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止於青萍之末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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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蘇穗桉聞到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睜開眼時看見賀知州正守在病床前。
她一時恍惚,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賀知州將一份流產報告扔在蘇穗桉的身上。
“你就這麼恨這個孩子?”
蘇穗桉快速翻過這份流產報告。
自願流產幾個字眼兒將她的神經震地粉碎。
末尾,竟然還有蘇穗桉的親密簽名。
賀知州一腳踢開麵前的凳子:“就因為淺淺,你就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蘇穗桉,你簡直好可怕,你連個自己的孩子都容不下,孩子又有什麼錯!”
蘇穗桉剛恢複的唇色頃刻間變得煞白。
“我冇有,這不是我做的。”
賀知州的電話恰如其時地響起,他無視掉蘇穗桉的辯解,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蘇清淺嬌滴滴的聲音,還隱約帶著哭腔。
“知州,我有點不舒服,一吃飯就噁心,你能不能來陪我。”
賀知州眉頭立刻擰了起來,連頭都不回地朝病房外走去。
“淺淺,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到。”
聲音由近及遠地飄進蘇穗桉的耳朵裡。
蘇穗桉將那份報告扔在桌麵上時蘇清淺的電話打了過來。
“姐姐,我送你的禮物還滿意嗎?你知道你的孩子被我怎麼處理的嗎?我把他喂路邊的流浪狗了,真是可惜,還是個男嬰呢。”
蘇穗安泛白的指節死死握住聽筒。
蘇清淺還在繼續挑釁:“就算知州知道了,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我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我懷孕了,怎麼樣,驚喜嗎?”
蘇穗桉一口血直接從口腔中噴出。
她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完全坍塌,一雙手從黑洞中伸出來,要把她拖進深不見底的深淵。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晚上七點的時候,律師打來電話,告訴她離婚協議和財產分割已經整理好,隻需要她明天來確認細節簽字就可以了。
蘇穗桉按著太陽穴,叫了家政公司來家裡。
既然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那也是時候和這裡說再見了。
“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到這個地址,還有麻煩將這個房子徹底打掃一遍。”
喔,還有一些多餘的聯絡方式。
蘇穗桉開始清理著自己的微信記錄和朋友圈。
當刷到蘇清淺的動態時,她的心還是不可抑製地擰了一下。
【送給你最好的禮物。】
配圖是一支驗孕棒。
更好笑的是賀知州竟然在這條動態底下點了個讚。
蘇穗桉想到再過幾天就是賀知州的生日了。
也不知道她準備的這份禮物賀知州滿意不滿意,不,他一定會很滿意的。
蘇穗桉也在那條朋友圈下麪點了讚。
一係列操作過後,她將蘇清淺和賀知州拉進了黑名單。
等家政公司徹底清掃完畢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半。
蘇穗桉十分滿意。
光潔的牆麵,一塵不染的傢俱,空蕩蕩的屋子。
她冇有留下一絲關於自己的痕跡。
蘇穗桉趕在中午前取回了離婚協議和財產分割報告,她將兩份檔案外加一個視頻擺在賀知州的書房。
就在她鎖上彆墅的大門時,頭部迎來重重一擊。
冰涼腥鹹的海水擊打在蘇穗桉的身體上。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被綁上一艘遊艇。
此時遊艇在海麵快速地穿行。
海水一層一層地被螺旋槳劃裂開。
另一側,躺著的是——
蘇穗桉赫然睜開眼。
是蘇清淺。
和她一樣被捆綁著繩子放在遊艇的夾板上。
她同樣渾身被淋了個透。
有人從遊艇上走出來。
蘇穗桉認識他,是之前被賀知州辭退的員工,因為挪用了一筆公款。
“你們兩個,不知道誰對賀總更加重要,所以都綁了過來。”
蘇清淺瑟瑟發抖:
“你隻要放了我,賀知州多少錢都會給你。”
“我還懷了他的孩子,我重要!”
綁匪把刀抵在她的嘴上,示意她閉嘴。
不一會兒,另一艘遊艇從對麵飛速駛過來。
賀知州站在甲板上。
他的眼睛先落在了蘇穗桉的身上,然後再移到了蘇清淺的身上。
但他自己並冇有發現這其中的細枝末節。
“知州,救我!”蘇清淺對著賀知州大喊了一聲,宛若即將在風中折斷的柳枝。
賀知州的耳尖泛著緊張的蒼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急切。
“彆動她。”他看向蘇清淺。
綁匪饒有興致地摩挲著下巴,打量起蘇穗桉:“你不纔是原配嗎?”
蘇穗桉低頭,無力苦笑。
綁匪覺得自己逮著一條大魚。
“五個億,我就放了這個女人。”
賀知州立刻答應:
“好!你先放人。”
“我立刻電腦轉賬。”
綁匪還是狐疑地盯著我:“這個人,你不救了?”
他把蘇穗桉從甲板上拉起來。
“給你打個折,三個億,要不要?”
賀知州的臉上閃過片刻的猶豫,他盯著電腦介麵。
賬戶上隻剩下五個億
他看向綁匪:“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綁匪剛想點頭。
一顆子彈直接從蘇穗桉的胸腔穿過。
意識瞬間渙散,她栽進海麵。
海水很快侵蝕掉她的身體,她被海浪裹挾著越推越深。
蘇穗桉想,她是不是立刻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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