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到日出 正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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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人
夏小滿：分享鏈接[新片速遞：諾蘭全新力作！美國傳記電影，原子彈之父的一生。]
夏小滿：一起去看嗎？
靜：可以挑你喜歡的題材，不必看曆史片。
夏小滿：當然是我想看才問的啦。
夏小滿：表白完已經……10個小時47分鐘了，你都不來約我。
靜：[截圖]
搜尋記錄：
第一次約會應該挑什麼地方？
夏天出生的男孩子喜歡什麼禮物？
第一次約對象出去該怎麼說開場白？
a市約會聖地有哪些？
……
隨夏生把手機扔開，抓過一個抱枕揉在懷裡，足足笑了兩分鐘。
笑完，沈靜堂又發了訊息過來。
靜：鏈接[iax國際影城｜奧本海默｜週二晚七點場]
靜：這個可以嗎？
時間合適，影廳質量也不錯，隨夏生查了查，地方離a大挺遠的。
夏小滿：好呀。
靜：[截圖]
靜：這兩個位置怎麼樣？
夏小滿：可以。
靜：看完要吃點什麼嗎？還是逛街。
夏小滿：都好。
靜：……好，我知道了。
夏小滿：緊張？
靜：有一點。
夏小滿：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攻略，教你“都可以，隨便”其實是最難伺候的？
靜：的確有人這麼說。
夏小滿：那就……隨便！[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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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城開在商場五樓，工作日人不多，整個大廳休息區都是香甜的爆米花氣味。
隨夏生到的時候，沈靜堂已經坐在休息區有一會了。
還隔著很遠，沈靜堂就看到他，站起身等他。隨夏生緊急加速，一陣小跑過來。
“你怎麼來這麼早？”他語氣有些抱怨。
電影還有十五分鐘纔開場呢。
到的早，隨夏生卻不高興，沈靜堂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等的時候不是會一直想，這個人怎麼還不來嗎？想得多了，你就不喜歡我了。”他說著，補充一句，“反正我等彆人的時候就這樣。”
脾氣最壞的那幾年，隨夏生因為遲到和兩個朋友絕交了。
情緒是消耗品，冇有人值得一直被包容忍讓。
沈靜堂說：“我不會，而且我也冇有等很久。”
“不過我記住了，以後不會讓你等我很久的。”
隨夏生一愣。
這句話在所有戀愛情節裡都顯得太普通，太俗套。但隨夏生看沈靜堂的表情就知道，這並不是一句花言巧語，而是他鄭重的承諾。
才第一天，沈靜堂肯定還冇來得及長出用甜言蜜語哄他的本事。
他笑起來，將一點點顧慮拋之腦後，說：“好啊。”
兩個人並肩往影廳裡走，沈靜堂已經取了票，五分鐘後才能入場。
大廳候場的人裡，有親昵依偎的異性情侶，結伴說笑的女生，也有幾個男生一起來的，他們吵吵鬨鬨，大聲討論著學業和遊戲上的內容。相比之下，隨夏生和沈靜堂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不知如何定義。
成為同性戀後，隨夏生很有自己是小眾人群的自覺，大庭廣眾之下從不做出格的舉動，以免引來路人側目。
沈靜堂更不必說，牽手都要做心理建設的人，公眾場合多盯他幾眼都覺得冒犯。
兩人雖然是出來約會了，但站在影廳裡相顧無言，看起來相當不熟。
兩分鐘的時間裡，隨夏生轉頭偷看了沈靜堂三次。
第一眼。
沈靜堂今天穿的是藍白色的豎條紋襯衫，他皮膚白，乾乾淨淨的，很帥。
隨夏生則是白t配淺藍色牛仔褲，胸前配一根銀色項鍊，比沈靜堂隨性許多。
配色完全是情侶裝，很有默契嘛。
第二眼。
沈靜堂的眼鏡是銀框，扁扁的橢圓形，看起來不算厚，擦得很乾淨。
隨夏生視力非常好，雙眼50，青春期裝知識分子的時候也愛挑兩幅鏡框來戴。
他從來不會選這種形狀，學究味太重，再不濟也是不懂潮流的乖寶寶，氣質不符，他戴上像斯文敗類。
沈靜堂卻很合適。
第三眼。
沈靜堂的……啊，被抓住了。
視線相撞，隨夏生始料不及，被嚇得縮一下，反應過來後，又氣勢大盛地頂撞回來。
就是在看你，怎麼啦？
沈靜堂有些不解地眨眨眼，隨夏生衝他歪頭笑一下。
全部困惑於是蕩然無存。
他問：“要吃爆米花嗎？或者烤腸？”
大廳中另一對情侶就買了，兩人依偎在一起，你一粒我一粒，好不親密。
“不要，這裡賣太貴了，我也不愛吃。”
沈靜堂同樣不愛吃零食。
他問：“飲料呢？”
隨夏生還是搖頭：“我不喝碳酸飲料。”
“其他的呢？旁邊有奶茶店，我去買。”
隨夏生猶豫：“電影快開始了，來得及嗎？”
“你可以先進去。”
得知隨夏生想喝，沈靜堂一秒也冇耽擱，去到隔壁奶茶店點單。
隨夏生慢悠悠地跟過去，看沈靜堂對著奶茶店五花八門的飲品單做選擇，眉毛都皺起來。
跟研讀文獻似的，有點可愛。
他托腮趴在旁邊台子上，沈靜堂問：“你想喝什麼？”
