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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他 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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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彆墅安靜下來。

一到三樓房間的燈,
陸陸續續熄滅。

傅既沉洗過澡出來,
俞傾靠在床頭睡著,手裡的書已經自動回到扉頁。他也犯困,
這會兒酒精上頭,睏意擋都擋不住。

他收起書,
抱起她,
想讓她躺好。

俞傾睜眼,
迷糊一瞬。

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
“洗過了?”

“嗯。躺好睡覺。”

俞傾忍著困,
掙紮著起來,去浴室找了條乾毛巾,
“我給你擦擦頭發。”

傅既沉坐在床上,
俞傾給他認真擦起來,
“累了吧?”

“不累。”傅既沉兩手搭在她腰間,輕輕環住她和他們的小魚苗。

之後,他跟俞傾誰都沒說話。

都困了,
也都累了。

他們在強撐著。

頭發擦了半乾,
俞傾關上臥室落地燈。

在意識模糊前,傅既沉不忘把胳膊給俞傾枕著睡,
俞傾後背緊貼在他胸膛,來不及說晚安,兩人都睡著。

翌日醒來,俞傾還在傅既沉懷裡。

他們不用再像以前那樣,
還要定鬨鈴來提醒自己靠對方近一些。

今天週末,傅既沉陪俞傾多睡了會兒,一直到俞傾自然醒。

俞傾轉個身,麵對他,“今天不去公司?”

“嗯,在家陪你。”

“我給你買了襯衫。”

俞傾起床,去衣帽間拿出來。

昨晚回到家隻顧在樓下玩鬨,忘了拿出來讓他試穿一下。

說到昨晚的萬能卡,“我哥跟季清遠為什麼會那麼聽話?你使用萬能卡他們就認真執行。”

傅既沉也下床,“因為我跟他們說,要是不遵守規則,會得不到真愛。”

俞傾:“……”

她笑,“你現在怎麼比我還壞。”

傅既沉:“這叫婦唱夫隨。”他走去浴室,“我衝過澡清醒了再過來試。”

俞傾簡單洗漱,到衣櫃裡找了件清涼性感的絲質睡衣換上,噴了一點香水。

很快,傅既沉從浴室出來,沒穿上衣。

俞傾正慵懶靠在沙發上,欣賞窗外的湖景。

他腳步微微一頓,她已經好幾個月沒穿這麼撩人的睡裙。

他沒去試穿襯衫,徑直走過去把她環懷裡。

俞傾回頭,傅既沉的吻覆下來。

她反手勾住他脖子,配合他的吻。

傅既沉親著她,順手拉了窗簾。

屋裡,瞬間暗下來。

兩人從沙發吻到床上,傅既沉兩臂收攏給她當枕頭枕著。

俞傾捧著他臉頰,吻得難舍難分。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第一次親了這麼長時間。

週末的清早,時間充裕。

傅既沉還是不自覺緊張,時刻提醒自己注意她肚子裡的小魚苗,幅度不能太大。

他額頭的汗珠從眼皮上滑落,滴到俞傾的肚臍上。

兩人對望。

傅既沉無聲,把所有的愛,用力道給她,也不斷要她。

俞傾情難自禁,沉淪在他深邃的眼眸裡。

他現在在的地方,通著她的心臟。

房間裡都是她柔軟的像撒嬌一樣的聲音。

最後那刻,她用力攀著他後背,喊了聲“老公”。

柔美的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溜進來,散落在沙發、地板上。

房間慢慢平靜。

傅既沉還沒放開俞傾,親著她鼻尖上的汗。

今天這次深交流,身心都滿足。

特彆是她主動喊了他一聲老公時。

俞傾兩隻手都跟傅既沉十指相扣,剛才情動時,他那麼溫柔看著她,她心裡,身裡,全都是滿的。

兩人在床上又賴了一會兒。

傅既沉親她,“起不起來?我餓了。”

昨晚雖然用萬能卡換了俞璟擇的宵夜,但看在俞傾麵上,他隻要了一半的分量,留了一半給俞璟擇。

--

今天是傅既沉和俞傾下樓最晚的一天,已經快十點鐘。

傅既沉穿了那件酒紅的襯衫,試穿後合適,他就不想脫下來。

俞傾打量著他,“還是我初見時的傅總。”那張臉,讓人一看就想得到。

傅既沉問:“在網球場見我第一麵就開始關注我了?”

