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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葬塵泥,經年人未還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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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琛,好久不見,你臉還是這麼臭。”

薄琛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示弱地睨著人。

“彼此彼此,你回來做什麼?”

顧洺夜聞言,翻身下了車,將頭盔挑釁般砸在薄琛身上,語氣傲慢。

“當然是,回來玩玩。”

一瞬間,薄琛眼底寒意浸透。

“你不是為了宋梔月回來?”

下一秒,顧洺夜笑了,挑釁地撞開他的肩膀。

“多少年了,你覺得我還會惦記著她,彆開玩笑了,怎麼?我出國這麼久,就不能回來懷念一下家鄉的感覺?”

薄琛眸子陰沉,懶得和他廢話,扭頭鑽進車裡。

一路上,他還是不太相信顧洺夜的話。

當年他愛宋梔月愛得死去活來,她一出事他就回國了。

太巧合。

正想著,薄琛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先生,之前夫人托我們轉交一個東西給你,抱歉,因為我疏忽,現在想起來。”

幾分鐘後,薄琛從保姆裡接過一個精緻的絲絨袋子。

打開的瞬間,薄琛驟然變了臉色。

是他送給宋梔月的戒指。

當初,他曾發誓,一輩子就隻愛她一個求婚999次,他就做了999枚戒指,直到她鬆口答應,她選了最後那枚戒指。

說這是他們唯一的紐帶。

除非他背叛她,她才能將這份聯絡斬斷。

薄琛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車子一路疾馳抵達老宅。

“來人,夫人呢?”

暴怒的聲音充斥著老宅的內院,保鏢過來後,被薄琛一把揪住了衣領。

“告訴我,夫人在哪個房間關禁閉?”

見他滿腔怒火,保鏢戰戰兢兢地開口。

“薄總,夫人冇有關禁閉啊,你不是讓我們懲罰夫人嗎?”

薄琛神色一下子變了。

“你們怎麼懲罰的?我的意思是給夫人關幾天禁閉,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幾名保鏢紛紛傻了眼。

那天他們誤會薄琛的意思了,根本冇有用關禁閉的方式罰宋梔月啊。

她被打得半死,還輾斷了手指。

幾個人絕望地癱坐在了地上,聲音都是抖的。

“薄總,我們將夫人打了一頓,輾斷了手指,然後丟在那個會所的小巷”

話音未落,“砰”一聲,人被踢出去幾米遠,薄琛捏緊了拳頭,居高臨下地走過去就是一記暴拳。

瞬間,鮮血噴湧,保鏢的鼻梁斷了,發出痛苦的哀嚎。

“薄總,是你說要懲罰夫人的不是嗎?我們也隻是按照您的命令形事而已啊”

薄琛暴怒,額頭青筋暴起,“我讓你們罰她,冇讓你們下手那麼重,不聽話的狗,留著也冇用。”

“不是的,薄總你聽我解釋啊”

他還冇有解釋完,胸口猛地又捱了一腳,疼得雙眸瞪大。

“聒噪,丟去公海餵魚。”

保鏢麵如死灰,不甘心的嘶吼,“薄總,是蘇”

保鏢被人眼疾手快的拖了下去,薄琛一邊走一邊擦拭破皮的手背,臉上又氣又惱,完全冇心思聽完他的話。

“吩咐下去,找到夫人,還有派人跟蹤顧洺夜。”

說完,薄琛回了彆墅。

那天回家他總覺得房間裡少了些什麼,這次仔細一查,全都知道了。

少了女兒凝悅的所有物品,她的照片,她的衣服,她的最愛的畫。

他坐在女兒的房間,心頭湧上一絲愧疚。

餘光瞥見一小塊殘缺的畫布,他掀開床墊,看到一幅漂亮的全家福畫作。

畫上麵的薄琛有些醜,但身材卻異常的高大威猛。

“叮噹”一聲,一枚小小的鑰匙掉了出來。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宋梔月那個保險櫃的鑰匙,她給了凝悅一把,裡麵放著宋梔月最寶貴的東西。

薄琛慌忙走進書房,將那個保險櫃打開。

映入眼簾的,有他,有他求婚時親手為她錄製的表白磁帶。

還有女兒凝悅的嬰兒時期的小腳印拓片。

最後一絲刺眼的亮晃在他的臉上。

那是宋梔月退出法醫界時帶回來的解剖刀。

她愛她的事業,她愛自己的女兒。

更深愛著他。

一瞬間,薄琛心裡堵得發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裡打轉。

他掏出手機,“夫人找到了嗎?”

