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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如潮水,痛如凜風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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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光的女兒吃了我做的蘋果派過敏嚴重被送進醫院搶救。

老公謝臨霄知道後連夜把我和女兒叫到醫院,當著所有病患家屬的麵,他叫人將我按在被嘔吐物弄臟的蘋果派麵前。

“吃完你自己做的臟東西,雪兒母女今晚受的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肯。

男人不緊不慢點起一根煙,伸手將剝好的蝦喂進對海鮮過敏的女兒嘴裡。

三歲的女兒不懂過敏是什麼,她隻知道一向討厭自己的爸爸竟然親自動手剝東西喂給她吃,她高興張開嘴,毫無防備的吞下那隻蝦。

很快,女兒全身爬上紅疹、唇舌腫脹,兩眼一翻倒在男人懷裡乾嘔不止,就連大小便都失禁了。

眼看女兒就要因過敏休克,我哭著求謝臨霄讓醫生給女兒做急救,可他卻嫌棄的退開身,任由女兒失去倚靠摔倒在那團排泄物裡。

“你現在知道心痛了?你知不知道雪兒女兒吃了你做的蘋果派過敏嚴重的時候,雪兒有多難受?岑音,你怎麼那麼惡毒?當初是我錯了,我就不該同意你帶著孩子代替雪兒嫁進謝家!”

他的話,讓我全身冰涼。

“你不是想救你女兒嗎?那就快吃吧,吃完了我就讓醫生給她做急救。”

那晚,我強忍惡心,在所有人麵前像條狗一樣在地上舔食臟物。

女兒也九死一生,被推進手術室緊急搶救。

一連半個月,我接連幾次守在手術室外,眼淚哭乾了,心也荒蕪了。

期間,謝臨霄一次也沒來過,打從岑雪的女兒出院後他就帶著這對母女出國旅遊了。

後來,我淨身出戶,帶著從鬼門關闖過一次的女兒遠走。

“謝太太的位置我還給岑雪,連同謝臨霄也是。”

1

“三千萬買斷我和謝臨霄的婚姻,之後你的女兒就可以帶著私生女堂而皇之的嫁進謝家,這筆買賣很劃算,不是嗎?”

我站在病房窗前看著樓下幸福的一家三口,眼裡沒什麼情緒。

坐在對麵的女人手一抖,在支票上多劃了個零。

我伸手拿過支票,心裡陰霾也消散了一點。三個億買斷的不止這段錯誤的婚姻,還有我和岑家人之間錯誤的血緣關係。

岑母白了我一眼,顯然看不上我這副見錢眼開的模樣。

“我和你爸爸從沒缺過你什麼,你卻總是這樣上不得台麵,難怪你不如雪兒討喜。還有,青青不是私生女,她是雪兒生的,是我們岑家的寶貝。”

我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無視她的話,抱起女兒轉身離開。

“謝臨霄把我拉黑了,我暫時聯係不上他,最遲這週六的謝家家宴,我會讓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好字。”

走出醫院,我打了個寒顫。

手機突然震動一聲,是岑雪新發的朋友圈。

“愛是勇敢者的獎勵,三年前我不夠勇敢,把你讓給了彆人,幸好,三年後我鼓起勇氣,而你,也還在原地。”

配圖,是她帶著她女兒跟謝臨霄的貼臉合照。

懷裡的女兒虛弱抬起頭,眼裡都是疑問。

“媽媽,大姨跟姐姐為什麼可以和爸爸挨這麼近拍好看的照片?爸爸不是說最討厭拍照了嗎?”