“嗯,因為你出手闊綽,給的小費多。”

“……”

傅既沉瞅著她,“就沒有其他值得你多看兩眼的?”

“有錢看,誰還有空看男人。”

傅既沉:“……你現在可以保持沉默了。”

俞傾抱著他,笑起來。

兩人一道下樓去。

剛到樓梯上,俞傾手機響了,是龐林斌電話。

“傾傾,忙不忙?”

“不忙,今天在家。”

龐林斌昨天下午的航班到了北京,安頓下來後時間不早,又去了趟分公司,就沒跟俞傾聯係。

“我在北京了,週一晚上,你有空嗎?”

俞傾:“有空。”

她安排了餐廳,上次她跟龐林斌就在SZ用餐,龐林斌說菜品不錯,還適合看夜景。

傅既沉問:“沒讓我一塊過去?”

“沒。”俞傾比他高一個台階,搭著他肩膀,“可能要跟我聊聊我媽。”

一樓,家裡阿姨正收拾餐桌,其他人也剛吃過沒多久。

難得,其他人也沒去公司加班,都在湖邊釣魚。

觀水平台,撐起了遮陽傘。

俞傾拿了水果和牛奶,也過去湊熱鬨。

季清遠跟俞璟擇在比賽釣魚,俞璟歆緊挨著季清遠坐,她把季清遠襯衫衣袖往上擼。

她昨晚給他買的襯衫,他今天非要穿。

今天太陽好,溫度高。

即便頭頂有遮陽傘,黑色也比白色要吸熱。

“要不你回去換一件?”

季清遠:“我不熱。湖邊風大。”

俞璟歆:“……”

她讓管家拿來空調扇,又加滿冰。

俞傾過來了,步伐悠哉。

管家問她,傅既沉要不要釣魚,他再去準備一套魚竿。

俞傾點頭,“行啊,他今天不去公司。”

管家感慨,今天都在家,不容易。俞家的人很少湊齊,也不在家吃飯,即便是週末也一樣。

他問:“想吃什麼菜?”

俞傾現在為了小魚苗不挑食,“隨意吧。”

俞家最挑食的就是俞璟歆,管家又問俞璟歆的意見。

俞璟歆轉臉,“我今天中午不在家吃,我媽找我吃飯。”

話音落,俞璟擇看向她,他思忖幾秒,“我跟你一塊過去。”

俞璟歆搖頭,“不用。放心,我能處理好的。”

季清遠沒問她,嶽母怎麼突然找她吃飯,不過用力攥了攥她的手。

--

俞璟歆提前一小時出門,到SZ餐廳時,母親已經到了。母親今天穿了一件改良過的旗袍,頭發挽了一個發髻,打理的一絲不苟。

看上去雍容華貴,美麗優雅。

不認識她的人,絕不會把強勢甚至不講理跟她聯係到一塊。

小時候,她也曾怨過,父親怎麼就跟母親離婚了呢。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

後來,她也能明白一些,年輕時的父親不懂包容,母親不知退讓,針尖對麥芒,水火不容。

也隻有周思源父親那樣的男人,大多時候都順著母親,日子便能過下去。

“媽。”

俞璟歆打聲招呼,在母親對麵坐下。

蘭女士輕抿了一口茶,點點頭,盯著女兒看了幾眼,感覺哪裡不一樣了,好像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她沒再關注這些,聊起俞家,“聽說,你們都搬回去住了?誰的主意?”

俞璟歆:“自己搬回去的。”

蘭女士嘴角彎了彎,顯然不信。

她說起俞璟擇,“你哥現在,”頓了頓,她輕嗬。

“他估計是連我這個媽都不想認了,現在我跟他說話……”

“媽,吃飯時間聊點高興的。”俞璟歆打斷母親。

她已經厭煩了,每次見麵後,母親都是對俞家的各種指責和不滿。

母親沒說累,但她聽厭了。

蘭女士:“行啊,那聊聊你弟弟。”

說到小兒子,她眉頭才舒展開來,“你弟弟今年大一,等他讀完研究生,還得四五年,就算是畢業了也得慢慢磨練,現在做生意多不容易,你也知道,我要是不提前給他鋪好路,他以後得多難?”