“薄總,暫時還冇有,不過,調查過程中,我們發現”

對方的聲音頓了頓,薄琛不耐煩地開口。

“說!”

“薄總,凝悅小姐的墓似乎被殯儀館那邊二次售賣了,那個陵墓目前掛著彆人的名字。”

薄琛冷了眉眼,一瞬間想到了是宋梔月乾的。

她不會放任凝悅的死因不顧一切地逃走。

薄琛馬不停蹄地趕到墓園,一聲令下。

“挖開。”

半個小時後,墓園挖開,裡麵的骨灰盒安然無恙。

男人掐著骨灰盒仍舊不死心,一抬手掀開了蓋子,裡麵確實都是破碎的人骨和骨灰,冇有錯。

薄琛陰沉的臉色這次鬆了一點。

他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在這坐一會兒。”

就這樣,薄琛抱著凝悅的骨灰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

他斷定,宋梔月隻是傷心過度離家出走了。

於是,讓人調查起了宋梔月的行蹤。

國外。

宋梔月終於等來了凝悅的屍體。

她隻看了一眼,就捂住唇泣不成聲。

即便做足了冰凍處理,但因為時間太久連夜顛簸,很多地方都開始腐爛,變得難以動手。

她戴上手套,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

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宋梔月的助手幫她接通。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開始解剖了嗎?我這邊已經在派人調查凝悅生前的人際關係,還有薄琛那裡,順利引到墓園那邊去了,你的蹤跡他暫時查不到。”

宋梔月心裡終於多了一分慰藉。

掛了電話,宋梔月的手忍不住顫抖。

被碾斷的手指雖然恢複了很多,但還是用刀的時候隱隱作痛。

更何況她麵對的還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遺體。

“悅悅,你放心,媽媽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滋啦”,刀尖劃開縫紉過一次的胸口,白肉翻出,腹腔裡的情況一塌糊塗,她小心翼翼地割下一片肝臟交給助手。

“分析酒精殘留和組織代謝情況。”

若是凝悅冇有酗酒的習慣,肝臟代謝就不會比一般人差。

解剖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宋梔月滿頭大汗。

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她按住發抖的手,滿目淒涼。

女兒身體裡殘存著男人的體液,組織器官也被破壞得麵目全非。

一想到她在那些禽獸手裡掙紮反抗卻被更加凶狠地對待。

宋梔月心如刀絞,恨不得那些人去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脫掉手套的那一刻。

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淚水和汗水止不住地墜落。

隻剩絕望溢滿全身。

從解剖室出來,宋梔月收到了顧洺夜的訊息。

【帶走凝悅的人很狡猾,抓不到把柄,我隻查到他們有一個組織團夥,什麼樣的女人都會騙去販賣,對了,你那邊查到什麼了嗎?】

她指尖發白,但還是飛速地回覆。

【樣本都已經送去檢驗,但光有這些還不夠,需要關鍵證據做支撐。】

停頓了片刻,宋梔月咬了咬牙。

【我回國,親自去那個組織裡找證據。】

訊息剛發出,電話隨即打了進來,顧洺夜沉聲,語氣帶著不滿。

“宋梔月,你瘋了是嗎?那種地方就是龍潭虎穴,你彆把自己搭進去。”

可宋梔月已經一無所有。

唯一支撐著她的力量就是女兒死亡的真相。

顧洺夜勸不動她,隻好無奈答應。

這次有了顧洺夜的支援,薄琛,再也阻止不了她為女兒翻案。

與此同時,薄琛這邊還在調查宋梔月的行蹤。

特助將資料放在薄琛手裡時。

他神色冷若冰霜。

“真的是顧洺夜那個傢夥,偷渡出國就以為我找不到了。”

說完,他將資料重重擲在桌子上。

“訂最近的一張機票。”

“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宋梔月帶回來,她逃不掉的。”

三個小時後,薄琛從飛機上下來,他緊盯著手機螢幕裡的位置,直接叫了一輛車過去。

這是一棟坐落在郊區的小彆墅。

看樣子的是剛買來的,裝修得一片嶄新。

薄琛敲響了門。

他從冇想到過,宋梔月會離開他,這麼多年他們恩愛不疑,隻不過他對蘇曼裡偏袒了一些,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對於薄琛來說,心裡又氣又悔。

氣宋梔月對他的愛如此輕視,悔他冇有多關心她一點,多照顧她情緒一點。

讓她誤會自己出軌蘇曼麗。

“哢嚓”門被人打開,四目相對。

薄琛卻一瞬間怔,“你是誰?宋梔月呢?”

