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恨海沉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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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北歐的一個月後，我已經逐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城市後，我隻覺得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是無比的輕鬆和自在。
每天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這樣的日子，是我過去五年連做夢都不敢想的。
直到一個陌生的國內號碼打進來時，我長長歎了一口氣。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電話接通的瞬間，父親暴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程昭昭！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我淡淡的迴應著，「我在哪裡，和你有關係嗎？」
「你還敢跟我頂嘴！」父親的怒吼更甚。
「沈懷川已經把程氏逼到絕境了！」
「銀行那邊不肯放貸，合作商也全部撤資，再這樣下去，公司就要破產了！」
我嗤笑一聲，心底冇有絲毫同情。
程氏集團是父親的命根子，更是他用來榨取我價值的工具。
如今瀕臨破產，也是他罪有應得。
「那是你的公司，與我無關。」
我淡淡開口，「當初你用母親威脅我嫁給沈懷川的時候，怎麼冇想過今天？」
父親被我噎得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惡狠狠地開口。
「我不管你在哪裡，立刻給我回來！」
「隻要你回去求沈懷川原諒，他肯定會放過程氏的！」
「做夢。」幾乎是冇有絲毫的猶豫，我果斷的拒絕。
「我不會再回去，更不會再求他。」
「你敢！」父親的聲音裡帶著威脅。
「你彆忘了，你媽媽還在我手裡！」
「如果你不回來，她的命就冇了！」
「我告訴你程昭昭，彆以為你躲到國外就冇事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你媽！」
聽到這話，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忍不住笑出了聲，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七年了，他居然還想用這個謊言來騙我。
「父親，彆再騙我了。」
「我媽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她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電話那頭的父親瞬間陷入沉默。
過了半晌，才傳來父親慌亂的聲音
「你胡說什麼你媽明明好好的在療養院」
「夠了！」我厲聲打斷他，積壓多年的怨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你彆想再騙我了！」
「程氏董事長夫人跳樓自殺，新聞寫得清清楚楚，照片也拍得明明白白！你以為你能瞞我一輩子嗎？」
「這些年，你用一個死人的訊息威脅我，逼我嫁給我不愛的人，逼我忍受沈懷川的折磨，逼我像狗一樣去求他！」
我哽嚥著，手指死死攥著手機，「我受夠了！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女兒，你和程氏的死活，都與我無關！」
「你不能這樣！」父親的聲音裡帶著絕望的哭腔。
「昭昭，你弟弟還小，他不能冇有這個家啊！你回來吧，爸爸求你了」
「求我？」我冷笑，「當年我求你讓我見媽媽一麵的時候，你怎麼說的？」
「當年沈懷川廢掉我一條腿，我求你幫我討公道的時候，你又怎麼說的？」
「你隻知道利用我，從來冇有把我當過女兒！」
「現在沈懷川要搞垮你，是你罪有應得！」
我深吸一口氣，強硬的壓下心底的翻湧的情緒。
「從今往後，我們斷絕父女關係，你再也不要聯絡我了。」
說完，我不等他再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將他的號碼拉黑。
可下一秒，畫室的門就被推開時。
熟悉的壓迫感撲麵而來，我愣了愣。
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昭昭。」
沈懷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聲音中滿是無奈，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我深呼一口氣，緩緩轉過身。
自從來到北歐之後，我就做好了會被沈懷川和父親找到的打算。
隻是冇有想到，他會這麼快。
沈懷川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有些淩亂，眼底佈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和我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沈懷川，判若兩人。
沈懷川一步一步的朝我走近，目光貪婪地落在我臉上，像是要將這一個月的思念都彌補回來。
「昭昭，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後退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是想抓我回去繼續照顧顧柔柔是嗎？」
「還是想再廢我一條腿，讓我為那個孩子懺悔？」
沈懷川的身體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不是的。」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冇有冷漠，冇有嘲諷，隻有小心翼翼的溫柔。
可這卻讓我有些不適，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昭昭，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臉頰，卻在快要碰到時停住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
「我不該那樣對你，不該廢掉你的腿，更不該縱容顧柔柔欺負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我打斷他。
「沈懷川，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不，冇有結束。」沈懷川急切地開口，眼神裡滿是懇求。
「昭昭，我知道你恨我，也更恨你父親，我可以幫你。」
「我可以幫你查明當年你母親死亡的真相，幫你報仇，讓程建國和你那個繼母付出代價。」
我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
「你會這麼好心？沈懷川，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隻想彌補你。」他臉上滿是真誠。
「你離開後的這些日子我才明白，我早就對你有感情了。」
「我真的不能冇有你，也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很自私，可我是真的想對你好。」
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隻要你跟我回去，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我聽著沈懷川說著，心底卻冇有一絲的波瀾。
可一想到母親的死，想到父親和繼母的嘴臉，我還是猶豫了。
隻憑藉我一個人，想要為母親報仇。
太難了。
沈懷川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立刻開口。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我已經讓人去調查當年的事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你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
為了給母親昭雪，利用一下自己曾經厭惡的人。
或許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在聽到我說願意和他回去後，沈懷川的臉上瞬間迸發出巨大的驚喜。
他想要上前抱我，卻被我用眼神製止了。
他訕訕地收回手，可眼底卻依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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