“我趁著現在還有精力,就想著給你弟弟多弄些優質投資,以後讓他少受點累。”

“你是做姐姐的,平時也得照顧著點弟弟。”

俞璟歆沒插話,安靜聽著,看向窗外。

半空的雲朵,穿過高樓,漸漸遠去。

“璟歆啊,媽媽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今天媽媽找你,是想讓你幫忙。”蘭女士再喝一口茶。

“你之前嫌我找季清遠,那我現在不找了,我直接找你幫忙。這可是媽媽第一次有求於你。”

說著,她歎氣。

“做媽媽做到我這個份,挺沒意思的。彆人家的閨女都是想著幫母親,我呢,還得主動找你們兄妹倆。”

她沒再廢話,直奔主題。

“思源說,SZ收購案,她那邊八成黃了。現在是傅既沉要投資。”

“你可能不知道,思源收購SZ後,要給你弟弟20%的股份,還不用你弟弟以後操任何心,隻要拿分紅就行。20%的股份,一般人誰捨得呀?這可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是心,以後還要花精力經營,但你弟弟隻管坐享其成就行。”

“你現在跟傅既沉和俞傾都住一塊,你去找傅既沉,讓他放棄投資。還有那個尹林資本公司,尹林的老闆是龐林斌,又是俞傾繼父,你找俞傾幫忙去說一下。俞傾跟傅既沉不可能不給你麵子的。”

俞璟歆不由攥緊茶杯,視線還是落在窗外。

蘭女士見女兒沒吱聲,一時猜不透她心裡想什麼。

她把選單遞給女兒,“先點菜吧。反正你們都住一塊,不用預約,晚上回家直接找他們聊。現在時間緊急,不然我也不會急吼吼中午就來找你。到時媽媽等你電話啊。”

俞璟歆接過選單,沒開啟,直接放桌角。

她看向母親,“媽,您為你小兒子考慮這麼周全,我深受啟發。我家兒子雖然還不到一歲,我覺得也得開始為他以後鋪路,畢竟等他成年後,那時打拚事業可就更難。”

蘭女士不由凝眉,但也沒打岔。

俞璟歆:“拿親情去逼著人家放棄投資,這種不厚道的事,我不能乾。我得為我兒子把這個親情關係維係好,不然以後,他得多瞧不起我這個當媽的。”

手機振動,是鬨鈴。

來的路上,她特意設定,設定了不止一個,哪個時間點卡得上就用哪個。

她關掉,揉揉腦袋,“一孕傻三年。要不是定了鬨鈴,我都差點忘了,下午寶寶還有親子課,我得向您學習,時刻為兒子著想,不能讓他失望。”

她站起來,“媽,您是我偶像,您肯定理解我的吧,今天實在來不及吃飯了,我得趕回去帶寶寶去上課,拜拜。”

不管母親什麼反應,俞璟歆拿上包就走,頭也沒回。

蘭女士想把手裡的杯子扔到桌上,又忍住。

她看向窗外,一直走神。

從那晚跟兒子的通話,到今天女兒對她這個態度,她從來沒這麼挫敗過。

周思源說,自從俞傾回來,就把俞家給徹底攪渾,俞家不再是以前那個俞家。誰都變了,不管是俞璟擇還是俞璟歆。

一開始她不信,現在信了。

俞璟歆到了樓下,大口呼氣。

她眨了眨眼,從包裡拿出墨鏡戴上。

緩了緩,她往停車場走去。

還沒到汽車跟前,她那輛車的車門被推開。

俞璟歆愣怔,下來的人是季清遠。司機不知道去了哪兒。

季清遠大步走過來,什麼也沒問,輕輕抱抱她。

俞璟歆寬慰季清遠,不讓他擔心:“我不難過,我是為我自己高興,終於勇敢了一回。”

學會了爭取,也學會了放下。

有時,她也恍惚,到底是俞傾媽媽那樣的母親讓人更痛苦,還是她媽媽這樣的母親,讓人更痛苦。

一個狠心。

一個偏心。

造成了她跟俞傾完全不一樣、又有著嚴重缺陷的性格。

而她跟俞傾,要花很多年,甚至這一輩子來治癒自己,但也沒法痊癒。

還好,她現在有了季清遠。

而俞傾,遇到了傅既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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