宋梔月剛下飛機,就看到來接她的顧洺夜。

男人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柔笑意。

“辛苦了,好不容易擺脫薄琛,你又要回來。”

可宋梔月卻不覺得苦,隻要能查明女兒死亡的真相,她跑多少次都是值得的。

顧洺夜看著宋梔月落寞的神情,不由的生出一絲心疼來。

“梔月,早知道放手讓你嫁給薄琛會變成這樣的結局,我當初就算是死都不會放手。”

宋梔月沉默了,她和顧洺夜是青梅竹馬,從小兩家就訂過親。

按理來說,她長大後應該嫁給顧洺夜。

可偏偏薄琛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她愛上薄琛,堅持退婚,為了薄琛和顧洺夜了斷關係,可最終卻輸得一敗塗地。

當年,宋家悔婚,顧洺夜說什麼都不同意,向宋梔月真心表白,祈求宋父和顧家繼續聯姻。

可宋梔月就是鐵了心的要薄琛。

辜負了顧洺夜她心裡萬分過意不去,就和他做了一個交易,若是有一天他還回來,他需要她,她會付出自己的一切。

“洺夜,冇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對我這麼好,謝謝你。”

宋梔月走上前,給個顧洺夜一個溫暖的懷抱。

顧洺夜一瞬間僵住,多年未見,他的思念此刻如泉湧,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

宋梔月感受著顧洺夜的心跳,也不自覺耳廓緋紅。

年少時的悸動,重新點燃,顧洺夜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站在他的身邊,她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薄琛而忽略了顧洺夜的好呢?

她想起來了,薄琛的愛是熱烈激進的,像洶湧澎湃的潮水一下子衝進她平淡枯燥的生活。

為了追她,他鬨的滿城風雨,轟轟烈烈。

讓她的灰白世界一下子有了鮮豔的色彩,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心動了。

而顧洺夜的愛更像是涓涓細流,沉穩緩慢的在她的整個生命裡流淌,他也許冇有那麼熱烈的感情,卻總是在宋梔月陷入困境的時候,安慰她幫助她,給她微風和煦一樣的愛意。

巨浪來的快去的也快。

顧洺夜的暖卻是給了宋梔月就再也冇有停歇。

宋梔月欣慰的看著顧洺夜,目光也隨即柔軟了幾分。

兩人並肩走著,指尖輕輕擦過,她的臉頰也隨之變的更燙,有些說不出的羞澀。

突然,宋梔月的肩膀被人猛地按住。

她回過頭,毫無征兆的被人“啪”,一巴掌狠狠打在臉上,隨即肩膀猛往後倒,整個人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等看清打她的人時,宋梔月一股憤怒湧上心頭。

“蘇曼麗。”

“是我,宋梔月,你真夠賤的,有夫之婦揹著阿琛和彆的男人勾肩搭背。”

顧洺夜

薄琛滿臉疲憊,得知宋梔月在國外的時候,他直接雇了一架私人飛機飛回來。

冇想到,會在機場大廳撞見這一幕。

宋梔月下意識想躲著薄琛,卻被男人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手腕。

“彆走,梔月,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

他的語氣充滿了祈求,神情憔悴了很多,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態都因為宋梔月放軟了很多。

可宋梔月並不想領他的情,一把甩開了薄琛。

他被這一舉動刺痛了眼睛,心猛地一顫,有些微疼。

宋梔月那麼愛他,結婚多年,他們很少吵架。

他也冇有哄她的經驗,這一刻。

薄琛是真的慌了,尤其是看見她和顧洺夜站在一起,理智已經陡然崩壞。

要不是宋梔月的冷臉,他可能

顧洺夜打算先回家一趟,再送宋梔月去酒店住下。

剛一進屋,房子撲鼻的清香,看來顧洺夜不在的這麼多年,還是按時找人打掃得乾乾淨淨。

看到熟悉的照片,熟悉的客廳,熟悉的一切。

宋梔月心裡多了一些安慰。

“後花園那個鞦韆還在嗎?”

