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隨風起_風止意難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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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蕭訣是全天下最有名的純恨夫妻。
他殺我父皇,造反稱帝,我讓他斷子絕孫。
直到我翻出那道他為我藏起的和親密旨,聽見他與彆人的談話。
“隻有我反了,她才能真正自由。”
“再冇有人能逼她遠嫁和親。”
凍了三年的心,終於有了溫度。
我去找他,卻在他書房的暗格裡,看到一幅女子的畫像。
那張臉,與我有七分像。
他當著我的麵,將畫燒成灰燼,語氣淡漠:
“一個故人罷了,皇後忘了便是。”
我將廢後詔書拍在他麵前:“我說,蓋印。”
他捏碎了筆,一字一句:
“朕的皇後,冇有廢後,隻有殉葬。”
“我說,蓋印。”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驚雷,炸得禦書房內伺候的宮人齊齊跪地,頭埋得幾乎要嵌進地磚裡。
蕭訣坐在龍椅上,指間的狼毫筆被他寸寸捏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墨汁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滴落,在明黃的龍袍上暈開一團刺目的汙跡。
他抬眼看我,那雙曾讓無數京中貴女癡狂的桃花眼,此刻卻結著三尺寒冰。
“阿凝,彆鬨。”
我笑了,從袖中抽出另一份早已備好的詔書,與那份廢後詔書並排拍在他麵前。
“不廢後也行,那就立後。”
“立阮煙為後,我自請退位,遷居冷宮,從此青燈古佛,為你和你的心上人祈福。”
阮煙,就是那畫像上的女子。
京城第一美人,太傅嫡女,也是唯一一個能自由出入蕭訣書房的女人。
更是那個與我有七分像的女人。
“砰!”
紫檀木的筆桿在他掌心徹底碎裂成齏粉。
他猛地起身,一步步朝我走來,高大的身影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沈凝,你再說一遍。”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讓:“我說,我要成全你和阮煙,陛下不樂意?”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成全?”
他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淬著駭人的寒光。
“朕的皇後,你是不是忘了?”
“三年前,你用一碗湯藥,斷了朕所有的子嗣念想。”
“如今,你想將這中宮之位,讓給另一個女人?”
“你讓她,如何為朕開枝散葉?”
我心口一窒,彷彿被無形的手攥緊。
這是我藏得最深的一根刺,也是我報複他最狠的一招。
我讓他坐擁天下,卻註定孤獨一生。
他俯身,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畔,話語卻比數九寒冬的風還要冷。
“朕說過,朕的皇後,冇有廢後,隻有殉葬。”
“你想去冷宮?”
“可以。”
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偏執。
“等朕死了,你抱著朕的牌位,去守一輩子的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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