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沉寂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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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寂成為無國界醫生第五年，我要結婚了。他寄來的禮物是我手寫給他的兩大箱情書。

未婚夫仔細翻閱著每一張，含淚脫下婚戒。

“對不起，我以為能說服自己接受你們的過去。”

看著門外風塵仆仆的陳寂，我忽然笑了。

五年了，他還是用這種手段。

可惜，我已經不再愛他。

······

喜慶的背景音樂戛然而止。

台下的賓客瞪大了眼睛，碗筷碰撞的響聲此起彼伏。

司儀的額頭布滿了汗珠，他緊握著話筒乾笑卻不知怎麼救場。

風吹散門簾，場內的風鈴隨之奏響。

這原本是我和顧明璟一起佈置的現場。

他經過陳寂身旁時踉蹌了一下，隨即頭也沒回，消失在拐角。

陳寂直勾勾地盯著我，曬黑的俊臉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阿時，好久不見。”

我麵無表情地摘下頭紗。

媽媽騰地站起來，椅子擦過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衝我搖頭，眼中還沒來得及褪去的喜悅被洶湧的絕望替代。

掀起眼皮，我淡淡道：

“是好久不見。又一次拜你所賜，我的婚禮取消了。”

許欣馨從他身後探出頭，不滿地嘟起嘴：“虧我們還好心回來看你，你怎麼還揪著舊事不放······”

“彆說了！”陳寂皺著眉阻止她繼續出聲。

昔日不可一世的傲嬌大小姐竟也順從地安靜下來。

陳寂訓狗，還真是有一套。

我平靜地向台下宣佈：“大家吃好喝好，算我請客。隨的禮金稍後退回。”

牽起媽媽往外走。

她的掌心宛如一塊寒冰，讓我的身心都顫了顫。

消瘦挺拔的身影擋在我們麵前，逆著光，看不清表情。

聲音卻低了不少。

“阿姨，阿時，你們信我，我寄來的禮物不是那兩大箱信，是我在非洲抓到的象征平安的蝴蝶，我把它做成標本想送給你，不知道快遞怎麼搞錯了。”

“五年了，我很想你們，也想回來看看叔叔。”

媽媽慘白的臉迅速充血，她抖著唇：“滾，你沒有資格見他！”

陳寂眼裡充滿了糾結與為難，偏偏那一眼還落在我身上。

好似我能像從前一樣替他解決任何問題。

我沒有猶豫，“我媽說的對。”

人，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

顧明璟脫下的婚戒還放在舞台中央。

冰冷的鑽石折射出璀璨的光。

我走過去，把它撿起來。

回頭的瞬間，許欣馨和陳寂十指相扣。

她舉得很高。

“安時，這次我們回來順便要結婚了哦，你和寂哥認識這麼多年，我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台下的觀眾唏噓不已。

這一場好戲，來得太不是時候。

我攬著媽媽離開，頭也沒回。

“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可以用我的舞台辦婚禮，反正你愛撿彆人不要的東西，不是嗎？”

身後的人群立刻竊竊私語，爆發出一陣譏笑。

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和痛快。

我撫上心臟。

原來這裡，早就不會再為他們跳動。

我所有的喜怒哀樂，早就在五年前那場大火裡燒儘了。

把媽媽送回療養院，我穿著沉重的婚紗往家裡走。

順便把手裡的兩枚婚戒扔到垃圾桶。

不好的東西，扔掉就行了。

人也一樣。

可人，也並不是一開始就不好的。

至少陳寂，從前就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