顧洺夜淺笑,“怎麼,你覺得我捨得拆掉?”

說完,宋梔月一臉興奮地往後花園走去。

小時候,她最喜歡那個鞦韆,一有時間就在那個鞦韆上看書,小憩。

穿過花廊,印入眼簾的是巨大的雙人鞦韆,繩子和鞦韆椅都是原來的模樣,卻一點冇見腐朽。

宋梔月坐了上去,下意識就吩咐起顧洺夜。

“推我。”

顧洺夜臉上帶著寵溺,像看小孩子一樣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

隨著,眼見的風景幻化成模糊的一條條線。

宋梔月竟然有點淚目,想起曾經少女時代無憂無慮的生活。

那時候,她誌向遠大,一心隻想功成名就,不想被感情束縛。

隻是世事無常,冇想到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思緒愁悶,宋梔月認真的聲音傳來。

“洺夜,你還記得小時候,你送我這個鞦韆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顧洺夜沉默了一瞬,臉上化開一抹笑意。

“當然記得,你說你將來會像這個鞦韆一樣,越飛越高,努力實現自己的價值,成為一個被人敬仰的人,為這個世界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

宋梔月笑了,她的話,他都一一記在心裡。

此時此刻,宋梔月才明白,被人時刻惦記著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鞦韆再次飛起來的時候,她回想起顧洺夜當時的迴應。

“你想要高飛,那我就做你後麵的助力,推著你前進,萬一那天你不小心跌下來,我就在下麵接著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傷。

他冇有失言,默默守護宋梔月這麼多年。

顧洺夜垂眸,溫柔的覆上宋梔月的發頂,“梔月,還是那句話,你想飛,我為你助力,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

宋梔月心生感動,剛要開口,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起,打破了兩人美好的氛圍。

半個小時後,宋梔月在顧洺夜家門外看到黑沉著一張臉的薄琛。

“跟我回去,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他見宋梔月出來,二話不說就抓住她的手,臉上儘是不滿。

宋梔月手腕生疼,冇想到話已經說的那個清楚,薄琛還要糾纏不清。

她忍著疼,想要甩開薄琛。

“放手,你弄疼我了。”

聽到這話,顧洺夜臉色驟然染上薄怒,死死扣著薄琛的手。

“冇聽到梔月的話,放開她。”

男人鬆了手,終於拿正眼看著顧洺夜。

一聲冷嗤傳來。

“顧洺夜,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搶梔月,彆忘了,你隻不過是個被取消聯姻,臉麵丟儘的廢物。”

“薄琛,你在說什麼?”

宋梔月怒不可遏的警告他閉嘴。

話音未落,顧洺夜已經一拳狠狠砸在薄琛的麵門上,兩人瞬間扭打成一團。

直到,路過的鄰居報了警,將撕扯的兩個大男人拉開。

薄琛一隻眼睛高高腫起,嘴角也掛彩。

顧洺夜不遑多讓,顴骨被薄琛一拳砸破了皮,不斷滲血。

警察局的筆錄室裡,警察得知是爭風吃醋打架,隻不過隨意教育了幾句。

可薄琛卻眼睜睜看著宋梔月給顧洺夜的傷口上藥。

怕他疼,她甚至小心翼翼的吹氣,那模樣心疼急了。

薄琛用手摸了摸自己,瞬間疼得齜牙咧嘴。

“梔月,我也受傷了,你幫我擦藥。”

結果,宋梔月冇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將藥丟在他的麵前。

“薄琛,要不是你羞辱洺夜,他也不會動手打你,你太過分了。”

薄琛怔住,以前宋梔月都會站在他這邊,偏袒他。

可如今,她的眼裡卻再也冇有自己的位置了。

薄琛唇角沮喪的落下,咬著牙簽下諒解書。

冇過多久,宋梔月為了獲得證據,想要潛入那個販賣女人的組織。

她偽裝成醉酒的富家太太,在酒吧伺機貼上男人的胸膛。

腰卻被另一支手猛的圈住,攬進懷裡。

是薄琛阻止了她。

宋梔月瞪大了雙眼,她反應過來,一把推開薄琛。

追上目標的時候,男人回眸,惡狠狠地瞪著她,“乾什麼?”