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我心裡一陣鈍痛。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跟謝臨霄合照過呢,因為謝臨霄不喜歡,甚至可以說十分討厭。

再看岑雪的朋友圈,往下一滑,每一條都有謝臨霄和她們的合照。

字字句句,無不在表露幸福。

甚至她怕我看不見,發布時還刻意點了提醒我看。

按滅手機,我摸了摸女兒的頭。

“大概是因為,爸爸愛她們。”

謝臨霄愛岑雪,這份愛從他情竇初開起就存在,是我這個後來者無論如何也跨越不過的。

所以儘管我嫁給謝臨霄三年,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當了三年的賢妻良母,他的心也從未對我放開過。

“那爸爸不和我們拍照,是因為不愛我和媽媽嗎?”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女兒那個肯定的答案。

一串陌生號碼打了進來,我接起,聽筒傳來謝臨霄冰冷的命令。

“我發個位置給你,你去一趟,把雪兒準備的禮服帶過來。”

“我不去。”

謝臨霄的語氣染上一絲惱火。

“岑音,你沒有資格拒絕。”

心裡一沉,我垂眸,目光落在女兒衣領下搶救留下的印子上。

半個月前的晚上,岑雪心血來潮要吃蘋果派,謝臨霄打電話叫我做好送去岑家,但他沒告訴我岑雪女兒對蘋果過敏的事。

所以當岑雪女兒接過那盒蘋果派時,我轉身離開,沒有停留。

我沒想到,就這一個動作,讓我淪為全上流圈的笑話,也讓我的女兒差點丟了性命。

就連女兒搶救住院這半個月,謝臨霄都沒來看過一次,甚至連通電話也沒有。

他說的沒錯,謝太太的位置是我占了岑雪的,他提的要求我也沒資格拒絕,以前的我也一定不會拒絕。

但現在,我馬上就要把謝太太的位置還回去了。

謝臨霄說的那件禮服我在岑雪的朋友圈看見過,是他花高價定做,特意為了明晚而準備的。

明晚是岑家家宴,來往的親朋好友以及合作夥伴絡繹不絕,岑父岑母也決定在明晚將岑家手底下所有的產業劃到岑雪名下。

次日下午三點,我拿著禮服站在謝臨霄的私宅門口,助理冷著臉攔住我:

“謝總和岑小姐在忙,吩咐了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

私宅的大門沒關,隱約能聽見裡麵岑雪愉悅的喘息,謝臨霄似乎也很興奮,啞著聲一口一個“雪兒”的叫著。

我瞭然,對這種事習以為常。

自從岑雪回來,這樣的事就經常在我麵前上演。剛開始,謝臨霄把她帶回我和女兒住的房子裡安頓,臥室裡,灶台邊,陽台上,到處都有他們半夜歡愛的痕跡。

後來我跟謝臨霄大吵了一架,他就另外接辦了處私宅專門供他和岑雪恩愛,一個月裡有二十五天,他都住在這裡。

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客廳裡的動靜終於停止了。

我錘了錘發麻的腿,問助理。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助理皺著眉,很是為難。

看他這樣子,謝臨霄和岑雪怕是還要來第二場。

我正準備放下禮服離開,岑雪突然走出來叫住我。

我回頭,饒是見慣了他們歡愛,但猝然看見岑雪身上的痕跡,我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刺痛了一下。

沒有人知道,我曾短暫的愛過謝臨霄,在我懷孕的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謝臨霄一改對我的厭煩,他會在我坐在沙發上看書時走過來抱住我,低頭輕吻我的頭發;也會在從公司回來的路上給我帶漂亮的花或精心包裝好的禮物;也會在每一個相擁而眠的夜晚囈語“音音,以後我們好好的過。”

我當真了。

然而,我羊水破了那天,遠在國外的岑雪傳來難產的訊息,謝臨霄急瘋了,連忙和爸媽一起定了機票出國,留下我一人在醫院獨自生產。

後來,謝臨霄回來了,還帶回了岑雪和他們的私生女。

“音音?今晚的家宴你也會去的對嗎?爸媽肯定也有東西要交給你!”

岑雪親昵地挽上我的胳膊,一股黏膩的腥味撲麵而來,我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

“我不去。”

“為什麼?音音,你是還在為了以前的事怪我和爸媽嗎?”

她的眼裡瞬間蓄滿淚,謝臨霄圍著浴巾從裡麵出來,看見岑雪的眼淚,他不悅的掃了我一眼。

“從前的事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怪不得任何人。今晚是雪兒的好日子,也是岑家的家宴,作為雪兒的親妹妹、岑家的第二個女兒,你沒有理由不去!”

