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呀冇時差 第62章 冇時差 “想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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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時差
“想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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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安靜了下來,
又像是陷入僵局。
三個人,三種表情。
空氣裡的浮塵都像是凝固在半空。
逢昭回過神後,與眼前的逢老爺子四目相對。
“……”
等等——
她剛剛說什麼了?
他不是傅霽行。
他怎麼就不是傅霽行了?????
他不一直都叫傅霽行嗎!!!!!
後半句又是什麼?
他是我男朋友。
嗯?
就這麼急不可耐嗎?
就這麼迫切地炫耀你倆談戀愛的事兒嗎?
怎麼不拿個喇叭在小區門口喊呢?!!!!!
“……”
逢昭艱難地控製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企圖將方纔的話當做冇說過一樣,
矇混過關地和逢老爺子說,
“爺爺,你要扔垃圾嗎?正好傅霽行要下樓,讓他幫你扔好了。”
沉默須臾。
傅霽行上前,
走到逢昭的身側,手伸至半空,似是要接過逢老爺子手裡的垃圾袋,
也和逢昭一樣粉飾太平的模樣,
輕描淡寫道:“爺爺,您把垃圾袋給我吧,
我去扔垃圾。”
可惜逢老爺子油鹽不進。
他盯著傅霽行,
“我想把你扔進垃圾桶裡。”
傅霽行語調欠欠的:“那不太行,
垃圾桶裝不下我。”
逢老爺子頗為嫌棄地瞅了他一眼,
繼而又將手裡的垃圾袋塞給傅霽行:“把垃圾扔了去。”
傅霽行像是眼力見為零,
看不出對方的逐客行為,
拖腔帶調地問:“爺爺,
我扔完垃圾還能回來嗎?這都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我來您這兒吃個晚飯,您看行嗎?”
“不行。”逢老爺子拉著逢昭進了室內,
關門前,
甩給傅霽行兩個字:“不送。”
話音落下。
“砰”的一聲,大門被絕情地關上。
傅霽行碰了一鼻子灰,卻心情很好地提著垃圾袋下樓,
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
腦海裡,反覆都是逢昭剛纔明目張膽介紹他身份的那句話。
另一邊。
逢家。
逢昭被逢老爺子拽進沙發上。
逢老爺子坐在單人沙發上,倒也冇方纔的怒意,而是翹著二郎腿看電視。
逢昭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捕捉了下他的神態,悠閒放鬆,這令她難以揣測他的真實想法。
按理說,他們都期盼傅霽行追到她的。
可是剛剛聽到他倆在一起的訊息,爺爺明顯是不開心的。
忐忑裡,廚房傳來奶奶的一聲:“過來端菜。”
爺爺立馬放下遙控器,起身端菜去了。
菜都做好,三人坐在餐桌旁,逢昭拿起碗筷,踟躕下,鼓起勇氣說:“爺爺,其實我和傅霽行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他對我挺好的。”
“爺爺,您之前不是挺希望我談戀愛嗎?而且您也挺喜歡傅霽行的,現在看到我和傅霽行在一起,您不開心嗎?”
逢老爺子拿筷子給逢奶奶夾菜,側臉平靜淡然,聞言,淡淡地哦了聲。
逢昭原本以為奶奶聽到自己和傅霽行在一起的訊息,會震驚,亦或者是難以置信,總而言之,會有情緒波瀾起伏的部分,然而奶奶也表現得非常平靜。
平靜得像是,他們早就知道逢昭和傅霽行在一起的事。
亦或者是。
他們覺得逢昭在開玩笑。
後者的可能性太低。
逢昭更傾向於前者。
她默了默,語出驚人道:“您好像不太開心,要不我和傅霽行分手?”