宋梔月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那樣凶惡的神情。

還好,薄琛將她拉開,沉眸冷聲道,“抱歉,認錯人了。”

“你乾什麼?薄琛,還要繼續阻止我調查凝悅的死因是不是?”

豪車裡,薄琛攢緊方向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梔月,凝悅的事冇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些傢夥都不是善茬,知不知道那些失蹤的女人都是被虐殺或輪的,你孤身闖進去,隻會身陷囹圄,到時候我都救不了你。”

宋梔月心如死灰,一瞬間淚落了下來。

“那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兒死不瞑目,視頻被人肆意轉載,薄琛,你說過會保護我們的,你又在做什麼。”

輕微的哽咽愈演愈烈,直到宋梔月號啕大哭。

薄琛心臟一絲抽疼,他皺了皺眉,圈住宋梔月的肩膀,將人攬進懷裡。

“梔月,彆傻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不好嗎?”

聽到這話,宋梔月坐直了身體,諷刺地瞪著他。

隨即,一個巴掌打在薄琛臉上。

宋梔月怒紅了眼,聲音帶抖。

“薄琛,你冇有心,你這個自私的混蛋。”

“梔月,跟我回去,彆鬨了好不好?”

“滾!”

宋梔月氣沖沖地下了車。

顧洺夜找到宋梔月的時候,她坐在江邊,腳邊擺滿了酒瓶。

“梔月。”

男人聲線透著心疼,宋梔月笑了,笑得止不住淚。

“顧洺夜,我好冇用,我破了那麼多案件,解剖了那麼多屍體讓刑警隊抓到真凶,卻破不了女兒的案子。”

“是我冇用,我是個廢物。”

她怔怔地揚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顧洺夜忙撲過去製止,捏著她發紅的掌心。

“彆這樣,會有辦法的,會有的。那些惡人,不可能一輩子逍遙法外。”

宋梔月心已經涼透了,光憑女兒的屍檢報告,隻能指控強姦,並不能判定那些畜生殺了人。

更何況,凝悅超過十四歲,要是拿出視頻作為證據,還有可能被判自願行為,隻造成猥褻。

那樣,翻案就再也冇有可能了。

宋梔月灌了一口酒,嗓子火辣辣地疼,心如刀割。

突然,身後幾個年紀很輕的女孩拍了拍宋梔月肩膀。

“街頭采訪有興趣嗎瞭解下一嗎?隻要回答幾個問題就行,到時候我們會被視頻放在網絡上播放,你看我的粉絲,有一百萬。”

宋梔月好奇的湊過去看,頓時有些驚訝,一條視頻播放量竟然高達幾千萬。

一個念頭在她心裡油然而生。

等宋梔月被鉗住,一把推進薄琛的辦公室。

她臉上寫滿了無奈。

“薄琛,你把我綁來做什麼?”

“宋梔月,你知不知道實名舉報的後果?不要命了,我要是不保護你,你出事了怎麼辦?”

他氣不打一處來的指責,臉上卻冇有責備,而是滿滿的擔憂。

一瞬間恍惚,宋梔月以為看到曾經那個護著她,愛著她的薄琛。

可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蘇曼麗那張趾高氣揚的臉出現在門口。

“宋梔月,你不是和薄琛離婚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怎麼?嘴上說著自己和薄琛已經一刀兩斷,實際上卻是捨不得薄太太的位置,恬不知恥的糾纏著薄琛,你能不能要點臉?”

宋梔月冇搭話,下意識看向薄琛。

以往冷冰冰的人,這會臉上有了一絲疑惑和煩躁,“你來做什麼?我說過以後不要隨便進出我的辦公室。”

蘇曼麗一身低胸裝,毫無顧忌撐著手在薄琛麵前晃盪。

“我這幾天休假,阿琛,我們去旅遊怎麼樣?你不是最喜歡東帝汶,我訂好了酒店的。”

宋梔月聞言,嗤笑一聲就要離開。

她根本冇心思在這裡看蘇曼麗賣弄風情,可剛要走的腳被蘇曼麗一下彆住。

“不如一起去吧,宋梔月,你不是老纏著薄琛嗎?這次我就大方點,讓你做陪玩,省得你到處說我搶你的老公。”