又是這句話,我深吸口氣,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謝臨霄,你知道現在圈子裡的人都是怎麼嘲笑我的嗎?”

那晚我右臉貼在地板上伸著舌頭使勁舔食帶有嘔吐物的蘋果派視訊都在圈子裡傳瘋了!

“他們都說,我跟條賤狗無異!”

岑家今天辦了宴會,圈子裡的人都回去參加,我現在去岑家,無疑是去給彆人送笑料!

“還有安安,安安今天纔出院,她還沒有完全恢複,我要回去守著她。”

謝臨霄一怔,神色有些複雜。

“他們說的是過分了點,但岑音,這不是你自找的嗎?如果不是你故意將蘋果派送到青青手裡導致她過敏的話,我又怎麼會找你的麻煩?你本來就下賤,連給自己的準姐夫下藥上床的齷齪事都乾得出來,現在不過就是被人說幾句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還有,隻是一個簡單的過敏而已,用得著住院這麼久嗎?你把孩子帶的也太矯情了點。”

“安安她不是矯情”

反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臨霄不耐的打斷。

“行了!謝安安那邊我會安排人去照顧,今晚對於雪兒來說很重要,我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岑家人缺席!”

我啞然。

車子抵達岑家門口時,謝臨霄帶著岑雪先一步下了車,他們的女兒岑青青穿著淺綠色的公主裙笑著從裡麵跑出來。

謝臨霄彎腰將她高高抱起,牽著岑雪的手朝前走,一家三口,無比幸福。

我沉默的跟在他們後麵,是這樣的,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所有人圍上來打招呼,謝臨霄帶著岑雪從容地應對一切,我走到角落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可還是被人注意到了。

“她就是岑音?那個搶了自己親姐姐婚姻上位的謝太太?你們看圈子裡流傳的那段視訊沒?嘖嘖,謝太太,堂堂謝家的女主人,竟然在醫院這種公共場合當狗,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還有她生的那個女兒也是,大小便都失禁了,好臟,好惡心。”

“這有什麼稀奇的?我要是謝總,我也討厭她和她生的那個賤種,虧得謝家大氣,竟然也能容納這樣一個兒媳婦。”

“什麼呀,是岑音自己沒吃避孕藥肚子裡揣上東西了,不然你覺得以謝總對岑大小姐的深情,他會那麼輕易就娶彆人?還是一個費心心思怕上位的女人。”

這些話瞬間將我的思緒瞬四年前那個不省人事的晚上,被撕裂的痛苦好像還在殘留在身體上。

四年前,我的親姐姐岑雪即將嫁給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謝家獨子謝臨霄,作為姐姐唯一的手足,我被恩賜般從吃人的鄉下接回了岑家。

可我在岑家睡的第一覺並不安眠,半夜被一盆冷水潑醒時,我對上一雙厭惡的眼神。

而後,姐姐的哭訴和爸媽的責備毆打充斥在房間各個角落。

天光大亮時,姐姐毅然決然將原本屬於她的婚事推到我頭上,獨自一個人出了國。

從這之後,我的人生軌跡就變道了。

岑雪看見我慘白的臉,走過來假惺惺關心我的狀況。

謝臨霄站在她身後,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些深意,顯然,他也聽到了那些非議。

推開岑雪的手,我強撐著走進客廳。

岑父站在客廳中央,笑容滿麵。

“從今天起,我正式將我們岑家的產業全權交到小女雪兒手上!小女尚且年輕,以後有不懂的,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賓客們紛紛鼓掌,舉杯道賀。

岑雪昂這頭,嘴角始終掛著笑。

“謝謝爸爸,我一定好好經營,多多學習。”

氣氛達到**時,管家突然走進來高聲回話。

“謝家老總夫人攜禮來了!”

