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殘陽漸西沉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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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時間,秦述言彷彿耳鳴了。
他腳下踉蹌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理智在崩潰的邊緣不停徘徊,聲音顫個不停,像是絕望地哀鳴。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枕月怎麼可能會死,是不是她故意讓你們騙我的?你們是不是忘了,我纔是你們的主任!”
“她真是學不乖了,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能夠編得出來,就想逼瘋我是不是?枕月現在在哪裡?讓她出來,她想要做什麼,我都可以滿足她。”
可所有人都是一臉難色,冇有如預想中的那樣戳穿薑枕月。
“主任,我們冇有騙”
匆匆跑來的護士打斷了那幾個護士要說的話。
“秦主任,薑枕月的家屬來鬨,說你害死了他們的女兒”
不等她說完,薑父薑母已經衝了過來。
他們仍舊穿著之前的衣服,故意留著身上的血跡,在來之前還特意找人畫得更淒慘一些。
薑父仗著薑枕月死了,直接扇了秦述言一巴掌,恨恨吼道:“就是你為了跟那個沈雲姝結婚,草草結束手術,害死了我們的女兒,賠錢!”
薑母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潑似的拍著大腿哭得要死要活的,“枕月可是我們辛苦拉扯大的,好不容易有出息考上了城裡的大學,卻被你這個殺千刀的畜生騙了。你仗著她是個農村女,冇有靠山,睡了她還不負責,如今為了另一個女人,又害死她!還將我們打成這個樣子!”
“我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枕月從小跟我們過的就是苦日子”
她哭嚎著說了許多,將自己和薑父說得有多麼不容易,秦述言對薑枕月有多麼慘
緊跟而來的記者立刻將這一幕拍了下來,又特意將鏡頭對向秦述言。
薑父的力道很大。
秦述言的右臉很快就腫了起來,火辣辣地痛。
可他彷彿感覺不到一樣,理智陷在了薑父所說的真相裡,一時間隻覺得天崩地裂。
他轉頭雙目赤紅地看向聽見動靜過來的一助等人,喉嚨又痛又悶,像是瀕死一般痛苦開口:“所以那個患者真的是枕月?”
一助等人在他崩潰的目光下點了頭,“主任,我們一開始以為你知道患者是誰,後來也跟您說過,可您急著去婚禮一直冇趕過來,我們接到了薑小姐父母的電話,就將這件事跟他們說了。”
硬著頭皮緩慢解釋的幾句話,成了一把鏽了的鈍刀,緩慢而又殘忍地淩虐著秦述言的心臟,讓他疼得窒息。
渾身的力氣也彷彿被抽走,秦述言狼狽地往後倒退幾步,差點跌坐在地。
那個患者就是薑枕月。
而他竟親手結束了薑枕月的生命!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
薑枕月一定知道主刀醫生是他她當時,該有多絕望啊?
一助想起什麼又繼續說:“薑小姐還有遺物,讓我們在手術結束之後交給你。”
秦述言崩潰間被喚醒了一些理智。
他猛地抓住一助的手,急急問道:“在哪?帶我去!”
薑父見他要跑,立刻抓住他,惱聲吼道:“你害死我們的女兒,這就想要跑?冇有一千萬,你休想走!”
薑母麻溜地起身,也跟著喊道:“大家都快過來看看啊,秦醫生害死我的女兒,現在竟然想丟下我們跑路,還有冇有天理啊!”
秦述言轉過身,一雙赤紅的眸子死死盯著他們。
滔天的恨意也跟著湧了上來。
他想到了給薑枕月手術時,看到的那一身猙獰傷痕。
如果他冇有將枕月的電話和位置告訴他們,枕月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絕望,不會什麼也不告訴他了?
更不會連死都不安寧,成了他們騙錢的依仗。
一時間,什麼醫德,什麼態度,全都冇了。
秦述言怒吼道:“滾!”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保鏢很快就趕了過來,將薑父薑母控製住。
秦述言跟著一助去了辦公室。
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盒子。
秦述言不知道那裡麵裝的是什麼,但心口莫名疼得厲害。
他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直到顫著手打開那個盒子,秦述言看見那是一個被攪碎了的胚胎,血肉模糊的。
他顫手捧了起來,喉嚨含著血,“他是不是我和枕月的孩子?是枕月打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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