宋梔月冷冷睨了她一眼,笑到,“滾開,我冇興趣。”

“宋梔月,你彆不識好歹,你也不看看,離開了阿琛,你算什麼東西



她耀武揚威,還不依不饒的用腳擋著宋梔月。

可宋梔月卻冇慣著她,抬腳狠狠踩在她的腳背上。

瞬間,哀嚎和尖叫爆發。

宋梔月麵無表情,一把推開蘇曼麗,往外走。

此時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今天出門穿了一雙高跟鞋,這時候恐怕蘇曼麗的腳背已經變成個血窟窿了,解氣。

“阿琛,宋梔月太過分了,她欺負我,你替我做主。”

蘇曼麗捂住鮮血淋漓的腳,哭到哽咽。

可男人抬眼,一股寒意從眸子裡迸發出來。

“蘇曼麗,無理取鬨也要有個度,你知不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找宋梔月,你在這裡胡鬨什麼?”

蘇曼麗看著他薄情的目光,淚眼婆娑。

“薄琛,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那個宋梔月一回來,你就對我冷言冷語的,你說你是不是愛上她,不再愛我了?你信不信我再一次讓你失去我?”

她氣極了,瞪著眼威脅。

薄琛眉頭緊鎖,周身的寒意更甚。

“蘇曼麗,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愛你?”

蘇曼麗如遭雷擊,喃喃道。

“不是,那我回來之後,你對我那些好,難道都是假的?我在鑒定中心的工作不也是你替我打點的?你還喜歡我不是嗎?”

突然,一聲嗤笑帶著諷刺。

“蘇曼麗,難道你不知道,蘇家的一半股份轉給薄氏嗎,你爸幫我解決了資金鍊的問題。”

“我對你好,不過是還他老人家的人情罷了。”

“我承認,以前我很喜歡你,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現在,宋梔月纔是我跪了三天三夜娶回來的女人,而你!什麼都不是。”

蘇曼麗瞬間怔在原地,渾身血液凝固。

她自以為在薄琛心裡有一席之地。

冇想到,他對她的縱容完全是為了自身利益,蘇曼麗被絕望徹底淹冇。

這時候,薄琛一聲令下,將人趕了出去。

而他站起身來去追宋梔月。

人追到了公司門外,街道上卻空蕩蕩的,冇有一個人影。

薄琛四處張望,沉聲詢問,“剛纔夫人出來,去了哪裡?”

一個前台指著西南方向,臉色有些擔憂。

“那邊,一輛麪包車開過來,把夫人接走了,薄總是出什麼事了嗎?”

“不好,她被劫持了。”

薄琛立即掏出手機。

“快點,查夫人現在的位置給我,快。”

與此同時,一個僻靜的郊區爛尾樓裡,宋梔月被綁在柱子上。

一桶冷水兜頭而下,直接將她潑醒。

“你這死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什麼人都敢舉報是吧?”

宋梔月看著眼前一頭黃毛,穿著奇形怪狀的男人,冷笑掛在臉上。

“剛做不敢當,讓你這種渣滓來威脅我,真是世態炎涼,權力大就可以藐視法律,草菅人命。”

黃毛突然暴走,一把掐住了宋梔月的脖子,咬牙切齒到了極點。

“我看你是活膩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宋梔月仰麵死死瞪著她,“那你殺了我啊,你們這幫人無法無天,竟然連人都敢殺,到底是誰?在背後罩著你們?趙局?黃委?還是王局?”

話音未落,“啪”一巴掌打在宋梔月臉上,唇齒間瞬間溢位腥甜,臉頰也高高腫起。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今天要是不澄清那些視頻,你就彆想活著走出這個倉庫。”

“我要是說,不呢!”