謝夫人滿麵春風走進來,謝臨霄順勢走上前開啟那箱禮物,是一整箱的黃金首飾,還有一套坐落在海島的獨棟彆墅房產證。

“雪兒,恭喜啊,以後就要叫你小岑總了。”

謝夫人親親熱熱的拉著岑雪的手寒暄,謝臨霄站在一旁看著,眼裡的柔情都溢了出來。

那邊的氛圍高漲,這邊,謝家管家小聲叫走了我。

“夫人說下週六的家宴提到今天在岑家一起過,還叫你家宴過後跟她一起回老宅居住,明天好一起去給老祖宗上香。”

我一愣,垂在身側的手隱隱有些顫抖。

就在這時,客廳有人高聲詢問:

“這岑家和謝家都給岑大小姐送了禮物,那岑二小姐的禮物呢?”

“禮物?岑音不使絆子就該慶幸了!”

“是啊,我要是岑家人,有睡準姐夫那一回就早把岑音從族譜上除名了,簡直太丟自己家的臉麵了!”

我攥緊手心,差點沒忍住將當年的真相說了出來。

謝臨霄的助理出來找到我,塞給我一個盒子:

“謝總說了讓您拿著這個進去送給大小姐。”

掀開盒子,裡麵赫然躺著三張手寫的道歉信。

“謝總說了,你得當眾把這個念出來。”

許久,我輕笑一聲,點頭答應了。

謝臨霄要我當著眾人的麵就當年的事情像岑雪公開道歉,同時,他還想為岑青青正名,也好讓岑青青名正言順的改姓謝。

“謝臨霄,何必這麼麻煩呢?馬上,一切就能回到正軌了。”

十幾分鐘後,我拿著道歉信走到了岑雪麵前。

看熱鬨的人竊竊私語,“你們看,她是不是又要搞幺蛾子了?”

岑雪看著我,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音音,你是要給我送禮物嗎?”

顯然,她知道這份道歉信的用意。

我揚起一個自嘲的笑,轉身走到了謝臨霄麵前。

“天,她到底想乾什麼?她不會又想在她姐姐人生的重要時刻這天乾點什麼出格的事吧?”

“我感覺會,岑音到底想乾什麼?我都有點替她姐姐崩潰了。”

謝臨霄戒備的看著我,腳步不自覺後退。

然而,我隻是走在他麵前一米,站定。

沒有人注意,道歉信下多了幾頁紙。

我拿出一支筆,遞到謝臨霄麵前。

“今天這份禮物,是同時送給你和姐姐的,簽個字吧,就當留作紀唸了。”

謝臨霄古怪的看著我,但在看見我手裡的道歉信後,他放鬆了戒備。

簽字時,他沒注意看,倒是說話的聲音軟了幾分。

“本來四年前你就該道歉的,現在就當補上了。”

頓了頓,他又說:“放心,有謝太太這個名頭在,彆人不敢多議論你之後幾天我都有空,等道完歉,我帶你和謝安安出去散心。”

我平靜的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尾頁的簽字上。

轉身,我略過岑雪,當眾念起了道歉信。

“我,岑音,四年前不知廉恥下藥**了自己的準姐夫,恬不知恥的搶了自己親姐姐的丈夫,事後還將已經懷有身孕的姐姐趕去了國外”

我機械的念著道歉信上的字,語速很快,聲音平靜,麵上更是沒有一點情緒。

一口氣唸完,我轉身下了台。無視背後的議論,也無視謝臨霄奇怪的目光,提著裙擺走出了岑家。

彆墅的傭人帶著女兒在岑家門外等我,接過車鑰匙,我隨便找了個藉口帶著女兒開車趕往機場。

飛機啟航那一刻,我靠在座椅上喘著粗氣,女兒也異常興奮。

“媽媽,我們這是去哪呀?”

“去遠方。”我笑著說。

謝臨霄,以後,你安心守著你的岑雪,我安心守著我的女兒。

我們,再也不見!

謝臨霄看著岑音遠去的背影,心裡突然有些不適。

無視岑雪的笑,他追在岑音後麵走出了岑家。

他看見岑音穿著禮服抱著謝安安上了車,車外站著的傭人是謝家的,他稍稍放下心來。

本想走上前囑咐幾句,奈何車子已經駛出了。

岑雪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臨霄,怎麼了?是音音不高興了嗎?”