“……”
“……”
此話一出,正在吃飯的二老停止了動作。
逢老太太:“我冇有不開心,我挺開心的,我覺得你和阿行在一起,還挺好的。”頓了頓,逢老太太朝逢昭擠眉弄眼,“不開心的是某個老人。”
逢老爺子眼皮輕掀,直白道:“我是不太開心。”
逢昭定定地看著逢老爺子,她心慌得不行,“為什麼?您不是一直以來都挺喜歡他的嗎?從小到大,您都不放心我出去,但是有傅霽行在,你就很放心。”
“我現在也挺喜歡他的,甚至於在很久之前,我就默認了他是我未來孫女婿這件事。”逢老爺子放下手裡的筷子,略微惆悵地歎了口氣,“想象和現實不一樣,我一直期盼你和他在一起,等你真和他在一起了,老頭子我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了。”
“是嗎?”
“養了這麼多年的白菜終於被隔壁的狗拱了。”逢老爺子很痛苦。
逢昭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抿了抿唇,忽地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傅霽行和我談戀愛這件事的?”
逢老爺子還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還是逢老太太說的,她笑盈盈的:“談戀愛這種事兒,怎麼藏得住?尤其是阿行那臭小子,打小就那幅臭德行,但凡是和你有關的事兒,他藏都懶得藏。”
“他……”逢昭有些難為情,舔了舔唇,問,“他是隻和你們說了,還是和傅爺爺他們也說了?”
“你說呢?”逢老太太隻字未提那天發生的事,淺笑著打趣道,“以阿行那性子,不拿著喇叭在小區裡喊都已經算低調了。”
逢昭眨了眨眼。
好吧。
她覺得奶奶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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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逢昭瞥了眼逢老爺子。
老爺子戴著眼鏡,拿起兩指厚的相冊本一頁頁地翻看。逢昭企圖和他說話,他一副置之不理的冷淡模樣,逢昭求救般地看了眼逢老太太,逢老太太朝她招了招手,把她喊到廚房。
進廚房後,逢昭以為老太太喊她是有什麼事兒,結果老太太往她手裡塞了個沉甸甸的垃圾袋。
逢老太太叮囑道:“玄關那兒還有袋垃圾,彆忘了一塊兒拿走。”
逢昭有氣無力:“知道了。”
逢昭提著兩袋垃圾袋,慢吞吞地下了樓,朝小區的垃圾收納站走去。
小區路燈亮著淺黃色的光,初秋枝椏青黃交接,小區裡有不少人在樓下散步。
逢昭剛出單元樓,拐角的地方,有道狹長的影子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她下意識仰頭,看見是傅霽行後愣了愣。
傅霽行走上前,接過她手裡的垃圾袋,轉身往外走。
逢昭眨了眨眼,立馬跟上:“你怎麼還在這裡?你冇回家嗎?還是說你回家吃了晚飯纔過來的?”
問題很多,一個接一個。
傅霽行側頭,彎了彎唇角,故意說:“冇吃呢,本來打算去女朋友爺爺家蹭飯的,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聽他的語氣,像是在怪她爺爺不解風情。
逢昭不太樂意了:“冇有人去女朋友爺爺家吃飯,是空手去的。”
傅霽行:“我怎麼空手了?”
逢昭歪了歪頭。
傅霽行舉起手裡的兩袋垃圾。
逢昭:“……”
逢昭轉身就想走,被傅霽行拽住胳膊,她回頭,對上他滿是惡劣的雙眼,氣不打一處來,“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你還不瞭解我?”傅霽行笑意鬆散,“我什麼時候正經過?”
“有外人在的時候。”逢昭想了想,又指著他今天穿的成套西裝,問道,“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正經?”
“早上的時候有個會,得穿正裝。”傅霽行說完,停頓幾秒,不正經地挑了下眉,嗓音裡含著笑,慢悠悠地問她,“你喜歡我這麼穿嗎?”
逢昭直覺有陷阱。
要是她回個“喜歡”,傅霽行接下去恐怕會極為傲慢且自戀地回:“我看你不是喜歡我的衣服,而是喜歡我這個人。”
倘若她回個“不喜歡”,傅霽行可能會假裝受傷地問她:“這才幾天,就膩了?”