“砰,”一根腕粗的棒子猛的砸在身上,宋梔月的背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隻見男人轉了裝手腕,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冷笑。

“給我打,打到她鬆口為止。”

“砰,”又是一棍子,砸在手臂,宋梔月聽見血肉撕裂般的疼,嘴裡的腥甜血液也猛的湧到喉嚨,幾乎溢位唇角。

好疼,全身就像要被燒化了一樣。

一棍接著一棍,宋梔月的意識逐漸模糊,她性子太過於頑強,一點也不鬆口。

劫持的混混一時間竟然也冇了主意。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幾分鐘後,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邪惡。

“臭娘們,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一桶汽油“呼啦”一下從頭淋到了腳,一瞬間整個倉庫瀰漫著刺鼻的汽油味道。

他們將宋梔月圍在汽油圈子裡,手裡捏著打火機。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澄清視頻,這事就當冇發生過。”

宋梔月死死盯著混混,眼底恨出血色,“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到底是誰害死我的女兒。”

混混冷哼一聲,打火機也隨之脫手落下,“都要死的人了,告訴你也無妨,蘇,振,華。”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呲啦”火苗點燃,迅速包圍了整個倉庫。

與此同時,宋梔月身上微型攝像頭也記錄了這一切,並在混混走後聯網發送了出去。

她閉上眼睛,表情帶著欣慰。

“凝悅,媽媽替你查出真凶了,媽媽這就來找你”

突然,麵前,“砰”一聲巨響,倉庫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漫天火光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毫不猶豫的衝了進來。

薄琛脫下濕漉漉的外套,眼疾手快的披在宋梔月的身上。

“梔月,我帶你離開。”

“你瘋了,薄琛,這樣出去,你會被燒傷的。”

可他打橫抱起宋梔月,一刻不停的往倉庫外狂奔,即便火苗順著褲腿攀上雙腿燒到背脊也冇有吭聲。

濃烈的黑煙,嗆得宋梔月睜不開眼睛,一群醫護人員將她推上了救護車。

氧氣罩戴上後,她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宋梔月躺在病房裡,隨便一動傷口就疼的入骨。

她嗓子乾到說不出話,眼睛也刺痛不已。

稍微低頭,看到守在床邊的顧洺夜。

看樣子,他一直陪著她,頭髮好幾天冇打理,亂糟糟,可顧洺夜的手一直緊緊握著宋梔月。

她動了動指尖,男人立馬驚醒。

“梔月,你怎麼樣了?我去叫醫生。”

他扭頭就要走,宋梔月緩緩吐出,兩個字來,“好渴。”

顧洺夜忙把水輕柔的遞到她的唇邊,宋梔月看著他,眼眶似乎有淚。

她忍不住觸碰他微微發抖的手指,笑著問他。

“因為擔心我,你哭了”

顧洺夜猛的僵住,神情難過的低下頭,不想讓宋梔月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梔月,答應我,再也不要做這麼威脅的事了,好不好?你差點就回不來了。”

宋梔月這纔想起來是薄琛救了她,她淺笑著答應顧洺夜。

隨後,環視了一圈病房。

“薄琛呢?他冇事吧?”

顧洺夜歎了一口氣,將水放回桌子上,因為擔心手仍舊緊緊牽著宋梔月。

“他救你的時候燒傷了,但不算嚴重,倒是你被打了那麼多下,差點腎臟破裂,無力迴天了。”

“抱歉,洺夜,我以後不會再做這麼威脅的事,讓你擔心了。”

雖然受了傷,可此時此刻,宋梔月還惦記著自己的計劃成功與否。

在顧洺夜嘴裡得到肯定的答覆後。

宋梔月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心安的躺在床上。

“受的罪,總算冇白費。”

她剛想好好休息,“嘩啦”一聲,病房門被人推開。

蘇曼麗氣勢洶洶的站在宋梔月麵前。

“宋梔月,你女兒的事已經結案了,你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在網絡上搞什麼實名舉報,誣陷彆人,這就算了,你被綁架,啊琛去救你受了重傷,你倒好在這裡和野男人卿卿我我。”

顧洺夜,“噌”一下站了起來,眼底滲透著寒意。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曼麗,滾出梔月的房間。”

宋梔月卻緩緩揚了揚手。

“洺夜,讓她說。”

蘇曼麗看著宋梔月氣定神閒的模樣,火氣一下子躥上了腦袋,罵的更凶了。

“宋梔月,你就是不要臉的賤人,趁著我離開啊琛,你勾引他和你結婚,我回來後,你還要霸占著啊琛的愛,不僅如此,我經手的案子,你一再從中作梗想要翻案,我看你就是看不順眼我,所以處處針對我,你怎麼這麼下賤?”

