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焚儘時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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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搖搖頭，從抽屜裡取出紙筆：“現在可以了。”

我怕等下抽了血就冇力氣拿東西了。

陸瑾年親手執刀，看著越來越多的血從我手腕的傷口流出，看著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看著我畫畫，看著畫紙上逐漸成型的祈福圖。

一個憨態可掬的童子坐在蓮花上，本該是祥和的畫麵，卻因為血色而顯得淒慘非常。

“夠，夠了吧？”

當畫作完成大半時，陸瑾年終於忍不住出聲。

他的聲音乾澀，額頭佈滿冷汗，好像那個獻血的人是他自己。

終於，當最後一筆畫完，我嘴角勾起一個虛弱的笑：“好了，你們的祈福圖。”

我的聲音越來越輕，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失血過多讓我視線發黑，但我還是強撐著將畫本遞給陸瑾年：“拿去吧，祝她早日康複”

話音未落，我的身體就向前栽去。陸瑾年慌忙接住我，觸及一片冰涼。

我的手腕上，傷口還在緩緩滲血，染紅了他的衣袖。

“醫生，快叫醫生！”陸瑾年的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緊緊抱著我輕得像羽毛的身體，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懷中的我微微睜開眼，氣若遊絲：“陸瑾年”

“我在！我在這裡！”陸瑾年急忙迴應，握緊我蒼白的手。

我看著他焦急的臉，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會逗弄我的少年。

我輕輕笑了，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說：

“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

我失血昏迷後，陸瑾年的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崩塌。

他親自替我換藥，親自煎熬補血的藥材，可我昏迷不醒，他就含在嘴裡，俯身一點點渡給我。

終於，我醒了，可巧合的是，沈念柔在同一時間病倒了。

陸瑾年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醫生剛剛的話迴盪在他耳邊：

“再不用藥引，沈二小姐撐不過兩小時。”

他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三天前，當我在他懷裡失血昏迷時，他曾發誓絕不再傷害我。可現在，他又要親手傷害我了。

但這都是因為我要謀害沈念柔，他這樣告訴自己。

可當他推開我的房門時，他的心臟還是狠狠抽搐了一下。陽光透過我的病號服，勾勒出我消瘦的輪廓。

“星晚。”陸瑾年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我冇有回頭，隻是看著窗外的天空。那是他曾經許諾要陪我看一輩子的景色。

陸瑾年鼓足勇氣大步上前，閉了閉眼，扣住我的手腕：

“念柔快死了，你必須救她！”

我終於轉過身，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誚：“憑什麼？”

“就憑你欠她這條命！我以為你之前是真心想給念柔道歉，原來是想把傷害轉移到她身上！你這般詛咒她，就不怕遭到反噬嗎？！”

我冷漠地扯了扯唇角，知道沈念柔又在作妖了。

可那有什麼辦法，陸瑾年隻會相信他的念柔。

抿了抿唇，陸瑾年的話卻越來越過分：

“如果你不救念柔，她真的會死的。那樣的話，我就以你德行有虧，謀害手足的理由退婚。”

說著，他又伸手撫上我的臉，像從前無數次那樣：“星晚，彆逼我，你知道的，我不會想和你走到那一步的。乖乖配合，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

我猛地偏頭，避開他的觸碰：“婚約我不是已經撕了嗎？”

他氣惱地掐住我的下巴：“沈星晚，我當初擬好的婚約是生死契，你以為撕張紙就能擺脫我嗎？做夢。除非我主動退婚，否則，隻要你活著一天，你就永遠是我陸瑾年的未婚妻。現在，給我你的心頭血！”

“如果我說不呢？”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眸一片死寂。

陸瑾年突然氣笑了，那笑容讓門口的護士都不寒而栗。

他鬆開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你如果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念柔死，那就彆怪我用些非常手段了。”

護士們顫顫巍巍地推著醫療車進來，車上赫然擺著束縛帶和采血設備。

“綁起來。”陸瑾年冷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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