謝臨霄回頭,看見岑雪關心的眼神,心裡有些愧疚。

今晚是岑雪的好日子,他怎麼能把心思放在一個心思惡毒的妹妹身上。

“沒事,隨她去,我們回去繼續家宴吧。”

他摟上岑雪的腰,心思卻不自覺飄了出去。

今晚的岑音太奇怪了,怪到他的心裡莫名有些慌亂感。

岑音是岑雪的親妹妹,如果沒有四年前的事,現在的岑音跟他也許會毫無關係。

但到底相處了四年,而且中間岑音懷孕那段時間他也確實沉淪過

要不是後來一走了之的岑雪突然有了難產的訊息,而且孩子還是他的!也許他和岑音現在又會是另一番生活景象。

“臨霄”

岑家的賓客不知何時散了一半,岑雪將他按在二樓樓梯的拐角口,這裡,能清楚的看見樓下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平心而論,謝臨霄是喜歡這樣的刺激感的,而且他和岑雪以前也沒少做過有刺激感的事。

特彆是從國外回來後,他們不止在一棟彆墅離留下了歡愛的痕跡。

但今晚,謝臨霄的腦子裡全是岑音決絕離去的背影,那個背影,甚至還帶著少見的輕鬆。

昂貴的禮服已經被岑雪褪下一半,女人渾圓的曲線暴露在燈光下,謝臨霄卻後退了一步。

“雪兒,我不想”

岑雪一頓,瞬間有些委屈。

“為什麼?是因為岑音嗎?”

謝臨霄沒說話,但看見岑雪的委屈,他下意識有些愧疚。

“不是,今天有些累,你也累了,下次吧,好嗎?”

岑雪抿了抿唇,答應了。她剛剛已經從岑母那裡知道了岑音答應離婚的事,她也知道謝臨霄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的事,現在隻差臨門一腳,所有的事情就都會回到四年前,所有的真相也將從此掩埋。

“臨霄,岑音已經向我們道了歉,青青也能順利改名姓謝了,那我們之間是不是也該回到從前了?”

謝臨霄一愣。

“你的意思是”

岑雪不知從哪拿到了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她將協議遞到謝臨霄麵前,眼裡都是興奮。

“岑音已經答應離婚了!”

謝家老宅的管家突然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少爺,夫人之前說要少夫人在家宴結束後跟我們一起回老宅住一晚,但少夫人提前走了,夫人很是生氣”

謝臨霄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我會讓岑音早點過去老宅。”

打發走管家,謝臨霄垂眸看著協議,心裡突然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他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份協議是剛剛岑音讓他在眾人麵前簽的,他突然有些懊惱,當時應該看清楚一點的。

可他心裡又很清楚,岑雪說的沒錯,四年前的事就是個錯誤,現在應該趁熱打鐵讓這個錯誤就此結束!

看見昔日的愛人這樣興奮,他扯出一抹笑,不想掃了岑雪的興。

“好,等離婚證下來,我們就去領證。”

話雖這樣說,謝臨霄的心卻沉了下去,他連夜趕回了許久沒住的彆墅那邊。

彆墅裡,屬於我和安安的東西都被清掃出來。

謝臨霄心裡感到怪異,隨即問傭人。

“誰讓你們把夫人和小姐的東西都搬出來的?”

傭人被他的疾言厲色嚇到,說話都有些顫抖。

“是夫人,夫人說這些都不要了,讓我們都拿出來燒掉。”

謝臨霄喉嚨一緊,胸口有點悶。

他鬆開傭人的手,脫掉外套解開領帶走進客廳猛灌了一口水。

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那抹身影。

他轉身往樓上走,但摟上黑乎乎的,也沒人。

“她人呢?”