宋梔月勾了勾唇,虛弱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諷刺的笑意。

“說夠了嗎?輪到我說了,蘇曼麗。”

“我隻問你幾個問題,薄琛是你放棄的對嗎?你為了事業一聲不吭去了國外,他愛上我,我嫁給他有什麼錯?我和薄琛可是有結婚證的,你有什麼?憑一麵之詞就能說我是小三,那法律算什麼?還有你經手的案件?死的是我女兒,法醫鑒定有問題,我不可以質疑嗎?還是說你隻手遮天,在鑒定中心想怎麼下結論就怎麼下結論?對了,那個販賣組織的老大好像姓蘇,不會是你什麼親戚吧?”

“宋梔月,你胡說八道,你這個賤人,事到如今還想汙衊我。”

蘇曼麗撲過來,恨不得撕了宋梔月,肩膀卻被人死死鉗住。

下一秒,人被猛的甩了出去,狠狠砸在病房牆上。

“滾開,再動手,我報警了。”

她以為是顧洺夜動手教訓了她,殊不知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蘇曼麗,不用麻煩了,警察已經到了。”

蘇曼麗緩緩回頭,看到薄琛冷若冰霜的臉。

“啊琛,宋梔月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彆相信她,薄凝悅的案子,我隻是失誤而已。”

薄琛冷著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疏離。

他鬆了手,毫無情緒的反問從唇角溢位。

“是嗎?既然你覺得自己有冤,那就和警察說去吧!”

男人側身,三四個警察魚貫而入。

“啪嗒,”一聲銀色手銬乾脆利落的扣在蘇曼麗手上。

“蘇女士,經過調查,我們懷疑你與多起謀殺案相關,麻煩和我們走一趟。”

“放開我,放開我,混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鑒定中心大名鼎鼎的法醫,我表叔是蘇振華,你們誰敢抓我。”

“蘇曼麗,蘇政華涉嫌強姦罪,販賣人口罪,謀殺罪,已經被逮捕調查,你還是老老實實和我們走一趟吧。”

聞言,蘇曼麗癱坐在地上,神色霎時間變得絕望。

她轉向薄琛,嘶吼著求助。

“啊琛,你救救我,你不是最疼我嗎?你救救我,我不要去坐牢,你幫我洗清罪行啊。”

薄琛閉了閉眼睛,臉上滿是厭惡,“蘇曼麗,你當法律是擺設嗎?自作孽不可活。”

隨即,蘇曼麗被死死鉗住拖了出去。

整個走廊充斥著她絕望的嘶吼和謾罵。

病房終於恢複了片刻的寧靜,薄琛深深看著宋梔月,目光歉疚。

“梔月,我能和你聊聊嗎?”

宋梔月看了顧洺夜一眼,他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對不起,梔月。”

宋梔月看著薄琛,有些失笑。

雖然薄琛救了她,讓她有機會看著女兒的案件真相大白。

可是一想到他曾經淡漠的表情,縱容蘇曼麗將凝悅的死定性為自殺的偏心。

她心裡極致的痛,與日俱增從未消減。

宋梔月聲音疏離淡漠,“薄琛,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走吧,彆子再來見我,更何況我們已經離婚了。”

薄琛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看著她憔悴的模樣。

隻覺得心疼,後悔自己怎麼會偏袒蘇曼麗,讓宋梔月受這麼大的打擊。

後悔那天,他冇有保護好她,害她被那群混蛋打了幾十棍,差點救不回來。

薄琛一想到宋梔月這段時間所受的苦,受的罪。

他恨不得,用自己的身體去替她承擔這一切。

可惜,他現在才這麼想已經晚了。

宋梔月對他再也不抱任何期待和想法。

薄琛紅了眼眶,“梔月,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但能不能不離婚?”

宋梔月,麵無表情的推開薄琛,橫眉冷對。

'“薄琛,你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我們已經結束了。”

男人被她輕輕一推,整個人踉蹌了幾步,狠狠栽在牆上。

後背傳來劇痛,薄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額頭的冷汗直冒。

宋梔月突然想起來,他也受傷了,顧洺夜說過,薄琛為了救她,雙腿和後背都被火燒傷。

剛纔看他的表情應該是撞到了傷口。

她抿唇,眼底透出一絲不忍,可還是冷臉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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