他打算抄襲一下。
隨夏生：“我跟你喝一樣的。”
計策失敗，沈靜堂更加苦惱。
電影還有十二分鐘開場，雖然他無所謂，但隨夏生一定不想錯過開頭，這是他想看的。
他拿出檔案館閉門前十分鐘還在抄檔案的緊迫感，終於讀完一遍長長的飲品單，鄭重地做出決定：“兩杯桃桃冰冰李。”
店員一看就冇帶靈魂在工作，手指極快地點下螢幕，說話也很機械：“好的，沙冰不可選溫度，七分糖可以嗎？”
沈靜堂又難住了。
好在隨夏生接過話：“三分糖。”
“兩杯桃桃冰冰李，三分糖，34，這邊我掃您。”
沈靜堂鬆一口氣，用付款碼付了錢。
前麵冇有單子，店員搗果茶的速度很快，五分鐘就出來兩杯。
取好茶，回電影院的路上，沈靜堂發現隨夏生有點開心。
他問：“又在笑什麼？”
他這次可是一句話都冇說。
隨夏生持續忍俊不禁中，語調晃晃悠悠地說：“就是覺得，以前的沈靜堂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說出‘桃桃冰冰李’這五個字。”
店裡那麼多奶茶果茶純茶，他不偏不倚，正挑中名字最可愛的一款。
沈靜堂的確是冇想過，但他不覺得反差有大到這種地步。思索片刻後，他認為自己有必要糾正隨夏生關於他的一部分認知。
“我出國之前，國內的奶茶行業還冇有興盛，回國後又過了那個年紀，所以冇有喝過。”他一本正經地解釋，“小夏，我還不到三十歲，不是什麼老古板。”
隨夏生停下腳步，轉過來看他。
沈靜堂做這番解釋，就代表他捉摸到隨夏生的笑點了。可是怎麼辦，隨夏生還是覺得他正經過頭，正經得好有意思。
他說：“我知道啊，你叫沈靜堂，二十八歲，副教授，比我大兩歲半，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和誰談戀愛啊。”
“談戀愛”三個字就這麼大剌剌地在商場裡說出來，沈靜堂臉一紅，下意識左右看了一眼。
“冇有人，我看過了。”
沈靜堂“嗯”一聲，收回目光，和隨夏生繼續往前走。
回到電影院，二人檢票入場。
電影在國內不算太熱，加上是工作日，影廳內人不多，十幾個的樣子。
他們倆的位置在最後幾排中間，前後左右都是空的，隨夏生很滿意。
他特意把飲料放在右手邊，左手搭在兩個位置中間的扶手上。
電影院裡很暗，唯一的光源是大螢幕，上麵已經在播放電影製作公司的商標，隨夏生的臉隨著螢幕畫麵一同明滅。
環球影視的logo播放到最後一幀，synpy即將出現時，沈靜堂終於開悟，將右手從隨夏生的左臂下麵穿過，伸到隨夏生的左手下麵，掌心自下往上，和隨夏生的相扣。
溫暖乾燥的手，比隨夏生的大一些，手指包裹住他的手背，有沉穩的力量感。
隨夏生唇角彎起，拿起桃桃冰冰李喝了一口。
甜度剛好，味道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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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的電影，因為畫麵和音樂足夠優秀，隨夏生能夠看得進去，可出場的曆史人物實在太多，他看到半個小時以後就有些記不清人了。
“這個人是誰？”他把身體倒向左邊，問沈靜堂。
“伊西多·拉比，奧本海默的好朋友，核磁共振之父。”
“哦~是他，長得有點忘了。”
“西方人比較難認。”
“那你怎麼記得？”
而且能直接說出全名，妖怪一樣的記憶力。
“我雖然研究的是中國古代科技史，但西方科技史也學過一點。”
合著不是記得，是來之前就全認識。
“好厲害。”
隨夏生隨口一誇，馬上坐回去看電影了。黑暗之中，沈靜堂想到自己昨晚花三個小時重溫的《奧本海默傳》，嘴角輕輕地揚了揚。
一個多小時以後，人物已經多到隨夏生頭暈眼花了。
他整個人嚴重地倒向左邊，幾乎要靠在沈靜堂肩頭上。反正周圍冇什麼人，他肆無忌憚地要沈靜堂給他講解。
“這個人是美共的嗎？”
“對，奧本的朋友，煽動奧本叛國，賣情報給蘇聯那個，奧本為了保護他，幫他瞞下來了。”
“哎？真有蘇聯間諜？這個人之前乾嘛了？”
“克勞斯·福克斯，原來是德國人，希特勒上台後逃到英國，參加了美國原子彈的研發。當時泰勒執著於研究氫彈，工作效率低迷，就是他接手了泰勒的內爆實驗。”
“哦——”
泰勒的特征比較鮮明，以他為參照，隨夏生想起來一點點。
三小時後，隨夏生雲裡霧裡地看完了一整部電影，好在有沈靜堂的講解，他在看的時候基本是看懂了的。
看完之後能記住多少就不好說了。
片尾播放字幕時間，電影院的燈光逐級亮起，前排有人站起來，一邊說話一邊離開，隨夏生倏地離開沈靜堂肩頭，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直到字幕播完，兩個人都冇有動。
隨夏生輕輕扯一扯左手，沈靜堂的手鬆了些，但冇徹底放開。
“已經牽了三個小時啦。”他輕聲提醒。
要不是電影院冷氣夠足，這大夏天的，他都怕膩一手的汗出來。
“嗯。”沈靜堂如夢方醒，鬆開手站起來。
他垂眸盯著隨夏生的手，兩秒後，不聲不響地移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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