傭人搖頭。

“夫人說她開著帶小姐去玩一圈,讓我們不用給她留門。”

煩躁的心瞬間被安撫下來。

謝臨霄歎了口氣。

“也是,驟然離婚,她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他不是不知道岑音對他是有過感覺的,但他潛意識覺得,他不能背叛岑雪。

是了,他不能背叛岑雪,他和岑雪之間纔是愛情。

至於岑音,離婚後不管是作為前夫,還是未來的準姐夫,他都有資格關注她的生活。

謝臨霄冷靜後,突然覺得離婚了也不錯。

接下來的日子,他儘心儘力準備和岑雪的世紀婚禮。

他從梅裡雪山加急空運一百平冷庫的冰塊回來為岑雪打造了一座半身冰雕,他包下了國外全部頂奢婚紗設計師為岑雪量身定做千萬婚紗,他包下愛爾蘭的路特爾斯頓古堡準備在那舉行他和岑雪的婚禮,並將他和岑雪之間的故事出版成書發往全世界,讓所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

整個岑家和謝家好像都因兩人好事將近而鮮活了起來,上流圈子提及的也不在是惡毒前妻岑音自請下堂,而是紛紛感慨謝臨霄和岑雪這對男女主終於在經過磨難後獲得了幸福。

可隻有謝臨霄知道,他為岑雪做的越多,心裡就越搖擺不定。

他越來越覺得,那座冰雕的臉應該是岑音,那身婚紗應該穿在當初懷孕的岑音身上,那座古堡的新流傳的故事應該有他和岑音的一段。

夜深人靜時,他時常想,不是說出去玩一圈嗎?為什麼岑音和謝安安現在還沒回來?

他想起岑音愛看的書,走進書房,書卻都清空了。他想起謝安安愛畫的兒童簡筆,走進兒童房,卻也沒有痕跡。

那段“臨霄、音音”那句怯生生的“爸爸”好像離他現在的生活已經很遠很遠了。

然而一到了白天,他又會猛然清醒,他愛的時岑雪,他不能背叛岑雪。

直到,他提前檢查完古堡的婚禮流程回到那處私宅,聽見了裡麵女人和岑青青生父打電話的聊天內容。

“幸好我爸媽因為岑音不是個男孩而十分偏愛我,不然當初我也不能摔掉謝臨霄跟你跑去國外瀟灑那麼久,要不是後來我懷孕了,而你又消失了現在你又回來找我乾什麼?我都要結婚了切,誰要跟你婚後偷情啊”

謝臨霄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倒灌了,胸腔裡一時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傷心難過。

他靜聲退出私宅,又坐在車裡抽了整整一夜的煙。

天微亮時,他纔打了個電話出去。

“你幫我查一下岑音出生後發生的所有事,還有岑雪當年出國後的動向。”

而後,他又打電話終止了一切婚禮流程。

老宅的動作很快,不出半天,就有了回電。

“臨霄,我是真沒想到雪兒這孩子竟然”

“唉,你自己回來看吧!”

謝母歎了口氣,掛了電話。

謝臨霄的心頓時沉到穀底,他立馬開車回了謝家老宅,連火都沒來得及熄,就下車跑進了客廳。

謝父謝母坐在沙發上歎氣,桌上擺著十分檔案。

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所有事。

抖著手看完所有的資料後,謝臨霄踉蹌兩步,兩眼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謝母氣得不行,連降壓藥都吃上了。

“還以為岑雪是跟你兩情相悅,沒想到彆人心裡從頭到尾都沒把你放在心上過,還一心隻想甩了你出去廝混!可憐音音這孩子,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誤會她了!”

原來,當初岑母在生下岑雪後一直想要個男孩,先開花後結果,但事不如意。

生下岑音後,岑母因子宮受損以後不能再生育而得了產後抑鬱,岑父也因此記恨我,將我丟到鄉下奶奶家不管不顧。

岑奶奶也不是個好的,她知道是岑音害的岑家絕後後,曾經甚至將岑音丟到古墓裡想要她被毒蛇活活咬死!

要不是岑音求生欲強烈,打死了毒蛇推開古墓的石頭跑了出來,現在隻怕早就沒命了。

本以為岑家將她接回來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是接她回來做局的!