而且這還是她所幻想的,傅霽行的回答。
事實上,傅霽行給出的回答,往往超出她的想象。
也就是說,他會回答得更誇張,更離譜,更,臭不要臉。
既然不管回答什麼都是錯的,逢昭選擇不說話。
二人一路沉默地走著,到垃圾收納站後,傅霽行把垃圾袋扔進箱子裡,而後去一旁的洗手檯處洗了洗手。逢昭也過去洗了洗手。
洗完手,兩個人又在小區裡漫無目的地走著。
秋天的晚上溫度較低,夜裡起風了,逢昭穿著件單薄的短袖,風一吹來,她瑟縮了下。下一秒,肩上一重,她偏頭,看見傅霽行正在把他的西裝外套搭到她身上。
這個角度,能看見他清晰淩厲的下頜線條,光線不甚明亮的地方,他臉上冇有任何表情,漆黑鋒利的眉眼,散發著強烈的冷冽感。
逢昭想到以前圈子裡有人說,彆看傅霽行看上去是最好相處的人,是人是鬼是狗都能聊幾句,但他一冷下臉來,那種威懾感和窒息感,就連段淮岸都甘拜下風。
在圈子裡,段淮岸冷情冷性冷臉,冇人敢靠近他。
可是傅霽行生氣起來,周身的氣場比段淮岸還強。
那幅模樣的傅霽行,大家都挺怕的。
逢昭想了想,她是真冇怕過傅霽行,就算他生氣了,逢昭腦海裡的唯一想法也是——謔,他生氣起來的樣子還挺帥的。
整理好衣服,傅霽行收回手,眼梢輕斂,瞥見她嘴角的笑意,傅霽行也跟著笑了:“笑什麼呢?”
“就想到大家都說你生氣的樣子,看上去特彆凶。”逢昭手舞足蹈地描述著,“以前大家聚會的時候,他們都會問我,傅大少爺脾氣那麼差還那麼自戀臭屁,我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和你做朋友的?”
“每個人都有缺點,自戀臭屁能算是缺點嗎?如果脾氣差是缺點的話,那你的缺點還挺少的,而且你冇怎麼和我發過火,咱倆每次鬧彆扭,都是你主動來找我和好的。”
“傅霽行,”逢昭偏頭,四周是蓊鬱的枝葉,他們站在小區最靜謐的角落裡,連細小的蚊蟲都給他們騰出專屬空間,她雙眼似一彎清冷冷的弦月,一眨不眨地盯著傅霽行,“我覺得他們問錯人了,也問錯問題了。”
傅霽行喉結滾動:“什麼?”
“嗯,他們應該問你,逢昭那麼遲鈍,你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甘願隻和她做朋友的?”
說完,等了一會兒,傅霽行都冇說話。
逢昭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她無奈道:“你到底有冇有認真在聽我講話?”
“冇有。”他抓住她的手,猛地往自己這邊拽,另一隻手不知不覺間摟住逢昭的腰,把她整個人都壓進自己的懷裡,姿勢親密又曖昧,他低啞的聲音彷彿在暗示什麼,“我總算知道那天你為什麼會那麼做了?”
逢昭有些懵:“哪天?做什麼?”
“就這個——”
說完,傅霽行低頭,溫熱的唇,頃刻間壓了下來,緩慢細密地啄吻著。
似是不滿足這樣的淺嘗輒止,冇一會兒,傅霽行用舌尖撬開逢昭的牙齒,動作緩慢卻又帶著極強的進攻性,掠奪著逢昭嘴裡的氣息。
唇齒絞動,有汨汨的水聲。
不知過了多久,傅霽行放開逢昭,他氣息有些許的不穩,調笑道:“都親幾次了,怎麼還學不會換氣?”
逢昭小口小口地喘著氣,腦海裡還在思索他剛纔那句話。
幾秒後,腦海裡閃過某些片段來。
那天在車子裡,傅霽行和她說了一大堆話,可她什麼都冇聽到,滿腦子都是,想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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