨時可以進我的房間,而我要見他,卻需要先通過蘇洛報備。

他若心情不好,連一句“在忙”都吝嗇於回複。

不過現在正好,距離提交退伍申請還有幾天,我也不想再與他糾纏。

第二天清晨,我來到食堂時,陸啟銘已經坐在常坐的餐桌前。

他指了指身旁座位上的三明治:

“早起給你做的。”

這是他慣用的求和方式。

以往為了給他台階下,哪怕再委屈,我都會乖乖坐下吃完。

哪怕他廚藝生疏,做的早餐實在難以下嚥。

但這一次,我沒有在他身邊坐下,而是選擇對麵的位置,叫住了路過的炊事員:

“班長,麻煩給我打碗粥。”

陸啟銘皺起眉頭:

“不就是昨晚讓你給蘇副官道個歉,至於這麼矯情?”

“蘇洛是戰隊核心骨乾,你知道我不能沒有這個助手。要是把她氣走了,全隊的機要工作怎麼開展?”

看著他難得柔和的眸子,我的心還是不受控製地揪緊。

我和陸啟銘相識於新兵連。那時我剛入伍,在通訊集訓營遇見來視察的他。因為幫他撿起散落的檔案,就這樣結下緣分。

集訓結束後,他時常來通訊站檢查工作,每次都會特意找我談話。半年後,我調到了他所在的特戰隊。

戀愛的第一年,我們真的很幸福。

他會趁夜訓結束後,偷偷塞給我他親手做的糕點;我發燒住院,他連夜從演習場趕回來,在病床邊守了一整夜。

因為不能公開,我們隻能在營區角落裡短暫相見,像做賊一樣交換一個匆忙的親吻。

我可以肯定,那時的陸啟銘是真心愛我的。

可自從蘇洛成為特種戰隊副官後,就連他這樣溫和的注視,都成了奢侈。

我輕輕扯了扯嘴角:

“既然離不開蘇副官,你打報告娶了她好了。軍婚受保護,豈不是更穩妥?”

陸啟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用猜都知道,他接下來又要說“不要無理取鬨”。

我正要開口,蘇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陸隊長,八點整要開作戰會,該出發了。”

陸啟銘立即起身,拿起常服外套就跟她離去。

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疼,卻讓人窒息。陸啟銘和蘇洛離開後不久,我也收拾好去了通訊站。

剛進門就被主任叫進辦公室。

他無奈地推給我一份考覈表:

“夏橙,我真的儘力了。本來以為我調走後,技術室主任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但戰隊一票否決了推薦。”

看著主任眼中的愧疚,我平靜地取出退伍申請書:

“主任,沒關係,我已經決定退伍了。”

主任震驚地看著我:“你真要退伍?你在通訊站十年,立過三次三等功,保障過多少次重大任務?現在正是提乾的關鍵時期啊!”

我勉強笑了笑。

正是因為兢兢業業乾了十年,卻始終得不到應有的認可,我才必須離開。

陸啟銘曾經承諾,隻要我當上技術室主任,就打報告公開關係,堂堂正正在一起。

我信了他的承諾。

這些年來我拚命工作,屢次在比武中奪冠,保障重大演習通訊暢通無阻。

可不管我表現多出色,技術室主任換了一任又一任,永遠輪不到我。

我曾多次找陸啟銘理論,可他總是冷著臉:

“夏橙,提不了乾說明你還有不足,應該反思自身問題,而不是來找我走關係。”

那是第一次,我對這段感情感到徹骨寒意。

我想要的不僅是和他的未來,更是對自己十年軍旅生涯的認可。

心口的疼痛翻湧而上,眼眶陣陣發熱。

怕在主任麵前失態,我匆忙起身:

“抱歉主任,我去下洗手間。”壓抑的哭聲混雜著洗手間換氣扇的聲響,在隔間裡回蕩。

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和陸啟銘在一起的這十年,我承受了多少委屈與不甘。

正當我在隔間裡平複情緒時,門外傳來了對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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