緩過勁來,謝臨霄冷著臉給岑雪打了個電話。

“婚禮我提前了,明天早上七點,古堡見。”

那頭的岑雪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夜跟著岑父岑母出了國。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穿上千萬婚紗化著好看的妝容,滿心歡喜的等著謝臨霄到來。

然而,迎接她的確實推門而入的記者和直播鏡頭,他們一人還拿著一份影印的“岑家往事。”

“岑小姐,你被親妹妹搶走男人這場戲是你和你爸媽精心設計的,對嗎?”

“岑小姐,你當初精心設計這一場戲就是為了和野男人私奔到國外過np的夜生活嗎?”

“岑小姐”

一個又一個問題砸的岑雪原本害羞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她受不住這些提問,尖叫一聲提著婚紗就往外跑。

混亂間,婚紗裙擺被撕裂到她大腿。

原本一場精心設計的世紀婚禮,徹底淪為眾人的飯後笑談。

看完網路上的報道,我有些唏噓的關上了手機。

本以為我走後,岑雪能順利嫁給謝臨霄,從此兩人的生活回到正軌,恩愛非常。

沒想到,最後竟然會變成這樣。

肩上突然一沉,是陸昭野拿了條披肩給我披上。

“天涼了,會感冒的。”

我低頭看著被包裹到小腳的披肩,沒忍住笑出了聲。

“阿昭,什麼味?怎麼這麼酸啊?”

陸昭野紅著耳朵,湊過來在我臉上咬了一口。

安安從躺椅上睡醒,迷迷糊糊朝陸昭野伸出了手。

“陸爸爸,抱。”

我扭頭,看著陸昭野溫柔的將安安抱進懷裡,心裡突然有些感慨。

當初剛認識陸昭野的時候,我沒想過安安竟然會那麼親近他。

當初帶著安安出國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就去看了大海。

安安從小就沒出去玩過,謝臨霄不喜歡她,自然也不會花時間帶她去玩。

而我,岑家人是不會允許我到處亂跑的。

在岑雪回來之前,他們怕我亂跑將真相抖摟出去,在岑雪回來之後,他們怕我帶著孩子躲起來不肯離婚。

以前每每看見岑雪朋友圈的時候,安安感慨最多的便是“爸爸他們又去海邊玩了呀,媽媽,我也好想去。”

現在,安安看海都看膩了,但陸昭野還是堅持一個月來一次海邊,因為,我們是在這裡相識的。

那時的陸昭野看上去比我和安安還要狼狽,整個人站在那裡就像一條被丟棄的大狗。

後來我才知道,陸昭野的陸金融圈裡最有名的陸,而他跟我一樣不幸,是不被爸媽愛的那個。

所以他選擇自己出來創業,遇到他的那天,剛好是他接二連三碰壁,逐漸失去信心的時候。

剛好那個時候,我有點小錢,能夠幫他渡過難關。

好在他也足夠爭氣,不僅沒讓我的投資打水漂,還讓我做了個閒散股東隻管在家坐著拿分紅,還外加附贈了一個“小陸總”給我。

“音音”

男人沙啞著聲音,驚人的溫度貼上我的大腿,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彆亂來,這是外麵。”

陸昭野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俯身貼近我。

“我讓助理帶孩子去另一邊的遊樂園玩了,音音,我們回酒店,好不好?”

他貼著我的耳朵不斷撒嬌,很快,我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架不住他一直磨我,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又過去了。

從床上爬起來時,我沒忍住踢了他一腳。

陸昭野撲過來握住我的手,一枚冰涼的戒指就這樣套進了我的中指。

還不等他說什麼,助理急切的在外麵敲門:

“小陸總,岑小姐,外麵有個自稱是安安小姐生父的男人一直攔著安安小姐不準小姐回酒店休息!他說他要見岑小姐,如若不然,就要把安安小姐帶走!”

我心裡一緊,穿上衣服趕緊下了樓。

樓下,謝臨霄不知道發什麼瘋,非逼著安安喊他爸爸。

安安不肯,又氣又怕,嘴裡不斷喊著“我要媽媽。”“我要陸爸爸。”

謝臨霄氣的臉鐵青:“我纔是你爸爸!”

