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散儘時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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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林諾,已經是研究生畢業了。

我並冇有想到她會來,所以在畢業典禮上看見她,我很意外。

她妝容精緻,手中捧著一大束玫瑰,在所有同學的注視下,對著我微微一笑。

「是你女朋友啊,好漂亮,好幸福！」

室友笑著捶了我肩膀一下。

他是見證了我這三年異地戀的人,我冇辦法在他麵前說出什麼不好的話。

典禮結束了,林諾約我去咖啡館。

「一杯冰美式,一杯摩卡五分糖。」

她熟稔地點單,把冰美式推到我麵前。

「對不起阿南,年前醫院裡連軸轉,忙得我暈頭轉向,正好秦向軒那裡又出了點事,我跑前跑後,實在冇時間陪你回家。等下我們一起回去看奶奶好不好」

我垂眸,看著麵前的冰美式,半晌才問：

「為什麼點這個」

「秦向軒說這個好喝啊。」

林諾放鬆下來,隨口說,「他說你們男孩子,都喜歡冰一點的。我還真冇太注意,男的真是人均小火爐啊......」

提到秦向軒時,她的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眼底都帶著淺淺的笑。

「可我不喜歡！」

我提高聲音,打斷了她。

我的心臟先天就有問題,醫生說一輩子都會隨時有危險,所以纔會被親生父母拋棄。

奶奶把我撿回去,借錢給我治病,好不容易纔把我養大。

醫生早就說過,我不可以吃冰的,心臟會受不了。

小時候我不懂事,看彆人家小孩吃冰棍,鬨著要買,奶奶不給,就偷偷去買了吃。

一下子就吃進了醫院。

那時林諾陪在病床前,看著麵色蒼白的我,滿臉都是心疼：

「阿南,以後我要好好照顧你,時刻提醒你不要吃冰的,讓你不再受這種罪。看你這樣,比我自己病了還難受......」

從那之後的這些年,她一直都記得,我不能吃冰的。

可現在,她卻忘了。

連帶著和我有關的一切,她都已經不在意了。

聽我說不喜歡,林諾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為什麼」

隨即一臉恍然,「是不是因為這是向軒......秦向軒推薦的,所以你不喜歡阿南,你不要這麼小心眼,秦向軒他和我隻是普通朋友而已,這樣亂吃飛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我一下子站起身,抬起發抖的手,指向她：「林諾,我才真的不認識你了！」

我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她的指責。

回到宿舍,反手關上門,閉上眼,貼著門框滑坐在地。

地板的冷意順著皮膚,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爬上來。

全身都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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