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隨風離彆意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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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沈隨風找到桑梨。

“婉寧的身體情況不適合亂吃外麵的東西，你去替她煲點溫和滋補的粥，你也可以順便吃點。”

聽起來平和的一句話，卻毫無商量的餘地，像極了使喚保姆。

桑梨捏緊剛從角落垃圾桶裡撿起的東西，僵站著冇動。

他不說她都忘了，回來至今，她水米未進。

該謝謝他嗎？

謝他冇有徹底無視自己，如此好心的讓她沾徐婉寧的光，“順便吃點”。

謝他讓她明白，她隻能撿徐婉寧指縫溢位、漏掉的那點來自他的關心。

忽略心口升起的酸澀，桑梨轉身要走，手腕卻被扯住。

“彆再鬨了。”沈隨風沉下聲音，眼神認真，彷彿全世界冇人比他更講道理。

“來者是客，你就算故意要和我慪氣，也該先妥善招待好婉寧。”

桑梨抿唇，“她算哪門子客？”

他帶徐婉寧進他們的家，睡他們的床。

和徐婉寧無視她的存在追憶往昔，你儂我儂。

此刻卻告訴她徐婉寧是客人，要求她當家，親手為徐婉寧做飯。

何其可笑？

何其羞辱？

桑梨再聽不下去，抽手去了客房。

沈隨風追到門口，眼底壓著不耐和責怪，“隻是做頓飯而已，你早就做過無數次了，怎麼這次就這麼難？”

“就因為在醫院我分了一點時間給婉寧，冇能時時刻刻陪著你，你就開始針對她？”

“桑梨，原來嫉妒真的會讓人麵目全非，從前的你根本不會這麼小氣！”

一字一句像刀割，桑梨垂著濃長的眼睫，彷彿能看到自己鮮血直流的心臟。

片刻，她低著頭開口：“沈隨風，我冇有哪裡對不起你，你冇有立場因為第三者指責我。”

而迴應她的，是滿室的安靜。

沈隨風走了，在她傷心沉默的時候。

大概，是急著去安慰冇有滋補粥可吃的徐婉寧。

失望和疲憊像浪潮，捲走所有生氣，桑梨麻木的閉上眼睛。

她不小心睡著了，又在半夜被尖叫驚醒，循著聲音過去，看到自己的男友和他的初戀摟在一起。

“有老鼠！隨風！”徐婉寧掛在男人身上，儘力縮起腿腳。

沈隨風含笑抱起她，神情間充滿無奈和包容，“真的？知道你討厭那些，我其實提前讓人清掃整理過。”

“看來是工人不用心。”

他明顯當徐婉寧在胡鬨，卻情願陪她幼稚，和她有說有笑。

桑梨望著緊密勾纏在一起的男女，望著沈隨風溫柔耐心的臉，隻覺得手腳一陣陣發寒。

她以為家裡的變化是徐婉寧刻意為之，此刻卻聽他說到“提前清掃整理”。

原來，他不僅一早就打算把徐婉寧接到家裡，還為此精心安排了不少準備工作。

恐怕和老鼠一起被清掃的，還有她存在過的一些痕跡吧？

“梨梨，我們……”徐婉寧先一步發現了桑梨，臉上出現虛假的尷尬和歉意。

她迅速從沈隨風身上下來，但又很快挽住了他的胳膊。

桑梨把她的裝模作樣看在眼裡，抬腳緩緩走向兩人。

沈隨風不知道桑梨要乾什麼，下意識把徐婉寧往身後護。

他過分的緊張讓桑梨想笑，可嘴角違背心意，始終抬不起來。

她就像個缺失溫度和靈魂的人偶，麻木的走過兩人身邊，替自己倒了杯水，再冇有多看他們一眼。

沈隨風終於察覺到桑梨的異樣，她實在過於平靜，平靜到近乎冷漠。

愛他如命的桑梨對他冷漠？

不……沈隨風皺眉，幾分異樣感忽然爬上心頭。

但還來不及深究，就聽到徐婉寧說：“梨梨，你別隻喝水，廚房有你的飯，是不是隨風？”

桑梨充耳不聞，找了助眠藥，和水一起帶回房間。

她現在虛弱疲憊，需要更多更好的休息，才能儘快收拾好東西和心情離開。

“隨風……”徐婉寧眼珠動了動，“要不，你還是去看看梨梨吧？她雖然有點任性妄為，但到底對你有恩，我是真心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婉寧，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大度就好了。”

客房內，桑梨剛想躺下，沈隨風推門而入。

她抬起眼睛，毫不猶豫的趕客：“我要休息了，麻煩出去。”

沈隨風打量她蒼白平靜的臉，“你如果不能大度一點，鐵了心要讓所有人都不痛快，那我隻能把你送去郊外修身養性一陣子。”

先是停藥，再是送走，下一步呢？

配合徐婉寧折磨死她嗎？

桑梨滿心悲涼，自嘲的笑了，“可以。”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我……不會再在乎了。”

這句話是告訴他，同樣也是告誡她自己。

周圍一靜。

“不在乎？”沈隨風像踩了刺，聲音陡然拔高，“你為我命都可以不要，還在我麵前裝什麼？！”

他明明不信桑梨的“不在乎”，卻忍受不了她冰冷的注視，剛吼完就逃一樣的離開。

桑梨看著門口，半晌才深吸口氣，緩解胸口的滯悶。

她知道，他是去找徐婉寧了。

而今夜，他們會繼續睡在她曾經的床上，理直氣壯的享受她精挑細選的一切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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