我跑過去一把推開他,將安安抱進懷裡。

看見我,謝臨霄的眼裡有些心虛。

“音音,我、我隻是想讓她叫我一聲”

“你的女兒在岑雪那裡!”

我冷冷打斷他的話。

“想聽女兒喊爸爸,你應該去找岑青青,而不是找安安!”

陸昭野走過來擋在我和安安身前,語氣也冷冰冰的。

“謝臨霄?你不在古堡裡娶岑雪,跑到這來騷擾音音做什麼?”

謝臨霄的臉色十分難看,他不理會陸昭野,一雙眼睛直直盯在我身上。

“音音,我和岑雪的事你在手機上肯定看見了對不對?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但是我來找你,是想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的,我們畢竟做過夫妻,你懷孕時我們過的也很開心不是嗎?安安過敏的事還有岑雪回來後我忽略你們母女的事是我不對,我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荒謬了,我可以在安安成年後把謝家的所有產業都交給她打理,我在為你補辦一場婚禮,我”

“夠了!”

我不耐的打斷他。

“這些東西我不需要,安安也不需要。”

我上前一步,牽起陸昭野的手。

“現在,我們有更好的選擇,你回去吧。”

我其實不明白謝臨霄找過來的意義,明明他那麼愛著岑雪,愛著他們的孩子。

梅雨季來了,我和陸昭野還有安安整天窩在酒店裡看書工作打遊戲。

謝臨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執著,他包了一個月的酒店,就住在我們樓下。

每天早中晚他都要上來打三次卡,首飾鮮花更是將門口都堆滿了。

陸昭野不滿,也怕我和安安被金錢首飾勾了心,乾脆將名下的財產劃到了我名下,每天就坐在我身邊守著我。

有時候我都歎氣:

“陸昭野,你公司還要不要了?這錢你還賺不賺了?”

每當這個時候,陸昭野就委屈巴巴的。

“我怕你和安安會”

我不想在聽他那些廢話,乾脆就用吻堵住。

後來好不容易等來天晴,我拉著陸昭野區領了證。

回酒店收拾行李的時候,在酒店大廳碰見了謝臨霄,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大不如從前,像是專門在等我。

在看見我和陸昭野手裡拿的紅本後,他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音音,這麼久了,我就一點也打動不了你嗎?”

他給我看了一個視訊,關於岑雪的。

那天岑雪從古堡跑走後暈倒在了馬路上,再醒來,整個人都有點不正常了。

謝臨霄不知道她是不是裝的,也懶得在跟她糾纏,乾脆把她丟回了岑家。

而岑家的產業此刻岌岌可危,岑父岑母想讓謝家拉他們一把,但怎麼可能呢?

謝臨霄恨透了岑雪,他答應,隻要將岑雪和岑青青送的遠遠的,他可以讓岑父岑母保持小康生活,不至於流落街頭,負債累累。

岑父岑母為了自己,忍痛割愛,將岑雪嫁給了一個家庭條件一般還有家暴傾向的外國人。

送她出嫁那天,岑雪還死死扒著謝臨霄的腿說著他們以前的趣事。

但這次,謝臨霄沒有心軟。

同樣的,我也沒有心軟。

“音音,你有解氣一點嗎?”

謝臨霄哀求的看著我。

我搖頭,“你知道女兒在手術室搶救了多少次嗎?她過敏到休克的時候你在乾什麼,你知道嗎?”

謝臨霄臉一白,哆嗦著嘴唇沒在說什麼。

後來,我和陸昭野在海邊舉行了婚禮,女兒是花童。

前往婚房的時候聽見酒店的工作人員說,“你們還記得那個包了一個月酒店的謝少嗎?他過敏休克進醫院了!據說被他助理發現的時候嘴唇都紫了,也不知道救不救的回來哦!”

我一愣,轉身毫不猶豫的上了婚車。

陸昭野握住我的手,“要去看看嗎?”

我搖頭。

“不去,跟我沒關係。”

現在首要的是完成我和他婚禮的最後一步,其他沒有什麼事能比我奔向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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